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满面的更了一章……

　　边更边看收藏掉了两个下去，心疼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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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青石板的大路上轻盈的奔过，马蹄清脆的得得之声敲打在寂静之中，敲醒了临安的清晨。

　　临近天街的时候，就能听到不时有马车从我们的马车边经过，我好奇的撩开帘子，“难不成都是跟我们一样大清早出来玩的么？”

　　“我来也”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边，摆出副矜持模样，指着正好过去的一辆马车道：“这都是上早朝的大官们的马车，每辆马车前都挂着个长柄白纸灯笼，你若是看得仔细，就能依稀辨清每盏灯笼上写着官位。”

　　我这辆车上还坐着墨琴和韩春春，“我来也”小样矜持着，估计就是做个她们俩看的。

　　韩春春神情古怪的看了几眼这个所谓的宫廷乐师，跟着说：“小姐，我们百姓有句话，叫‘四更时分朝马动’，说的就是这些当官的上朝的事。”

　　我印象里大臣上朝的确很早，只是没想到竟然早成这样，心里唏嘘了一番，难怪古人寿命短，都是自个把自个折磨的。

　　快到天街街口的一座桥头前，影影绰绰的好像有几十个人站成一堆，当中有些人举着灯笼，只是淡淡的光线挣不脱黑暗，倒让人看得觉得有些诡异。

　　我忍不住指着那堆人又问了：“一大早的，怎么桥头守了这么多人？”

　　墨琴听了这话，也掀开帘子看得认真。

　　“回小姐，这些都是人力早市。每个桥市街巷口处，都有这样的人，都是些木竹匠人、杂做挑夫，砖瓦泥工，道士僧者，若是大户人家要寻人做事，直接派个管事的往这些地方跑一趟，就能找着人了。”韩春春市井出身，对这些见怪不怪。

　　我想了想，让车夫停了车，“我们下车慢慢行过去天街吧。眼见着有人气了，边走边看岂不好些？”

　　我这么一说，大家都鱼贯着下了马车，跟着我们的那几个工匠听说要走路前行，似乎骤然松了口气，也怪“我来也”，租那么好的马车干嘛，看起来气派得不行，害得平时没坐过这些马车的工匠们浑身不自在。

　　大家慢慢走到桥头，眼前那些人离得近了也看得仔细了，果真是各式打扮的什么人都有，见我们走近，那些人都期盼的看着我们，大部分的脸都是瘦而精神的，皮肤粗糙而又黝黑，那是真正的劳动者的面孔。

　　随行的工匠有一个似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人，高兴的冲进人群打招呼，揽住一个精瘦少年叫道：“你娘的病好了么？”

　　少年眉清目秀，气质十分斯文，和身边的工匠显得格格不入，见那人问他，有些局促的嘴角略勾笑了一笑：“快好了，多谢齐大哥挂心。”

　　“好了便好！我这里昨日刚结了做工的银子，给你几钱你拿去给你娘再买些补身子的东西去！”

　　少年窘迫得不行，不断推辞，那姓齐的只是不肯收回去，往那少年的口袋中一塞便跑出人群，站到我们这一堆里了。

　　我偏头低声问春妍：“昨日结了多少银子给这些工匠？”

　　春妍低声回道：“每人只三钱银子。这已经算是给得高的了。”

　　我有些诧异，“那这姓齐的岂不是把挣的一点银子都给了这少年了么？”

　　春妍道：“只怕还不止，我瞧他方才手上那散碎银子，怕是四五钱都有了。”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

　　少年追到我们面前，想是没见过这么大堆花团锦簇的女眷出行，红着脸又站到一边，低低轻呼：“齐大哥，用不了这些银子，你拿走吧。”

　　那姓齐的看了我一眼，生怕惹我不高兴，着急得拼命摆手，“你快去一边站着吧。那银子给你就给你了，你别在这冲撞了我们家小姐。”

　　我忍不住偏了头笑了起来，我几时就成了这工匠的主子了？

　　“少城，你就安心拿着吧，我们家小姐是个大方主子，常常有赏赐的，我也不愁钱花。只是这次少了点，下次若有别的赏赐我再多给些你。”

　　那少城只是不信，道：“你上次也这么说，后来我看到你在家只吃粥，连碟菜都没有。”

　　“那是我不想吃，在我们家小姐这里，我天天有酒有肉，吃得都腻了。”

　　姓齐的努力哄着这个叫少城的少年离开，连当着我都敢说谎话。

　　“我来也”促狭的飞快瞟了我一眼，我扯住他衣袖，低低道：“有银子没？借我一块。”

　　“我来也”袖子一甩，我忽觉手中一凉，握住了一块银锭。

　　我转回身，对那姓齐的板着脸道：“你方才说什么？”

　　那姓齐的惊得什么似的，忍不住哆嗦起来，又强自撑着，生怕我当着他的面揭穿了谎言。

　　我怒道：“昨日我见厨房沐浴的地方修得好，找了丫鬟去找你们几个说要赏赐，一个都没来，不知道的还当我这里穷酸连银子也不舍得赏呢！”

　　彩云在一旁傻乎乎的挠挠头，迟疑道：“没……”一个没字还没说完，就被苏莺儿扯住了。

　　苏莺儿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是奴婢的错。奴婢出去寻了一圈，没见着他们几个，就把这事忘了。”这丫头倒是有着不错的眼力劲，伶俐十分。

　　“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罢了罢了，你去把这银子赏给他们几个。”

　　我说着把银子递到苏莺儿手里，回头再看姓齐的，这回立得稳当了，眼里流露出感激之色。

　　那少城嗫嚅着噤了声，立在一边看我手一挥，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过桥离去，似乎很久以后，我都能感觉到他伫立而看的感激目光。

　　“普渡众生，救苦救难……”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敲着硕大的木鱼，从我们身边神清气爽的走了过去。

　　身边几人叽叽喳喳道：“真快，一晃眼就五更天了。”

　　我又做了回土包子，“你们哪里瞧出来的时辰？”我就差说又没钟又没表的，你们怎么看的时间。

　　“方才过去的叫报晓头陀，每日五更时分便会走街串巷报晓，免得人失了晓。”苏莺儿委婉道来。

　　原来如此，我伸了个懒腰，旁边众人仿佛见了鬼一样，只有“我来也”笑眯眯的高兴得很。

　　春妍低声道：“小姐，这般姿势有些不妥。”

　　我笑道：“那又如何？与民同乐，这样舒展一番，最是轻松！走！去吃丁香馄饨！”

　　“我来也”趁大家欢呼着往丁香馄饨店走的当，在我身边道：“方才过去的那座桥，桥下往东十米的河道正中，有一个箱子，里头有五百两金子和好些玉器。”

　　我以前看唐宋传奇的时候，知道“我来也”就这样个德性，喜欢把值钱东西小狗刨洞似的东藏西藏，没想到这些值钱东西方才离我那么近，忍不住脚步一顿。

　　“我来也”含羞带臊道：“以后人家跟了你，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了。”

　　我听得一口气没顺上来，他还真是“嫁夫随夫”，毫不藏私。

　　我连白眼都懒得再给他一个，当他不存在的就直奔丁香馄饨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