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注定成为神的女人 76,凡事清浊
作者:Mo清明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张中天咳嗽了几声,打乱了酝酿得刚刚好的氛围,大声道:“我说,你们可还有问题要问我?若是没有问题,我因有事,可要离开了。”

  白若鬼连忙抓住张中天的衣袖,“请等一会,我有话想问您。”

  张中天满意一笑,摸着胡子点了点头,“你问吧。”

  “关于天火,你知道多少?”

  上官云涯与卫念卿皆是一愣,唯有张中天早有预料,“我所知的与你们众所周知的差不多,不过有一件事知之者甚少,其中就包括你们都不知道。你想听一听吗?”

  白若鬼连忙道:“想听,麻烦您告知一下。”

  上官云涯与卫念卿也竖起了耳朵。

  张中天涩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据说,这天火的力量原本更强大,落到大地上,足以在一瞬间蔓延至京城。是昆仑虚昆仑殿的那位尊上,以一人之力,生生将天火的力量剥去了大半。”

  想到墨清明被天火侵蚀的样子,白若鬼一阵心痛,“这些,我其实都知道了……”

  “不,你知道的不是全部。”张中天笑道,见白若鬼一脸迷惑的样子,方接了下句,“据说,这位尊上原本可以将天火全部毁去,救下所有的人。”

  什么!三人皆是震惊无比!“那为什么……”

  “但显然,那位尊上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的代价是,牺牲他的性命。他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任由天火残害了下界几千人的性命。这件事已经在天上成了笑闻,只是碍着那位尊上的面子,没让消息流落到人间。”

  张中天离去后,上官云涯在回过神时,也追了出去。神庙里便只剩了白若鬼与卫念卿。

  沉默了一会,卫念卿道:“鬼鬼,回去吧。你还有事要做,不是吗?”

  白若鬼晃了一下神,“嗯。”

  回去的路上,白若鬼牵着灵蛋,竟发现镇子里贴满了她与灵蛋的寻人启事,惊讶万分,连忙赶到王爷府,问个明白。

  见到二人归来,皇太子韩阳子热泪盈眶,连忙抓住白若鬼的手不放,倾诉道:“你可总算归来了,再不回来,顾默就要把这里给拆了!”

  原来白若鬼在解毒期间,不知不觉睡了三天三夜。

  说话间,有管家来报,“太子殿下,那顾家女儿又来闹着要人了!”

  韩阳子苦叹:“你在的这段时间里,她是天天来要人啊!”

  白若鬼:“……”

  这边韩阳子还未传话让顾默进来,顾默已经打退士兵的阻拦,闯入大殿,当见到小脸苍白的白若鬼时,多天的担忧如同一块大石,从心头落下。

  “若鬼,你,你这么些天去哪里了?书院那边也说没有你的消息,可是把我担心死了!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这个变态绑架了你?”顾默说着指向韩阳子。

  韩阳子白眼,这关我毛事!

  白若鬼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见白若鬼不想说,顾默也不强求,“反正你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快随我一起回去吧。我爹娘可心心念念着要大摆宴席感谢你呢。”

  白若鬼并未动身,推开了顾默的手,“对不起,顾姐姐,我还有点事要留在这里,不能与你回去了。”

  顾默愣了愣,锋利如刃的目光一瞅韩阳子。韩阳子顿时打了个冷颤,耸肩表示这真不关他的事。

  顾默嘿嘿一笑,抓着白若鬼的手,“好吧,既然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韩阳子快被吓晕。

  白若鬼这时与韩阳子行以跪地大礼,道:“听说太子已经把那天逃走的刺客抓捕归案,若鬼有个不情之请,请太子允许,让我进狱中问那人几句话。”

  韩阳子大惊,不解白若鬼此请意义,道:“没用的,无论你问什么,他都不会说一个字。他那犟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动!倒有几分战场男儿的铁骨铮铮。”

  白若鬼想了想,“那他有家人吗?”

  韩阳子一愣,挠了挠额头,“这个倒有的。”

  “那劳烦太子将他的家人带来,哪怕只是几岁的孩子也行。有时候,孩子的回答更令人信服。”

  别说韩阳子,顾默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好,既然是救命恩人所请,我岂有拒绝之理。”

  顾默瞪大了眼睛,想问什么却是心虚作罢。

  大抵到了晚上,韩阳子所派的一群士兵方将那刺客头领的妻儿带来,看着吓坏了的妇人和一副视死如归神情的六岁孩子,白若鬼选择留下妇人,带着孩子进入牢狱。

  担心孩子见了父亲一身酷刑之伤而产生心理阴影,白若鬼先前便请求过韩阳子,给那刺客好好梳洗打扮一番。

  待见了亲生卧躺在干草上像是生了大病,再坚强的孩子也是泪流满面。六岁小儿扑在父亲身上大哭不止,教人无不动容。

  白若鬼走上前,将拿小孩拉到面前,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孩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连忙低下了脑袋,紧咬嘴唇。

  白若鬼连忙道:“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告诉我你真实的名字,你爹不久之后就可以出去和你娘亲团聚。”

  小孩惊喜:“真的?”见白若鬼点头,再不顾父亲拼命摇头,“我叫韩天明。”

  一旁顾默与韩阳子以及一道进来的七王爷,皆震惊无比!韩,那是皇室之姓氏啊!

  白若鬼看到韩阳子七王爷震惊的模样,松了口气,接着问道:“那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你爷爷是谁?”

