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历--龙翔3年
在少年君主龙飞"攘外必先安内"的带领下,谭天帝国虽不能说是太平盛世,但还能说是人民安居乐业,百业具兴。虽然边境上还时不时有些小骚小动,但在繁华如梦的皇城中,丝毫没有战争的影子,即使是粉饰,这里仿佛也永远不会有枪林弹雨的危机。表象虽是如此完美,但暗地里却掩埋着不少难看的勾心斗角和阴险的计谋纷争。争什么?那就多了。小至油、盐、酱、醋,芝麻绿豆,大至至尊皇权,六角宝座……不胜枚举。所以皇城里,小道消息混杂的八大胡同、九大老巷、十大茶楼,说书的,弹唱的,磕牙的,嚼舌根的……人声鼎沸,喧哗胜市。
最近最热门的新闻就是城东的丞相俯新添的公子小姐。说是新闻,其实被人以讹传讹说得是烂得不能再烂了,而且变形得离谱。最后传成,丞相俯的公子是天上星宿转世,来教化世人。而实际是,丞相夫人生产时刚好是天干物燥的盛夏,当所有人都忙着为接生准备时,后院不小心起了火。虽然后来火在壮大声势之前就被扑灭了,但当时的火光成了世人眼中的佛光,所以丞相俯就成了仙人降临之处。然,丞相夫人生的是一个龙凤胎,按照当时重男轻女的习俗,自然只有那个男胎是仙人转世。千传万传,结果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丞相只有一个夫人,成亲了五年才喜得麟儿当然高兴,但儿子却天生体弱多病,在请了无数个大夫都不见好转时,夫人请来了一个方外术士。术士说公子命盘弱,但只要把他当女孩养大就无大碍。这下丞相可急了……
"夫人,我们有一儿一女的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连皇上都知道。如果现在我们把儿子当女儿养,这样我们不是有两个女儿了,皇上知道了可是欺君,要杀头的。"贾之成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与他为人处世小心圆滑,汲汲营营脱不了关系。今日之事若处理不好,明日他就可能沦为了阶下囚,还有他的妻儿老小。他必须慎之又慎。
密闭的暖阁内王求月半躺在床上,两手各抱一个婴儿,梨花带雨的小脸上泪眼朦胧。"之成,我允许你纳妾好了。让她为你再生一个儿子。我们母子就……呜……"还没说完,她就哽咽起来。哪个女人愿意让别的女人为自己的丈夫生儿子,更何况她爱他。
贾之成闻言,无奈地翻白眼。"求月,你以为儿子说生就生得出来吗?"他深情地捧着她的脸,凑近认真地看着她:"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懂吗?我说过,今生今世,无论生死,我都只要你一个,也只有你一个妻子,明白吗?"王求月闻言更是感动地泣不成声。她本是孤儿,后被四川唐门门主收为入室弟子,出生草莽,没有光彩的外表,也没有傲人的家世,原来她自傲的坚强在嫁给他之后就因依赖而变得软弱。曾经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但他是那么宽容,仿佛总能为她抚平一切忧伤。贾之成也感性地抱紧他们母子三人。
"不如这样。我们把女儿或儿子其中一个送走,就说抱给远房亲戚。"贾之成说着另一个可行的办法。
"不行!"没想到求月坚决反对。"我盼了五年才有这两个孩子,我怎么忍心才生下来就把他们送走。"之成看着满脸泪痕的妻子,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舍。他又何尝舍得呢?"我们都不要送走他们,我们把儿子当女儿养,就把女儿当儿子养好了。虽然一样是欺君,但总能瞒上一段时间。而且,皇上终年在皇宫里,或许永远也不会发现我们的假凤虚凰。"她满怀爱怜地搂着孩子们,脸上闪动着母亲捍卫子女的光辉。"也只能如此想了。"贾之成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他能辞官就好了,但辞了之后他又凭什么养活一家老小呢?唉,谁叫他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呢?也只配在浑浊的官场载沉载浮了。从此,丞相深居简出,相俯更是闲人免进,以为这个计策能万无一失,谁知麻烦才刚刚开始。
"少主,等等奴婢呀。"大脚就是比小脚走得快。人潮汹涌的热闹市集上就看见这一主一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走一追,也不为这繁华景象伫足。
"乐儿,你快一点啦。再不快一点,赶在爹娘之前到,你就等着被剥皮吧。"一年轻男子打扮的公子哥微愠地回头,他剑眉微拢,齐腰的长发随意地束在后脑勺。看着这个死赖活跟的贴身丫鬟如此狼狈,心里不免升起一点点的罪恶感。平时不管出门干什么都必须得到爹娘的同意,外带若干护卫保镖,好象他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似的,弄得他做事只能绑手绑脚,做什么都不够痛快。今天好不容易趁爹娘去庙里拜拜偷偷溜出来,心想可以掩人耳目痛快玩了吧,这丫头却说什么尽忠职守,硬跟了出来。
一听他的威胁,乐儿还真急了。虽然老爷夫人不是苛待下人的主,但平时他们对少主的用心是人人皆知的。这次少主偷跑了出来,虽然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但也是她的失职,天知道老爷会不会真剥了她的皮。
"少主、少主,"乐儿急切地赶上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求情"看在奴婢伺候少主这些年的分上,求……"还没求完就被他打断"诶,别求我。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哦。你求我,说不定死得更快。想保住你的皮,就快走啊,只要在爹娘之前回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呵呵。"
"哦"为了可贵的小命,乐儿是使足了劲往前冲。
"砰!"
"哎哟!哪个瞎眼的狗崽仔敢撞本少爷!"甑能被乐儿一撞,向后踉跄了几步,还好后面的仆人扶住了他。他正恼怒地看向撞了他的人,狰狞着满脸的横肉开骂。一见乐儿秀色可餐,原本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说着就色咪咪的伸出他的狼抓。"
被弹到地上的乐儿痛得噙着泪,可怜兮兮得唤住前面急走的人。"少主……呜……"
"又怎么啦!无奈地回过头却看见一只狼手伸向自己的丫鬟,这还得了。不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吗?轻轻一跃,他来到乐儿面前保护地把她揽到身后,恶狠狠地盯着那只色狼。
"走开,走开。别坏了本公子的好事。"甑能伸手去抢人,却见对方左闪右让,他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哟荷,还是练家子呢。告诉你,本公子可是天下第一刀客,识相的就让开,不然别怪本公子伤了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你光天化日,调戏我的婢女,你说我能让开吗?"这只猪居然说他是小白脸,气死他了!忍住、忍住,爹常说小不忍,则乱大谋。
"嘿,大家都看见了,是这个小女子主动对本公子*啊。她的热情还险些让本公子跌倒呢!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啊。"这时周围聚拢来看热闹的路人越来越多,甑能说这话却依然能毫不脸红。乐儿可没他脸皮厚"你……明明就是……"她激动非常"好意思说,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撞倒,难不成你是纸糊的啊。"开口的是她英明的少主,她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你……你……你……好。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少爷的厉害。"说完甑能抽了一旁护卫的刀,唰--摆了个架势,还真象那回事。"本少爷甑能从不杀无名之辈,快报上名来!"
"好说。在下姓贾名虚凤。"没等他说完,甑能就提刀砍去。"少主,小心啊。"一旁传来乐儿的惊呼。甑能哪是贾虚凤的对手。为了守住秘密,他可是从小接受母亲严苛的训练,现在的他岂是一个小角色就能摆平的?他头一偏,身子随势微微一侧,避开大刀,看准机会右脚一抬,往他持刀的手腕上狠狠一踢,大刀应声而落。啧!天下第一的刀客就这能耐?左手瞬间出击,正中甑能的鼻梁,顿时他鼻血如柱,"这一拳回报你叫我小白脸"。右手反手一拍,他右脸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这是为乐儿打的"。耀武扬威的甑能瞬间狼狈的躲进他的护卫中间颐指气使"你们愣着干嘛,我爹养你们来拉屎的吗?还不给我上。"十几个护卫一拥而上。贾虚凤眼尖地看见甑能向不远处的衙门跑去。要报官吗?这可不好,他可不想叫爹剥了皮去。是故,他抱起乐儿又是一个纵身,就飞到房顶上,笑看那些护卫跌成一堆。"就凭你们这些小喽罗也配跟本少爷动手吗?哈哈哈哈。"他风光地逃向远方。当事人尽数退场,只留下围观的路人议论纷纷。"这英俊的年轻人是谁啊?"路人甲问"他说他叫贾虚凤。"路人乙答。"他年纪轻轻看不出还有一身好本事呢!"路人丙赞叹。"是啊,是啊。还见义勇为,谁家的闺女能嫁如此郎君真是三生有幸啊。"路人丁附和。"皇城里姓贾的人家不多。他姓贾,不会是丞相的亲戚吧。丞相也姓贾呢。"路人戊开始臆测。"是哦,看他仪表非凡又一表人才,应该是嫡亲呢!说不定还是皇亲国戚。"路人己开始讹传。"不知丞相的公子比这个年轻人如何。"路人庚花痴地想,左右为难不知该选谁。"丞相的公子是不知道啦,但丞相的千金可是众才子的倾慕对象呢。"路人辛说的天花乱坠。"是啊,身份不凡,又长得漂亮,象天上的仙女一样,娶了她不仅能旺夫飞黄腾达,还能得到一位人人称羡的美娇娘,谁不愿意!我还想一亲芳泽呢。"路人壬开始大作白日梦。"哈哈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啦。"众人一起起哄。在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中,热闹的市集终于落幕。
这一端落幕,那一端正开锣!当贾虚凤和乐儿想从丞相俯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得潜入时,却万万没料到此路不通。形形色色的人在他家后门排成了一字长龙,怕一直延伸到了城西,个个手上还拿了一封信函。丫鬟欢儿拦在门前,任命地一封封收着,一封信得付五两银子。哦--抢人啊,那些白痴还心甘情愿被抢。
"这是什么情况?"虚凤怪声怪气的问,语气中对这些挡路的人充满了不满。
"少主你不知道啊!"乐儿睁大了眼睛,看着虚凤,仿佛看见了UFO。"虚凰少主很受文人墨客、才子英雄的青睐呢。你看那些人全是来送情书的。因为虚凰少主退了好多人的提亲,那些后来人就怕像前人一样惹虚凰少主不高兴,所以他们只敢送情书了。就连收取高额回扣都断不了他们的热情呢!唉--天下怎会有如此多的痴情种呢?"虚凰少主曾让提亲的媒婆惹火过,拿着宝剑要砍了媒婆。可是虚凰少主却因体力不济,昏倒了。后来被传成贞烈的虚凰少主为了忠于爱情节操而引项自杀,从此就没人再敢莽撞地来提亲了。末了乐儿叹了好大一口气,这其中的原由又有谁能明白呢?他们做仆人的只好多担待了。
"什么虚凰少主?你要叫她小姐。我--你要叫少爷。"虚凤一本正经地纠正。因为纠正多次,丫头们老叫不出口,后来他也懒得多费唇舌。
"可少主您明明就是……就是……"乐儿急切的辩解。就是很难分清什么时候该唤什么称谓,才一律统统称为少主的,可这怎么说的清呢?唉--又是一声叹息。
"就是什么?"虚凤危险地眯起双眼。
"呵呵,没什么。到是他们堵在门口,我们要怎么进去?"乐儿聪明地切换话题。"不如,少主象刚才一样飞过去吧。"她天真地想。
"咱们家那么多护院,你想被当小偷抓啊!"虚凤拉乐儿躲到转角处,看她小脸苦恼地皱成一团,他敲敲她小脑袋瓜"好了,你不相信你英明睿智的少爷吗?我保证你进得了那个门。"说完他将两手搭在嘴边,使足了力气喊:"虚凰小姐怎么在这里啊,哦,你去上庙了求平安了,你真是虔诚呢!什么,你还要去城西买胭脂啊……"他就象在和他说的虚凤小姐寒暄一样,说得绘声绘色。果然,听到他的喊话,门前的那些痴心人全一窝蜂地拥向后,慌忙地寻找佳人倩影。而虚凤和乐儿当然就正大光明地进门了。呵呵……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偌大的丞相俯分三厅四院五楼六阁。四院,分别是前院、中院、后院和花苑,其间由一笔直石径相连,直径四周是雕梁画栋的抄手回廊和盆景。前院主要是大厅,做会客之用。中院又分左中右三翼。左右翼分别是会曙楼、琉迎楼分别是护院和家仆住的地方。中翼是花厅,做宴客聚餐之用。后院最大,又分前中后三部分。前面是小厅,平时用餐的地方,中间有淳仪阁、湫漤阁、宣阗阁、嵝剑搁、风月阁和百鹿阁,分别是客房和几个上等丫鬟的住所,后面有虚凤的观风楼,虚凰的听雨楼,丞相夫妇的仰松楼。花苑里种植各种花草树木,鸟啭莺啼,花香宜人。其间更有亭台水榭,假山嶙峋。整个丞相俯占地并不是很大,布局虽然烦琐复杂,但可见其规划之细致,想见其守卫之严密。尽头就是丞相俯的后门了,此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匆匆忙忙地闪近来。
"虚凰少主耶!"乐儿兴奋地看着凉亭里,娉婷婀娜的高挑女子。美人谁不爱看?虽然她家主子和虚凰少主有一张几乎一样的脸,但气质就差多了。女子半躺在软椅上,掩书而憩闭目养神。旁边有一琴几,上有一架古琴和几盘蜜饯。
"小妹,你还睡啊。你的爱慕者的口水快淹了我们家啦。"虚凤走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粗鲁地摇醒假寐的虚凰。天摇地动后,虚凤忍不住眩晕蹙起眉头,闻言又翻了个大白眼,象要晕过去的弱不禁风。
"姐,请你叫我弟弟,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不好,不要再叫我小妹。你知不知道,很恶心耶!"他做了个呕吐状。
"爹娘虽然都说我是女孩家,但外面的人都称我是公子、少爷耶。我这一身打扮不和那些公子少爷一样吗?所以我应该是哥哥,不是姐姐,你也别再叫我姐。而你注定是小妹。琴棋书画和女红你哪样不会,甚至连女则你都背得滚瓜烂熟了,我为什么不该叫你--妹妹?"
"天啊!"如果可以,他真想晕了算了"老姐,你该不会以为穿女装就是女人,穿男装就是男人了吧?男人和女人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虚凰认真地讲解,希望他那天真的老姐能开窍。
而虚凤听得认真,还不住地点头"我知道啊。男人和女人是不同啊。从外观上讲除了衣服不同外,还有--这里!"说着说着她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虚凰平坦的胸部。虚凰的脸顿时红得象熟透了的西红柿,只觉得脑袋更晕了。
"不止这些。"强压下晕倒的冲动,他正色以对。
"不止?"虚凤好奇地眨眨眼"还有什么不同?"
"还有内在?"虚凰说得尴尬,他好歹也受过大家闺秀的教育。
"内在?内在哪里不同呢?"
"呃……这个……"他欲言又止,最后他放弃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一脸非常惋惜地说:"你--没药救了!"
"去!"她甩开他,不疑有他。"我好得很,说得我好象活不了几天似的!"摆摆手,瞥瞥嘴她说得云淡风轻。
咚--虚凰真的晕了。
谭天帝国皇城乃百门之都,其繁华自不在话下。单看街上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衣着品味,商旅繁忙小贩林立的景象就知道它经济的发达。有城中之城称号的皇宫更是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之能事。朝前议政厅庄严肃穆是皇帝接受文武百官朝见的地方,在这里中央集权的统制者大开视听之门,集言纳听作为治理国家的基本。而现在,却为了一件私事众人争论不休,只听见满朝堂的"嗡嗡"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番邦进贡的是大批蜜蜂。
年迈的太师甑力是当今皇太后的哥哥,也就是当今皇上的舅舅,仗着这个关系和他在他的朋党太师党中的影响力,在朝中位居一品。他好美色,家里是妻妾成群,外面包养的美眷也不少比皇帝的后宫更壮丽。但也不知是不是坏事做太多,他的子女很少有能活到成年的。最近他暮年才得的幺子被人教训地躺在床上,听说教训他的人就是丞相之子,这可让他面上无光又痛在心头。这个平时做缺德事都能四平八稳的太师,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今天不惜在朝堂上对上了丞相党的首脑贾之成。虽然两党明争暗斗,由来已久,但象这样对簿朝堂还是第一次。两边的人马当然卯足了劲,跟对方争个至死方休。
"臣禀皇上,丞相贾之成纵子行凶,光天化日之下打人至伤,试问天子脚下的净土怎容他污染,我朝天威何在,国威何在。"
坐在龙椅上的龙飞显然没有甑能那么激动。下面的声音简直吵死了。天威?国威?有这么严重吗?这等小事也要他处理,他不是要累死了吗?要不是看在他是国舅的面子上,他早治他一个扰乱朝堂的罪名。哼,那帮老臣倚老卖老,他早看不顺眼了。
"丞相,可有此事。"龙飞意兴阑珊地问。
"微臣不知。"一句话简单明了,贾之成说得铿锵有力,但心中却在打鼓。事关他的两个孩子的事,他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们一家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怎能不着急。但偏偏他的确一无所知,可空穴怎会来风?
