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你在说什么？”郭弘明急忙问。

　　“哦……我……我想到一个人……不过……”

　　“既然有怀疑人选，就应该及时告知我们。不过你放心，对你的证词，我们会进一步证实，不会贸然对怀疑对象采取措施。”发觉王谦的迟疑，陈涛给出了保证。

　　“不……警官误会了……我不是故意不说……而是……这件事牵扯到纪家的一些**……没有征得董事长的同意……我不敢随便说话。”王谦很为难地说。

　　“纪家的**？”不消说，王谦的话，愈加引起了陈涛的注意。

　　“陈队，郭队，打捞尸体的清洁工找来了！”就在这时，袁林将一名老实巴交的清洁工人带到了两位队长面前。

　　“说说发现尸体的过程吧，越详细越好。”陈涛说道。

　　“也……没什么好说的……”很明显，清洁工还没有从看到尸体的惊慌情绪中走出来，语气颤巍巍的，脸色也很差，但面对陈涛的询问，他还是老实回答道，“一大清早，他们让我帮忙找人，我就拿着长竹竿在湖中心划了几圈，没想到，真的勾出了一个麻袋……里面……里面就装着个人……”

　　“这么大的一片湖，你为何直接到湖中心找人？”听了清洁工的话，细心的陈涛提出了疑问。

　　“警官，您不知道，这月溪湖是天然形成的，湖底不是平的，像是个漏斗，湖中央就像是漏斗底，稍微有重量的东西掉进湖里，很快就会滑到中央，何况是个人那？若是人真的落水了，到湖中心去找准没错！”清洁工人边说着，边用两只手摆出了“v”字形，以解释自己的话。

　　“原来是这样。”听到这里，陈涛才明白了几分。

　　“麻袋被发现时，就是绑好的吗？”郭弘明补充询问。

　　“是啊！绑得可紧了，上面还拴着石头，真是惨那！”清洁工颇为同情地说。

　　“这月溪湖，每天都要进行清洁吗？”思考之后，陈涛提出了新的问题。

　　“是啊！环保局领导经常对我们说，月溪湖可是芜平市的门面，清洁工作一定不能放松！”清洁工一五一十地回答。

　　“具体清洁时间是什么时候？”陈涛又问。

　　“早上六点开始，到十点钟左右才能结束，湖面很大，杂物也多，况且湖北岸全是垂柳，柳絮，叶子，都会落到湖上，清理很麻烦。”清洁工如实说道。

　　“谢谢了，你先去忙吧。”询问结束，陈涛客气地对清洁工说道。

　　闻言，清洁工礼貌点了点头之后，旋即转身离开了。

　　很快，他迈上了自己的清洁船，继续着湖面清洁工作。

　　不自主地看了一眼清洁船只，果如清洁工所说，上面的杂物箱里，满是掉落的柳絮和柳叶，甚至还有一颗刚刚折断的柳枝，断口处，还保持着新鲜。

　　顺着船只的方向，陈涛不禁看向了湖对岸，北边岸边垂柳茂密，婀娜的柳枝轻轻触着湖面，景色非常美，与南岸压抑的死亡气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队，王谦突然走了，像是在避着我们。”此时，发觉王谦的离开，郭弘明不由开口道。

　　“他刚才说过，纪家有秘密，看来，我们要亲自会一会纪中和董事长了。”陈涛说。

　　“陈队，这个任务交给我吧。”郭弘明主动提出了请求，“几年前，我参与破获了绿风集团仓库失窃案，与纪董事长有过接触，他应该不会排斥我。”

　　“辛苦了，老郭。”对此，陈涛很是真诚地说，“不过不要操之过急，纪董事长痛失儿子，情绪一定不稳，若是紧接着追问纪家的**，恐怕没有效果。”

　　“明白，我会掌握好时间的。”郭弘明回应道。

　　“林子！你多带上几个人，负责沿路查看监控，搞清楚几个问题，即从绿风集团到日报社的途中，纪伍申与什么人有过接触，还有，他的车到过哪里，在什么地方停留过。另外，再查一下他的通话记录，看最近与之密切联系人，有没有可疑对象，尤其是他离开公司前后，与谁有过通话记录，都听清楚了吗？！”旋即，陈涛又吩咐袁林。

　　“听清楚了！我立刻带人去排查！”袁林很快应声。

　　“昊伦，也交给你一项重要任务！”看到身边的吴昊伦，陈涛铿锵有力地说。

　　“请陈队命令！”吴昊伦立即应声。

　　“大概在两年前，纪伍申曾陷入一桩负面的情感新闻中，影响非常大，不但纪家名誉受损，甚至一度让绿风集团陷入困境。对那件事，你要重新搜集整理一下相关资料，我怀疑，纪伍申被害，或许还和那件新闻有关。另外，再去芜平日报社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没记错，当年的新闻，就是日报社首先爆出的，而今，纪伍申又在接受采访前夕被害，个中内情，务必要搞清楚！”陈涛详细地布置着任务。

