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辉耀 第二十三章 不同的夜晚
作者:巧克力香草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主于殿上告诫上古诸王:汝等需谨奉圣言,直到纪元轮转、朝夜更替之日,诸勇士们需重整兵甲,同心对抗那从异世而来的毁灭之神——希尔奈兹教团圣典《约伯特真言·神恩录·第四卷·第十三章·p316》

  ……

  “火光?”

  被寒风洗礼着的众人闻言一愣,纷纷转脸顺着奥格兰所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正隐约闪烁着一些若隐若现的灯火,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忙碌着的人影和骆驼。见到此状,还没等费尔南多发话,联络队中一个今年热月刚从军事学院毕业加入卫戍军的年轻士兵顿时兴奋地喊了起来。

  “是真的!队长,那里肯定有人扎营!我们快过去蹭个营火烤烤……呃啊!”

  年轻士兵一句话还没喊完,在他身旁的奥格兰忽然用刀鞘狠狠抽了一下他的大腿,使得他发出了一声悲惨的痛叫。

  “我……呃啊!该死,奥格兰你为什么要打我?”

  “废话,哈尔文,你这小子在军事学院两年的课程都白上了吗?在不知道前方那些人的身份的情况下,你居然还叫得这么大声?万一前面那些人是敌人,我们恐怕就直接给你暴露了……到时候小心队长抽死你!”

  负责定位队伍位置的尖兵奥格兰用一种“你还太年轻的眼神”瞥了年轻士兵一眼,又朝前方表情蓦然严肃下来的费尔南多努了努嘴。

  “准备武器!全体戒备!”

  策马在最前方领队的费尔南多此时没有心情和自己的战友开玩笑,在眺望了远方好一会并发现在这个距离上无法确认对方的身份后,在战斗中表现谨慎的费尔南多右手一扬,从马鞍左侧挂着的环套中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同时向身后的战友下达了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命令。

  “……”

  除了冷风的呜咽和费尔南多话尾的余音之外,联络小队没有人再去说话。这些训练有素的卫戍军士兵知道:行军是一回事,打仗又是一回事。在队长的指挥下,士兵们或从腰间或从背后,一个个都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锵——!

  随着接连响起的刀剑出鞘和弩箭上弦声,士兵们手中的短剑,十字弩,战斧,钉头锤等各种兵刃都做好了痛饮鲜血的准备。虽然由于他们并非专业骑兵的原因让他们的武器看上去有些五花八门,但这支全副武装的精锐小队仍然不可小觑。

  “奥格兰,去最前面侦查,我们慢慢向那里接近。”

  见士兵们准备停当,费尔南多沉着地继续下达了下一个命令。兴许是为了不让队友过于紧张,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大家别担心,可能前面的就是我们要接头的那些塔尔曼人。”

  “是,队长!”

  被分到了作为先锋的任务,奥格兰活动了一下手腕,没有丝毫怨言地引马走到了队伍最前方——他自信他罩袍下那件附加了防护箭矢魔法的锁子甲足够在这个距离保证他的安全。再者,“不管情况有多危险永远走在第一位”,这即是尖兵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信条。

  “队长,如果我不幸牺牲了,请把你欠我的那两个金币直接转交给我的阿加莎。”

  在催动战马之前,奥格兰捋开额前被露西娅镀上了一层银紫的金色短发,开玩笑似得笑了笑。

  “好吧,奥格兰,如果那个牺牲的人是我,希望你回去之后不要跟我老妈说我找你借了两个金币逛赌场。”

  “哈哈,一言为定。”

  用剑刃和费尔南多的剑锋对碰了一下,即将出发的尖兵轻轻夹了夹胯下战马的肚子。

  呼呼——

  在愈发强劲的寒风呼啸声中,喘着粗气的战马扬蹄嘶鸣一声,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哒哒——

  战马的速度逐渐加快,迎面而来的寒风也变得更加凛冽。无情的冷风仿佛裹挟着霜刀般划过奥格兰的耳边,让他没有保护的脸颊感到阵阵刺痛。

  在马蹄处做了特殊处理的耐热种战马虽然在沙漠中不能说如履平地,但达到于平缓地形上奔驰时七成的速度还是毫无问题的。不多时,奥格兰已经能看清前方营地的大致情况。从扎营的方式和那些人的服饰来看,他确认这些人是塔尔曼人无疑。

  奥格兰尽管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却连一点松懈的心思都不敢出现。出身皇家军事学院侦查科的他清楚地知道,即使是塔尔曼人也在内部分为了不同的派别。由于在做任务准备时,学院只将这次的接头任务只通知了克莱姆森王国和塔尔曼王族,却没有告知同对拜格走廊有着控制力的豪萨达尔与东摩里亚。所以,如果前方遇见的是对待南方民族态度更加激进的后两者的部队,那他们很可能将面临一场不可避免战斗。

  “圣神保佑,希望前面那些家伙不是一群天杀的豪萨达尔塔尔曼。”

  一边向希尔奈兹祈祷,奥格兰一边控制住了战马预备进入冲锋的势头。可饶是如此,战马已经加速到接近四十码的速度也不是说停就停的。而见到一名来历不明的骑兵冲向营地,哨卫的塔尔曼士兵们也立刻围了上来。他们虽说在远距离上听不见被风声遮盖的马嘶,但在这个互相已经能看清对方脸部轮廓的距离,他们可不像是什么没有警戒心的瞎子。

  “站住!”