"太师你也听见了,想是误会。"龙飞只想早早结束这无聊的早朝。
"皇上圣明,臣有人证,岂容他狡辩。"甑力怒渐形于色"我儿甑能就是被丞相之子打伤,还有一干侍卫。"甑能是他老来得的贵子,可宝贝得紧。
"哦?"这下龙飞有兴趣了。早听说太师之子在皇城横行霸道,但碍于他爹的权势,人们是敢怒而不敢言。小时侯甑能就经常欺负比他小的人,龙飞可没有尊老爱幼的好习惯,暗地里还揍过他好几回。想他九五之尊碍于皇太后的关系,也不敢明着教训他这个亲爱的表弟。没想到有人敢正大光明地揍,真是勇气可佳。他挑挑眉,"丞相可有话说?"
"禀皇上,年轻人血气方刚,打架斗怄的事再所难免,我们做父母的理应管教。可这件事臣实在是不知。"
"好。念在丞相不知者不罪上面,朕不与追究。"
"皇上"甑力正想开口之际,龙飞立即打断他。
"至于令公子,念在年少无知,就罚闭门思过吧。"说完又转向太师关心地问"太师,令公子可有大碍,"死了最好,省得危害世间。"太后常记挂她的侄子,想来会命人好好伺候。看在朕的面子上,此事就这么办了。退朝!"一溜烟地龙飞消失在龙椅前,逃开魔音穿脑的机会。
丞相平时做事说好听点是稳重,难听点就是瞻前顾后,拖泥带水,这点龙飞很是不以为然。没想到他到能教出一个这么有担当有胆量的儿子。他很是欣赏,就不知他其他方面如何。龙飞坐在御书房里,任命地批着堆得象山高的奏折,思绪百转,或许贾虚凤是能帮他分忧解劳的人选。唉,最近的事还真多,太后的寿辰又要到了,该准备的还得准备,不能失了皇家的尊严。他真该找一个分忧解劳的人了,或许趁这个机会,他可以见见这个人。
"开玩笑,怎么可能。呵、呵、呵、呵……"贾虚凤在父亲严厉的瞪视下,心虚得干笑着。本以为那天他装扮成普通的市井小民,偷偷溜出去的事会神不知鬼不觉呢。哪知冲动下打了不该打的人。爹平时都不让她出去,她怎么会知道甑能是甑太师的儿子,他们的年龄到象祖孙俩。不过,他决不会承认打人的就是她啦。"爹你可千万别相信外面市井之间的讹传。那天你不是让我待在家里吗,你和娘回来时也看见了,我正照顾晕倒的虚凰呢!"就说嘛,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一定是讹传,但该死的是传对了。为了更取信于人,他不忘拉个垫背的"爹可以问乐儿啊,她可是跟我寸步不离的。"
"乐儿,你说。"贾之成严厉的目光又转向她身旁的乐儿。
"老爷……我……我……"一旁的虚凤向她眨得眼睛都快成散光了,她还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想她一世英明,居然会带个笨丫头。乐儿冷汗直冒,她生平还从未说过慌,她主子却要她第一次说谎就骗老爷,这怎么行?但不说恐怕主子那关不好过,可是她真的说不出来呀,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她真想哭。
"好了!自己的子女,自己知道。何必难为别人。"优雅清丽的王求月从内室翩然而出,坐在丈夫旁送他一个白眼。"甑太师平时就惹人厌,他儿子更是横行霸道,谁打得都是好事一桩。"爱妻都这么说了,贾之成还能怎么样呢?这下,就算不是虚凤惹的事他都得扛起来了。危机解除了,两个急出几大缸冷汗的人都感激地望着王求月,舒了好大一口气。
"乐儿,小姐,今后还要你多多照顾了。"王求月凝视着乐儿,也不知道当初她给虚凤找的这个丫鬟能不能担此重任。
"是,夫人。乐儿明白。定不辜负老爷夫人厚爱。"乐儿卑微地行礼,心中暗下着决心。她的命是夫人救的,今生今世定全力以赴,致死方休。
贾虚凤教训甑能后,甑能为了出气故意装做被打成重伤,躺在床上呻吟。以便使爱子如命的父亲替他出这口气,最好是能让皇上抄了丞相俯。太师拗不过他,只好连夜进宫去面见太后,希望妹妹能帮他们挽回面子。而且丞相党阻碍他们的计划多时,若能借此除了贾之成,他们岂不是事半功倍,一箭双雕。甑力阴险地笑着,老却不昏花的眼底闪过狐狸般的狡黠。
惠馨宫是太后的寝宫,贵气异常。镶金嵌珠的一砖一瓦,不需火烛就能把每个角落照得透亮;精雕细刻的一梁一木,在在说明主人的富有和高品质享受。大厅中主位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看不出她的年龄。她面如桃花,细眉斜飞。邪气的单凤眼注视着手中的金玉茶碗,右手尾指高傲地翘起,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用金玉碗盖拨弄着杯中的极品龙井。此时偌大厅内就只有她和甑力。
"……太后,你不能不替微臣出口气啊。"甑太师用了半个时辰将事情始末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还委屈地老泪纵横。
"行了,大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我们十几年的兄妹可不是当假的。"凤眼微挑,说不尽许多风情,檀口轻启,流泻之音。"你是想借机除去贾之成,好巩固你的地位吧。"见甑力想反驳,甑赫抬手阻止。她起身缓缓地步向他,在他耳边低语"我并没说什么,你怎么做我都不干涉。甚至我还能帮你得到天上的太阳,就看你敢不敢摘。"闻言,甑力诧异非常。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取皇帝而代之!他是非常想摘,但话是由她说出口的就不免让人疑窦中生。
尽管甑力活了这许多年,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他始终看不透自己的二妹。从小二妹就沉静乖巧,当年和大妹一起入选进宫,变得更加深沉难懂。大妹死后二妹就好象积极于权利的争斗,变得有点令人生畏了。现在她已贵为皇太后,作为一个女人已经到达了权利与物质的顶峰,她为什么还要推翻给予她这些的人呢?就算皇位换自己做了,她又有什么好处。虽然是嫡亲,她也只能捞个公主来做,有做皇太后好么?他虽然思绪百转,但多年在官场中的经验让他作到了面不改色。
"太后何出此言?"他小心试探。
她转过身,眼中闪着危险和不耐。"你只要回答我要还是不要?"
"要。"他豁出去了,这也是他多年来的梦想,怎能放掉这样难得的机会。
"很好。你可以下去了。"得到满意的答案,她冷冷地勾起嘴角。看着甑力已老弱的背影,已是风烛残年,还痴痴的做着皇帝梦,不禁觉得可悲。但她别无选择。她手上的血已经洗不干净了,为了自己,为了预防东窗事发后的死劫,她不在乎多加一滴皇族的血液。"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痴情。"她望着窗外的明月幽幽地低喃,可星月也朦胧啊。
御书房内龙飞正聆听着军机大臣的汇报。近来南边接壤的修摩国进行大规模军事整顿,而且招兵买马积极扩充版图,令作为邻国的谭天国不得不防。从大臣口中得知,最近南方边境时常有小暴动,虽都被镇压下来,难免会有什么奸细之内的人趁乱混入谭天国,看来他得加强边境的军力和地方的吏治管理。亡国往往就是疏忽在小问题上。千里之堤溃于一穴,他可得未雨绸缪,皇帝不好当啊。正当他想应对之策时,总管太监来报,太后有请。这可让龙飞有点纳闷了。当今太后并非龙飞生母,乃是他生母的妹妹。若衣伦常,他还得叫她一声小姨。但他生母早逝,父皇又未立新后就不负责的隐遁山林,而当时群臣拥立还是妃子的她为后抚养储君,所以她成了现在的皇太后。而真正照顾他长大的是他的奶娘宫娥,也是他生母的宫女。他和甑赫的关系并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她深居内宫多年,不问朝事,应该还算规矩。但他总觉得她是故意的疏离他,小时候是这样,大了还是这样。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含着一种象是害怕又象歉疚的虚伪。龙飞自认为自己的长相不至于让人一看见就毛骨悚然,但那种眼神不知该如何形容,就象"恨意"。龙飞也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他除了给她皇太后应有的尊贵之外,他们基本上是不见的。但今天什么事让她急于见到他呢?
步入惠馨宫,入目所及的是纸碎金迷的奢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改变当初的品味。也许这才能显露她的权势与尊贵,这样才能让她安心自信。
"孩儿给母后请安。"规矩不能废,龙飞规矩地行礼。
"呵呵,皇儿,多日不见了。近日母后身感疲惫,思儿更甚了。"又来了,又是那种虚伪的目光,龙飞极不舒服,但面孔仍是一片儒雅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母后应该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谭天国和子民们仍需要您。"若是以前,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话,早让他鸡皮疙瘩掉满地了。如今他已经炼就金刚不坏之身,脸皮可媲美城墙。
"唉!母后何尝不想呢?"她轻倚软榻,柔弱地开口。"可后宫的事不少,而又没人为我分忧解劳,供我解闷啊。"闻言龙飞眉头跳动了下。这不就是怪他没立个新后来帮忙治理后宫吗?他的妃子不多,就那么四五个,自从他还是太子时死了太子妃后,就没有过正妻,所以当上皇帝后也没有皇后。不是他对死去的太子妃念念不忘,实在是因为女人太麻烦啊。在他还小时就听过父皇后宫争宠,女人们的野蛮斗争,真是比男人们的刀光剑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可不想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这个……母后……后宫真有那么多事吗?"若她硬要拿这个来逼他立后,他不在乎废了后宫,这样总清闲了吧。但她也是聪明人,而且她的目的可不在此。
"唉!母后也不想逼你。只是母后寿辰之日,想找些官员的女眷聊聊罢了。皇儿可允许?"她说得悲切。皇宫守卫森严,入宫不是一见简单的事,为了保证后宫的安全,一般闲杂人是不能入内的。但是皇太后开口,就……
"好吧,那天我命皇城中七品以上官员的女儿进宫陪您,可好?"只是一天而已,加强一下防备就好。龙飞欣然应允。闻言,她薄唇拉开一个幅度,甜甜得笑了。但在龙飞眼里,她的笑很冷,让人不寒而栗。
消息一经放出,那些官员的女儿无不仔细保养,因为如果运气好被皇上或太后看上就能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了。对于所有未出阁的女孩们而言,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可是也有例外的,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哗--"贾虚凤晕倒在琉璃屏风上,摔碎了上好的琉璃。
"啊,小姐昏倒了。"众奴仆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扶他回房。仰松楼内一片愁云惨淡。王求月当机立断,指着女儿大义凛然地说:"你去!"
"什么?我去!"哇啦,哇啦!被点名的虚凤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可不想象虚凰一样穿女装,穿上那些拽到地上的裙子,她也别想走路了,不会三步一摔才怪。
"对,你去。"求月慎重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也看到了,虚凰他身体是经不起折腾的。这个不说,如果让太后发现他是男儿身,不仅他要被处斩,我们一家都不能幸免啊。你忍心看我们被砍头吗?"说着说着求月泫然欲泣。虚凤心中的罪恶感象泡泡一样不短冒出来。是啊,虚凰实在不宜到那种据说比龙潭虎穴可怕一百倍的地方。从小出生官家的她,对于内宫中尔虞我诈的事她可听得不少。什么一会儿,这个毒死了那个;一会儿那个又挑拨这个,被处死……真是说不清,事关生死,她没有理由不去。见女儿已经被说动,求月打铁趁热"所以,这几天你要好好学学女孩家的礼仪。还有要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生日礼物送给太后,知道吗?"
"哦。"还能说什么,虚凤也只有点头的分了。可是这学礼仪,可真不是人干的。
换上女装,除了气质不说,虚凤和虚凰还真是一个样。要他们俩站在一起,仆人们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一样的甜美,一样的可人。
"小妹……"虚凤苦恼地唤着虚凰。
"弟弟。叫我弟弟。"虚凰幽雅地坐在凉亭中抚琴自娱。
"好好好,只要你让我把脚上的绳子解下来,让我叫你大王都行。"虚凤无奈地看着脚上的粗麻绳,一蹦一跳地跳过来。什么嘛,说女孩子走路步子不能太大,为了约束她,虚凰特地找了根粗麻绳,绑在她脚上,说什么细了怕她一迈步就绷断了。
"不行!我们的性命都托付在你一人身上了。你若还执意害我们,我也无可奈何。"好象她不练好,就成了遗臭万年的罪人。真是悲哀啊。不过上有政策,是下有对策。谁说她就一定要遭这个罪。全城七品以上的官员何其多,那他们的女儿也不少,到时候太后看得过来吗?就算看得过来,她就得乖乖的给她看吗?真是。
"哎呀!蟑螂!飞蟑螂过来了,虚凰,小心!"虚凤坏心地瞄着他。
"啊!--"一声尖叫,他趴在琴上就昏过去了。呵呵,他最怕的就是那种丑丑的到处爬爬的蟑螂,尤其是当它们飞起来的时候更可怕。遇到这种恐怖的事情,他除了昏倒之外还能干什么?虚凤幸灾乐祸地解了脚上的麻绳,纵身跃墙而去。师傅都已经下课了,她不走还等着挨骂吗?这下可溜出来了,玩--玩--玩!难得的机会,不玩白不玩。她提着裙子就准备去逛大街小巷。
"少主,你等等我啊!"才刚走出门,令她避之不及的人又来了,她无奈地转过头。
"乐儿,算我求求你,给我一天,不一个时辰的自由好不好。"虚凤双手合十地拜着这个忠于职守的丫头。
"呜……"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都没错。乐儿未开口就先泪流成河了。"少主,不要丢掉乐儿啊。乐儿不会烦少主的……"她哽咽着说得十分委屈。想一想,有乐儿在身边也不是不自由啦,她--贾虚凤要自由谁敢不给,但她就是想一个人嘛。
"好好好,你别哭。让你跟还不行吗?我又没说要丢下你。"她撅着嘴小声嘟嚷着,为了避免全城闹水灾,她只有让乐儿跟了。乐儿闻言,泪水一抹,笑得比花还灿烂。他们慢慢地逛着街,娘不是说要买上得了台面的礼物吗,她正好去选一选。
"上得了台面,乐儿你说什么才能叫上得了台面呢?"她走到一家玉器店门口,仔细得想着。太后在宫中什么都不缺啊,还有什么是她稀罕的啊!
"当然是很贵重的东西啊?"乐儿理所应当地道。
"重啊?哦,我知道了。"她想到该送什么了。
"呀!少主,你看那个姑娘好漂亮!"乐儿兴奋地看着另一个在玉器店买东西的女子。那女子真的很美,尖尖的瓜子脸,红仆仆的小嘴,尤其是那一双幽深的狭长的单凤眼,点着淡淡的兰色眼影,显得清雅脱俗。弯弯的黛眉锁着化不开的神秘。除了她一身散发的冷绝气息之外,她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啦。只是,乐儿这丫头好象把看美人当成毕生志愿,每次看见美人就兴奋的不得了,真让人怀疑她的性向。她这个做主子的是不是要纠正一下。
"呵呵,我只是爱看美的东西而已。"乐儿看少主这样狐疑地盯着她,感到头皮发麻,心虚的干笑着。
"真的很美!"虚凤愣愣的又把眼光调回到那个美人身上,看得出神。"要是能娶回家,天天看也是美事一桩呢!"
