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七手八脚地好不容易把就全部咽了下去,才瞪眼,“你有什么了不起么?不就是会画两道符,耍两招桃木剑,跳几下大神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么。”
道士支撑着下巴,认真地看着我,“所以,我觉得我们还真是一对诶,外表看着都很厉害,其实大家一样都是半斤八两。”
“谁跟你是一对。”我愤愤地打断他的话,“就凭你,给我做小孙子都不够资格。”
道士斜看了我一眼,“你有这么老么?难道你是黑山老妖流的?”
“要你管!”我发现话题转往我不想提的方向,便耍起无赖道,“我先声明啊,是你请我来住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告诉你,没人知道老头子什么时候会气消,要是住个十天半个月,别到时候又后悔。”
“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么?”
“每天你得送妖门的菜过来。”
“可以,只要你愿意,午餐我都可以送过来。”
“这种好酒,我也要。”
“明天就送一箱到这里,如何?”
我眯着眼睛,酒足饭饱地伸了个懒腰,“好了,你可以走了,本大神要睡觉了。”
“小笙,你还真是无情诶,所谓新人上了床,媒人丢过墙,你也太无情了。”
我才懒得理他,直接拍屁股走人,只是……这套房设计的怎么有些怪怪的?所有的门都不再直线上呢?在第三次撞上门框后,我有些愤愤地想到。
好容易摸到床边,我翻身一倒,啊,果然太舒服了,这样的人生还真是大满足呢。我舒适地搂着抱枕梦见周公去了。
……
古人说,乐极生悲,说得便是我现在这付情况了。美酒佳肴、温柔乡里,果然都是杀人的毒药啊。等我美美地睡醒之后,才发现太阳早已爬上三竿,晃耀在六十多层的玻璃墙外朝我挤眉弄眼。
更要命的是,竟然手机上显示所里有三十多个电话未接。
这下死定了。
等我蓬头垢面闪进所里,一帮小师弟们朝我做着鬼脸。只有小美女来得及朝我说了四个字,“局长来了”,便被某个炸雷的声音给轰跑了。
“你现在是越来越混了!”邵所长的办公室临时成了局长大人的行宫,早更男拍着桌子训斥我道,“看看,看看你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丢我们警察的脸。”
我摸了摸倔强上翘的头发,腹诽到这有什么,拿帽子一压就是了,反正我也没指望当局里的一朵花,模样邋遢点也丢不了他的人。
“局长,您不要发火,其实小胡平时在所里是很认真的,这也是第一次迟到,一定是家里遇到特殊的情况了。”邵所长擦着冷汗给我打圆场。
“小邵,你就是太好被人糊弄了,这家伙只有老余能治得了她。”
我听到这话脑海中便浮现那个唾沫横飞的胖头鱼,一想到这家伙,不觉浑身一紧,我连忙讨好局长道:“局长大人,您今天怎么来所里了,是不是又有新行动了?”
局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是月初月尾的,他肯定不会是来视察工作,一定又是有棘手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被我这么一提醒,局长那张怒气的脸似乎平静了一二,过了好半天才咳嗽两声,说道:“那个,有个新任务,你接一下。”
我就知道!
原来,有一位著名企业家从西洋回国,选了我市作为投资点。听说这位企业家在世界上挺有名气,资产规模庞大地吓人。这次能选定我市作为落脚点,市府里面的头脑都下了军令状,一定要让这位企业家感觉到在这里办企业,那是如家一般温暖。
这次不光他回来,连带着家属也回国了,听说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要在本市上学。不过,因为在国外有几次不愉快的被绑架经历,作为孩子的母亲就提出现在人生地不熟的,是不是能暂时得到警方的保护。只要等他们全部熟悉情况后,就撤销保护。
局长一听市委领导这么一说,立刻拍胸脯保证下来,一定让她得到铁通般的保护。但市委领导觉得这样太过兴师动众,所以让局长找一位身手过硬的同志随身保护个十天半个月,如果能找一位女同志那便是最好了。
这不,局长当然就想到了我。
我想局长怎么那么容易就放过我,原来最后还是有求于我啊。
警察就是这样,有任务当然不能退缩,哪怕领导让你给人看家遛狗看小孩。
“这个是这个小女孩的资料,你好好看看。”
我接过资料,没看两页就发现,原来这个叫倪蓓蓓的小女孩竟然也读的是南林仙师,和显洛读的还是同一个班级。
“那太好了。”局长一击掌,“这样里面也有人照应,小女孩初来乍到的,也有个伴不是?”
我一咧嘴,这局长大人可太会利用人了啊,我一个还不够,连显洛都得义务陪玩?
“局长,那你给多少津贴啊?”我问。
“什么津贴?”早更男和我装傻。
“你这都要求我家属上工了,总不会是义务劳动吧?”
“胡海笙,你掉钱眼里了,不就是小朋友之间玩玩么。”局长一付看人挑担不吃力的模样。
“局长,您也说是小朋友,这种带有目的性的行为就是工作,可算是非法童工啊。”
“你……”局长被我气乐了,点着我的鼻子,一时都找不到词来反驳我。
“好了,好了。”邵所长又打圆场,一边推我出门,“知道了,她一定会做好的,明天我就让她去报到。”
“小邵,我当初把她放你这里,就是想让你管管她这不着三四的毛病,你怎么还惯着她……”
我被邵所长推出房间,还能听见局长在里面发表恨铁不成钢的言论。
我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资料,照片上一个小女孩正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缺少了这个年龄特有的朝气。看着这张有些不正常的小孩面孔,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那个站在角落里,出言威胁我这个成年人的小女孩。
“哎,别想了,反正就两个礼拜,熬一熬就过去了。”我对自己这么说,便不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