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伟正处于深深的自责之中,小晴的悲剧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无数个如果,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缠绕。
如果不是自己搞错对象,妹妹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
如果不是自己懦弱,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在自己的眼前遭受**却不敢出手相救。
如果不是自己无能,就不会连妹妹小小的心愿都不能实现。
如果……
小伟越想越极端,他抱着马晓莉的双腿痛苦地嘶吼着,就像整个人疯了似的。周围的群众见状,以为又多了一个疯子,吓得纷纷躲进了酒店。
马晓莉知道身下的男子是悲痛过度了,她就静静的站着,任由男子的眼泪和鼻涕沾满了她的双腿。
而在小伟的脑海里,他激动得像坐在一辆穿梭于无数回忆的列车上,朝一道光前进。无数个与妹妹相依相守相靠的画面转眼即逝,接着出现母亲慈爱,温柔的目光。时间逐渐回到过去,最后“轰”的一声在他有脑海中炸响。
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突然出现。
画面中,小伟站在一棵好大的榕树下,树上不时传来吱喳的鸟叫声。四周是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太阳,正对着头顶,是中午时分。一个阿姨向他走了过来,骂咧道:“再敢乱跑出来,一会被人拐了,谁都不会同情你!”
小伟疑惑地皱着双眉,被那阿姨拉着走进了一间破陋的泥瓦房里。他看到在房子里躲着好几个穿着浅绿色军装的叔叔,叔叔手上拿着步枪在隐蔽的小洞中瞄准着。
一阵久违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小伟一看,立马冲了过去,口中喊道:“爸爸,爸爸。”,那副面容,那个神情,小伟记起来了,是死去已久的父亲。
“宝贝儿子,一个人在榕树下玩害怕吗?”父亲心疼地问道。
小伟抿着嘴,摇了摇头,坚强道:“不害怕,小伟是勇敢的孩子,小伟要向爸爸学习,将来当一名战士。”
父亲欣赏的将他抱起,在他的额上亲了下去,粗短的胡须扎得他不禁嘶的一声,然后不停用小手去搓。
几名父亲的战友见状呵呵大笑起来,父亲扭头一瞪,所有人都乖乖的将身子转了回去,然后对着枪瞄准起来。
画面逐渐模糊,然后另一个画面浮现。还是大榕树下,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伟开始有了些许的害怕。因为榕树下,格外的阴深。
小伟下意识的向四周瞟了瞟,他看到好多地方都藏着人,而且个个都紧张的注视着他,这让他的心里有了点底气。他暗自告诉自己:“小伟不用怕,爸爸和很多叔叔都在呢,没事的。”
天,越来越黑,只能模糊的看到十指。小伟已经在榕树底下坐了整整一天了,但他没有闹腾。他清楚记得父亲说过:小伟是很勇敢的孩子!所以,他得表现得勇敢一点才行。
“咕咕”几声鸟叫从远处传来,小伟并不知道这是猫头鹰的叫声,但他看见了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前方。那黑影很奇怪,走起路来一停一幌的,就像站不稳一样。黑影走到离小伟大约50米处,停了下来。
黑影昂着头,嗅了嗅,这让小伟大吃一惊,他不禁想起奶奶以前说过坏人抓坏孩子的故事。他害怕极了,不断的安慰自己:小伟不是坏孩子,小伟不是坏孩子,坏人不会抓小伟。
可是,越不希望发生的,偏偏就发生了。小伟瞪大着双眼看着向他冲过来的黑影,早就泪如雨下,他想到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妹妹了。
小伟被吓傻了,双腿在不禁发抖,他连逃跑都忘记了,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逃不了。
黑影很快冲到他的身边,一股浓烈的恶臭味钻进了他的鼻子。小伟下意识的朝黑影脸上看去,他惊呆!他看到了,妖怪!在一个5岁孩子的认知中,哪知道什么是死人?只能认为是妖怪。
这一下,小伟吓得尿裤子了,当即嚎啕大哭起来,因为他清楚记得奶奶说过,妖怪是会吃人的,自己这次肯定要被吃掉了。
妖怪二话不说将小伟抱起,掉头就往回跑。小伟惊恐万分,他心想这次完蛋了。就在
这时,一个叔叔窜了出来,挡住了妖怪的去路。
叔叔拿着手枪,对着妖怪大喊:“别动!警察!”可是妖怪就像没见到那叔叔一样,径直往原路跑去。
为了不让小伟被拐跑,那叔叔奋不顾身的扑向妖怪,硬是将小伟从妖怪怀里抢了过来。可叔叔也因此被妖怪从后面咬住了脖子,一大块肉被扯了下来,鲜血像喷泉般洒满了一地。
叔叔倒下了,接二连三的叫喊声传到小伟耳中。
“洪队……!”