闻言乐儿大惊"少主……你别忘了你是……总之你怎么能娶她呢……"
"废话,当然不是我娶。"赏乐儿一个暴栗外加一个白眼。
太后的寿辰很快就到了,众粉黛无不花枝招展,秀出自己最柔媚的一面,连贾虚凤也不例外,她可是担负着一家人的性命来的,就算是要让自己恶心得狂吐三天三夜,她也要摆出这几天临时抱佛脚的成果来。反正此时她已经鸡皮疙瘩掉满地了。此时的礼部却收到一样重礼,一个个官员瞠目结舌。大磐石雕成的石狮子,够重吧?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御花园中,众女子腰枝款摆地跟在太后的后面赏花。而贾虚凤跟在众人的后面,只求一有机会就开溜。当初她料想得没错,今天的人确实多,少说也有百把人吧,天知道那些官员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儿,就算是猪也生不出这么多吧。艳丽的春花迎风摇摆,香气沁人心脾,如万种风情的轻舞,令人迷醉。借景抒情,立刻地就有人在弹唱着小调取悦太后。婉转的歌声轻唱着:春日宴,美酒一杯歌一遍,再拜承三愿,一愿太后千岁,二愿皇上康健……明显的改动了原曲词,也走了味儿。虚凤撇撇嘴,对这种献媚之事不屑一顾。说她清高也好,什么也罢,她就是不能把肉麻当有趣。
"啊!"她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四处瞄瞄,她看见一个女子和太后相谈甚欢。咦,那女子好生眼熟。啊,不就是那天玉器店里的那个美人吗?听同行的女子们说,她是甑太师民间的私生女,叫甑影,不久前寻得才认祖归宗。说真的,她和太后还真象,都是尖尖的瓜子脸,都是单凤眼美人,连神韵都有几分相似。那天看她还那么冷,今天到收敛了许多。她该不是太后的私生女吧!听说皇族里有很多乱来的事。她低地地窃笑,为自己丰富的离谱的联想力,也为自己的无聊。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就这样一群人坐坐走走,还真是无趣,简直跟被禁足差不多。看来这皇帝也不是个什么孝子,这么久了也没看他来给母亲拜寿。本来还想看看皇帝长啥德行的,现在她可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前头太后心里也等不及了。皇帝可是正角,他不来,她的戏不白演了。不一会儿,一个太监匆匆赶来,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就走了。而太后有用眼光瞄了一眼人群中,就继续赏花聊天了。此时的虚凤已无聊到了极点。她不是不甘寂寞,而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真的感到不爽。趁着大家聊天聊得忘我之际,她偷偷地溜走了。
这皇宫可不是普通的大啊!贾虚凤飞跃过几堵墙,躲过几班侍卫的耳目,还是没摸到北。索性一边悠游皇宫一边找出路吧,她……呃……大概是迷路了。
"赫!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皇上。"四个侍卫提着亮煌煌的刀把龙飞围在里面,一致对着外面围困住他们的黑衣人。龙飞是打算去给太后拜寿的,心想今天内宫加强了守卫,自己只带了四个贴身侍卫前来。谁知,在这不前不后的地方遭到伏击,真是气死人了。龙飞的武功是足以自保的,但是在他们吸入了杀手撒的毒粉后就另当别论了。守卫森严的皇宫禁地,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该死!
黑衣人好象受过良好的训练,他们没开口,步步逼近,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于焉展开。当贾虚凤不知几次绕过同一地点时,终于打算往另一个方向走。一转头就看见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五个人打杀,空气中还弥散着劣质毒粉的药味,还有一种象是花香的味道。
"哇!造反啊,皇宫里你们也敢杀人?"她的语气中难掩调侃。"你们以多欺少啊!"真是有够坏。书上说得没错,黑衣人大都是反派的坏蛋。二话没说她也加入侍卫一边,她身手利落地撩倒了几个黑衣人,但不小心又被裙裾绊了一跤,背上挨了一刀。他们体内的毒已发作,龙飞不小心右手臂也被砍了一刀,手中的刀也被打落。见主子有危险,而他们中只有刚加入的女子没中毒。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她是敌是友,还是有更大的阴谋,但当务之急是保命。于是侍卫不顾自己安危,掩护贾虚凤和龙飞杀出重围。而贾虚凤也默契地拉着龙飞施展轻功飞向空中,几跃几纵,就消失了踪迹。
胡乱中终于给她飞出了皇宫。但瞧,她拉出来一个什么人?不知道他究竟是逃犯,还是什么的,处于安全起见,她把龙飞带到了一间偏僻的客栈中。客栈虽然偏僻但这里的服务和环境却是一流的,在整个皇城中也是响铛铛的。要了间厢房后,她将他安置在床上后,她看见龙飞右臂的伤口发黑,脸色发青,惊讶地道:"你中毒了!"
虚弱的龙飞翻了个白眼。因为不能确定这个女子是不是杀手派来的,所以一路上他没开口,不住地打量这个奇怪的女子。她将群摆系在腰间,一路狂奔,也不看他是伤者经不起她那样地拉扯,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说她是杀手派来活活折磨死他的人,他比较相信。但她一副傻样,现在又问这种白痴问题,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没有当杀手的天分。
虚凤立刻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子塞到他的嘴里,猛得往他胸前一拍,顿时气血翻涌。他痛得龇牙咧嘴,正想发火时,却被虚凤打断了。"啊,我忘了,你是伤员,不能太大力的。呵呵……"她讨好地干笑,"放心吧,我娘的独门解毒秘方,普通的毒都能解,你死不了了。"她说得豪气干云,龙飞却怀疑。那一拍差点拍掉他半条命。"虽然你死不了,但你的伤口不能不处理。"唰--她撕下群摆,也不怕中毒,用嘴吸出他的毒血,迅速包扎好。龙飞看了看她,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太有把握,还是少更筋,但他确实有点感激还有点心动。看着她那圆圆的脸,大大的眼。水潋的红唇象精致的上好糕点,就让他喉间一阵干涩。
"要不是因为我今天穿的是这牵牵绊绊的裙子,我早把那班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了!"她不理会床上的人始终闷闷的不语,她迳自自言自语解闷。"好了,我走了。房钱呢你就自己付,看你穿得这么好,应该有钱花。没道理让我救了你,还要我破费吧。你休息够了,该去哪里就去那里,我们就后会无期了。"虚凤抱拳为礼,潇洒地迈步出门。
"等等!"龙飞低沉地开口。离去的虚凤还真的转了回来,一脸贼笑。
"我还以为你够酷呢,打死都不说话,还是忍不住了吧。呵呵!"她揶揄他,仿佛在说"我的魅力是无穷的"。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龙飞用左手拉着她的手臂,以眼神威胁着她不准说谎。
"喂,放手!"天啊,他真的中毒了吗?怎么手劲还那么大,手臂一定青了。"你不知道今天是太后生辰吗?她要官员的女儿陪她,我就是去陪她的喽。"用力甩开手臂,她使劲地揉着。
"你是官员的女儿?"龙飞诧异道。哪个大家闺秀会把裙摆系在腰际,哪个大家闺秀会象她一样飞天遁地?完全就是一个草莽出来的野生动物。
"怎么,不象吗?"就说不要叫她来了,看来她真的很失败。她惋惜地摇着头。
"你是哪个官员的女儿,我会嘉奖你爹的。"龙飞疲惫地靠着床柱,可心里去转着心思,他不能轻易就信了她的话。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让敌人趁虚而入。他以为他是谁,哄哄她就能探得她的底细吗?别说门了,连窗也没有。她贾虚凤或许有时迷迷糊糊,可也从不欠缺思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她两岁时就会了。天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们自家是秘密满天飞了,都担心能否守得住了,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有机会窥得。害了自己事小,害了全家,她可担当不起这个罪名。家是她唯一一个必难所,给予她宁静,给予她温馨。虽然他们家里的人都有个性得离谱了,象乐儿就忠于职守地把她给烦怕了,但她还是把家摆在第一位。对了,乐儿……哎呀,怎么把她给忘了。
"糟糕,乐儿还在宫门外等我呢?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她急急忙忙地从窗口飞了出去。龙飞来不及叫住她,却瞄见她背上的殷红。
她受伤了……自然的龙飞心中泛起一波暖流。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为了照顾他而忘了自己,从来没有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名女子把他隐秘的太好,当天出来收寻的皇宫侍卫和杀手都没找到龙飞。隔天他便出现在皇宫议事厅里,龙颜震怒。"很好,很好,现在外敌虎视眈眈,内乱也跟着起哄,现在还让人欺负到自己家里来了,你们还真是尽责啊!"啪得,他丢下一本奏折。真是所有的事都兜到一起了,真是太好了,闲他太清闲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太后大寿,有人送石狮子,公然藐视皇家吗?一经询问,才得知石狮子的拜贴竟是出自丞相俯的?这段时间这贾之成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地给他找麻烦。哼,他也得给他找点事做,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苦心。于是,皇帝下令,命丞相贾之成彻查行刺一事,并且要他向太后解释石狮子的事。那个骄傲的老太太,怎么能允许被人如此轻侮,这回看他贾之成怎么替自己诡辩。而想到那名自称是官家千金的神秘女子,龙飞柔和了神情,他终有一天会找到她。
因为受伤,虚凤无辜地爬在床上。那些黑衣人也真狠,砍那么深不说,还在刀上喂毒。还好她及时服下了母亲的噬毒丸,小命算是保住了,但这么深的刀伤不知还要趴几天才能好。果然,闲事是管不得的。她正无聊地吃着床头乐儿为她准备的点心,还是乐儿贴心啊,知道她爱吃桂花糕。恩,甜孜孜的,真令人心情愉悦啊,是打发无聊的圣品。但她的好心情在下一刻就被突来的一声巨响吓得烟消云散。这是不是叫好梦都容易醒?
"啪--"巨响过后,只见她的镂花房门被来人一脚踹开,两块烂木板乖乖地倒到地上。她最喜欢的门耶!可一见来人是谁后,再多的委屈埋怨都只能吞到肚子里了。王求月秀气地一抬脚,精致的木门应声而碎,踩着门板,她不改幽雅地翩然步入女儿的香闺,后面跟着乐儿。
"女儿啊,娘今天才知道我养了个多么好的女儿呀!"说着她那白皙的小手就往虚凤的身上招呼而来。虚凤因伤动弹不得,当然也躲不开。背上的伤口硬生生地被她拍个正着。
"好痛!"虚凤痛呼出声。伤口裂开了啦!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不是她亲生的。妈妈呀!那痛到骨子里的滋味,简直可以要了她的命。
"你也知道痛啊。你好样的,跟人打架还带伤回来,你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叮嘱你的话了?我到要看看,你的两只耳朵是不是通的。怎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呢?"她冷笑着扭着她的耳朵。年轻人心浮气躁可以理解,想她当年还不是因为这样而闯了大祸,连累了唐门。要不是遇到之成,也许她早是白骨一堆了。唉!往事就让它去吧,但她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只想安静地过日子。她这个女儿也只有卧床时能服服帖帖地被她教训。今天,趁此机会她可要好好照顾她一番,不然以后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娘……娘,饶了我吧,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人多欺负人少嘛……你的教诲我怎么敢忘呢!"虚凤痛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娘说学武是助我强身键体,让别人识不得我的女儿身。不能争强好胜,不能打架斗殴,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会唐门武功路数……"还有什么她真记不得了。
"能记得这么多,真难为你了。"求月收回虐待虚凤的小手,整整衣服的皱折坐到了床头的椅子上。"还有,你为什么送太后一只狮子?你是献命太长,要她老人家治你个满门抄斩的死罪吗?"
"不、不、不,冤枉啊!那是最贵重的礼物啊。它重达千斤。那个师傅说,只要十两银子就够了。我想不够贵呀,就给了他五百两。所以这狮子是又贵又重。难道太后还嫌不够重吗?"对于她来说是够贵也够重了。她爹虽是丞相,但却是个不爱财的官。他常说做好官就得比贪官更会"贪",以免浪费他们贪去的银子。但是他收的这样红包那样礼,都拿去赈灾啊,扶贫什么的,却从来没想到要扶一扶穷得叮当响的她。至于她的私房钱从哪里来的嘛,秘密!
一听她的解释求月没被气得吐血,五百两就这样没了,她的女儿还真的"纯"啊!"你自己去跟太后她老人家说去。她已经怪罪下来,就缺一个姓贾的去顶着了。"她眯了眯眼睛警告道"可不许把我和你爹扯进去。"贾之成忙于朝政,所以教育孩子的责任就落在爱妻身上。而求月的教育方针就是,只要别捅出太大的娄子就放牛吃草。谁惹了祸,就谁担着去。
"不会吧!还要去!"那个闷死人的地方。
"你不会想让你爹被贬吧。"求月循循善诱道。虚凤乖乖地摇了摇头。
"你也不想虚凰那苦命的孩子去太后面前受苦吧。"求月掩面啜泣。虚凤见状更是急急的摇头。
"好吧,我去。但我要伤好了才能去啊,总不会要我明天就去吧。"
求月重展笑颜。"对!就明天去。"真是祸不单行啊。
仰松楼书房内,贾之成正为皇上新派下来的任务而愁眉不展。严肃地听着当天守卫的回报,凝神细思。当日护驾的四个侍卫死得死,重伤的又昏迷不醒。那些行刺的黑衣人在御林军的攻击下,被擒地都服毒自尽,而且都是些女孩子。看来都是受过严密的训练,有不成功则成仁的坚决。会是什么江湖组织吗?现在只有尸体能给他查了。该从那里入手呢?皇上遇刺那天刚好是太后寿辰,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呢?皇上在接近后宫又远离前朝,那个守卫薄弱的地方遭到伏击,是巧合还是敌人根本就是很了解当天皇宫守备的变动。难道有内贼?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就麻烦了!
贾虚凤挺直了腰杆被领进了惠心宫,见了那里的摆饰后,才体会到杜甫在写"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心情。哇咧咧,夜明珠耶,把他嵌在墙上当砖瓦,多奢侈浪费啊。她的惊艳看在太后的眼里很是满足了她的虚荣,也让她对虚凤产生了不屑和鄙夷。
"你就是送只石狮子给哀家当寿礼的丞相俯千金?"太后冷肃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但贾虚凤却不明白为什么通报了那么多次,她还没听清楚她的身份,太后该不是有重听吧?
"是,太后。"贾虚凤仍乖乖地回答,而且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心虚。她认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仍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僵硬的模样说滑稽就多滑稽。没办法啊,谁叫她背后有伤,她可不想被扯到后再裂开。但骄傲的太后却不这么以为。
"你那模样就是对我不满喽?"太后把玩着手中的玉版指,邪气的单凤眼诡异地眯成了一条缝。"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传吏部尚书,哀家要看看他们贾家置哀家于何地。"
"太后你听我说啊,我可以解释。"妈妈呀,五十大板后,她还有命吗?
