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绸缎轻飘的太极殿内,高阳带着崔姑姑和刘公公进到殿内对着上首的李世民作福拜说道:“高阳见过父皇,父皇吉祥。”
见到高阳问安后,刘公公和崔姑姑才跟在后面对着陛下叩首说道:“奴才(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世民见着高阳难得这般知晓规矩,心中却是真放下心来,想着这般模样出众又知晓规矩的,房家总不会再薄待高阳才对,抬手对着殿下的三人笑说道:“都起身吧。”
因着是半蹲作福,高阳最先起身眼睛在殿内看了一圈,却是没见着鹊枝的踪影,眼神略带疑惑的看向殿首坐着的李世民无声的询问着,高阳身后的刘公公和崔姑姑这般时候却也隐蔽的看过殿内的众物,心中因着无有见着鹊枝略有些疑惑,不过面上却未似高阳一般有所外露。
李世民见着高阳还是这般心中有事就毫不遮掩,招手让她上前来李世民开口说道:“十七先别急,在外面候着的宫女想来已经对你说鹊枝却被朕带进殿内。”
高阳来到龙案前跪在一旁的蒲团上,虽听出李世民话里并没有疑问,高阳还是仰头看着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那几名宫婢却是对高阳说鹊枝被您带进殿内,但这殿内却出了咱们四人再无其他啊?”
对着高阳微微一笑,李世民抬手轻拍两声,自殿内一角却是走出三人,似是被绑着走在前面的就是鹊枝,见她面上没有丝毫一样若不是那已经惨白的唇色,想来高阳还真是以为这件事情却是冤枉了她。
鹊枝身后跟着的两名身穿绛红色宫装的女子,走到刘公公和崔姑姑所站之处时,福身对着殿上的两主叩首道:“奴婢见过陛下、十七公主,陛下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千岁。”
见着三人叩拜李世民抬手对着鹊枝身后的两位宫婢说道:“紫衣红衫你们起罢,不知这人你们问的如何?”
紫衣红衫听到陛下的话语,叩首谢恩起身后侧身一福回禀道:“回禀陛下,奴婢和红衫问出的结果却于殿外三名宫婢所说相同,而且这宫婢却有多次收受临川公主心腹绿云所赠之物,那些东西因着颇是贵重她不敢拿出来,现今都藏在就寝的屋内,紫衣刚也带她都去寻出。”
现在确是都已经认下却还有无何话要说,李世民颇有威严的沉声问道:“鹊枝你在我儿宫内伺候,确是她不厚道于你等还是有其它,为何你要这般作为?”
鹊枝听到陛下话语,面上的淡然已经无法支撑,她根本没想过对高阳下药,也未曾想过背叛只是因着那一次比一次厚重的礼,让鹊枝有些动了贪念才都收下来,本只是传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语,昨个儿天色微黑却送来那包毒药。
“陛下,公主是鹊枝心存贪念才收下绿云的诸多金银,但鹊枝发誓却未曾有动过伤害公主的丁点念头,昨夜绿云前来交给奴婢那包药,奴婢真的知道怕了,本想着第二日就禀报崔姑姑,却未想到,陛下、公主此事却是鹊枝因着贪念生出的事,却跟奴婢家人丝毫无关,求陛下若要降罪就责罚鹊枝一人就好,求求陛下,求求您。”鹊枝知晓自己已经无有活命的机会,只希望事情不要牵连到家人身上,到了此时鹊枝却是有着百般悔恨也无用。
高阳在一旁看着鹊枝哭的甚是伤心,想来也却是有所后悔,但这宫里却是不会再允许她的存在,低头看着自己嫩白的双手,高阳似是能看到上面终是有一日会被鲜血染成血红。
李世民侧脸本想询问高阳要如何处置,却见她呆呆的望着双手,脸上也露出淡淡伤感恐惧,抬手无声的命众人都退下,起身走到高阳身前俯身握着高阳的双肩,手上微微用力令那痛感引高阳回神,李世民见高阳抬头眼神无有焦距看着他,心中微痛的轻声说道:“十七,父皇同璇姬都想你活的安安稳稳平平安安,若是可以连你幼时的苦难父皇也真的想要抹去,但不管是你还是朕都知晓那不可能,你是这大唐最是尊贵的公主,是朕放在手心疼的宝贝,但就算这样你还是要有能保护自己的能力,朕能做的就是给你送去医食管账,送去刘公公但若你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他们的保护总是有纰漏出现,到那时你和朕都又该要如何。”
高阳听完李世民的话,就算他所说话已经颇是遮掩,但话里面的意思高阳还是能够领悟,这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屁话的朝代,强权君主制都是它的代名词,高阳就算再是想欺骗自己个儿,她心底也是知晓这般善良却不应该过多的出现在此。
心中似有所觉,眼睛也渐渐有了焦距,见着一脸关切低头看着她的李世民,高阳脸上露出颇是灿烂的笑颜,乖巧的点头对着他说道:“父皇,这些日子让你这般担心却是女儿的错,高阳日后一定开心到老,还望父皇也多多保重身体,毕竟只有您在高阳才能无所畏惧,因为女儿知晓有一个巨人般的父皇会一直护着爱着高阳。”
这般已经不算早的时间,父女两人在这太极殿内闲谈却很是自在,暂时的忘了外面朝堂的纷扰,高阳也抛开心底残存穿越的不安,就这般似友亲人般的说着关心对方或是有兴趣的话题,这番闲谈下来高阳却是知晓为何大唐能有这般渊博的名声,却是跟李世民是个颇为开明的明君有很大关系。
“哦,你所说的那水灾跟林木有关系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毕竟无从查证寻得这方面的记载,父皇却不好跟满朝文武大臣商议。”李世民本觉得是听趣儿的话,却没想到还真听到些有用的,只是这树虽说需时十年,但毕竟也是时间不等人。
“父皇你先别这般担忧,这退耕还林毕竟不是一时一刻就能解决的事情,女儿这里却还有防患的几样办法,只是却需要父皇你答应女儿些事情,高阳才会对您细说,不然拼着被您失望害民千万高阳也不吐一言。”要说这大唐谁最令高阳深感温暖,就是眼前这被她成为父皇的李世民,若是能用这个交换来换他一命的机会,哪怕只是少许的几年、几月甚至是几日,背负这千百万的血泪高阳也无有什么恐惧,就当是顺应历史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