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报德和冷彪三人已经把一桌子好菜消灭殆尽,冷彪醉倒,不省人事,洛安和报德因为惦记着出去逛街并未多喝,环顾四周才疑惑道:“兰符呢?”
“他醉醺醺的往湖心亭方向去了,正好你们出去也需知会少主一声,去吧。”轩辕宸早已搬来软榻,裹着厚厚的被褥半躺着欣赏满院子的雪花红梅,神态惬意安详。
话音刚落,两人已不见踪影。
洛安和报德来到湖心亭,兰符早已扑倒在矮几上酣睡,酒水凌乱的洒了一地,酒杯也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冷月坐在围栏边的藤椅上,看着结冰的湖面静静发呆。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多冷啊。”报德赶紧把兰符扶起来。
“你们来得正好,报德你把他带去休息吧,洛安你先留下,我要委托你帮我买回几样东西。”冷月浅笑道。
“好。”洛安站立在原地,这里风大,吹得他有些发抖。
报德扶着兰符回房,看到他满面泪痕时不着痕迹的瞥了洛安一眼,今日是兰符父亲的生辰,也难怪他郁郁寡欢,还是不要告诉洛安了,他会自责的。
冷月取下腰间的荷包递给洛安:“帮我带些甜点回来,剩下的你们随意花吧。”
“就这么简单?”洛安还以为她这样的土豪想要的是类似于兵器或者宝贝之类的。
“恩,许久没尝到味了,吃些甜,图个好意头。”冷月浅笑道。
“好。”洛安掂量了一下荷包,这也忒沉了吧,买甜点的话都够吃一年了。
“行了,去找阿宸拿衣服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洛安得令后,欢呼雀跃的跑了。
洛安和报德乔装成两个云游的富家公子,果然行走大街没人认出来。
洛安第一件事就是帮冷月买糕点,结果打开荷包一看,里面居然是两个沉重的金元宝!
两人狂喜,藏起一个,另一个换成了散钱,居然要分好几个荷包来装,全身沉甸甸的十分踏实。
“城门那边好多人啊,不会又是官兵在搜我们吧!”洛安现在看到人多就觉得恐慌。
“我们这个样子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走,过去看看再说。”报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穿过人群挤到前排。
只见女子一身戎装,生得俊俏清爽,披着深蓝色披风,别有一番英姿飒爽。身后也是几个骑在高头大马的将士,然后是一列列器宇轩昂的军队整齐排布着。
洛安自然认得,此人是当年子朝老将秦书远大将军长女秦书兰,此女乃巾帼豪杰,多年随父征战沙场,立功无数,邻里无不传颂。子朝覆灭后,父皇临死前授意让秦家假意归顺,只盼有朝一日能与子朝余党里应外合,夺回江山。
如今秦书兰被拦住,大事不妙啊!
“还希望秦将军别多加为难才是,在武都还未彻查清楚之前先再歇息两日。”负责彻查的陈都统一脸严肃。
“哼,军令如山,若是耽误了西南疫情的赈灾物资,你担得起这等罪名不成?”秦书兰与她爹秦书远都是难得的将才,此时临危不乱,洛安心生敬佩。
但毕竟秦大将军是个三朝元老,濮阳子隆看秦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把秦家军派去镇守西南蛮夷之地。这疫情在洛安看来,分明是濮阳子隆有意而为之,这陈都统斗胆拦着,定是濮阳子隆的主意。
“何来军令,微臣只知陛下要我截住一切想要出南遥的人,好生排查逆贼。若细算起来,微臣所奉,才是军令。”陈都统依旧一脸严肃,古板无趣。
“哼,令牌在此!”秦书兰伸手到兜里取令牌,可是摸了半天居然什么也没有,瞬间大惊失色。
“令牌呢?”陈都统冷声问道。
“怎么不见了,这不可能……”秦书兰咬牙切齿。
“不如这样,微臣也心系西南疫情一事,秦将军可先一人带着赈灾物资上路,微臣再派一路轻骑跟着,至于秦将军的人,必须留下来排查。等全部彻查确定没有逆党,微臣便放他们追上秦将军,您看如何?”陈都统一副爱国忠君的嘴脸让报德感到无比反胃。
“这几日飘雪,西南更是天险重重,秦将军指不定要遇难的。”洛安皱眉道。
“但愿上苍珍爱忠良,保全秦将军一命。”报德轻叹。
“张东,你随秦将军去吧。”陈都统吩咐道。
“是!”名唤张东的小统领带着一队轻骑跟着秦书兰走了。
“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的,我们要救救秦姑娘。”洛安急了。
“找少主,平日里她最有办法!”报德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他第一个想要找的居然是她。
“走!”洛安和报德已经没了逛街的兴致,健步如飞,一下子就回到冷府。
两人恨不得三步并作一步走,回到湖心亭,见冷月还坐在那儿,稍稍松了一口气。
冷月见二人气喘吁吁,挑眉道:“这种闲玩的日子可不多。”
“玩个屁啊,出大事啦!”报德急了就开始不顾礼节。
“哎呀,我来说。”洛安踹他一脚,然后平复了一下气息才说道:“濮阳子隆这是准备消灭秦家了,西南突发疫情,运送赈灾物资的秦书兰居然被拦在武都城门口,濮阳子隆还派了一队人马跟着。试想雪天路滑,又看不清路,云都天险重重,秦书兰凶多吉少啊!”
“那我又能做什么呢?还有我救了她有什么好处,我可是个生意人,亏本买卖不做的。”冷月依旧懒懒的半躺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几缕发丝。
“我知道你能救她的,求你,秦家要是没了,子朝彻底复国无望了啊!”洛安直接跪下,报德爱国情切也顾不得许多,跟着跪了。
“秦家命数已尽,救了也是枉然。”冷月无奈的摇摇头,垂眸时眼神冷了几分。
“我相信你可以的!”洛安跪倒在她脚边。
冷月苦笑,你宁愿相信我会救人,却不相信凭我之力一样可以帮你吗。阿天,你何时如此不懂我了?
“我尽力吧。”冷月起身,居然打算亲自去一趟。
两人在焦急中等到夜色渐浓,没有等来冷月却等来了坏消息,秦家军最终没能挨到赈灾物资到来,全数归西!可怜秦大将军一世英名,竟死在区区疫病里!
洛安听后当场晕倒,报德失声痛哭,复国这字眼居然如此苍白无力,如此遥远渺茫。
冷月却是明明追上了秦书兰,却不打算出手救她,悄悄的跟了一路。
“不好了……大小姐……大家没能熬过疫病……全……阵亡……了…….”撑着追后一口气匍匐在马背的兵士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紫红色的浓,许多抠破了不停的往外渗着,一股恶臭袭来,就连距他们十步之遥的冷月都厌恶的掩着鼻子。
西南这疫病怎这般怪异,此事必有蹊跷。冷月足尖点地,如飞影一般窜进他们正上方的树枝上,被繁茂的枝叶掩藏,一切悄无声息。
兵士又开始犯痒,挣扎着继续扣挠那些脓包,嘴里哀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