"什么我、我、我,在太后面前要自称民女!"一旁的宫女也仗有太后撑腰,对她恶声恶气。两旁的宫女迅速将贾虚凤拖了出去,只有太后冷冷地笑着。皇帝真是好狗运啊,这样都死不了。呵呵呵呵……她抚在玉版指上的右手收紧,版指应声而碎……
"天啊。好痛、好痛。该死的皇宫,我一定和它犯冲,不然怎么每次都受伤,小命都差点玩完了。还好我跑得快。"贾虚凤披散着头发,身上沾着未干的鲜血,嘴角还有没凝固的血迹,一瘸一拐穿过一宫一殿。她是在实在疼得受不了的情况下,才趁机溜走。那几个执刑的侍卫大哥也看她可怜,就睁只眼闭只眼,放她走了。不算抗旨吧,又不是没给他们打。但傻瓜才乖乖趴在那里等死。还以为打扳子就是打屁股嘛,谁知他们刚好打在她背上的伤口上。她差点没痛晕过去。伤口裂了不说,还流了一身的血,弄脏了虚凰的衣服,叫她怎么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因为她又迷路了。
"哎呀,皇宫没事修这么大干什么?"她不仅要负伤逃跑,还要躲避巡逻的侍卫,辛苦啊。若再来场武斗,她只有慷慨就义了。她眼尖地看见一群侍卫从不远处的回廊上走来,同样站在回廊上的虚凤情急之下闪进了旁边的门。管他有没有人,她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侍卫,他们准会将她当小偷抓的。
"哇啊!"她斜身撞门,谁知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她哀叹"天亡我也。"但预期要亲密接触的冷冰冰的地板并没有贴上来,她接触到的反而是有温度的墙。有温度的墙?她错愕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长熟悉的俊颜。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深幽如子夜的黑眸也注视着她。
"是你!"真是他乡遇故人。她刚想张口兴奋的叫嚷,就被一只大手堵住嘴巴。大手的主人迅速把她揽到身后。看着手,龙飞错愕着他怎么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替她掩护。
"皇上!卑职听到有声音,过来看看有什么事?"巡逻的侍卫马上被虚凤的声音引来。
"没事。"龙飞马上恢复冷俊的面孔,反手关上了房门。御书房周围一丈之内,除了巡逻的侍卫,未经传唤的人不得进入。龙飞正想出去透透气,谁知竟创入了不速之客。但看她那狼狈样,好象受了不轻的伤。看着那红唇上流下的血迹,他竟莫名地感到不舍,心中一阵楸疼。
"皇……皇上!你是当今皇上。"完了,完了,她不想死也不行了。她翻着白眼,不可置信地张着合不拢的嘴巴。
"如假包换。"看着她那滑稽的模样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又看见她身上的血,他皱起了眉头。
"噢!我怎么这么倒霉。"闻言她虚软地跌到地上。逃离了太后魔爪,又掉进皇上的虎口。她若有命回去,一定要到庙里去拜拜,感谢老天保佑。龙飞见状,将她扶至客座上,从内室里取出医药箱。
"我的千金大小姐,这次你可以解释一下你的来历了吧。"龙飞一边和她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撕开她背上的衣料,仔细上药。天啊,她究竟是怎么弄得,被围殴吗?除了背后那道残不忍睹血淋淋的刀伤外,还有无数的青紫。刀伤显然是经过处理后又裂开得更严重,而那些青紫则是棍棒狠击出来的,有的还破了皮,流着血,或许她还有看不见的内伤。究竟是谁伤她那么狠,龙飞心中掀起怒气。见怀中人儿没说话,他索性将她翻过来与他对视,却看见小人儿一脸的泪痕。
"怎么哭啦。"他可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逃进来都没哭,现在反而哭了。为什么?
"呜……皇上,我……民女……命硬,皇上要赐死,就给我一个痛快吧!还有,看在我也帮过皇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迁怒到我的家人?"虚凤说得可怜兮兮。龙飞虽然不舍,却更想捉弄她。
"你擅闯禁地,本该灭你满门。但看在你于朕有救命之恩,朕就答应你吧。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朕会替你传达。"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她上着药。
"谢谢皇上。"她委屈地扁着嘴,眼里悬着泪,一副受尽欺凌的模样,那股惹人怜爱劲,真让人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好好呵护。"皇上告诉我爹,就说‘女儿不孝,他的养育之恩,我来世再报。‘告诉我娘‘我来世还做她女儿,一定不给她惹麻烦,一定不会再气她了。‘"
"没有了。"
"还有什么应该说的吗?"交代遗言不都是这样的吗?她又没什么遗产可分给亲人的。
"当然还有,"龙飞一副‘你忘了‘的模样。怪了连她都不知道,他又知道了?"还有,你爹是谁你娘又是谁啊?我又怎么才能找他们?"
"喔!抱歉。我爹是贾之成,他天天都来上朝的,你不用去找;我娘当然就是他老婆喽,他只有一个老婆,很好认的。"
"贾之成?那你就是那个送一只石狮子给太后当贺礼的贾虚凰!"奇怪怎么今天都问她这个问题。难道他们皇家的人都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不是啦!虚凰是我‘妹妹‘的名字……"发现说错话了,她赶紧捂住嘴。
"什么?丞相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龙飞精明地发现她的口误。
"是啊……我说得有点快……你知道大户人家的关系都……绞来绞去地坳口。我是说……说虚凰是我哥哥的妹妹的名字,也就是我的名字。"唉,嘴巴好干。龙飞闻言看了看她诚然的脸,也没追问下去。
"原来你是贾丞相之女。听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而且足不出户,誓言一生清灯古佛?"今天看她的样子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呵呵,没错……没错。"体弱多病是虚凰又不是她,清灯古佛是为了推掉那些亲事,爹娘替虚凰找的借口,她怎么解释呢?总不能……有了!"是啊,从小哥哥就教我习武强身,才能象现在一样。我深感这是老天对我的怜悯,所以我打算一生清灯古佛感激苍天的厚爱。"
"你的功夫都是你哥哥教的?那你哥哥不是比你更厉害?"那天在打斗中,他可以从她的招式中看出她不是个简单的武者,本以为她本就是在江湖上打滚的人。既然不是,那她哥哥呢?
"说起我哥哥,他真是玉树临风,神勇无比。他呀……"呵呵既然是夸自己,当然要说好听点。贾虚凤吹得母猪满天飞。
龙飞拧起了眉,不知怎么的,他不愿意听见她在他面前赞扬另一个男人,即使是他哥哥也不行。他直觉不喜欢这个话题,所以马上切换。
"你是怎么受的伤?"
"你问哪个伤?背上的刀伤就是上次让黑衣人砍的。新添的棍棒伤呢,就是你母亲打的。"
"我母亲?"
"就是太后啊,没想到她那么凶。"她又气呼呼地嘟着嘴,一副娇憨状。"我只是送了个又贵又重的石狮子给她贺寿,她不喜欢可以退货啊,干什么把人往死里打。"上完药,龙飞爱怜地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的不碰触她的伤口。
"太后?后宫不是不能用私刑的吗?"龙飞愤慨。
"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皇上的家务了。"她戳着他的胸膛。逐渐的熟捻,虚凤没有了先前的诚惶诚恐,能够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当然也忘了赐死的事。"对了,皇上,上次的黑衣人你抓到了吗?"虚凤关心地问。
"没有。"
"那你可不要去御花园了。"虚凤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他没凶她,还帮她上药,应该是个明君。
"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刚从御花园里来。打斗中,我不仅闻到毒粉的刺鼻气味,还闻到了黑衣人身上有一种类似花香的味道,而且和御花园里花香是一样的。虽然不能单凭这个就说明他们是宫里的人,但至少说明他们去过御花园。而在我赶到时,从你们打斗的时间来看,他们应该是在我离开御花园之前离开的。而我在御花园却没看见什么黑衣人……"
"所以?"龙飞挑眉问道。
"所以,那些黑衣人若不是本来就潜伏在宫里,就是混在拜寿的人之间。"
"所以,我应该查那天那些进宫来拜寿的人?"
"对,而且重点是女人?皇上不会没发现那天和我们过招的是女人吧!"
龙飞瞪了她一眼,"你有必要提醒朕差点死在女人的手里吗?"没想到虚凤也瞄了他一眼,冷哼道:
"救了你的人不也是女人吗?"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女人。不知道是因为救他那天穿的衣服,还是因为单纯为了反驳他的话才故意这么说。
惠馨宫里太后正接见被匆匆传来的吏部尚书--陈留。她依然高高在上好象睥睨着苍生。
"陈大人,你也知道哀家寿辰之日却被贾丞相的爱女轻侮,不知是否有典可寻,这事该怎么了?"
"禀太后,这到没有。"太后是想借机削了丞相的职,然后除之而后快吧。陈留暗忖,他在官场已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看得可明白得很。可他陈留谁也得罪不起啊。太后这边有甑太师,丞相这边有皇上撑腰,谁来跟他撑场面呀?这下好了,他被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京官难为,京官难为啊。
"那哀家要摘了贾之成的乌纱呢?"太后说的云淡风清,但软语中的威慑力十足。
"这……太后英明,但朝廷任用官员不是微臣一人说了算,还须各位大臣商议而定。"他果然是个官场中的老油条,深谙各中之道。于私,目前这个状况不能应,也不能不应,两边都不开罪最好。但于理,他不是太师党,也不是丞相党,他是自为一党。三党当政,势力均衡自然相安无事。他怎能破坏这个微妙的平衡呢?
哼,该死的老东西。如果他不能一人说了算,那她干嘛只传他一人。但太后又不能怪罪于他,于理,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但吏部实权几乎都在他手上,他说了不算还有谁说了算。
"那你们就快商议决定,哀家希望听到好消息。"说完后,她傲然走进内宫。陈留规矩地送走了太后,苍老的眼中透着锐利的精光。想威胁他吗?凭她还嫩了一点。不过是先帝留下来的一名弃妇而已,她的那点伎俩也就只能把后宫搅一搅,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做过的好事。他是不是应该让皇上也来掺一脚,到时还不知谁会不得安稳呢?随后,他也拂袖而去。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正是盛春时节,花枝招展曼柳如烟的写照。轻快、烂漫。湖中的画舫中才子佳人相约,歌声婉转如莺,笑语在碧波中洗涤荡漾后,更加清脆,感染着听者。贾虚凤心情极好的在天香楼雅座大吃大喝。为什么?为了庆祝她得重生了。自重哪天返家后,她就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当然她不会知道她卧床期间皇上传了她几次,都被贾之成以病重未愈无法面圣为借口给推掉了。也不会知道,因为她的石狮子,害她父亲差点丢官回家吃自己。更错过了一些传言。现在伤好了,人养壮了,心情自然也好了。既然都好了,当然要出来继续为害一方啦……不……是造福一方。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这有皇城第一客栈之称的天香楼来挥霍,消费有利于刺激国民生产的增加,怎么能不算是造福一方。当然她仍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打扮,而她旁边的乐儿也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喂,你听说近来咱们皇城来了一个赏金猎人了吗,叫什么星星还是月亮的,扬言要抓住那个来无影去无踪专偷富贵人家,劫富但不济贫的飞贼--凤凰。"
"呸!什么星星月亮的,人家叫月星魂。你说他能抓到那个比泥鳅还滑的凤凰吗?官府都抓了两年了。"
"嘿!听说已经抓到了啦,不然这几个月皇城里怎么都没有人被偷了。"
"噗--"虚凤一听邻桌的对话,一口茶喷到了对桌人的身上。被抓了?不会吧,那她怎么还在这里。赏金猎人?她怎么没听说。一定是在她病着的这两个月里才来皇城的,应该查一查,知己知彼。
"少主,你没事吧。都说你的病没好之前别出来了,你偏不听,你叫乐儿怎么办?呜--"说着说着,乐儿雷雨齐鸣。
"停--"虚凤立即打住,"我还没死呢?"
"你马上就会死了!"一个粗嘎如石磨碾过石豆的声音,震耳欲聋地传来。乐儿也忘了要继续哭,本能的闪身挡在虚凤前面。
一个彪形大汉一步一个地震地走过来,一脚踏在一旁的凳子上,腰间挂的大刀十分显眼。
"你喷了我家朋友一身的茶水,你说你该不该死!"大汉恶声恶气地吼道。
"笑话!"她可是软硬不吃的。本来还想道歉的,可竟有这样的恶人,想他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挥开乐儿,来到大汉面前,狠狠地瞪他,不输气势。哇,好高,足足高她两个头。"只能说你朋友出门没批八卦,坐的方向不对,怪他自己倒霉。"
"你……"大汉才不懂这些磨嘴皮子的功夫,他只知道打赢了就是真理。一个拳头夹风带火地向虚凤招呼过来。她镇静地微微侧身闪过,正想出手教训,却被一个声音打住。
"住手!"一个卓尔不凡的欣长男子从对桌走来,后面跟了个一头湿淋淋的男人。
"皇上!"虚凤傻眼了,难道她的厄运又开始了?
"你认识朕?"龙飞也错愕着。他虽然微服私访过好几次,但还不至于平民老百姓都能认出他来吧。
"我……"对了现在还是男装呢?早知道就别出声了。但现在说认错皇上了,会不会有人相信。"草民妹妹见过皇上后就画了一幅御相,所以草民认得。"
"哦?你妹妹是谁啊?"
"贾虚凰。"
虚凰画了张他的象?龙飞心里一阵喜悦。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这次出来,除了几个从小认识的铁哥们为了他的安危特意赶来与他一聚外,就是想要得知她的消息,正愁不知以什么名目什么身份去探访时,却遇见了她哥哥。龙飞打量着眼前这个令她赞誉有佳的男子,果然是玉树临风,而且他们兄妹长得可真象,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脸,一样的气质,连神韵都一样。早就听说丞相有一对龙凤双胞胎子女,没想到这么象。当然很象喽,本来就是一个人嘛。于是他们相携逛街,虚凤善尽地主之宜,带皇上悠游大街小巷,边走边看边聊。
"听说令妹身染重病,不只知可有起色,不然让御医看看也好。"龙飞小心套话,隐藏起真实意图。
"多谢皇……公子关心,小妹已经痊愈。"
"哦?"该死的贾之成,不是说重病未愈,无法面圣吗?
"那不如我们前去探望,我也担心贾丞相太过操劳。"
去她家?不要吧!他一去见到家里的那个虚凰,还不全穿梆了。"小妹虽痊愈,还虚静养,所以父亲把她送到了乡下姥姥家去了。不如草民带公子去另一个地方?"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虚凤准备带他去妓院。虽然她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但男人都爱去那里,相信皇上也不例外。
醉红香,全城最大,生意最好的妓院,听说它还有众多分号。里面的姑娘不仅婀娜多姿,而且才情横溢。举凡琴棋书画,诸子百家这里都有顶尖的人物在,连个跑堂的都会应景作诗,可见它生意不是火得没有道理。
"到了。就是这里。"虚凤笑眯眯地带路。
"你……"龙飞身边的侍卫却按耐不住了。居然叫皇上来这种地方!龙飞到镇静如初,抬手阻止了手下的发言。哪个男人不风liu,但又不是每个男人都象他一样可以拥有三宫六院。贾虚凤好此道也无可厚非。龙飞正想告辞时,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妓院门口出来,匆匆离去。虚凤也看见了。
"咦,那不是甑影吗?她来这里干什么?"虚凤随口呢喃。
"甑影是谁?"龙飞好奇地问。
"就是甑太师的小女儿啊?"经虚凤一提,龙飞总算想起来啦。就是前些时候,甑太师千方百计地想送给他当妃子的女儿,也是他的表妹。甑太师一再说,他女儿什么足不出户,什么精于女红和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的典范,怎么她还会出入这种风月场所。在他看来,没有虚凰率性不做作来的可爱。自己竟有此等想法,又是令他吃了一惊。自从那次见过虚凰后,他就有意无意地拿遇见的女人和她做比较,这是什么习惯?难道她已经攻进他的心里去了,不会吧,他们才仅见过两次面,充其量也仅止对她有好感而已。对就是这样,好感而已。
"贾兄是如何认识的呢?"
"我是前次参加太后的寿宴……"又说错了,"我是说前次我妹妹参加太后的寿宴看见甑影惊为天人,她回家后就告诉我了。皇……公子也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就找机会偷看她喽。呵、呵。"好险,她冷汗都笑出来了。
"贾兄与令妹的感情真是好得令人羡慕呢!连女人她都为你注意着,可能她是希望能早日有个嫂子吧。干脆我做主,将甑影许配给你,如何?"习俗上成家立业都依长幼之序,他成了亲,他妹妹才能出阁。瞧,他又在想什么,虚凰出不出阁,关他什么事?龙飞不禁觉得自己好笑。
什么,许配给我!那怎么成。"不……皇……公子说笑了。说笑了。"她的冷汗流更多了。她心虚地从眼角瞄了眼龙飞,总决得他好象知道什么似的。
"哈哈哈哈,我可不姓皇,别老叫我皇公子,把我的姓都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好说笑的。"龙飞以为她是不好意思,隧笑道。
"是、是、是,公子说得是。"她快流汗到虚脱了。唯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哦,我突然想到还有事,先走一步,请!"她抱拳作揖,然后一溜烟跑了。直到她消失了背影,龙飞一旁被淋成落汤鸡的男子才抬头望着她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星魂,你觉得他怎么样?"龙飞回头问道。只见月星魂低笑不语,粗犷的俊脸上闪动着光芒。那是他逮住猎物时才有的兴奋。"星魂,我问你觉得他有能力当但我的近身侍卫吗?"
