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练习姿势

　　次日早晨，天空异常清爽，预示着今天又将会是热热辣辣的好天气。

　　李小罗大早就起了床，早晨的微风吹拂让他精神很不错，不自觉地便拿了把扫把来到院子，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打扫地上的落叶。

　　李小罗很羡慕月红这一家，在热闹的都市里居住，竟然还能拥有一个大大的后院子，可真是太幸福了。

　　慢慢打扫地上的枯叶，周围非常安静，只听到轻微的沙沙声音。

　　然而扫着扫着，李小罗除了听到树叶扫动的声音，还听到一声一声“砰砰”的撞击声。

　　“咦？声音好像是从院子里面发出来的。”李小罗觉得很奇怪，便放下扫把，去看看情况。

　　月红家的这个院子很大，里面被一簇簇的树丛分割开，很难一目了然。

　　李小罗绕了一会绕进了院子深处，他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紧身的运动短裤和短衫将女孩丰满浑圆的臀部和柳枝细腰显露得清清楚楚，只要从背后看，女孩的身材绝对是让人脸红心跳的火辣。

　　但是李小罗同样清楚地明白，任何人只要一看到她转身之后那阴冷森寒的面容，心里产生的任何热情和冲动都会化为乌有，那种感觉如同赤身祼体地被别人兜一身冷水。

　　李小罗想起以前高中的一位教英语的女老师，同学都称她为“背影杀手”，现在看到了月红，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背影杀手”。

　　“大清早，她在干嘛？”

　　李小罗好奇地在一旁观看，他看到月红一拳接一拳地击打吊在树枝上的拳击袋，她的拳头力道十足，每一拳都打得那拳击袋晃颤不止，发出受力很深的击打声音。

　　月红摆出的是一副拳击手的架式，左手一拳或右手一拳，或是连续的左手刺拳然后右手重拳，或是连发五六记重刺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不断的有力击打声音，使得李小罗再次感受到震憾。

　　“这女孩果然强大得不像人类！”李小罗平时接触的大多都是普通人，根本没有见识过那些有真正战斗力的人是怎么个样。

　　——而月红就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拥有强大战斗能力的存在！

　　虽然李小罗看不懂月红的功夫有多深，但是他深信月红只需普通一拳，就能将他这样身板的击飞出五米开外！

　　李小罗怔怔地发着呆，没有发现月红已经收了拳头，正回过头来盯着他看。

　　过了好一会他才察觉，连忙道歉说：“不好意思月红妹妹，打扰你练习了！”

　　月红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没事，我本来就在等你过来。”

　　“啊？”李小罗摸摸脑袋，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月红继续说：“昨天发生的事情奶奶知道后，她……认为你太弱小太堪一击，便要我传你一点防身术。”说罢，她将脸别向一边。

　　李小罗听后欣喜若狂，跳起来大声叫道：“这……这是真的吗？月红妹妹要传我武功？这……这真是太好啦！太好啦！哈哈哈哈！”

　　李小罗一时激动，跑过去拉住了月红的手，兴奋地说：“那我们从现在开始练习吧，月红妹妹，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应该是月红师傅，弟子已经做好准备了！”

　　月红将手轻轻地从李小罗的双掌中缩回来，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她忽然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李小罗。

　　“我不是你师傅，”月红侧了侧脖子说。

　　“还有，很快你就发现练武并不是一件开心快乐的事情……”这最后一句是她轻轻说的。

　　而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李小罗未必能听得见。

　　接下来，月红开始将防身的技能教授于李小罗。

　　她让李小罗举起双拳，摆出一个前后分立的架式。

　　“哈哈，这就是拳击手的感觉吗？实在是太酷了！”李小罗感觉非常良好，真想漂亮地打出几记重拳。

　　但月红禁止他乱动，而是让他保持这个姿势一直站着。

　　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持续了一个小时之后，李小罗发现自己差不多要崩溃了。

　　首先他觉得双脚越来越麻，开始不听话地在打颤；然后就是两个举起的拳头，他还没有打出一拳，但是手臂已经酸疼难忍。

　　可是只要他的手臂轻轻下垂一点，旁边盯得紧的月红马上过来喝责：“拳头要一直保持与下颚平行，像刚才那样你的下巴都已经被人打飞了！”

　　“你的双手就是两扇门，手臂抬起来，保护住要害！”

　　“蠢货！拳头举起来保护住下颚，要我说多少遍！”

　　“手越来越低了，举起来！”

　　“废物！你已经死十次了！”

　　……

　　李小罗想不到月红会这么严励，当她冷着脸在旁边无情喝骂的时候，李小罗一度后悔自己的出生污染了美丽的大地。

　　月红的辱骂无限摧残着李小罗的信心，而丝毫不放松的严励管督则无限摧残着李小罗的身体。

　　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连站军姿都会头晕的李小罗居然足足坚持站了两个小时，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李小罗的身体濒临崩溃的时候，月红终于给了他休息。

　　李小罗的身体像面条那样酸软无力，坐下之后发现一道理：经历了地狱，人间就是天堂——现在一张普普通通的凳子就是他所有幸福的来源。

　　一直对他喝骂不休的月红这时默默递了杯水过来，这个举动几乎让李小罗感动得落泪。

　　喝了一杯水，李小罗忍不住问：“月红妹妹，这种训练我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直到这个姿势渗入到你的生命里为止。”

　　李小罗默然不语，本来他以为练武是一件很奇秘的事情，想不到却只是体罚似的在练姿势，这跟他所想的天差地别。

　　他在想还有没有练下去的必要，因为他的身体天生比一般人弱，即使他将身体练强壮了也不是别人的对手。

　　他本来指望的是从月红这里学到一两招绝招，让自己一跃变成强者，在学校不再受同学欺负。

　　可是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根本学不到任何绝招。

　　想着想着，李小罗的情绪越来越低落。

　　“武术家一生都在磨炼的，并不是所谓的格斗技术，”月红忽然开口说，“而是自己的精神与肉体。因为在真正的格斗过程中，起决胜作用的往往不是你的格斗技术，而是你精神与肉体的能量——也即是你的身体‘潜能’。普通人的身体潜能只能发挥出30%，运动员经过强化训练，能将身体潜能发挥到40%~45%，而武术家能够将自己的身体潜能发挥60%以上。”

　　月红抬头凝望着远方，“至于能够身体潜能发挥出100%甚至更高的，那些人类就是传说中的‘达人’，那是人类中最极限的强大存在，千万人中恐怕都找不到一个。”

　　李小罗很少听月红一次说这么多话，他被月红的话吸引住，喃喃问道：“能够将身体潜能发挥出100%的达人……月红妹妹，这个世界上真有那种人存在吗？”

　　月红盯着李小罗的眼睛，很确定地点头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