水浒小捕快 第九十九章 鸳鸯楼前
作者:牛观察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却说黄泥冈上,只因无端失了十万贯生辰纲,青面兽杨志万念俱灰,长叹一声道:“教俺如何回去见得中书相公?如今按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待走哪里去?不如就在这黄泥冈上寻个死处。”

  杨志主意打定,却待望黄泥冈下跃身一跳,忽听有人叫道:“杨制使且慢,想你堂堂一表,凛凛一曲,打小学成十八般武艺在身,若是这般去了,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杨志扭头一看,见是青草蛇李四,诧异道:“兄弟因何到此?”

  “杨制使请借一步说话。”

  青草蛇李四引着杨志下了冈子,来到一偏僻处,唱了一个大喏道:“自从东京一别之后,牛二哥时常挂记着制师,前几****到孟州公干时,探得消息,说是有强人要在这黄泥冈上对制师不利,便让小人前来报信,顺路将这把宝刀给制师送来,说是制师正要用着它,小人到了北京大名府,才知道制师已经启程,便一路寻来,没曾想还是来迟了一步。”

  “让牛二兄弟挂心了。”杨志接过那把伴随了自己多年的祖传宝刀,端详了一番,朗声道:“此番见着了这把宝刀,洒家再也舍不得死了,否则九泉之下见了俺杨家先祖,如何声说得?”

  青草蛇李四大喜道:“如此就好,以杨制使的本事,这偌大的天下,还能没有容身之处?”

  杨志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话虽如此,只是丢了十万贯生辰纲,关系重大,那水泊梁山洒家又不想前去,不行还是回河东老家吧?”

  “这些金子,制师只管收了,权且做了盘缠。”

  李四掏出了十两蒜条金,送到了杨志面前,又道:“来时牛二哥交代,由此处一路向南二十余里,有一家酒店,店主人名唤操刀鬼曹正,乃是豹子头林冲的徒弟,制师只管去了那里,便能寻得绝佳的安身立命之所。”

  “既然牛兄弟如此说了,洒家便走上一遭。”

  青面兽杨志倒是个爽快之人,又十分信得过牛二,当下接了金子,提了宝刀,谢字也没说一个,扭身便走。

  李四在身后看的呆了:“真是一条好汉子,不愧是杨家将的后人,难怪牛二哥如此对他?”

  青面兽杨志这一去,便引得花和尚鲁智深来,水浒中“花和尚单打二龙山,青面兽双夺宝珠寺”的精彩故事也即将发生。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孟州兵马都监府门前,金毛犬段景柱从严管家口里,逼问出了梅香等人的下落,便带人往鸳鸯楼而来。

  偌大的兵马都监府,在后世最出名的地方莫过于鸳鸯楼了。

  鸳鸯楼的扬名来自于武松,本来若干年后,武都头会在连杀数人之后,在墙壁上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的字样,可是由于牛二产生的蝴蝶效应,武都头血溅鸳鸯楼的壮举只怕要胎死腹中了。

  金毛犬段景柱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觉得眼前这座小楼,造型别致,一左一右两个子楼相偎相依,再加上周围的潺潺流水,就像是一对戏水的鸳鸯。

  段景柱与金刚辛五率领众人过了雕栏玉砌的小桥,刚要上楼,却被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拦住了去路,“什么人胆敢闯我兵马都监府?”

  段景柱见那人气度不凡,想来是兵马都监张蒙方的妇人,便唱了一个诺道:“这位应该是张夫人吧,在下乃是开封府三都缉捕房的差人,奉了上官牛观察之命,到此寻找东京城的失踪少女,还望夫人行个方便。”

  张夫人冷冷一笑道:“什么牛观察、马观察、猪观察?本夫人未出嫁时,那些官差见了我哪一个不恭恭敬敬?你们缉捕房在东京城自然可以耀武扬威,到了俺这孟州,怎么着也得按规矩来吧,要知道私闯朝廷命官的府邸,可是其罪非轻呀!”

  这一段话说的很有水平,即透漏了自己娘家的靠山,又用“规矩”压人,饶是段景柱一向口舌伶俐,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见势不妙,孙甜儿与孙二娘自然义不容辞地出马了。

  孙甜儿一马当先,施礼道:“小女子在东京时,听闻夫人乃是殿帅府高太尉的侄女。”

  张夫人鼻子一哼道:“你这丫头倒也有几分见底,我那叔父其实你们几个能得罪起的?识相的快快离去,本夫人也就不再追究了。”

  “多谢夫人盛赞,小女子受之有愧。”

  孙甜儿又深深施了一礼道:“可是小女子打小脾气就倔,别人都说我不见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要不是牛观察将我纳入房中,只怕如今还没人敢娶呢?所以,此番小女子既然来了,不找回梅香她们几个,是绝不会走的!”

  “梅香是谁?”张夫人冷笑道:“本夫人身边十几个使唤丫头,唯独没有叫梅香的,你们想必是搞错了吧?”

  “人命关天之事,岂能出错?”

  孙甜儿一指段景柱道:“五日之前,这位段大哥亲眼所见,载着梅香等人的马车进了你们兵马都监府,这几日都监府男人进出不少,但是女子只是出八入六而已,而外出的八个人都不是梅香,张夫人知书达理之人,能不能告诉小女子一声,梅香她们八个来自京师的女子去了哪里?”

  孙甜儿要不是看在张夫人出身,才懒得如此废话呢?

  “你们开封府三都缉捕房果然耳目众多,把手都伸到孟州城来了,本夫人佩服阿佩服。”

  张夫人把脸转向了金毛犬段景柱:“这位段大哥一张人脸却长了一个狗鼻子,果然是嗅觉灵敏,如今日头正毒,本夫人也略备狗食款待一二,这才是待客之道呀!”。

  张夫人的话锋依然带出了些许尖锐,但是段景柱此人常常以狗自诩,此时被称作了狗,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和这个自视甚高的女流之辈一般见识。

  一旁的母夜叉孙二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破步向前道:“张夫人,你若是不让开的话,俺就问你一个窝藏之罪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夫人从袖里摸出一把牛耳尖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鸳鸯楼乃是本夫人的私人居所,谁敢擅闯,老娘就死给他看。”

  一种捕快的嘴,个个张大得可以塞进去一个完整的鸡蛋,谁都没想到,这个出身名门的贵妇人竟然拿出了泼妇手段。

  倘若真的因为这件案子,让高太尉的侄女死于非命,只怕是连牛二都无法交差了。

  “你死便死,与我等又有何干?”孙二娘可不管这些,反而刺激起张夫人来了。

  张夫人刚一愣神,孙二娘出手如电,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刀来,然后顺势一脚,踏翻在地上,说了一句道:“你这个泼妇,也敢在老娘面前自称老娘?”

  说着,接连抽了张夫人四五记耳光,原本花容月貌的一张脸顿时变成了猪头。

  “你们愣着作甚?还不进去救人?”

  母夜叉把手一挥,金毛犬段景柱等人才如梦方醒,一声呼喊,冲进了鸳鸯楼。

  张夫人躺在地上,却是死鸭子嘴硬道:“如果不是我家相公带走了一百弩手,我定将你们几个射成马蜂窝一般!”

  孙甜儿与孙二娘一听,却是心里一惊:“那张蒙方带着一百弩手,再加上九头鸟富康等一众粘杆处高手,牛二哥能否全身而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