"能躲过朱大哥一拳的人,能力当然是有的。不过……"到时候,皇家的东西可别让她偷光了才好。
"不过什么?"
"没……没什么。"瞄了一眼被虚凤丢下来的可怜丫头乐儿,唉!他就可怜她,代为收留吧。也许还能问出一点什么。乐儿无奈地低头叹气,她家少主好象老是把她忘了。
贾虚凤连飞带窜地摆脱了想乱点鸳鸯谱的龙飞后,她赏景用餐的好性致早被破坏殆尽。于是,她索性跟在甑影的后面。谁说窈窕淑女只有君子好逑来着,她也爱看啊。果然她和乐儿的怪癖是相同的,难怪人家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句话不是完全没道理。人有个性也有共性啊!呵呵……
虚凤跟在甑影的背后小心地不让她察觉,越走越荒凉。现在他们已经到了郊外的草半坡。甑影站在山丘上,好似在等人,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别说人了,连半只蚂蚁也没看见。虚凤躺在一棵茂盛的树干叉上,等得昏昏欲睡。
难道他不来了?甑影暗忖。不会的,他们从来都是通过绿姨联络,绿姨叫她来这里等他,他就一定会出现。突然一阵强风吹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得虚凤栖身的树枝摇晃地厉害。她的瞌睡虫全被摇散,她敏锐地躲得更隐秘,直觉告诉她,厉害的人物就要登场了。
"哈哈哈哈……"一阵劲风,夹杂着浓重的戾气。一黑色人影踏云而来。"好徒儿,你还是那样尊师重道,不象你师兄师姐恨不得一刀捅死为师。"伴着这个苍老的声音,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天上掉下来,后空翻着陆。来人穿一身黑袍象服丧一样,戴一顶黑纱帽,长长的黑纱完全遮住了容颜。笔直的腰身看起来很精壮,只能从声音中听出他是位老者。
"恐怕他们会认为给你一刀算是便宜了你。废话少说,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兴趣。你是想问我是否找到你要找的人吧。"甑影的声音象结了霜一样,没有温度。前次赏花的那个人若不是虚凤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和眼前的是同一个人。
"聪明。我确切的知道他们的人一定在皇城里。"
"可惜我没找到。"
"什么!你究竟找没找?难道你不知道虎儿死得有多惨?他也是你们的师兄,难道你们连为他报仇也不肯?"黑衣老者猛地抓住甑影的双肩,用力摇晃,"二十年了,我找了他们二十年,你怎么能告诉我没找到!"听他的声音很是激动。显得语无伦次。
甑影慢条斯理地挥开了他的手,冷着脸低沉地开口"你不能命令我。帮你找人完全是为了报答你帮我混进了太师俯。"混进太师俯?她不是太师流落民间多年的小女儿吗?干嘛还用混进去,直接走就进去了嘛。虚凤思忖着,她丝毫不以偷听偷窥为耻,而且还听得兴趣昂然。不忘为被偷听人的对话加上旁批。
"你不要华月糜蛊毒的解药了吗?没有解药你也只有死路一条。"老者惊道。
"毒手老仙,别以为你那小小的蛊毒能控制谁。师兄不行,师姐不行,我,你当然也控制不了。"甑影仍是低低地述说着,毫无情绪。
"你……你们一个二个翅膀硬了,想飞了,没那么容易。"他阴恻恻地笑着。
"我只能告诉你,皇城里两年前有个叫凤凰的飞贼的武功路数和你描述得相似,最近没再见过他。其余的你自己去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恩断义绝的话从甑影的口里幽幽吐出,就好象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你真不要解药?"老者继续威胁,希望留住自己最后的一个傀儡。
"我或许解不了毒,但只要我能报了仇,生死对我已经没有意义。离毒发之日的时间已足够我达到目的,我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会去阎王殿等你的,好再续我们的师徒之情。"说完她就施展轻攻飘走了。啧啧啧,她原来中了蛊毒。虚凤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爱管闲事的心又开始躁动了。另一边老者见她话已说绝,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也消失在空地上。等他们俩都消失了踪影,虚凤才慢腾腾的从树上跳下来。"报仇?报什么仇?她的仇又跟太师俯有什么关系?"虽然甑太师老和她爹作对,连带她也很讨厌他,难道他女儿也讨厌他?若真是那样,他还真是悲哀。忍不住,虚凤又有点同情那个甑太师。想他年纪一大把,儿子又只剩下甑能那个草包。唉,人作孽不可活哦!但这些又跟飞贼有什么关系,她可没得罪谁。
"搞什么嘛?又是关于飞贼的事。她只是偷几个零用的小钱,有那么出名吗?好象所有人都再找她。"她咋呼了一阵,只有呼呼的风声作答。唉,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是回家去睡觉比较实在。对她来说,以前的事呢,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怀念无益;未来的事太过遥远,其中又有太多变数,想了也白想;只有现在才是真实的。什么仇啊,爱啊,都不知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了,还抓着不放,真的有意义吗?或许她是旁观者轻吧。
"好了,走吧,我们收工回家了。"虚凤没听到意料中的回答,愣了一下,随即苦恼地拍着额头:"哎呀,我又把乐儿忘了!这次又把她忘在哪里去了?"她一边走,一边仔细回想乐儿的行踪。冷不防地,脖子上泛起一阵凉意。她吃惊地低下头,只见一把一寸来宽一尺来长的短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想回头看看是谁偷袭了她,谁知她刚一偏头,就感到短刀在脖子上压得更紧,紧到她喘不过气。
"有……有话好好说,干什么这样伤感情?嘿、嘿。"干笑两声。她可不想死在这鸟不生蛋,乌龟不拉屎的地方。
"丞相俯的大公子,别来无恙?"虚凤吃了一惊。这冷冷的口气好熟悉。
"你认识我?"记忆中认识她的人不多。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为了她的复仇大计,她可是把皇城里凡是有斤两的人的身家底细查了一遍。就只有丞相俯,行事低调诡秘,害她忙了半天也只知道谁是谁。"说,你究竟为了什么跟着我。是那个老妖妇派你来的?还是毒手老仙派你来的?"
"什么老妖妇,什么毒手老仙?你是甑影?"想起来了,毒手老仙不就是刚才那个黑衣人。又能用那种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话的,不就只有她吗?但刚刚她明明走远了嘛。
"你的反映不慢嘛。但你既然猜到我是谁,我也留你不得。了。"手一用劲,短刀就欲割入她光滑的脖子里。
"毒手老仙你回来地正好!"虚凤急中生智兴高采烈地喊着,令甑影一个闪神,让虚凤回旋一踢,踢个正着,短刀咣铛落地。甑影顺势利落的向后跃出十步远。她右膝点地,左手撑在泥土上,右手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迹,随即紧抿的双唇魔魅地勾起。
虚凤觉得背脊窜过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她当然不会认为甑影是被她那简单一踢就傻了,不怒反笑。就是因为越不符常理就越可怕。她端着架势,眼珠不时左瞟右瞄,她是不是应该再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但这一计今天好象用过了,不知还管不管用。
"呵--想不到你还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甑影站起来幽幽地开口,让人联想到月黑风高时的灵异场景。
"彼此彼此!"不简单?除了秘密多了一点,要守的规矩多了一点,惹的麻烦多了一点,好管闲事了一点,基本上虚凤认为自己再简单不过了。要真说得上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还真非她甑大小姐莫属。变脸象变戏法,生世成迷,爱好成迷,连性向……呃……也成迷,不然她怎么会从妓院里出来。
"我今天是真的不能让你走了!"甑影惋惜地说。
甑影甩出暗藏在袖子里的白绫,向空中一跃幽雅的象风中漫舞的白色牡丹,瞬间白绫又象灵蛇出动,迅猛且锐利地向虚凤袭来。虚凤不遑多让,立即抽出环在腰间的柳叶剑跃入空中,不等别人先发制人正面刺去。空中两个人影扭成一团,周围银光萦绕象什么高难度的舞蹈一样,观赏性极高。
"你是凤凰?"帮师傅找一个姓王的炼毒高手时,她曾经调查过那时在皇城风靡一时的飞贼--凤凰。也和他交过手,因为他的武功路数很象师傅描述的样子。但因为他看起来不象是半老徐娘,所以她没有在追查下去。
"嘻--被你认出来了。"
"少主,少主。"乐儿焦急的嗓音从远处传来。该死!虚凤稍一回望,就被对方逮住机会,白绫象刀刃一样划过她的胸前。胸襟迎风吹开,此景让甑影微微愣住,也让虚凤在惶恐中难看地掉在地上--昏了!
甑影落地后想走过去证实刚才惊虹一瞥是否只是因为眼花,可却迎上了警戒的乐儿。一身丫鬟的服饰,却有着一身与身份不符的气势。
"甑小姐,或许我该称呼你为萧雨离。"乐儿一改平时的可怜模样,眼眸中透着犀利。
"想不到十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萧家。"甑影似是感叹,似是自言自语。清冷的神情在听到萧雨离三个字是开始飘忽,好似在漫长的回忆中迷茫着,找不到出路。"你也是来杀我,斩草除根的?"
"你别误会,我只为我家少主而来。至于我怎么知道十年前的事,我只能告诉你,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会窃密。"乐儿不带感情地说着她本来已经忘记的事情。也许是因为遇到相同的人,让她莫名的感慨。
"少主?是小姐吧?"甑影低头看着昏过去的虚凤感到惋惜。本以为她是个对手的。
"希望小姐能对今天发生的一切保密,相俯将感激不尽。我当然也会守口如瓶。"
"你威胁我?"甑影转念一想,这样相安无事也好,于是挥挥手道:"算了,我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说完一个飞跃消失在这旷野中。
乐儿任命地抱起她的少主,"好重。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唉--当乐儿遇见贾虚凤就只有叹气的份了。
微霜凄凄照色寒,卷帷望月空长叹……现在虽然还是大白天,没有月亮,但虚凤已经空长叹了好几回了。花苑凉亭中,虚凤病恹恹地半卧在软踏上。自从和甑影一战昏迷后,她就不知后来的事了。至于为什么一醒来就在自己的床上,到现在也没想通。现在她只拼命地想睡觉。可是她耳边的蚊子嗡嗡地拼命让她睡不着。
"所以男为天女为地。女者就要遵守三从四德。三从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者……"虚凰坐在虚凤软榻旁的凳子上,耐心地讲解女人与男人礼教上的不同之处。自从前次知道姐姐对男女之分存在极端的误区后,虚凰在全家殷切的希望下诲姐不倦。
"你讲完了没有?"她不耐烦地赶蚊子。
"在你还没有弄明白男女的真正区别的时候,我当然讲不完。"他理所应当的回答。
"好了,我明白了,明白了。"她点头如捣蒜。
虚凰狐疑地挑了挑哦眉,
"真的?"
"真的。"她肯定再三。
"那我问你,人是怎样繁衍后代的?"
"啊?你有讲过吗?"
"当然有讲过。"
"呃……"她搔搔头,努力地想,突然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恩哼?然后呢?"虚凰静待下文。
"就是有一种蜜蜂,它先叮了男人一下,再叮女人一下,然后小孩就降生了。"她说得起劲可他却有听没有懂。
"蜜蜂跟小孩?什么跟什么啊?"
"哈,这你就不懂了。你看那些花之所以能结果是为什么啊?就是因为蜜蜂天天都在叮他们,知道了吧。"她一副不吝赐教的样子。
"……"他果然不适合当教书先生,还是叫爹娘另请高明吧。但被蜜蜂盯,已经比前次的‘小孩从石头里来‘的答案好多了。他姐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孙悟空?记得那次她的理由是,‘既然书上说石头里能蹦出猴子来,那为什么就不能蹦个小孩出来。‘当时,他险些又晕倒了。真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如此不受教的人,而且歪理还特别多。事实上他家就有一个。
"凤儿、凰儿你们都在啊!"远远地就看见贾之成朝服都没换就急急地穿过水上回廊,向凉亭奔来,
"是啊,爹。你这么急,有事吗?"虚凰礼貌地柔声问道。
"废话,没事走那么急干嘛!"虚凤撇嘴揶揄道。
"唉!你们两个。"岁月在贾之成的脸上并没留下太多痕迹,除了一撮山羊胡须外,就只是多了成熟男人所特有的魅力。而他仅有的皱纹都是被这一双儿女急出来的。谁叫他对这一双儿女充满了无力感,现在更是无奈了。"我问你们,皇上在宫里遇见的贾小姐究竟是你们哪个?"
"我!"贾虚凤乖乖地举高右手,象个听话的学生。
"那皇上在街上遇到的贾公子又是谁?"贾之成的老眼在这一双酷似的儿女间焦急的来回了好几次。
"还是我。"贾虚凤心虚地小声说道。
"我不是叫你没事不要到街上去吗?"贾之成恼怒地呵斥,但转瞬间就象泻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垂下双肩。"唉,算了。天要亡我贾家。"
"爹,究竟什么事啊,说出来我们来想办法。"虚凰上前体贴道。
"对嘛,我们还有什么事不能解决?"虚凤拍胸脯保证。
"好吧,反正圣旨早晚要下来。"圣旨?该不会是抄家吧?姐弟俩面面相觑。"今天下了早朝后,皇上对我提了关于你们的事。他很欣赏贾公子的武艺,有心栽培为近身侍卫。但又怕你没有功名在身,难以服众。所以将甑太师之女甑影许配给你!让你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入宫。"
"啊!"姐弟俩异口同声。
"姐要娶甑太师的女儿?"虚凰张着大嘴,不可置信。而虚凤已经处于呆滞状态。
"这样就‘啊‘了,后面还有呢?"贾之成不急不徐地说"皇上说贾小姐率真可爱,问我是否愿意让她入宫受封。"
"啊!"虚凰不知所措,"姐姐只有一个,爹不会拿我充数吧?"
