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起,灯火挑影,萧府后院长廊亭下,秀逸的一位公子随手展开一把铁扇,神情与夜色相得益彰,嘴角上扬,好像在喃喃低语,也像是与冷风在悄悄话。人未语,声先有,穿过夜空挂起的小星屋在飘荡开去。
“哥你在这呀,跟谁在说话呀?”
长衣带风,花香伴着语音直面侵扰了秀逸公子,令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拂手收扇,稳定心神,正面看着眼前熟悉的一抹艳妆,轻笑:“你不去凑热闹,跑来吓我,意欲何为?”
面惹桃花心带醉,月影高照裙来随,眼前十二妹是萧府最可爱的一枝花,月色下更惹人怜。
“我还问你呢?八哥,干吗一个人躲到这里?”
“我不喜欢热闹,不喜欢喝酒,后院清静。”萧捌轻轻拂动长袖,神情稍变,搪塞着理由。听到此话,萧家十二妹,小脑袋扛起来,扯过灯笼照在八哥的眼前,死盯着他,字字带钉地说道:“不是这样吧,你的眼睛好像湿了哟。”|
十二妹的举动让萧捌措手不及,拂手摭眼,慌乱地答道:“哪有呀,是刚才风大,眼睛进了沙子,自己揉的,你就别闹了,前院热闹去。去——去——去”。
好像做了小偷被抓,萧捌慌乱地说着话,推着十二妹往亭子外走去,灯笼晃来晃去。月色下冷风不经意地吹落一滴泪。
“呃,八哥,你怎么了。”十二妹花裙带香拂过丝丝冷风,脚步很不情愿地挪动着。心里更加担心着自己的哥哥。
“没怎么,你去前院陪陪娘亲。我在这静静就好了。”
“哦……”
带着疑问与担心,十二妹轻挑着灯笼走开了。她,萧家十二妹,萧家大千金,人人知晓萧家是将军世家,可未曾几人知晓萧家还有一块宝,这块宝就是萧家十二妹,小巧玲珑,清艳脱俗,衣袂飘飘,如仙女下凡尘。萧老太太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足不出闺阁,从小习诗文,未曾沾兵器,可谓是虎门香女,千古难得香美人。
望着小妹远去的背影,神情呆滞的萧捌,伸长着手臂,欲把星星当情人,一醉方休。他的眼前模糊地现出一张笑脸,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心魂。静了,静得可怕,手中的铁扇掉了,没有惊醒他;伸出的手有意识地抚摸着那张笑脸,瞬间化为乌有,仅留下那双手在空中寻觅着。
渐渐清醒后,再也无法让他平静,如一只挣扎的猛兽,双手紧扣着头,歇斯底里地发出狂叫,夜空的尽头飘过几缕白影,回应着星光瞬间了无痕。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脚步声,隐约听到说话声。
……
“你看你,喝多了吧。胡言乱语的。”
“没喝多,还能喝,这点酒算什么?还能喝,还喝,老朽说的话,现在的太子连一句都听不进去,撤了那不争气的儿子,撤了他,撤……撤了他……”
“还说,还说,太子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看看你说的是些什么话,哪有你这样的,动不动就要撤了自己的儿子,哪有你这种当爹的。”
“你说什么?老朽当年那……那……呕……”
“扯什么呀,你瞧瞧你,吐得一沓糊涂了,还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