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惊天下 30,旎旖意味
作者:锦之墨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楚华裳一听便急了,皇兄保护她怎么就会害了她?凌希墨的话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楚华裳连忙看向楚云晗,皇兄可千万不能相信凌希墨的话啊!

    楚云晗沉默了,眸中多了些楚华裳看不懂的神色:似悲痛、似无奈,最后脸上又浮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整个人仿若陷入了短暂的回忆。这样的楚云晗就连楚华裳都从未见过,她一直以为皇兄都是从容沉稳、温文尔雅的。

    “皇兄~”楚华裳不由喃喃出声,她想要唤回那个她熟悉的皇兄。眼前的皇兄让她很陌生,就好像她从未看懂过他一样。

    如楚华裳所愿,只一刹那,那曾翻滚在楚云晗眼中的风暴尽数风平浪静,那双深邃的黑眸重回往昔的古井无波。

    楚云晗侧过头对楚华裳微笑了下,楚华裳心里的石头落下,这才是她熟悉的皇兄,那个自小关心她的皇兄。只一个动作,她便知道皇兄是在让她不要担心。十几年的相处,她对皇兄的了解非常人能及。

    “福兮祸兮皆是他日之事,即是如此,世事谁又能说得清呢?人之一生,但求无愧即可。”

    楚云晗突然出声,回答的是凌希墨刚才的问题。

    凌希墨听到了这番话,不由对楚云晗多打量了些。这样感叹人生多变的话竟会从楚云晗口中说出来着实令她意外,人生在世,万物皆空,唯有感受是真。没有经历过人生百态、体会过个中滋味的人,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楚云晗似乎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愿如你所愿……”

    凌希墨轻叹道,对楚云晗的话颇有几分赞同。但古往今来,问心无愧之人又有几个呢?千百年来多的是原地未动却满身尘埃之人。

    在这乱世泥淖中,能保留一份初心,有始有终。便已是最大的不易。

    久久的一阵沉默,就连楚华裳都沉默无言。这些感受她从不曾有过,自然也理解不了,听着皇兄的话她便半迷半懂,她自然也无话可说。

    而楚云晗不一样,在说出那一番话时,他便心里猜到:凌希墨和他是一样的人!

    突然楚云晗觉到指尖一凉,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扫去:修长的指节处竟慢慢覆上了一层霜白,霜白如寒冬的严霜,一股寒意自手指处蔓延传遍身体的每一处。

    楚云晗嘴角的笑意不减半分,好似对这事多见不怪。他悄悄的将手往宽大的衣袖中藏了藏,便抬眼去看凌希墨,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算算日子,也就在这几天了。

    ……

    是夜,距离楚云晗和楚华裳离开已有数多个时辰,凌希墨站在窗边,抬眼看了看夜空:今晚的月光格外的黯淡,朦胧的好像被什么遮住般。风声瑟瑟而来,重重的云滚滚而至,更加挡住了月亮的光线,就连一分光都无法透射出来。

    凌希墨微叹:看来明天的天气估计不怎么好。

    收了目光转了身,凌希墨熄掉烛火朝床榻走去……

    刚浅眠了一会儿,忽的,一串清脆的声音骤起,凌希墨刷的睁开眼睛。

    风声呼啸,卷起了窗边垂挂的珠帘,泠泠作响。黑暗中,凌希墨也听得出是风打珠帘的声音,却不知心里为何微微有些不平静,说不上来的感觉。

    殿里的烛火被点亮,凌希墨披了件外衣朝窗边走去。突然一个小的不明物体从窗外扔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凌希墨没有立即去看那物体是什么?反倒回头凝重的看向窗外。

    窗外一定有人!

    凌希墨眉头紧皱,那人也不知在殿外隐藏了多长时间,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凌希墨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个不明物体,当看到是一张纸包着的石头时,眉头舒展了许多。

    那人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将石头取出,凌希墨将纸张铺平,一行字体入目。

    “请公主移挪步殿外。”

    将纸条收起,凌希墨略思考了一瞬,便换上大氅,迈步走出了内殿。

    殿外,月黑风高。凌希墨拢了拢大氅,眸光扫向四周。从不远处的夜色中隐约可见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正在朝凌希墨而来。离得近了,才看得更清楚些:来人一袭黑衣,与这无边的夜色浑然相融。夜色正浓,不能究其相貌,可以感受到的是那多年沉淀下的凌厉的气场。

    凌希墨看着黑衣人,率先出声:

    “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她这样问,黑衣人也立即开口。

    “我家主子旧疾复发,派属下请公主前去医治。”

    凌希墨站在那将黑衣人打量数十遍,先不说黑衣人是怎么知道她会医术的,就光看黑衣人怎么看也不是一副请人的样子。应该没有人会认为一个直直的立在那、看着不像简单人物、说话也一副理所应当的人是来请人的吧,至少,凌希墨是这样觉得的。

    “你家主子是谁?”

