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梅一觉,缥缈山中无人习武,谢慈看花暖摸不着头绪,干脆也替她想办法。
谢慈是这样说的,“大概习武和习药是一个道理,先打根基为重。”说到这里,他还是有些担心,“小花暖,你想好了么?我虽没有练过,但小时常常看梅师兄受伤,这过程,必定十分艰辛。”
“你说的受伤,是说流血么。”
“不止,总之,这条路很难,以前也曾有人想习武,但统统连考核都没有通过,就离开了。”
花暖想了想,“可那天,仙人说梅师兄收过徒弟?”
谢慈回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的确是有一个人跟梅师兄学过武,但梅师兄一直没有承认他,后来他离开的时候,说梅师兄既对他有点化之恩,自然算恩师了。只是……”
“只是他的武功被梅师兄废了?”
“对。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也只是听说是被废了。或许是因为犯了什么大错吧。”
“这样啊…”
谢慈看她神思的脸色,不由笑着安慰她,“不用怕,梅师兄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他只是…不想让你们因为习武受伤吧。”
“恩。”
话虽是这样说,这天夜里,谢慈还是带着花暖去找梅一觉。
毕竟只有梅一觉才清楚,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为什么在晚上去?”
“额…”谢慈神色有些迟疑,“梅师兄不喜欢有人在白天打扰他。”实际上却是梅师兄在晚上的时候,心情多半会好一些…
他二人鬼鬼祟祟的潜入梅一觉的住处附近,说是鬼鬼祟祟,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鬼鬼祟祟,只是在梅一觉远远就察觉到了这两人。而在他的眼里,那就是两个小鬼头在密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刺啦——”
耳边传来一阵疾风,花暖和谢慈向后望去,那是一块大石头,上面有一根树枝插了进去,入石三分。
这是在下逐客令啊。
看来梅一觉真的不是很待见花暖。
当然这话不能同花暖说,以免打击到她。他正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理由,却见花暖走到石头前,将那根树枝拔了出来。
“好厉害…”
——“再不走,就别走了。”
梅一觉威胁的话语传来,谢慈连忙带着花暖离开了。
梅一觉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古怪,但也不曾这样针对过一个人,到底花暖哪里得罪了他,他竟这样讨厌花暖。
谢慈也想不通。但这条路断了,也只好由他自己摸索了。他只能对花暖说,“那就从打根基开始吧。”
“打根基是什么?”
“每天早上先绕山头跑几圈。”
谢慈又忽然想到,她不过是个孩子,一圈未必也能坚持下来,如果不看着她,或许就半途而废了,于是他又说了一句让自己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后悔莫及的话——“小花暖,我也同你一起跑,锻炼锻炼身体,你要监督我啊。”
花暖十分认真的答应下来,“好。”
有了谢慈的指导,花暖也大概摸清了方向,每天早上起来,先绕着山头跑几圈再说。
于是张仙人早上一起来,打开门,伸了个懒腰,就看见一阵小风跑了过去,他一看,是花暖啊,也没有在意。
然后他一瘸一拐的往山主殿走,还没多久,又有一阵风跑了过去,他一看,还是花暖。
…
然后等他到了山主殿,又有一阵风跑了过去,还是花暖!
…
“你用得着跑这么快么!”
他一个瘸子还没走几步,她倒好,跑了三圈了。
话刚说完,脚底一个踉跄,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差点摔倒。
“谢慈?!你躺地上做什么?”张仙人心里一阵嘀咕,今天早上为什么一直碰到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谢慈满头大汗,“师傅…我在陪小师妹跑…但她跑的实在太快了…”
张仙人上下瞄了一眼谢慈身上的肥肉,有些无语,“你是该减减这一身膘了。”
谢慈叹了口气,爬了起来,“师傅说的对,我平日研究药理,倒把自己的身体给忘了。是该好好锻炼。”
张仙人扶了他一把,“你们一早起来就是为了跑步?”
“是啊。”谢慈的脚还有点软,“是啊,我在书上看到的,习武先要打稳根基…”
“怎么不直接去问梅一觉啊?”
谢慈道,“梅师兄好像不是很喜欢花暖…”
说完,谢慈又开始往前跑,脚步很是虚软,还没几步,就直接趴倒了。那画面太美,张仙人都不忍心看了。
“师傅…我真的跑不动了…”
张仙人:…
自花暖一个月后要参加考核后,她开始疯狂的锻炼身体,张仙人每天早上出门都能碰到花暖和——趴在地上的谢慈。
过了几天,张仙人实在受不了谢慈那求救的目光,干脆找花暖谈谈心。
“花暖,为什么谢慈也每天跟着你跑步?”
花暖回:“我答应了谢师兄,每天跑步都要监督他。”
原来如此…张仙人朝谢慈投去爱莫能助的目光,自己作孽,能怪谁?
谢慈:天知道她怎么这么能跑,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为何如此能跑???
花暖大概也看懂了他们的互动,于是说道,“谢师兄,是不是我跑的太快了?那我以后跟你一起跑,给你加把劲。”
谢慈脚底又是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