  小孩想着很快就可以个父亲一起出去,放下了所有警戒,连忙答道:“我爹是王爷,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呜呜呜呜……有个大夫冤枉我爷爷要下毒害皇帝,皇帝就判了爷爷死刑,爹也被贬为了平民……可是我爷爷什么也没有做,呜呜呜呜……”愈说,哭得愈加伤心。

  韩阳子瞠目结舌。七王爷则几乎吓懵了,再仔细去看那黑衣人的面容,果真可依稀辨认出他那被皇帝赐死的二皇兄的影子。

  七王爷一步一颤地走到那刺客面前,叹道:“想必,你就是二皇兄当年唯一被赦免的儿子韩翼了。唉,当年二皇兄突然被说有谋逆之心,甚至要下毒害皇帝,我至今也不相信一向中介耿直的二皇兄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只可惜,我无权也无势,连上殿面见皇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二皇兄一家被处死!当时你还身在边疆战场,所以才逃过死劫。既然侥幸活了下来,你怎可再生杀戮之心?!”

  韩翼突然狂笑不止,“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全都被那个狗大夫冤枉害死,此等大辱!此等大仇!我怎可不报!你,你们,都是和那个狼心狗肺的大夫是一伙的!你们都该死!都该死!哈哈哈哈……”

  七王爷万分不解,“你说的那个大夫,究竟是谁?我们何时是与那大夫一伙的了?”

  韩翼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道:“他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人人都道是神医的,卫宴,卫神医!”

  什么?!七王爷一个踉跄,差些摔倒。韩阳子更是一脸惊愕。顾默则是一头雾水,不太能够理解目前发生之事。

  韩翼仰天大笑,笑得浑身颤抖,满脸是泪,“说来,我也快弄不清你们到底是和他一伙的,还是,只是他的棋子!当年差点烧死你儿子的那场大火,我可是亲眼所见,是那卫宴命人放的。当时,我还不懂,那大夫既然烧了你的儿子,为何又不辞辛苦的,以医术将你儿子救活,甚至给你儿子换上了比之前更加好看的容颜。直到我看到他的儿子,看到他儿子的长相,方恍然大悟!你定是没见过他的儿子吧?说来,如果他的儿子长到和你儿子一般大时,你一定分辨不出哪个是你的儿子,哪个是他的儿子!你们猜,皇帝之所以生不出儿子,是不是也拜卫宴所赐呢?咳咳……”

  因为说得太急,韩翼不得不停下,大口喘气。而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韩阳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惊恐万分,一把抓住白若鬼,大吼道:“你之前说我和谁长得很像?我记得你说过,你说过我和一个人长得很像!”

  白若鬼悲凉的目光看向站在灵蛋身后的卫念卿,见卫念卿一副魂不守舍几乎随时要奔溃的模样,好想上去抱抱他,安慰他,可是被韩阳子拽着,不能动弹。而且,就算过去了,她也碰不到他。

  虽没有回复,韩阳子心中却已经有所回答,怒不可歇地命令道:“来人……来人!快去把那卫宴给我找来!”

  然而不久之后,却有士兵来报,“卫神医于三日前开始有些疯癫,今个已经找不到他人了!”

  韩翼犯的终究是刺杀皇太子的罪名,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放过。面对韩翼儿子韩天明,韩阳子道:“你且先回去和你的娘亲好生生活着,我保证,只要你们二人好好活着,总有一天会一家团聚。而你们团聚之日,便是你爷爷洗刷冤情之时。”

  走出牢狱,已是黄昏。

  白若鬼满腹思绪地再次请求韩阳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查明真相,秉公办理。若一切真如韩翼所说,卫宴所犯之罪定是百死不足以谢天。然而,我想再次请求你,至少给卫宴十年的时间。十年后,我一定会复活所有本不该死却在天火中丧生的人,包括我爹。十年后,我定会带着我爹来看卫宴。卫宴欠我爹一个真相,一个认错,一声对不起!这些,他必须在有生之年偿还!他欠我爹的,欠所有人的,都必须偿还!所以……求求你……无论如何,给他,也给我,十年的时间,只要十年的时间……”

  白若鬼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看的人即使不明真相何为,也难以不动容。

  韩阳子拉起了白若鬼,“好,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会给他十年的时间。”

  白若鬼擦了擦眼泪,“谢谢你。”

  因顾默一直在等着要把白若鬼带回家,韩阳子也不敢再想把白若鬼留在府上住几日,遂与七王爷坐了轿子回府。

  顾默拉着白若鬼的胳膊,嘿嘿道:“你真厉害!不愧是修仙的人!一切都真相大白了,现在你可以随我回家了吧?”

  白若鬼看了看一直保持存在却不为人所能看到的卫念卿,转头与期望满满的顾默道:“顾姐姐可以先回去吗?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心情好些了,我会自己回顾府。到时候,还麻烦顾姐姐帮我开一下门,安排个住处。”

  顾默叹了口气,“卫神医是你的故人,你这般揭发他,虽是大义灭亲,却心里一定不好过。好吧,你一个人静一静,放松放松心情,不要太累了自己。我在顾府随时等着给你开门。”

  白若鬼十分感激,“谢谢顾姐姐。”

  顾默看了看灵蛋,想白若鬼是要一个人静一静,灵蛋这家伙那么闹腾,会打搅到她的,于是咬牙切齿地想把灵蛋拉回去。

  灵蛋察觉到了恶意,瞬间提高全身警惕,紧紧抱着白若鬼的胳膊,虎视眈眈地瞅着顾默,意思她若敢把手伸过来,看他不把她的手指头咬断!

  顾默忧伤地叹了口气,知趣地一个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