    “楚国五皇子”

    凌希墨一愣,楚云晗从她殿里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你说你是楚五皇子的人有什么证据?”

    凌希墨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黑衣人,可他却自称是楚云晗的属下,还说楚云晗旧疾复发……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块玉佩,往凌希墨面前一送,凌希墨接过。入手生温,是上好的玉,看这玉佩的形状和轮廓,凌希墨突然想到了暗房内促使她找到银针的那枚楚云晗的玉佩。心思一动,莫不是……

    像是预料到凌希墨心中所想般,黑衣人幽幽开口:

    “不错,这块玉佩我家主子自小随身戴在身上,公主若是细心的话,应该在主子身上见过。”

    凌希墨将玉佩握在手中,轻笑道:

    “不过是一块质地好的玉佩罢了,就算真的是楚五皇子的贴身之物,本公主又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挟持了他得来此物的呢?”

    “你——”

    黑衣人有些生气,却也不知道如何辩驳。这凌希墨怎么这么难搞,他险些招架不住。主子这是给他安排的什么鬼任务?

    “公主若是不信,离阡也没有办法……”

    离阡也不禁无奈了,主子的贴身之物她都不信,他还能拿什么证明?把主子拎过来亲自对她说?

    离阡……凌希墨心里暗暗记住这个名字,看着离阡一副万念俱灰的神情,凌希墨有些好笑。刚才的那句话她是故意那样说的,目的就是试探离阡。看他的样子,应当没说谎。况且,在看到玉佩时,她便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走一趟。

    人命关天!这是她给自己的理由。

    “前面带路吧!”

    离阡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凌希墨这是愿意去了,好像害怕凌希墨反悔似的,离阡忙走在前面为凌希墨带路。

    那幅样子顿时刷新凌希墨的三观,凌希墨本以为离阡应是寡言少语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深夜离殿是大事,为了不让绯色担心,也为了防止多生事端,凌希墨走的很隐密,一举一动极为小心。

    有离阡带路,不一会儿便安全的到了楚云晗的住处。还未进入,凌希墨便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肃杀之意,殿外看守的人明显很多。凌希墨扫了扫四周,空气都明显沉抑了些,只怕四周还有不少人在暗处潜伏者。如此大的动作……难道楚云晗伤的很重?楚国众人皆留神戒备着?

    离阡将凌希墨送到内殿便退了下去,要凌希墨自己进去。

    凌希墨嘴角弯了弯,这离阡对她这么放心?不怕她伺机谋害楚云晗?而后,凌希墨扫了扫外边的守卫,心里自然明白了。

    离阡是断定了她不敢!她若是胆敢那样做,只怕今晚就没命踏出这个门了。

    (离阡:不!我才没这么想!这都是主子的命令!之墨:谁说的?这是我的命令好不好!)

    凌希墨推开殿门,开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清晰。凌希墨继续向里面走去,一扇屏风映入眼帘,凌希墨没有多想便从屏风的一侧走了进去。当前出现的一幕顿时让久来淡定的凌希墨惊了个“外焦里嫩”,脚再没敢向前迈一步。

    离她两三步外是一个巨大的浴桶,桶内蒸腾的水汽向四周逸散着,有些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到底离的距离近,凌希墨还是看到了坐在浴桶中的男子。

    如诗如画的容颜在蒙蒙的水雾中愈显清绝,不知是否是蒸汽遮挡的缘故,他的脸显得很苍白。一条手臂在外搭着,他身着白色锦袍静静的坐在浴桶中。

    这人不是楚云晗还能有谁?

    若不是见他穿着衣服,凌希墨早就拔腿就跑了,美男洗浴图……画面太美,她无法想象,也没那个胆子去看。

    凌希墨吸了吸鼻子,瞥了楚云晗一眼,觉得楚云晗穿着衣服更要人命。

    衣衫有些凌乱,被温水浸湿的锦袍松垮垮的贴在身上,凌希墨一不小心便瞥见了那裸露的一片胸膛泛着莹润的光泽。(凌希墨:我真是一不小心瞥见的。)楚云晗眼睑轻阖,仿若睡着般。

    本是最正常不过的样子,却偏偏生出了几分旎旖的意味。

    凌希墨心头一跳,觉得不能再瞥了,瞥出事来可就不好了。伸出手臂,凌希墨衣袖一挥,聚散在眼前的雾气顷刻飘走,又多挥了几下,楚云晗四周已然明朗了多。

    她差点就忘了来此的目的,看楚云晗的样子情况好像不容乐观,凌希墨觉得还是办正事要紧……

    ps:下章更精彩,这章先开个头,唉,写这种戏码最伤脑筋……

    求鼓励!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