"唉!我当然以你誓言要清灯古佛一生来回决了。可是皇上说,如果你要这样,也要你到皇家寺庙里去出家。"
"我不要剪掉我的头发。"虚凰反应过度地双手护着他那一头保养了好久的头发。"不行,我要逃跑,为我可爱的头发……"说着他就神经质地往他住的听雨楼冲去,包袱收一收--跑路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圣旨下来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贾之成摇着头步向他的仰松楼,空留一路的叹息。凉亭里只留下一个想了好久都想不通许"配给她"是什么意思的人。
圣旨一出,谁敢相抗。丞相俯乖乖地张灯结彩,锣鼓震天,一队迎亲队伍抬着八抬大轿,浩浩荡荡的前往太师俯迎亲,再浩浩荡荡的送新人回到丞相俯拜堂。沿路上看热闹的人欢天喜地,只有新郎的脸上始终挂着无奈的阴郁,丝毫不见小登科的喜悦。该死的虚凰,圣旨还没下就跑得不见踪影。爹的努力只换得皇上允许贾虚凰在哥哥成亲后十日入宫。要她娶甑影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还要她一人饰两角,变男变女地变个不停,不穿邦才怪。当然那得在她不会被甑影一怒之下喀嚓了才会发生。虚凤垂头丧气地骑在高头大马上,尽量放慢速度,只求在和甑影拜堂之前先理清这一团乱麻。
"嘶--"大马突然受惊扬起了前蹄站了起来,虚凤敏捷地借马镫使力,跳离了马背,落入人群中。受惊的马儿横冲直撞,围观的人躲的躲,跑的跑,象没头苍蝇一样一片混乱。虚凤寻找着使马儿受惊的始作俑者,猜想着不会是她的准新娘作怪想谋杀亲夫吧?不过,接下来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跟送亲的打了起来,而且送亲的还被打得相当惨烈。嘿!虚凤躲在一旁置身事外兴致勃勃地旁观起来,现在的局势越乱对她越有利。一刻钟过去了,终于该趴下的也全都趴下了,那几个大汉将轿子团团围住,然后向两边排排站。干什么?玩排排坐吃果果的游戏吗?他们也不嫌自己的年龄太大了点。看他们的样子不象是本国的人。虽然服饰和本地的人一样,但他们的样子就大不相同。满头的黑发没有象这里的人一样依习俗留长,也没有绾起或束起,只是不羁地飘在空中;五官的轮廓象刀工斧凿,没有这里人秀气斯文;更突出的一点就是他们的眼眸是银灰色的。应该是西域那方的外族人。不是最近有什么外族入侵吗,说不定就是同一打的。不一会儿,从他们中间走出一个欣长的人。这个人满头银发,但看起来相当的年轻;比先前几个人都高,但没他们壮;脸上更有不同与他们的幽雅和气势,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几个大汉的主子了。咦,他掀开了轿帘,还有--新娘的红盖头!要劫亲吗?虚凤可求之不得。
"雨离,我找到你了,还想跑吗?"银发男子邪魅地对着新娘,说着虚凤这个新郎摸不出东西南北的话题。
"修摩炎,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但是我又不是你的奴隶,我为什么要跑给你追?"甑影的冷漠声音难得的有了一丝火气。
"不、不、不,"修摩炎优雅地晃动着食指,说"你不是奴隶,可你是我的女人,你忘了吗?我说过,这辈子你除了嫁给我,不会也不准嫁给别人。"对自己的魅力,他有着超强的自信。他伸手擒着她的下巴,缓缓的语气真令人想扯掉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皮。
"但我却决定要嫁给她!"甑影毫不犹豫地指向一旁的虚凤。哎呀!她的小娘子还没过门就出卖她耶。
"呵、呵……我可以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既然躲不了了,她要死总该死个明白吧。
"她?"修摩炎诧异地看着这个蹦出来的小孩。"呵呵呵呵……她?你有没有搞错。"他的魅力会输给一个女人吗,别开玩笑了。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矮小的男人是女子装的,想他也是从脂粉堆里滚过来的,会瞧不出这点端疑。
"修摩炎,我告诉你。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你别在这里给我捣乱。你我约定之期还有几个月,到时我自会去找你,给你解药。如果你现在就给我乱来,我会叫你生不如死。"一番颇有气势的话语说完,就见修摩炎旁边的几个大汉群起将甑影围住,摆出警戒的架势。
"哈……哈……哈……"修摩炎不怒反笑,好象刚才他听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萧雨离,你舍不得的。"他异常笃定。"好,我不妨碍你,但期限一到,我会不计代价地抓你回去。还有,你的命可是我的,你可别玩丢了!"他轰动地在她唇上狠狠地印上一吻。这情景不仅令虚凤怔愣当场,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新娘还没过门,就给新郎戴上了绿帽子,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修摩炎一伙人随即不知不觉消失在不知何处,留下一个个石化了的活人。
"娘子……你被轻薄了!"好半晌,虚凤挤出这几个字。甑影忍着翻白眼晕倒的冲动,抓过虚凤施展轻功,双双跨上了不远处安静下来的马,扬鞭决尘而去。
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而此时在丞相俯里观风楼洞房里的这一对却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热热闹闹地拜完天地,恩恩爱爱地入了洞房,当一切虚伪的演示退尽,房中的两个女人暴出泼妇骂街的景象。
"什么你要揭穿我?"新郎的礼服还未脱,虚凤就一脸怒气地隔着中间的圆桌,与自行扯下盖头的新娘对望……不……是对瞪。"别以为我打不赢你,那天要不是乐儿我早解决你了。你若执意要这么做,我不惜作个鳏夫。还有,别忘了,我也知道你的底细。你跟本就不是太师的女儿!"
"看来你不笨。"甑影丝毫不受虚凤情绪的影响,冷淡如初,"我只是希望我的丈夫不要没过门几天,就休掉我而已。不是一定要揭发你是女儿身的事实。"她强调事实两个字。
"嗄!你是说要和我继续做假夫妻?我可告诉你哦,皇上要点招为护卫的也是我,如果我穿邦了,可是要灭满门的,你不怕受牵连?"这个结果倒是在虚凤的意料之外。她以为甑影一定会上演一出谋杀亲夫的戏码的。因为前次太后寿诞上,她是最有希望被选为皇妃的人,现在被她坏了好事,甑影怎么不怀恨在心?
"呵呵?你还有空为我着想。你先顾好自己吧!"说一点也没感觉是假的,自从那一场大火烧掉了甑影的一切之后,就没有人再为她着想了。看看贾虚凤虽在繁华中长大,但有和她在荒芜的废墟里长大,受尽师傅的折磨有什么区别。守着一个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在诚惶诚恐中生活,和她被师傅当成药人试毒痛不欲生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后者身体上承受的磨难更多罢了。"你对我这样坦诚,我也告诉你,我嫁到你家来是有目的的。我爹,也就是甑太师要我暗中监视,窃取你爹的行政秘密,趁机将皇上遇刺的事嫁祸给你爹。"
"哼!老狐狸。"虚凤难免义愤填膺,转念一想"这么说行刺皇上是你爹干的?"
"不完全是。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那你也准备害我爹?"
"我不打算这么做。我有我必须完成的事,没时间陪你们玩陷害的游戏。"
"你是不是太师的女儿?"虚凤狐疑的问,刚才说她不是,只是情急之下,根据那天毒手老仙的话胡诌的。但若她真是太师的女儿,怎么会不帮他爹,反而帮敌人。
"你刚才不是就确定我不是了吗?"
"呵呵,"虚凤假笑几声"你不是,那太师难道没有什么遗落落民间的女儿?"
甑影挑挑眉,似乎怪她太好奇了。但随即又冷冷地述说:"有是有。但被我师傅杀了。"
"毒手老仙杀了真正的甑影?为什么?"
"这个你不用知道。"甑影的耐性好象宣告用尽,虚凤也聪明地不再问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她应该关心怎么才能瞒过皇上。
"好,我答应不休你。但你也要答应决不能伤害我家任何人。"虚凤斩钉截铁,仿佛下了一个好大的赌注。
"好的。毕竟贾家太早玩完,对我也没好处。"
新婚的第一天,丑媳妇早起见公婆,敬茶是习俗。但今天一早甑影和虚凤就睡了个懒觉。可能是昨天太激烈了吧,下人们见他们来到大厅都笑得很暧mei。只有王求月仍象一个没事的人。
"你还活着啊!"这是求月见虚凤的第一句话。这不是废话吗?死了,那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谁,幽灵?甑影端着茶瞄瞄奇怪的婆婆。
"是啊,是啊。你看你女儿……儿子我多孝顺,知道死了就没人伺候你了,所以舍不得上路。不象某人。"虚凤气汩汩地说。看吧,她比虚凰好到哪里去了。对虚凰的出走,求月是一点也不担心,反正还有欢儿跟着呢。这几年,他身子也壮了许多,是该出去闯闯了。
"媳妇给婆婆敬茶!"甑影没空听他们瞎扯,她只想快点完成自己的事。
求月瞟了瞟这个看似乖巧的媳妇,一张沉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疑,只是她面色偏白,印堂有黑气隐现,难道……
"恩"她身手欲接茶杯,却更快地扣住了甑影的右腕。短暂的诊脉,她已经诊出了端疑。甑影急欲收回却被扣得更紧。
"你中了华月靡蛊毒,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你究竟是谁,和黑无机是什么关系。"她爆出惊人的问题。求月眯起了美眸,严厉地逼视甑影。后者是一怔。没想到这个毒除了师傅外,还有人能叫出它的名字,而且仅凭诊脉就能确定。等等……她姓王,年纪也刚好,难道……
"你是……师姑?"甑影疑惑地开口,虽然一切条件都符合,但她仍然不确定,堂堂丞相夫人会和丑名昭彰的毒手老仙扯的上关系。
"你是黑无机的徒弟?我可不是你师姑,我王求月可没有黑无机那样欺师灭祖的师兄。"英魂不散的黑无机还是找来了,她该怎么办?象踩到地雷一样,求月眼眸中已经开始喷火。
"师姑?师兄?娘,怎么回事啊?你什么时候多了个毒手老仙做师兄,又多了这个有谋杀亲夫之嫌的女人做师侄?"虚凤一脸迷惑地指了指甑影。
"此话说来就话长了。"求月按耐住自己的火气,但立即象想到了什么似的,严肃地对虚凤开口"你这段时间都不要往外跑,知道吗?"
"娘,我也想啊。但几天后就是我进宫的日子呢!难不成你想抗旨?"就是为了不得罪皇上,他们才搞出这么多事。都到了这个骑虎难下的节骨眼儿才想起抗旨,是不是嫌迟了一点。
"我是说你最近要安分一点,别惹事生非。"求月无奈地看看她,真是狗咬吕洞宾。她也是为了她安危着想。还好虚凰已经不在这儿了,不然……
"我又什么时候惹是生非了?"虚凤不服地嚷回去。
"你什么时候都在惹是生非……"求月也不甘示弱。十分宠溺地招呼假儿子一拳。
"……"这一对吵个没完的母女好象都忘了还有一个大活人在等着敬茶呢。甑影看着这一幕,眼里晦明难懂。心里酸酸的,有羡慕,有嫉妒,更有怨恨……若不是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火,她现在也该是像虚凤一样承欢爹娘的膝下吧。而放火之人近在咫尺,她怎能甘心!
十日之期很快就到了。从那天起,皇上身边多了个贾护卫,而皇家寺庙里也多了个贾居士。说是代发修行,但谁不知道她是皇帝的新宠,贾丞相的掌上明珠?听说这颗明珠自幼体弱多病,现在看来不仅是名副其实,而且还是胆小如鼠。因为怕生,所以整天顶着一块灰色的面纱,坐在禅房里,足不出户。任哪个想来讨好或来耀武扬威的妃子,还是哪个想一睹佳人芳容的高官子弟在门前好话说尽,坏话骂玩,那明珠依然不啃声,真让人怀疑禅房里是否有人。而皇上身边的贾护卫也神经兮兮的,有很多宫女竞相爱慕本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他到好躲ot;龙飞诧异道。哪个大家闺秀会把裙摆系在腰际,哪个大家闺秀会象她一样飞天遁地?完全就是一个草莽出来的野生动物。
"怎么,不象吗?"就说不要叫她来了,看来她真的很失败。她惋惜地摇着头。
"你是哪个官员的女儿,我会嘉奖你爹的。"龙飞疲惫地靠着床柱,可心里去转着心思,他不能轻易就信了她的话。他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让敌人趁虚而入。他以为他是谁,哄哄她就能探得她的底细吗?别说门了,连窗也没有。她贾虚凤或许有时迷迷糊糊,可也从不欠缺思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她两岁时就会了。天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们自家是秘密满天飞了,都担心能否守得住了,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有机会窥得。害了自己事小,害了全家,她可担当不起这个罪名。家是她唯一一个必难所,给予她宁静,给予她温馨。虽然他们家里的人都有个性得离谱了,象乐儿就忠于职守地把她给烦怕了,但她还是把家摆在第一位。对了,乐儿……哎呀,怎么把她给忘了。
"糟糕,乐儿还在宫门外等我呢?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她急急忙忙地从窗口飞了出去。龙飞来不及叫住她,却瞄见她背上的殷红。
她受伤了……自然的龙飞心中泛起一波暖流。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为了照顾他而忘了自己,从来没有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名女子把他隐秘的太好,当天出来收寻的皇宫侍卫和杀手都没找到龙飞。隔天他便出现在皇宫议事厅里,龙颜震怒。"很好,很好,现在外敌虎视眈眈,内乱也跟着起哄,现在还让人欺负到自己家里来了,你们还真是尽责啊!"啪得,他丢下一本奏折。真是所有的事都兜到一起了,真是太好了,闲他太清闲了吗?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太后大寿,有人送石狮子,公然藐视皇家吗?一经询问,才得知石狮子的拜贴竟是出自丞相俯的?这段时间这贾之成是怎么回事,接二连三地给他找麻烦。哼,他也得给他找点事做,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苦心。于是,皇帝下令,命丞相贾之成彻查行刺一事,并且要他向太后解释石狮子的事。那个骄傲的老太太,怎么能允许被人如此轻侮,这回看他贾之成怎么替自己诡辩。而想到那名自称是官家千金的神秘女子,龙飞柔和了神情,他终有一天会找到她。
因为受伤,虚凤无辜地爬在床上。那些黑衣人也真狠,砍那么深不说,还在刀上喂毒。还好她及时服下了母亲的噬毒丸,小命算是保住了,但这么深的刀伤不知还要趴几天才能好。果然,闲事是管不得的。她正无聊地吃着床头乐儿为她准备的点心,还是乐儿贴心啊,知道她爱吃桂花糕。恩,甜孜孜的,真令人心情愉悦啊,是打发无聊的圣品。但她的好心情在下一刻就被突来的一声巨响吓得烟消云散。这是不是叫好梦都容易醒?
"啪--"巨响过后,只见她的镂花房门被来人一脚踹开,两块烂木板乖乖地倒到地上。她最喜欢的门耶!可一见来人是谁后,再多的委屈埋怨都只能吞到肚子里了。王求月秀气地一抬脚,精致的木门应声而碎,踩着门板,她不改幽雅地翩然步入女儿的香闺,后面跟着乐儿。
"女儿啊,娘今天才知道我养了个多么好的女儿呀!"说着她那白皙的小手就往虚凤的身上招呼而来。虚凤因伤动弹不得,当然也躲不开。背上的伤口硬生生地被她拍个正着。
"好痛!"虚凤痛呼出声。伤口裂开了啦!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不是她亲生的。妈妈呀!那痛到骨子里的滋味,简直可以要了她的命。
"你也知道痛啊。你好样的,跟人打架还带伤回来,你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叮嘱你的话了?我到要看看,你的两只耳朵是不是通的。怎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呢?"她冷笑着扭着她的耳朵。年轻人心浮气躁可以理解,想她当年还不是因为这样而闯了大祸,连累了唐门。要不是遇到之成,也许她早是白骨一堆了。唉!往事就让它去吧,但她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只想安静地过日子。她这个女儿也只有卧床时能服服帖帖地被她教训。今天,趁此机会她可要好好照顾她一番,不然以后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娘……娘,饶了我吧,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人多欺负人少嘛……你的教诲我怎么敢忘呢!"虚凤痛的眼泪都飙出来了。"娘说学武是助我强身键体,让别人识不得我的女儿身。不能争强好胜,不能打架斗殴,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会唐门武功路数……"还有什么她真记不得了。
"能记得这么多,真难为你了。"求月收回虐待虚凤的小手,整整衣服的皱折坐到了床头的椅子上。"还有,你为什么送太后一只狮子?你是献命太长,要她老人家治你个满门抄斩的死罪吗?"
"不、不、不,冤枉啊!那是最贵重的礼物啊。它重达千斤。那个师傅说,只要十两银子就够了。我想不够贵呀,就给了他五百两。所以这狮子是又贵又重。难道太后还嫌不够重吗?"对于她来说是够贵也够重了。她爹虽是丞相,但却是个不爱财的官。他常说做好官就得比贪官更会"贪",以免浪费他们贪去的银子。但是他收的这样红包那样礼,都拿去赈灾啊,扶贫什么的,却从来没想到要扶一扶穷得叮当响的她。至于她的私房钱从哪里来的嘛,秘密!
一听她的解释求月没被气得吐血,五百两就这样没了,她的女儿还真的"纯"啊!"你自己去跟太后她老人家说去。她已经怪罪下来,就缺一个姓贾的去顶着了。"她眯了眯眼睛警告道"可不许把我和你爹扯进去。"贾之成忙于朝政,所以教育孩子的责任就落在爱妻身上。而求月的教育方针就是,只要别捅出太大的娄子就放牛吃草。谁惹了祸,就谁担着去。
"不会吧!还要去!"那个闷死人的地方。
"你不会想让你爹被贬吧。"求月循循善诱道。虚凤乖乖地摇了摇头。
"你也不想虚凰那苦命的孩子去太后面前受苦吧。"求月掩面啜泣。虚凤见状更是急急的摇头。
"好吧,我去。但我要伤好了才能去啊,总不会要我明天就去吧。"
求月重展笑颜。"对!就明天去。"真是祸不单行啊。
仰松楼书房内,贾之成正为皇上新派下来的任务而愁眉不展。严肃地听着当天守卫的回报,凝神细思。当日护驾的四个侍卫死得死,重伤的又昏迷不醒。那些行刺的黑衣人在御林军的攻击下,被擒地都服毒自尽,而且都是些女孩子。看来都是受过严密的训练,有不成功则成仁的坚决。会是什么江湖组织吗?现在只有尸体能给他查了。该从那里入手呢?皇上遇刺那天刚好是太后寿辰,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呢?皇上在接近后宫又远离前朝,那个守卫薄弱的地方遭到伏击,是巧合还是敌人根本就是很了解当天皇宫守备的变动。难道有内贼?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就麻烦了!
