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翎鸾从来不说第三次,滚!”翎鸾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压,从远处传来。
心魔脸色发白,不甘心的看了水流年一眼,“我走——便是了。”遂化作一道流光,顺窗逃遁。
屋子里格外的寂静,偶尔有风吹动窗帘,荡出一片涟漪。
良久,传来翎鸾微微疑惑的声音,“水——流——年?”
一道金光闪过,床上只留下沁玉在散发微弱的光,窗外的风将几片花瓣带到水流年趟过的地方。
......
当水流年苏醒的时候,周围是一片黑暗,眼皮似有千斤重。
水流年挣扎着坐起来,这是哪?我不是在自己房里吗?师父呢?
“这是月湖湖底,雪莫殇还在星月联盟。”威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琢磨不透的意味响在水流年耳畔。
水流年一惊,遂心中一凉,我话还未说出口,它怎知我心中所想?这声音究竟是谁?
“师父走时,离殇雪境门户已关,外人岂可入内。这若是月湖,你又是谁?师父贵为仙界第一尊,你好甚无礼,胆敢直呼其名?”水流年怒极,这声音当真无礼。
“仙界第一尊?呵!外人无礼?哈哈哈哈哈···”这声音怒极反笑,笑声中似带了无尽悲楚。“这离殇雪境何曾轮到他雪莫殇做主?主人,若你还在,何人敢妄言这仙界第一,呵呵!在这离殇雪境,我随主人千年竟成了外人,可笑!可叹啊!”话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
如此,一片黑暗中,又归于寂静。
“喂!你是谁?你还没回答我呢!喂!”黑暗总是使人不安,水流年大声的呼唤着,荡起一阵阵回声。
呼喊似石子投向大海,除了一圈圈涟漪,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忽然,黑暗被一团强光照亮,带来了久违的光明,水流年不适应的微眯着眼,待感觉强光稍弱,才试探着睁开眼。
自己竟真的在月湖湖底!水流年心中大骇,一团很大的气泡将自己与强光的光源包裹着,气泡缓缓地向下落去,下方一轮明月正躺在湖底,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头顶波光粼粼,青山绿水,仿佛还可看到倒影的明林。那神秘的声音所言,竟半分做不得假!
强光渐渐弱去,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一只巨大的仙鸾,身披五彩金羽,眼神流转之际灵动异常。丝丝光芒在身上流转,似朝阳璀璨,如皓月争辉。水流年眉心一拧,竟是仙皇战死的坐骑——翎鸾?
“水——流——年?”翎鸾一双凤目灼灼的盯着水流年的脸,竟似隐含怨愤。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我来这?”水流年见在月湖之底,心中反而平静了下来,毕竟这是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总会比别的地方更让自己安心。
翎鸾重重的闭上了眼,再睁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看不出半分情感的波动,好像极深的潭水,不兴波澜。
“想不想听我讲一段很久以前的故事。”翎鸾的眼光似乎陷在回忆中,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在很久之前,仙妖人三族混聚在一起,那时天地初开,还未有三界之分,一切都是混乱。仙妖两族在任何地方都有混战,就像光明与黑暗永远不能共存,有他们的地方就有杀戮。”
“人族作为最没有战斗力的种族,自然变成了炮灰,赤地千里、血流成河的场面不断的询问着人族的先贤,为什么我们天生就是弱者?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修炼?这种想法激起了无数没有灵根的生命对力量的渴望。正如当年那只无知无畏的麻雀。”翎鸾微微抬起头,自嘲的笑笑。
“它用过很多的办法,问过许多智慧的人类学者。是的,它会说话,连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它在某天飞过一片湖时,一道霞光飘过,它就可以说话了,也拥有了同类无法企及的智慧。但这不能改变它不能修炼的宿命,直到——它遇见了那个改变它一生的人。”
“那是个绝世的佳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孤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当一头青丝被风吹散,麻雀落在了她的肩头,她微微颦眉遮去了三分英气与威严,极美。”
“后来,她的一滴心头血,让麻雀成了她的坐骑,随她南征北战,金戈铁马狼烟,后来的后来,仙族被她重整在一起,乱世出英雄,她与妖界的帝王约法三章,共同创造结界,将仙妖人三族分开,众仙所在的地方,被称仙界,麻雀被众仙称为翎鸾,仙皇雪姬的坐骑——翎鸾。”翎鸾的声音猛然间提高,似当年征战沙场的豪迈。
水流年看着翎鸾,不禁疑惑道,“前辈,前身本是麻雀?仙皇陛下为什么会收前辈做坐骑呀?心头血可以让凡鸟成仙吗?”
“主人收我为坐骑,是因为我身上有她的气息。当年我飞过的湖便是如今的天池,霞光乃是随主人诞生所出现的天地异象,我因主人的气息才开灵智,因而被主人看中。”翎鸾耐心的为水流年解释,“至于心头血自然不能使凡鸟成仙,但主人的心头血乃是神之血,当知神造万物,其血有此神效,也不足为奇,至于主人为什么有神血?不光是我,连主人自己也不清楚。”
“可是,前辈你不是随仙皇战死了么?为什么会在这月湖之底?”水流年还是把心底一直想问的问题问出了口,仙皇陛下的坐骑随仙皇战死于神泯之战仙界尽知,怎么会现身于月湖之底?
“这正是我带你来的关键。”翎鸾勾起一抹苦笑,“因为当年的是神泯之战,我根本没有随主人与妖帝一战,我被主人留在了离殇雪境。”
“主人早就知道自己有去无回,让我在离殇雪景等她的传承者。”翎鸾疑惑着说“但,主人好像一点都不伤心,在我跟随主人的最后时光里,主人好像在调查什么,与妖帝的决战是妖帝与主人早就约定好了的。”
水流年愕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