“冚家铲!他杀死了洪队!”
“开枪,打死那扑街!”
呯呯磅磅的枪声从四周传来,小伟哪见过如此阵仗?他被吓得惊恐失措,只能抱着头无助的大哭。
父亲这时猫着身子向他冲了过来,其余战士见状生怕子弹误伤了父亲,停止了射击。就在父亲将小伟抱起,双眼激动的看向他的时候。父亲“额”的一声,身子一挺,双眼急转变化,从激动变成了不可置信,再到不甘,然后就顺着小伟跪了下来。
小伟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再怎么喊父亲,父亲都没回应。
本来停止的枪声再一次倾泄过来,子弹打在妖怪身上发出“噗噗噗噗”的声音。枪声响起的同时,一阵阵沉痛的叫喊声响起。
“班长!班长死了!给班长报仇,打死那个王八蛋!”
“快,小谢,赶紧过去救人,不能让班长白死,咱们一定要把他的孩子救出来。”
“是……!”
一名战士不要命的冲到小伟身边,没有任何停顿,抻手搂住他的腰身,拼命往回跑。
妖怪见目标丢失,发狂似的追了过来。众人见状,子弹像不要钱似的,全打在了妖怪身上。无奈妖怪根本就无视子弹的攻击,就是一个径的追着战士跑。
战士耐力再好,也是有极限的,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妖怪的魔爪,死在了妖怪手上。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一个洪天齐,一个夏刚,一个普通战士小谢。众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原本以为很简单的一个任务,居然冒出个连子弹都打不死的怪物。
这样下去,根本没有第二个结果,肯定会全军覆没。
“怎么办?这样下去,全都跑不掉,那妖怪打不死!”
“小张,你是洪队的手下,快想想办法,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班副,班长牺牲了,咱们怎么办?妈的!对越战争都夺不去班长的命,竟然在这里……”
“不管怎样,都得先保护孩子,不能让烈士绝后了!”
“妈的!老子拼了!”
又一名战士向小伟冲来,他已经抱着决死的信心,一定要将小伟救下。同样的手法,硬是抢在妖怪之前,将小伟救走。
战士这次没想着往回跑,而是抱着小伟向村口冲去,他一心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将小伟带出村子。
妖怪在后面穷追猛赶,战士使尽吃奶之力猛在前面奔跑,他跑到肺部都痛了,像快要爆炸似的。
战士不要命的冲,其余战士紧追在妖怪后面不断的开枪,妄想一不小心能把妖怪打死。
小伟听到头上传来剧烈的粗喘声,他紧张地看着那一张已经煞白的脸,他的心里震憾了,这就是勇敢的战士,是连妖怪都不怕的战士!
“让开,让开,后面有怪物!”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冒然响起,小伟把头看向前方。原来,是一个爷爷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叔叔。
爷爷听到叫喊声,并没有躲开,而是朝身旁的叔叔喊道:“震儿,将匕首拿来。”
眼镜叔叔不慌不忙的打开手中的红色箱子,拿出一把短刀,朝爷爷扔了过去。爷爷挥手一把接住,严阵以待。
战士见状扭头大吼:“别开枪!”,身后的枪声应声停止。接着,战士咬着牙冲到了爷爷身后,眼镜叔叔第一时间冲上来,将战士扶住,淡然道:“不用怕,你们得救了。”
不管是战士还是小伟,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一声震天的虎啸突然响起,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妖怪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众人喘着粗气,全部来到爷爷身前,大喊“感谢神仙搭救。”,爷爷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将短刀收好,放回了箱子里。
小伟见爷爷把箱子合上后,来到自己身前。爷爷一脸兴奋的看着小伟,摸了摸他的头,再摸了摸了他的双手双脚,大叫了一声“好!”
然后在众人都疑惑不解的情况下,爷爷自个儿乐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个仙骨娃子,而且看那相格与林淼还挺有缘份,这次是错有错着啊!”
眼镜叔叔走了过来,问了句:“老爷子,啥叫仙骨?”,爷爷呵呵答道:“适合练武的叫奇骨,既适合练武又适合修道的便叫仙骨。”
“老爷子的意思,这孩子是可造之材?”眼镜叔叔激动道。
爷爷掐指一算,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看他受惊不小,还是让他把不好的事情先忘掉吧。”
说完,爷爷的手指点了点小伟的额头,然后,小伟的意识便模糊起来。
等意识再次清醒时,他已经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