贾虚凤挺直了腰杆被领进了惠心宫,见了那里的摆饰后,才体会到杜甫在写"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心情。哇咧咧,夜明珠耶,把他嵌在墙上当砖瓦,多奢侈浪费啊。她的惊艳看在太后的眼里很是满足了她的虚荣,也让她对虚凤产生了不屑和鄙夷。
"你就是送只石狮子给哀家当寿礼的丞相俯千金?"太后冷肃的声音听起来很威严,但贾虚凤却不明白为什么通报了那么多次,她还没听清楚她的身份,太后该不是有重听吧?
"是,太后。"贾虚凤仍乖乖地回答,而且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心虚。她认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仍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僵硬的模样说滑稽就多滑稽。没办法啊,谁叫她背后有伤,她可不想被扯到后再裂开。但骄傲的太后却不这么以为。
"你那模样就是对我不满喽?"太后把玩着手中的玉版指,邪气的单凤眼诡异地眯成了一条缝。"给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传吏部尚书,哀家要看看他们贾家置哀家于何地。"
"太后你听我说啊,我可以解释。"妈妈呀,五十大板后,她还有命吗?
"什么我、我、我,在太后面前要自称民女!"一旁的宫女也仗有太后撑腰,对她恶声恶气。两旁的宫女迅速将贾虚凤拖了出去,只有太后冷冷地笑着。皇帝真是好狗运啊,这样都死不了。呵呵呵呵……她抚在玉版指上的右手收紧,版指应声而碎……
"天啊。好痛、好痛。该死的皇宫,我一定和它犯冲,不然怎么每次都受伤,小命都差点玩完了。还好我跑得快。"贾虚凤披散着头发,身上沾着未干的鲜血,嘴角还有没凝固的血迹,一瘸一拐穿过一宫一殿。她是在实在疼得受不了的情况下,才趁机溜走。那几个执刑的侍卫大哥也看她可怜,就睁只眼闭只眼,放她走了。不算抗旨吧,又不是没给他们打。但傻瓜才乖乖趴在那里等死。还以为打扳子就是打屁股嘛,谁知他们刚好打在她背上的伤口上。她差点没痛晕过去。伤口裂了不说,还流了一身的血,弄脏了虚凰的衣服,叫她怎么赔?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因为她又迷路了。
"哎呀,皇宫没事修这么大干什么?"她不仅要负伤逃跑,还要躲避巡逻的侍卫,辛苦啊。若再来场武斗,她只有慷慨就义了。她眼尖地看见一群侍卫从不远处的回廊上走来,同样站在回廊上的虚凤情急之下闪进了旁边的门。管他有没有人,她现在最不想遇到的就是侍卫,他们准会将她当小偷抓的。
"哇啊!"她斜身撞门,谁知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她哀叹"天亡我也。"但预期要亲密接触的冷冰冰的地板并没有贴上来,她接触到的反而是有温度的墙。有温度的墙?她错愕地抬头一看,却看见一长熟悉的俊颜。斜飞入鬓的剑眉下一双深幽如子夜的黑眸也注视着她。
"是你!"真是他乡遇故人。她刚想张口兴奋的叫嚷,就被一只大手堵住嘴巴。大手的主人迅速把她揽到身后。看着手,龙飞错愕着他怎么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替她掩护。
"皇上!卑职听到有声音,过来看看有什么事?"巡逻的侍卫马上被虚凤的声音引来。
"没事。"龙飞马上恢复冷俊的面孔,反手关上了房门。御书房周围一丈之内,除了巡逻的侍卫,未经传唤的人不得进入。龙飞正想出去透透气,谁知竟创入了不速之客。但看她那狼狈样,好象受了不轻的伤。看着那红唇上流下的血迹,他竟莫名地感到不舍,心中一阵楸疼。
"皇……皇上!你是当今皇上。"完了,完了,她不想死也不行了。她翻着白眼,不可置信地张着合不拢的嘴巴。
"如假包换。"看着她那滑稽的模样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又看见她身上的血,他皱起了眉头。
"噢!我怎么这么倒霉。"闻言她虚软地跌到地上。逃离了太后魔爪,又掉进皇上的虎口。她若有命回去,一定要到庙里去拜拜,感谢老天保佑。龙飞见状,将她扶至客座上,从内室里取出医药箱。
"我的千金大小姐,这次你可以解释一下你的来历了吧。"龙飞一边和她说着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一边撕开她背上的衣料,仔细上药。天啊,她究竟是怎么弄得,被围殴吗?除了背后那道残不忍睹血淋淋的刀伤外,还有无数的青紫。刀伤显然是经过处理后又裂开得更严重,而那些青紫则是棍棒狠击出来的,有的还破了皮,流着血,或许她还有看不见的内伤。究竟是谁伤她那么狠,龙飞心中掀起怒气。见怀中人儿没说话,他索性将她翻过来与他对视,却看见小人儿一脸的泪痕。
"怎么哭啦。"他可没想到受了这么重的伤,逃进来都没哭,现在反而哭了。为什么?
"呜……皇上,我……民女……命硬,皇上要赐死,就给我一个痛快吧!还有,看在我也帮过皇上,你可不可以不要迁怒到我的家人?"虚凤说得可怜兮兮。龙飞虽然不舍,却更想捉弄她。
"你擅闯禁地,本该灭你满门。但看在你于朕有救命之恩,朕就答应你吧。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朕会替你传达。"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给她上着药。
"谢谢皇上。"她委屈地扁着嘴,眼里悬着泪,一副受尽欺凌的模样,那股惹人怜爱劲,真让人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好好呵护。"皇上告诉我爹,就说‘女儿不孝,他的养育之恩,我来世再报。‘告诉我娘‘我来世还做她女儿,一定不给她惹麻烦,一定不会再气她了。‘"
"没有了。"
"还有什么应该说的吗?"交代遗言不都是这样的吗?她又没什么遗产可分给亲人的。
"当然还有,"龙飞一副‘你忘了‘的模样。怪了连她都不知道,他又知道了?"还有,你爹是谁你娘又是谁啊?我又怎么才能找他们?"
"喔!抱歉。我爹是贾之成,他天天都来上朝的,你不用去找;我娘当然就是他老婆喽,他只有一个老婆,很好认的。"
"贾之成?那你就是那个送一只石狮子给太后当贺礼的贾虚凰!"奇怪怎么今天都问她这个问题。难道他们皇家的人都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不是啦!虚凰是我‘妹妹‘的名字……"发现说错话了,她赶紧捂住嘴。
"什么?丞相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龙飞精明地发现她的口误。
"是啊……我说得有点快……你知道大户人家的关系都……绞来绞去地坳口。我是说……说虚凰是我哥哥的妹妹的名字,也就是我的名字。"唉,嘴巴好干。龙飞闻言看了看她诚然的脸,也没追问下去。
"原来你是贾丞相之女。听说你从小就体弱多病,而且足不出户,誓言一生清灯古佛?"今天看她的样子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呵呵,没错……没错。"体弱多病是虚凰又不是她,清灯古佛是为了推掉那些亲事,爹娘替虚凰找的借口,她怎么解释呢?总不能……有了!"是啊,从小哥哥就教我习武强身,才能象现在一样。我深感这是老天对我的怜悯,所以我打算一生清灯古佛感激苍天的厚爱。"
"你的功夫都是你哥哥教的?那你哥哥不是比你更厉害?"那天在打斗中,他可以从她的招式中看出她不是个简单的武者,本以为她本就是在江湖上打滚的人。既然不是,那她哥哥呢?
"说起我哥哥,他真是玉树临风,神勇无比。他呀……"呵呵既然是夸自己,当然要说好听点。贾虚凤吹得母猪满天飞。
龙飞拧起了眉,不知怎么的,他不愿意听见她在他面前赞扬另一个男人,即使是他哥哥也不行。他直觉不喜欢这个话题,所以马上切换。
"你是怎么受的伤?"
"你问哪个伤?背上的刀伤就是上次让黑衣人砍的。新添的棍棒伤呢,就是你母亲打的。"
"我母亲?"
"就是太后啊,没想到她那么凶。"她又气呼呼地嘟着嘴,一副娇憨状。"我只是送了个又贵又重的石狮子给她贺寿,她不喜欢可以退货啊,干什么把人往死里打。"上完药,龙飞爱怜地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的不碰触她的伤口。
"太后?后宫不是不能用私刑的吗?"龙飞愤慨。
"我怎么知道,这就是皇上的家务了。"她戳着他的胸膛。逐渐的熟捻,虚凤没有了先前的诚惶诚恐,能够表达自己的不满情绪,当然也忘了赐死的事。"对了,皇上,上次的黑衣人你抓到了吗?"虚凤关心地问。
"没有。"
"那你可不要去御花园了。"虚凤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他没凶她,还帮她上药,应该是个明君。
"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刚从御花园里来。打斗中,我不仅闻到毒粉的刺鼻气味,还闻到了黑衣人身上有一种类似花香的味道,而且和御花园里花香是一样的。虽然不能单凭这个就说明他们是宫里的人,但至少说明他们去过御花园。而在我赶到时,从你们打斗的时间来看,他们应该是在我离开御花园之前离开的。而我在御花园却没看见什么黑衣人……"
"所以?"龙飞挑眉问道。
"所以,那些黑衣人若不是本来就潜伏在宫里,就是混在拜寿的人之间。"
"所以,我应该查那天那些进宫来拜寿的人?"
"对,而且重点是女人?皇上不会没发现那天和我们过招的是女人吧!"
龙飞瞪了她一眼,"你有必要提醒朕差点死在女人的手里吗?"没想到虚凤也瞄了他一眼,冷哼道:
"救了你的人不也是女人吗?"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是女人。不知道是因为救他那天穿的衣服,还是因为单纯为了反驳他的话才故意这么说。
惠馨宫里太后正接见被匆匆传来的吏部尚书--陈留。她依然高高在上好象睥睨着苍生。
"陈大人,你也知道哀家寿辰之日却被贾丞相的爱女轻侮,不知是否有典可寻,这事该怎么了?"
"禀太后,这到没有。"太后是想借机削了丞相的职,然后除之而后快吧。陈留暗忖,他在官场已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看得可明白得很。可他陈留谁也得罪不起啊。太后这边有甑太师,丞相这边有皇上撑腰,谁来跟他撑场面呀?这下好了,他被夹在中间两边不是人。京官难为,京官难为啊。
"那哀家要摘了贾之成的乌纱呢?"太后说的云淡风清,但软语中的威慑力十足。
"这……太后英明,但朝廷任用官员不是微臣一人说了算,还须各位大臣商议而定。"他果然是个官场中的老油条,深谙各中之道。于私,目前这个状况不能应,也不能不应,两边都不开罪最好。但于理,他不是太师党,也不是丞相党,他是自为一党。三党当政,势力均衡自然相安无事。他怎能破坏这个微妙的平衡呢?
哼,该死的老东西。如果他不能一人说了算,那她干嘛只传他一人。但太后又不能怪罪于他,于理,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但吏部实权几乎都在他手上,他说了不算还有谁说了算。
"那你们就快商议决定,哀家希望听到好消息。"说完后,她傲然走进内宫。陈留规矩地送走了太后,苍老的眼中透着锐利的精光。想威胁他吗?凭她还嫩了一点。不过是先帝留下来的一名弃妇而已,她的那点伎俩也就只能把后宫搅一搅,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做过的好事。他是不是应该让皇上也来掺一脚,到时还不知谁会不得安稳呢?随后,他也拂袖而去。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墙柳,正是盛春时节,花枝招展曼柳如烟的写照。轻快、烂漫。湖中的画舫中才子佳人相约,歌声婉转如莺,笑语在碧波中洗涤荡漾后,更加清脆,感染着听者。贾虚凤心情极好的在天香楼雅座大吃大喝。为什么?为了庆祝她得重生了。自重哪天返家后,她就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当然她不会知道她卧床期间皇上传了她几次,都被贾之成以病重未愈无法面圣为借口给推掉了。也不会知道,因为她的石狮子,害她父亲差点丢官回家吃自己。更错过了一些传言。现在伤好了,人养壮了,心情自然也好了。既然都好了,当然要出来继续为害一方啦……不……是造福一方。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这有皇城第一客栈之称的天香楼来挥霍,消费有利于刺激国民生产的增加,怎么能不算是造福一方。当然她仍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打扮,而她旁边的乐儿也仍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喂,你听说近来咱们皇城来了一个赏金猎人了吗,叫什么星星还是月亮的,扬言要抓住那个来无影去无踪专偷富贵人家,劫富但不济贫的飞贼--凤凰。"
"呸!什么星星月亮的,人家叫月星魂。你说他能抓到那个比泥鳅还滑的凤凰吗?官府都抓了两年了。"
"嘿!听说已经抓到了啦,不然这几个月皇城里怎么都没有人被偷了。"
"噗--"虚凤一听邻桌的对话,一口茶喷到了对桌人的身上。被抓了?不会吧,那她怎么还在这里。赏金猎人?她怎么没听说。一定是在她病着的这两个月里才来皇城的,应该查一查,知己知彼。
"少主,你没事吧。都说你的病没好之前别出来了,你偏不听,你叫乐儿怎么办?呜--"说着说着,乐儿雷雨齐鸣。
"停--"虚凤立即打住,"我还没死呢?"
"你马上就会死了!"一个粗嘎如石磨碾过石豆的声音,震耳欲聋地传来。乐儿也忘了要继续哭,本能的闪身挡在虚凤前面。
一个彪形大汉一步一个地震地走过来,一脚踏在一旁的凳子上,腰间挂的大刀十分显眼。
"你喷了我家朋友一身的茶水,你说你该不该死!"大汉恶声恶气地吼道。
"笑话!"她可是软硬不吃的。本来还想道歉的,可竟有这样的恶人,想他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挥开乐儿,来到大汉面前,狠狠地瞪他,不输气势。哇,好高,足足高她两个头。"只能说你朋友出门没批八卦,坐的方向不对,怪他自己倒霉。"
"你……"大汉才不懂这些磨嘴皮子的功夫,他只知道打赢了就是真理。一个拳头夹风带火地向虚凤招呼过来。她镇静地微微侧身闪过,正想出手教训,却被一个声音打住。
"住手!"一个卓尔不凡的欣长男子从对桌走来,后面跟了个一头湿淋淋的男人。
"皇上!"虚凤傻眼了,难道她的厄运又开始了?
"你认识朕?"龙飞也错愕着。他虽然微服私访过好几次,但还不至于平民老百姓都能认出他来吧。
"我……"对了现在还是男装呢?早知道就别出声了。但现在说认错皇上了,会不会有人相信。"草民妹妹见过皇上后就画了一幅御相,所以草民认得。"
"哦?你妹妹是谁啊?"
"贾虚凰。"
虚凰画了张他的象?龙飞心里一阵喜悦。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这次出来,除了几个从小认识的铁哥们为了他的安危特意赶来与他一聚外,就是想要得知她的消息,正愁不知以什么名目什么身份去探访时,却遇见了她哥哥。龙飞打量着眼前这个令她赞誉有佳的男子,果然是玉树临风,而且他们兄妹长得可真象,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脸,一样的气质,连神韵都一样。早就听说丞相有一对龙凤双胞胎子女,没想到这么象。当然很象喽,本来就是一个人嘛。于是他们相携逛街,虚凤善尽地主之宜,带皇上悠游大街小巷,边走边看边聊。
"听说令妹身染重病,不只知可有起色,不然让御医看看也好。"龙飞小心套话,隐藏起真实意图。
"多谢皇……公子关心,小妹已经痊愈。"
"哦?"该死的贾之成,不是说重病未愈,无法面圣吗?