  “什么人?!”

  “呃……你们好,我是伊利亚王国派来和特莱姆森王国联络‘联盟’的联络队成员。”

  见塔尔曼人的哨兵已经发现了自己,奥格兰只得打消了隐蔽侦查的打算,转而用自己半生不熟的塔尔曼语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联盟?”

  围住他的几个塔尔曼哨兵对视了一眼。

  “对,联盟。”

  奥格兰为了避免他们听不懂自己蹩脚的发音,又重新一字一顿的说了一遍。

  “哈哈!原来如此!好了伙计们!收起武器!这是我们来自伊利亚的朋友!”

  在和同伴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之后,一个大胡子塔尔曼士兵忽然哈哈一笑,将手里的弯刀重新插回了腰间,随后另几个哨兵也不约而同地收起了武器。

  “伊利亚王国的朋友,欢迎来到铁鞘沙谷!”

  “你们是……”

  “我们正是负责护卫高贵的莉莉加公主殿下来和你们商谈联盟的部队。”

  “想不到你们居然到的这么早。”

  看了看营地中飘扬的特莱姆森红白双色旗,奥格兰也跟着放下了手里的战剑。

  “感谢圣神,我还以为你们是豪萨达尔的沙漠骑兵呢。”

  “朋友,不要把我们和豪萨达尔的那群渔夫相提并论。”

  哨兵吹了吹胡子。像是对奥格兰说的话不太满意。

  “由于公主殿下在休息的时候不能被打扰,所以只能请你先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面见我们的公主殿下……对了,难道伊利亚王国就派了你一个人过来和我们联络?”

  “不……”

  危机解除,奥格兰终于松了口气。

  “他们还在后面呢。”

  ……

  “科尔,你说的是真的吗?”

  朱蒂娅与露西娅交相辉映,昭示着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不过,在基地附近的居住区中第一间被用上的简易房屋里,五个年轻人谈话的活跃气氛却依然浓烈。

  “那当然,你是没看到。我跟你说,我和杰拉德还有雷蒙去了那个叫靶场的地方之后,那个带我们过去的小男孩给了我一把黑色的武器。”

  “黑色的武器?是什么?”

  被索尼娅教育了一下午的桑切斯急切的问道。他在刚到房间的时候,还感到有些心神俱疲,可和其它人交流了一下见到的新东西之后,那股疲劳已经被新产生的兴奋感扫得一干二净。

  “对啊,那时候我也奇怪。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看过那个模样的武器——那东西又没有刀尖,又没有刃口。当时我就想:这难道是什么钝器?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啊。这东西就算是钝器,它又短又不方便挥动,还不如一根地上捡的撬棍呢!”

  “那他有什么用?”

  “嘿嘿,别急,我慢慢告诉你们。”

  科尔卖关子似的嘿嘿一笑,继续说道。

  “后来啊,那个小男孩就教给了我们正确使用那个武器的方法!就那么一拿着……哎,我说也说不清楚,反正当时感觉拿着很顺手就对了。反正当时我就知道了,这武器肯定不是用来挥的。”

  “那是怎么用的?难道是……魔法武器?”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桑切斯的声音几乎兴奋得颤抖了起来。

  “你算是猜对了一半。”

  见伙伴一副期待的样子,科尔的语气愈发神气起来。

  “当我们拿上那种武器之后,那个小男孩又教会了我们一系列操作,没过不久,我们三个人都学会了怎么使用那个武器。”

  “而在在学会了之后,那个小男孩就让我们练习用那个武器去攻击兔子——我也不是吹嘘,那个兔子的距离离我们至少有一百米!”

  “一百米?科尔你又吹牛了。你这种连弓弦都没拉过的人,在你十米远的地方放一头野猪你都不一定射得中吧!”

  听到科尔说的距离,和桑切斯一起被索尼娅“折磨”了一个下午的罗杰忍不住揶揄了他一句。

  “啧,你懂个什么?我告诉你,当时我对准那只一百米远的兔子就是那么一下……你猜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为了避免你说我吹牛,还是让雷蒙告诉你们吧。”

  “雷蒙,你快说。”

  “好。”

  躺在床上的雷蒙点点头,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我只听到砰的一声,再看到那只兔子砰的一下,直接就炸开了!”

  “啊?怎么可能!杰拉德,你呢?你看到的也是这样?”

  “当然了,我不光看到了,我还自己打爆了两只沙兔呢。”

  “天呐……”

  罗杰发出了一声不敢置信的低吟,桑切斯则直接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呐,那一定是魔法武器!我这辈子还没碰过那东西呢。该死的,你们真是让人羡慕!”

  “不,那个男还特意跟我说了。那个叫做‘枪’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魔法武器。他还说,只要我忠于共青城,那把武器就永远是我的了!”

  “嗨……你们可真好。”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科尔的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想象出他那得意的样子。

  “对了,桑切斯,罗杰,你们呢?你们下午都见到什么了?”

  “我们?”

  被问到下午的经历,刚刚因兴奋而坐起身的桑切斯顿时无力地躺倒下去。

  “哎,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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