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仙 第七章
作者:玉心侯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看见了!”

  花暖一步越过了张仙人,往前跑了几步,看着前面的小屋。

  这是在缥缈山上的一座小屋,用大石块堆砌而成,此时冬雪未化尽,屋顶上还有些积雪。看起来多了些精致。

  “这个就是你说的地方吗?”

  张仙人的步子很慢,追了上去,“是是是,小祖宗,你倒是别跑了。”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张仙人的脸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冻得还是说谎话心中愧疚——“自然是能学习不少东西。我也有些事情,总不能一直看着你。”

  花暖听话的走在他后面,开始期待起来,张仙人说的学习的地方,是不是有很多人呢?

  这屋子里跟屋子外,很是不一样。

  虽然外面是用石块做的,而里面却是用精致的梨花木制成,从桌椅到墙壁,无不散发出淡淡的木香。

  屋子里也很宽敞,站在里面,闻着这香味,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这里面正坐了十来个人,其中就有之前早已见过的谢慈。

  谢慈见花暖和张仙人进来了,朝她招了招手,“师傅是送小花暖来的吧,坐我这边吧。”

  花暖看了看张仙人,张仙人点点头,她才走了过去,按照张仙人的话向谢慈打招呼。

  “谢师兄…谢师兄…”

  哎?哪里不对?为什么喊他的名字也得喊谢师兄,而她想说谢谢,也得喊谢师兄?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谢慈瞧她意识不知道在哪里神游,笑了一声,“坐吧,一会先生就来了。”

  张仙人看有谢慈照顾她,也就放心了许多,他朝花暖点点头,示意她按照之前的吩咐好好听课。看到花暖肯定的眼神,他才出了屋子,不知去哪儿了。

  她听话的坐下来,看了看四周的人,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朝她点头示意一番,算作招呼了,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这屋子里的人年纪都不同,有的像谢慈一样,才十五岁,还有的已经二十多了。

  “你也是来听讲的?”

  花暖想了想,回道,“是来学习。”

  谢慈了然,“不用怕,先生是很好的人。”

  花暖点点头,却看见谢慈手里书上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图画,还有人的图画,不禁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是看病用的。”

  “看病?”

  “对,是人都会生病,自然要有看病的人。”

  “那怎么看病?”

  谢慈耐心解释了一番,“病由不同,看的方法也有不同。比如师傅前些天受了风寒,喝些药就好了。”

  花暖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来前几天她喝的那些汤。

  想想那味道真是酸爽,于是心中不得不对“病”这个词,起了深深的戒心。

  “大家都是来学看病吗?”

  谢慈道,“自然不是的。每个弟子都有所专精,以后你也要找一处专精才是。大家来此,都是为了听先生说些山外的故事,悟些做人之道罢了。”

  就在这时,先生来了。

  花暖已经听张仙人说过这位先生了,这先生是张仙人的师兄,她应该叫他师叔才对。

  这位先生名叫江三逸,大家都叫他三逸先生。

  他常年云游四海,颇有见识。每隔三年的早春时节他都会回缥缈山教习弟子,一个月后,他又会离开。过了这个月,下一次见面,又是三年后了。

  缥缈山的弟子除了张仙人这辈分的之外,任何人下了山都不能再回来了,因此他们许多人都是常年呆在山上,不问世事,除了书中所学,很大一部分还是听这先生的教授。

  花暖原以为这位三逸先生年纪该是很大了,张仙人说三逸先生比他还大二十岁。可真正见面的时候,却一点也不觉得。

  或许是因为张仙人满脸胡渣拉高了他年龄。

  三逸先生同大家一样,穿的都是缥缈山那身白灰色的袍子。样貌很普通,留了些胡子,但没有张仙人那么夸张。或许是常年才外,他的皮肤略显黄黑,但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大家见他进来了,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先生也没有过多客气,他扫了一眼堂下,定格在花暖的身上。

  “你就是花暖?”

  花暖见他提了自己名字,立即站了起来,“是,我就是花暖。”

  三逸先生点点头,“学识不论男女,人是为个中物,你当勤心勉力。”

  花暖半天没有作声,周围也是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等她说话,熟料她迟迟不回答。

  谢慈看她的样子有些呆傻,轻声问道,“怎么了?”

  花暖被他一提,大声说了一句,“勤心勉力是什么?”

  大家都看了过来,看她人小又十分认真的样子,不觉笑了起来。这孩子还小,不懂很是正常,倒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直接问出来了。

  三逸先生也露出微笑,“是我的疏忽。勤心勉力之意取自人心人力。人做事,不外乎心,不外乎力,二者皆不落,方能大成。”

  其实这句解释花暖也没怎么听懂,直到坐下她脑子里还是云里雾里。

  三逸先生道,“今日,我便讲个奇事。”

  “早些年我曾游至迦叶国。听了这样一件奇事。说有一村,有一妇人,产下一女婴。这女婴不满一岁的时候,便死了。说来奇怪,自这女婴死后,这村子就常常在半夜有犬吠,白日却无鸡鸣。夜夜有人做噩梦,梦见死去亲人招手。

  不过几日,其母便自尽而死。又过了几日,亲戚家属一个接一个得了怪病,统统都自尽而亡。

  有人以为这怪病是瘟疫,便请了医术高超的大夫,谁知第二天,这大夫也死了。就这样,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整个村子数百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竟成了一个荒村。”

  话说到这里,三逸先生忽停了一下,才继续说,“这村,我也去过,人已绝迹,偶有鸡犬幸存,正如之前所说,白日鸡不鸣,半夜有犬吠。探查一番,却无尸骨。

  后又有人说,这村子,时常升起炊烟。这人当时还去看了一番,结果大为吃惊。他眼前所见竟是已死之人行走于荒村中,面无血色,如同行尸走肉。一见活人便疯也似的扑来。这人侥幸逃脱后,也疯了,我也是偶然听到他这些言语,却不知真假。

  今日我便请教在座,对此怪事,有何见解?”

  故事说完,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沉重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一个月之内死去上百人,这样震撼的事情正常人听了都会恐慌。更加上后面所说的,行尸走肉,如此奇闻,就算是书上,也没有记载过。

  如今天下正乱,出了这样恐怖的事情,莫说是缥缈山的弟子了,普通老百姓估计人人惊慌了。

  谢慈也被这奇事所扰,不觉皱起眉目。

  倒是花暖,她大约能听懂这故事的含义,却又不住疑惑,人死了,真的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