"那不如我们前去探望,我也担心贾丞相太过操劳。"
去她家?不要吧!他一去见到家里的那个虚凰,还不全穿梆了。"小妹虽痊愈,还虚静养,所以父亲把她送到了乡下姥姥家去了。不如草民带公子去另一个地方?"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虚凤准备带他去妓院。虽然她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但男人都爱去那里,相信皇上也不例外。
醉红香,全城最大,生意最好的妓院,听说它还有众多分号。里面的姑娘不仅婀娜多姿,而且才情横溢。举凡琴棋书画,诸子百家这里都有顶尖的人物在,连个跑堂的都会应景作诗,可见它生意不是火得没有道理。
"到了。就是这里。"虚凤笑眯眯地带路。
她手上的血已经洗不干净了,为了自己,为了预防东窗事发后的死劫,她不在乎多加一滴皇族的血液。"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痴情。"她望着窗外的明月幽幽地低喃,可星月也朦胧啊。
御书房内龙飞正聆听着军机大臣的汇报。近来南边接壤的修摩国进行大规模军事整顿,而且招兵买马积极扩充版图,令作为邻国的谭天国不得不防。从大臣口中得知,最近南方边境时常有小暴动,虽都被镇压下来,难免会有什么奸细之内的人趁乱混入谭天国,看来他得加强边境的军力和地方的吏治管理。亡国往往就是疏忽在小问题上。千里之堤溃于一穴,他可得未雨绸缪,皇帝不好当啊。正当他想应对之策时,总管太监来报,太后有请。这可让龙飞有点纳闷了。当今太后并非龙飞生母,乃是他生母的妹妹。若衣伦常,他还得叫她一声小姨。但他生母早逝,父皇又未立新后就不负责的隐遁山林,而当时群臣拥立还是妃子的她为后抚养储君,所以她成了现在的皇太后。而真正照顾他长大的是他的奶娘宫娥,也是他生母的宫女。他和甑赫的关系并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她深居内宫多年,不问朝事,应该还算规矩。但他总觉得她是故意的疏离他,小时候是这样,大了还是这样。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含着一种象是害怕又象歉疚的虚伪。龙飞自认为自己的长相不至于让人一看见就毛骨悚然,但那种眼神不知该如何形容,就象"恨意"。龙飞也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他除了给她皇太后应有的尊贵之外,他们基本上是不见的。但今天什么事让她急于见到他呢?
步入惠馨宫,入目所及的是纸碎金迷的奢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改变当初的品味。也许这才能显露她的权势与尊贵,这样才能让她安心自信。
"孩儿给母后请安。"规矩不能废,龙飞规矩地行礼。
"呵呵,皇儿,多日不见了。近日母后身感疲惫,思儿更甚了。"又来了,又是那种虚伪的目光,龙飞极不舒服,但面孔仍是一片儒雅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母后应该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谭天国和子民们仍需要您。"若是以前,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话,早让他鸡皮疙瘩掉满地了。如今他已经炼就金刚不坏之身,脸皮可媲美城墙。
"唉!母后何尝不想呢?"她轻倚软榻,柔弱地开口。"可后宫的事不少,而又没人为我分忧解劳,供我解闷啊。"闻言龙飞眉头跳动了下。这不就是怪他没立个新后来帮忙治理后宫吗?他的妃子不多,就那么四五个,自从他还是太子时死了太子妃后,就没有过正妻,所以当上皇帝后也没有皇后。不是他对死去的太子妃念念不忘,实在是因为女人太麻烦啊。在他还小时就听过父皇后宫争宠,女人们的野蛮斗争,真是比男人们的刀光剑影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可不想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这个……母后……后宫真有那么多事吗?"若她硬要拿这个来逼他立后,他不在乎废了后宫,这样总清闲了吧。但她也是聪明人,而且她的目的可不在此。
"唉!母后也不想逼你。只是母后寿辰之日,想找些官员的女眷聊聊罢了。皇儿可允许?"她说得悲切。皇宫守卫森严,入宫不是一见简单的事,为了保证后宫的安全,一般闲杂人是不能入内的。但是皇太后开口,就……
"好吧,那天我命皇城中七品以上官员的女儿进宫陪您,可好?"只是一天而已,加强一下防备就好。龙飞欣然应允。闻言,她薄唇拉开一个幅度,甜甜得笑了。但在龙飞眼里,她的笑很冷,让人不寒而栗。
消息一经放出,那些官员的女儿无不仔细保养,因为如果运气好被皇上或太后看上就能进宫享受荣华富贵了。对于所有未出阁的女孩们而言,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可是也有例外的,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哗--"贾虚凤晕倒在琉璃屏风上,摔碎了上好的琉璃。
"啊,小姐昏倒了。"众奴仆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扶他回房。仰松楼内一片愁云惨淡。王求月当机立断,指着女儿大义凛然地说:"你去!"
"什么?我去!"哇啦,哇啦!被点名的虚凤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可不想象虚凰一样穿女装,穿上那些拽到地上的裙子,她也别想走路了,不会三步一摔才怪。
"对,你去。"求月慎重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也看到了,虚凰他身体是经不起折腾的。这个不说,如果让太后发现他是男儿身,不仅他要被处斩,我们一家都不能幸免啊。你忍心看我们被砍头吗?"说着说着求月泫然欲泣。虚凤心中的罪恶感象泡泡一样不短冒出来。是啊,虚凰实在不宜到那种据说比龙潭虎穴可怕一百倍的地方。从小出生官家的她,对于内宫中尔虞我诈的事她可听得不少。什么一会儿,这个毒死了那个;一会儿那个又挑拨这个,被处死……真是说不清,事关生死,她没有理由不去。见女儿已经被说动,求月打铁趁热"所以,这几天你要好好学学女孩家的礼仪。还有要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生日礼物送给太后,知道吗?"
"哦。"还能说什么,虚凤也只有点头的分了。可是这学礼仪,可真不是人干的。
换上女装,除了气质不说,虚凤和虚凰还真是一个样。要他们俩站在一起,仆人们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一样的甜美,一样的可人。
"小妹……"虚凤苦恼地唤着虚凰。
"弟弟。叫我弟弟。"虚凰幽雅地坐在凉亭中抚琴自娱。
"好好好,只要你让我把脚上的绳子解下来,让我叫你大王都行。"虚凤无奈地看着脚上的粗麻绳,一蹦一跳地跳过来。什么嘛,说女孩子走路步子不能太大,为了约束她,虚凰特地找了根粗麻绳,绑在她脚上,说什么细了怕她一迈步就绷断了。
"不行!我们的性命都托付在你一人身上了。你若还执意害我们,我也无可奈何。"好象她不练好,就成了遗臭万年的罪人。真是悲哀啊。不过上有政策,是下有对策。谁说她就一定要遭这个罪。全城七品以上的官员何其多,那他们的女儿也不少,到时候太后看得过来吗?就算看得过来,她就得乖乖的给她看吗?真是。
"哎呀!蟑螂!飞蟑螂过来了,虚凰,小心!"虚凤坏心地瞄着他。
"啊!--"一声尖叫,他趴在琴上就昏过去了。呵呵,他最怕的就是那种丑丑的到处爬爬的蟑螂,尤其是当它们飞起来的时候更可怕。遇到这种恐怖的事情,他除了昏倒之外还能干什么?虚凤幸灾乐祸地解了脚上的麻绳,纵身跃墙而去。师傅都已经下课了,她不走还等着挨骂吗?这下可溜出来了,玩--玩--玩!难得的机会,不玩白不玩。她提着裙子就准备去逛大街小巷。
"少主,你等等我啊!"才刚走出门,令她避之不及的人又来了,她无奈地转过头。
"乐儿,算我求求你,给我一天,不一个时辰的自由好不好。"虚凤双手合十地拜着这个忠于职守的丫头。
"呜……"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一点都没错。乐儿未开口就先泪流成河了。"少主,不要丢掉乐儿啊。乐儿不会烦少主的……"她哽咽着说得十分委屈。想一想,有乐儿在身边也不是不自由啦,她--贾虚凤要自由谁敢不给,但她就是想一个人嘛。
"好好好,你别哭。让你跟还不行吗?我又没说要丢下你。"她撅着嘴小声嘟嚷着,为了避免全城闹水灾,她只有让乐儿跟了。乐儿闻言,泪水一抹,笑得比花还灿烂。他们慢慢地逛着街,娘不是说要买上得了台面的礼物吗,她正好去选一选。
"上得了台面,乐儿你说什么才能叫上得了台面呢?"她走到一家玉器店门口,仔细得想着。太后在宫中什么都不缺啊,还有什么是她稀罕的啊!
"当然是很贵重的东西啊?"乐儿理所应当地道。
"重啊?哦,我知道了。"她想到该送什么了。
"呀!少主,你看那个姑娘好漂亮!"乐儿兴奋地看着另一个在玉器店买东西的女子。那女子真的很美,尖尖的瓜子脸,红仆仆的小嘴,尤其是那一双幽深的狭长的单凤眼,点着淡淡的兰色眼影,显得清雅脱俗。弯弯的黛眉锁着化不开的神秘。除了她一身散发的冷绝气息之外,她是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啦。只是,乐儿这丫头好象把看美人当成毕生志愿,每次看见美人就兴奋的不得了,真让人怀疑她的性向。她这个做主子的是不是要纠正一下。
"呵呵,我只是爱看美的东西而已。"乐儿看少主这样狐疑地盯着她,感到头皮发麻,心虚的干笑着。
"真的很美!"虚凤愣愣的又把眼光调回到那个美人身上,看得出神。"要是能娶回家,天天看也是美事一桩呢!"
闻言乐儿大惊"少主……你别忘了你是……总之你怎么能娶她呢……"
"废话,当然不是我娶。"赏乐儿一个暴栗外加一个白眼。
太后的寿辰很快就到了,众粉黛无不花枝招展,秀出自己最柔媚的一面,连贾虚凤也不例外,她可是担负着一家人的性命来的,就算是要让自己恶心得狂吐三天三夜,她也要摆出这几天临时抱佛脚的成果来。反正此时她已经鸡皮疙瘩掉满地了。此时的礼部却收到一样重礼,一个个官员瞠目结舌。大磐石雕成的石狮子,够重吧?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御花园中,众女子腰枝款摆地跟在太后的后面赏花。而贾虚凤跟在众人的后面,只求一有机会就开溜。当初她料想得没错,今天的人确实多,少说也有百把人吧,天知道那些官员怎么会有这么多女儿,就算是猪也生不出这么多吧。艳丽的春花迎风摇摆,香气沁人心脾,如万种风情的轻舞,令人迷醉。借景抒情,立刻地就有人在弹唱着小调取悦太后。婉转的歌声轻唱着:春日宴,美酒一杯歌一遍,再拜承三愿,一愿太后千岁,二愿皇上康健……明显的改动了原曲词,也走了味儿。虚凤撇撇嘴,对这种献媚之事不屑一顾。说她清高也好,什么也罢,她就是不能把肉麻当有趣。
"啊!"她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四处瞄瞄,她看见一个女子和太后相谈甚欢。咦,那女子好生眼熟。啊,不就是那天玉器店里的那个美人吗?听同行的女子们说,她是甑太师民间的私生女,叫甑影,不久前寻得才认祖归宗。说真的,她和太后还真象,都是尖尖的瓜子脸,都是单凤眼美人,连神韵都有几分相似。那天看她还那么冷,今天到收敛了许多。她该不是太后的私生女吧!听说皇族里有很多乱来的事。她低地地窃笑,为自己丰富的离谱的联想力,也为自己的无聊。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就这样一群人坐坐走走,还真是无趣,简直跟被禁足差不多。看来这皇帝也不是个什么孝子,这么久了也没看他来给母亲拜寿。本来还想看看皇帝长啥德行的,现在她可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前头太后心里也等不及了。皇帝可是正角,他不来,她的戏不白演了。不一会儿,一个太监匆匆赶来,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就走了。而太后有用眼光瞄了一眼人群中,就继续赏花聊天了。此时的虚凤已无聊到了极点。她不是不甘寂寞,而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真的感到不爽。趁着大家聊天聊得忘我之际,她偷偷地溜走了。
这皇宫可不是普通的大啊!贾虚凤飞跃过几堵墙,躲过几班侍卫的耳目,还是没摸到北。索性一边悠游皇宫一边找出路吧,她……呃……大概是迷路了。
"赫!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皇上。"四个侍卫提着亮煌煌的刀把龙飞围在里面,一致对着外面围困住他们的黑衣人。龙飞是打算去给太后拜寿的,心想今天内宫加强了守卫,自己只带了四个贴身侍卫前来。谁知,在这不前不后的地方遭到伏击,真是气死人了。龙飞的武功是足以自保的,但是在他们吸入了杀手撒的毒粉后就另当别论了。守卫森严的皇宫禁地,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该死!
黑衣人好象受过良好的训练,他们没开口,步步逼近,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于焉展开。当贾虚凤不知几次绕过同一地点时,终于打算往另一个方向走。一转头就看见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五个人打杀,空气中还弥散着劣质毒粉的药味,还有一种象是花香的味道。
"哇!造反啊,皇宫里你们也敢杀人?"她的语气中难掩调侃。"你们以多欺少啊!"真是有够坏。书上说得没错,黑衣人大都是反派的坏蛋。二话没说她也加入侍卫一边,她身手利落地撩倒了几个黑衣人,但不小心又被裙裾绊了一跤,背上挨了一刀。他们体内的毒已发作,龙飞不小心右手臂也被砍了一刀,手中的刀也被打落。见主子有危险,而他们中只有刚加入的女子没中毒。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她是敌是友,还是有更大的阴谋,但当务之急是保命。于是侍卫不顾自己安危,掩护贾虚凤和龙飞杀出重围。而贾虚凤也默契地拉着龙飞施展轻功飞向空中,几跃几纵,就消失了踪迹。
胡乱中终于给她飞出了皇宫。但瞧,她拉出来一个什么人?不知道他究竟是逃犯,还是什么的,处于安全起见,她把龙飞带到了一间偏僻的客栈中。客栈虽然偏僻但这里的服务和环境却是一流的,在整个皇城中也是响铛铛的。要了间厢房后,她将他安置在床上后,她看见龙飞右臂的伤口发黑,脸色发青,惊讶地道:"你中毒了!"
虚弱的龙飞翻了个白眼。因为不能确定这个女子是不是杀手派来的,所以一路上他没开口,不住地打量这个奇怪的女子。她将群摆系在腰间,一路狂奔,也不看他是伤者经不起她那样地拉扯,没有一点女孩的样子。说她是杀手派来活活折磨死他的人,他比较相信。但她一副傻样,现在又问这种白痴问题,他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她没有当杀手的天分。
虚凤立刻从腰间摸出一颗药丸子塞到他的嘴里,猛得往他胸前一拍,顿时气血翻涌。他痛得龇牙咧嘴,正想发火时,却被虚凤打断了。"啊,我忘了,你是伤员,不能太大力的。呵呵……"她讨好地干笑,"放心吧,我娘的独门解毒秘方,普通的毒都能解,你死不了了。"她说得豪气干云,龙飞却怀疑。那一拍差点拍掉他半条命。"虽然你死不了,但你的伤口不能不处理。"唰--她撕下群摆,也不怕中毒,用嘴吸出他的毒血,迅速包扎好。龙飞看了看她,真不明白这个女人是太有把握,还是少更筋,但他确实有点感激还有点心动。看着她那圆圆的脸,大大的眼。水潋的红唇象精致的上好糕点,就让他喉间一阵干涩。
"要不是因为我今天穿的是这牵牵绊绊的裙子,我早把那班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了!"她不理会床上的人始终闷闷的不语,她迳自自言自语解闷。"好了,我走了。房钱呢你就自己付,看你穿得这么好,应该有钱花。没道理让我救了你,还要我破费吧。你休息够了,该去哪里就去那里,我们就后会无期了。"虚凤抱拳为礼,潇洒地迈步出门。
"等等!"龙飞低沉地开口。离去的虚凤还真的转了回来,一脸贼笑。
"我还以为你够酷呢,打死都不说话,还是忍不住了吧。呵呵!"她揶揄他,仿佛在说"我的魅力是无穷的"。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龙飞用左手拉着她的手臂,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