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杨康 第三十章 情动
作者:玉虚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佛曰: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梅超风听得众人惊呼声,其中还有老熟人的声音,知道丫环并未骗自己,放开丫环,冷笑道:“呵呵,都在呢,叫老娘好找啊,今天谁也跑不掉。”

  陆乘风身为主人,推着轮椅出席,满是仇恨道:“梅超风,你来我归云庄到底所为何事?”梅超风冷笑:“何事,当然是报仇了,难道还和你叙旧不成。”

  穆念慈昨日接到心上人的书信,信中告诉她去苏州城北二十里的土地庙见他姨娘,将一个随身物品交给她,穆念慈虽心中疑惑,但是心上人交待的事的给办了,穆念慈按照信中指示去做,在城北二十里果见一破旧的土地庙,按照信中提示找到上一中三下五九个骷髅头,见到骷髅头着实吓了一跳,但想到这是心上人交待办理的,即使在害怕也要办好,将随身物品放到最顶上的骷髅头上,心中正想着那模样英俊、言语动人的完颜康时,突觉肩头有人轻轻一拍。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当下不敢回头,右足急点,跃过骷髅头,双掌护胸,这才转身,哪知她刚刚转身,后面肩头又有人轻轻一拍。

  她接连五六次转身,始终见不到背后人影,真不知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动,颤着声音叫道:“你是谁?”身后有人俯头过来在她颈边一嗅,笑道:“好香!你猜我是谁。”穆念慈急转身子,只见一人儒生打扮,手挥折扇,神态潇洒,正是在中都曾见过的欧阳克,知他是个淫、贼。她惊怒交集,料知不敌,回身就奔。欧阳克却已转在她的面前,张开双臂,笑吟吟的等着,她只要再冲几步,正好撞入他的怀里。穆念慈急收脚步,向左狂奔,只逃出数丈,那人又已等在前面。

  她连换了几个方向,始终摆脱不开。欧阳克见她花容失色,更是高兴,明知伸手就可擒到,却偏要尽情戏弄一番,犹如恶猫捉住老鼠,故意擒之又纵、纵之又擒的以资玩乐一般。穆念慈眼见势危,从腰间拔出柳叶刀,刷刷两刀,向他迎头砍去。欧阳克笑道:“啊哟,别动粗!”身子微侧,右手将她双臂带在外档,左手倏地穿出,已搂住她纤腰。穆念慈出手挣扎,只感虎口一麻,柳叶刀已被他夺去抛下,自己身子刚刚挣脱,立时又被他双手抱着。这一下就如黄蓉在完颜康的钦使行辕外抱住她一般,对方双手恰好扣住自己脉门,再也动弹不得。欧阳克笑得甚是轻薄,说道:“你拜我为师,就马上放你,再教你这一招的法门,就只怕那时你反要我整日抱住你不放了。”

  穆念慈被他双臂搂紧,他右手又在自己脸蛋上轻轻抚摸,知他不怀好意,心中大急,不觉晕去。过了一会悠悠醒转,只感全身酸软,有人紧紧搂住自己,迷糊之中,还道又已归于完颜康的怀抱,不自禁的心头一喜,睁开眼来,却见抱着自己的竟是欧阳克。她又羞又急,挣扎着想要跃起,身子竟自不能移动,张口想喊,才知嘴巴已被他用手帕缚住。只见他盘膝坐在地下,脸上神色却显得甚是焦虑紧张,凝视着岩石上那堆白骨骷髅,默不作声。

  穆念慈好生奇怪,不知他们在捣甚么鬼,回头一望,更是吓得魂飞天外,只见欧阳克身后伏着几千几万条青蛇,蛇身不动,口中舌头却不住摇晃,月光下数万条分叉的红舌波荡起伏,化成一片舌海,煞是惊人。

  她不敢多看,回过头来,见到地面上的九个骷髅头,突然惊悟:“啊,他们是在等他的姨娘来临。瞧这神情,显然是布好了阵势向她寻仇,要是他姨娘孤身到此,怎能抵敌?何况尚有这许多毒蛇。”她心下十分焦急,只盼姨娘不来,却又盼她前来大显神通,打败这恶人而搭救自己。

  等了半个多时辰,月亮渐高,她见欧阳克时时抬头望月,心想:“莫非他姨娘要等月至中天,这才出现么?”眼见月亮升过松树梢头,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四野虫声唧唧,偶然远处传来几声枭鸣,更无别般声息。欧阳克望望月亮,将穆念慈放在身旁一个女子怀里,右手取出折扇,眼睛盯住了山边的转角。穆念慈知道他们等候之人不久就要过来。静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隐隐传过来一声尖锐惨厉的啸声,瞬时之间,啸声已到临近,眼前人影晃动,一个头披长发的女人从山崖间转了出来,她一过山崖,立时放慢脚步,似已察觉左近有人。正是铁尸梅超风到了。