　　“是！”得到任务后，吴昊伦显得热情高涨，仿佛一刻也不能等，即刻离开了现场。

　　“陈队，你是不是怀疑，纪伍申的死，与他即将接受报社采访有关？”待吴昊伦离开后，细心的郭弘明不由问。

　　“说不清楚，但我总觉得，纪伍申的死，似乎不简单。”说到这里，陈涛的语调更为沉重了，“如今，李光达的死尚没有头绪，纪伍申又接连遇害，看来，咱们芜平刑侦支队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了。”

　　没有回应，郭弘明也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陈涛办公室“陈队，我重新找到了旅馆提供线索的人，只可惜，她对那块黄金劳力士表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是白色表盘，金黄色表带，具体细节已经无法描述了。之后，我以调查李光达案件为由，又去了趟董宵的明通公司，果然发现了董宵左手腕上的金表，大致款式与服务员描述一致，但不能确定就是同一款式。并且我也查过，这款劳力士表价位不算太高，中等收入的人群，都可以消费得起，在芜平，各大商场柜台上也都有现货，且销量很好。所以，拥有这块表的人，本市不在少数。即便董宵的表与服务员看到的表样式一致，也不能完全确定，董宵就是钱红的情人。”走进办公室后，干练的叶惠宁详实地汇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有没有让服务员辨认董宵的照片？”陈涛问。

　　“辨认过。”叶惠宁很快说道，“身型很接近，但服务员根本记不住钱红情人的相貌，所以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不过，至少可以说明，董宵诸多特征，与钱红的情人十分相似。我认为，对董宵的调查不能放松！”

　　微微点点头，陈涛也赞同叶惠宁的意见，“董宵的确可疑，如果他真的是钱红的情人，那么，他不但与李光达存在利益冲突，并且还是情敌，其杀害李光达的可能性非常大！即便在李光达被害时，他有不在场的证据，但凭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指使他人行凶，这不是关键问题。”

　　“陈队，我还发现了另一个细节！”叶惠宁接着说，“我分析过‘夜行者’上网地址的分布，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固定，但却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陈涛急忙问。

　　“都分布在董宵的明通公司或是其住所附近！”叶惠宁十分肯定地说，“对这些地方，我都进行过实地观察，几乎都是一些管理宽松的网吧，名义上是实名制，实际上，只要有身份证，或是提供一个身份证号，就能够上网，且网吧的监控质量都不过关，不是损坏，就是拍摄画面模糊，或是干脆没有监控，若是选择这样的地方上网，是很容易隐藏自己的。所以我推断，每次与钱红在网上联络，董宵都会就近选择一个网吧，以免暴露自己！”

　　“推断很有道理，但是缺乏证据，不过，这几个网吧，可以作为下步工作的突破口，只要确定出，在‘雨中落花’和‘夜行者’网聊的时间里，董宵曾出现在‘夜行者’的上网地点，那么，我们的工作就能争取主动！”陈涛分析到。

　　“明白！我已经安排人员去网吧暗查了！”叶惠宁连忙说道。

　　满意地点点头，陈涛又说道，“网吧尽管是突破口，但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上面。退一步想，即便我们发现，董宵与‘夜行者’在同一时间地点上过网，也不能证明，二人就是同一人，如同黄金劳力士表的分析，毕竟在同一时间地点上网的人，远不止他们。所以，尽快取到董宵与钱红直接联系的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不过……”轻叹了一口气，叶惠宁漂亮的额头开始微微皱起，“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董宵和钱红都蛰伏不动，网上也是毫无动静，完全就是被隔绝的两个人，若想取到他们直接联络的证据，恐怕……”

　　“不要气馁，只要交往事实真的存在，二人就不会一直维持现状，尤其是钱红。”看着有些沮丧的叶惠宁，陈涛不禁鼓励道，“打个比方，比如你就是钱红，丈夫死了，热恋的情人却突然与你断绝了联系，且不知对方何时才会重新联络你，你会有什么反应？会一直这么平静的生活下去吗？”

　　“我懂了，陈队，是我太心急了。”经由陈涛的提醒，叶惠宁顿时又信心满满了，“下一步，我会着重关注钱红，相信很快就能有线索！”

　　又是微笑地点点头，陈涛的眼神中，满是对下属的鼓励。

　　“陈队，刚才遇到轮子了，听他说，纪伍申的案子也很麻烦，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兼顾……”

　　“暂时不必了，任务都分派下去了，案件调查正在展开，你还是重点跟着李光达的案子吧，两起都是恶性杀人案，都不能放松。”虽然陈涛的语调很平稳，但他焦灼的眼神，却已经无法掩饰了。

　　4月8日芜平日报社记者部王民辉办公室“吴警官，你询问纪伍申的负面情感新闻，我当然记得！那件新闻，还是我亲自撰的稿！”提及两年前的往事，王民辉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