  梅超风自从得杨康传了几句修习内功的秘诀之后,潜心研练,不过月余时间,两腿已能行走如常,内功更大有进益。这些年,每年在赵王府小院里修行练功,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生活好不自在,而杨康每隔一段时间去看望她,让她心里不觉孤单。那日在中都城外发觉江南六怪的身影,决意追去报仇,不告而别。

  欧阳克见她惊觉,暗骂:“好厉害的瞎婆娘!”折扇轻挥,站起身来,便欲扑上,劲力方透足尖,尚未使出,忽见崖后又转出一人,他立时收势,瞧那人时,见他身材高瘦,穿一件青色直缀,头戴方巾,是个文土模样,面貌却看不清楚。

  突然之间,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发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声来。众人都吃了一惊。欧阳克抬起头来,只见那青衣怪人坐在一株高松之巅,手按玉箫,正在吹奏。

  欧阳克心头一荡,脸上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只感全身热血沸腾,就只想手舞足蹈的乱动一番,方才舒服。总算他功力精湛,心知只要伸手一舞,除非对方停了箫声,否则便要舞到至死方休,心头尚有一念清明,硬生生把伸出去挥扇舞蹈的手缩了回来,心念电转:别听他洞箫。但箫声实在美妙之极,虽然撕下了衣襟,竟然舍不得塞入耳中。他又惊又怕,登时全身冷汗,只见梅超风盘膝坐在地下,低头行功,想是正在奋力抵御箫声的引诱。

  欧阳克双颊飞红,心头滚热,喉干舌燥,内心深处知道再不见机立断,今晚性命难保,一狠心,伸舌在齿间猛力一咬,乘着剧痛之际心神略分、箫声的诱力稍减,立时发足狂奔,逃出数里之外,再也听不到丝毫箫声,这才稍稍宽心,但已是精疲力尽,全身虚弱,恍若生了一场大病。心头只是想:“这怪人是谁?这怪人是谁?”

  穆念慈因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虽然听到箫声后心神荡漾,情、欲激动,好在手足不能自主,反而安安静静的卧在地下,只是心烦意乱之极。

  箫声停了,梅超风毋自在那向发出箫声处磕头,口中喃喃道:“师父,师父,徒儿死罪、、、”她听得那是师父黄药师的乐曲,知道师父就在附近,当即磕头请罪。

  穆念慈因被困,喉中只得发出嗯嗯的呼救声,试图引起梅超风的注意,不过她成功了,梅超风磕了很久的头,见四周除了旁边那个女孩的嗯嗯声未有任何反应,心中不由得凄凉,喃喃道:“师父他老人家终究不肯原谅我,那我还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当下已有决定,起身解开穆念慈身上的禁制。

  穆念慈见身上禁制解开,着急道:“姨娘,你去救救康哥吧。”梅超风本已生死志,忽然听得犹如孩儿一般的杨康有危险,顾不得死不死的,让穆念慈将前后情形告知,当下决定去归云庄。

  穆念慈依随于后,到得前厅见心上人在,小碎步跑到杨康跟前,脸上全是担忧的神情,关心道:“康哥,你没事吧。”杨康听到她关心的话语,不禁心头一酸,我杨康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娇妻,即使从此死去,此生亦足也,当即宽慰道:“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杨康嗅到穆念慈身上有股胭脂味,虽然已经很淡很淡,但凭他的嗅觉还是能发觉的,打趣道:“我家念慈也开始用胭脂了。”穆念慈听得心上人如此打趣,脸上不由得绯红不已,煞有一番风情。

  梅超风怒道:“哼,你小子倒没事在这郎情妾意,害得老娘从苏州城赶来。”言语中全是责怪之意,不过杨康知道她无半分责怪的意思,当即请罪,道:“梅姨,你老人家辛苦不,我这妹妹没伺候好你吗?我这就给你教训她去。”他这话全是玩笑。梅超风笑道:“行啊,老娘就看着你教训,看你舍得不。”杨康讪讪一笑。

  梅超风又道:“你在这打趣,不如多让你那妹妹学点功夫,向那清河丫头一般。”杨康知道她是告戒自己,当即关心道:“梅姨,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梅超风将昨晚发生之事叙述一遍,杨康狠狠道:“欧阳克,我的女人你都敢动,看小爷怎么玩死你。”他杀机一外放,厅中众人就觉得压力中生,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杨康走到穆念慈跟前,抚摸着她的脸,轻轻道:“你没事就好,今天起,你就在身边,哪儿也不去好吗?”穆念慈只觉得一阵头晕,这么长时间的等候没有白费,其实只要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就好,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眼泪不住地下流,他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将她揽入怀中。道:“今后不会再让你和清河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一丁点儿的也不行,谁让你们受到伤害,我就玩死他。”

  她不说话,现在他是属于自己的,他心中藏有大志,她不应该成为他的拖累,只要默默地守护,每天能看到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