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算是……陷入僵局了吧？”

　　围在超市里的五人等到了铩羽而归的陆少空和晏貅。

　　“这次被它走脱了，以后就算想再诱捕恐怕那个也不会上当了。”吴聿拿了两瓶茶水递给二人。

　　“所以说猪一般的队友要不得啊……”陆少空拧开瓶盖喝一口，看那架势倒有点举杯浇愁的意思。

　　只可惜在座的没人打算吃他那一套。

　　“难道真的要用那种笨办法？”赵枚双手撑着下巴，一脸担忧地看着吴聿，“一次蒸干那么多水，小聿你也吃不消的吧？”

　　“不要擅自替小聿做决定。”杨梢抬手弹了妹妹额头一记，转向吴聿，“如果一定要排水的话，我去联络张叔父或者温姑姑，你不要逞强。”

　　吴聿抬眼看看天花板，苦笑：“我什么都没提议啊……”

　　“就算本来打算让吴聿排水，冲你俩这架势也不敢了。”海天蓝甩甩手，“况且他们本来也没这个打算吧。”

　　“没错。”晏貅把喝空了的水瓶往垃圾桶里一甩，深吸口气再慢慢吐出，“对付这么个连化形都还做不到的妖孽，手笔太大可就是丢人现眼了。”

　　“这么说你是有主意了？”海天蓝眼神亮亮地看着人。

　　“体积……是吧？”陆少空抛了抛手中的饮料瓶，“咱们一直以来都想得有点太深了。本来我一直以为是什么高级的水生种，为了尽快恢复力量才吃人进补。没想到它真的就是个低级品啊……”

　　“所以？”闻人言直到这时才出了第一声。

　　“招财你应该有方向了吧？”陆少空看向晏貅。

　　“找水里体积最大的活物就行了。”这一次，卜筮世家的少爷露出了好战的笑容。

　　·

　　不过由于时间已晚，再加上可供扶乩的地图并不在手中，几人于是决定等明天再来进行这项迷信活动。

　　陆少空对此表现出了非常明确的拥护态度。——正好给他倒出空来理会闻人言的反常。

　　回宿舍的路上，陆少空目的很明确地拖着闻人言慢下半拍：“说吧，出什么事了？从我跟招财回来就看你神游天外的。”

　　“很明显？”闻人言皱眉。他自问表情举止控制得都很好，没想到居然还是留了破绽？

　　“你没跟我抬杠。”陆少空点点头。这个破绽很大啊！

　　闻人言深呼吸数次，总算压下了对陆少空怒吼“抖Ｍ去死”的冲动：“我哥的事你知道的。”

　　只这一句话，就足够让陆少空脸色一变：“辛哥怎么了？”闻人言虽然是闻人家这一代的继承人，但他其实并不是长子，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大他五岁的哥哥闻人辛。只不过由于小时候的某件事，闻人辛失去了做灵媒的机会。

　　“我哥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压不住了。”扶起眼镜抹了把脸，闻人言放弃了掩饰情绪的颓唐。不论平常口头上如何互相攻讦，到了关键的时候，陆家人始终是他最信任的依靠。“你知道因为那东西我哥从成年以后就不喜欢在家住，我爸妈跟爷爷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就没强扣着。结果这么多年我们家就没人再见过他一面。虽说平常也有电话联系，但他在外面究竟怎么过的，我们没一个人听他说过。这次如果不是有人查他底细惊动了本家，恐怕他还会一直瞒下去。”

　　陆少空叹口气，拍拍闻人言的肩：“那你家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闻人言也是一声长叹，“现在人是拘回来了，正在本家关着。我爸叫我回去商量。”说是商量，只怕到最后商量的就是处置的方法。毕竟闻人辛的事，就连陆家都没有解决的方法。

　　“那就回去。带上海少。”陆少空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辛哥体内那个如果一直压制，最后损伤的是他。现在这样虽然不太……体面，但好歹对人无害。如果长辈们轴不过来，不动用灵力的纯物理逃跑方法，海少比谁都门清。”

　　“……你……能有不出馊主意的时候吗？”闻人言哭笑不得地看着人。

　　“怎么，做最坏准备有错吗？”陆少空翻个白眼。

　　“那天才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最坏的准备可能导致两家不和？”闻人言摘下眼镜，揪起陆少空的衣摆擦了擦。

　　“缓兵之计嘛。”陆少空拍开闻人言的手，“我们几家没办法的事不代表隐世顾家也没办法对吧。”

　　“你是说通过那个旱魃求助顾家？”闻人言把已经擦干净的眼镜戴回去，“万一顾家也没辙呢？”

　　“那你就只能跟海少私奔了。”陆少空点点头。

　　“……陆少空，老子以后再跟你商量正事老子的姓就倒过来写！”一拳敲在天师世家二少爷的肚子上，灵媒世家未来的家主扬长而去。

　　·

　　“顾老师，地图借一下。”

　　隔天下午，唯一没有课程安排的陆少空踏进了文史学院的校医室。

　　虽然前一晚把他的主意从头鄙视到脚，今早闻人言还是拖上了海天蓝一起回了闻人家。出于道义，两人在离开前表示了对捉妖行动的担忧，但在陆二少嘴欠地表示了“凭你俩的本事留下来也帮不上忙”之后，两人立刻非常果断且放心地离开了学校。

　　“咦，原来是小顾老师啊？老顾老师呢？”出乎他意料，呆在里面的居然是前一天才刚认识的顾明徒。

　　“四叔在宿舍。”顾明徒一脸的麻木不仁，“你要什么地图？”

　　“六个学院单独的。……有全校水道的最好也来一份。”陆少空完全无视对方的态度。不就是面瘫么，谁的遗照不是啊。

　　“……你们这是打算玩现实版马里奥？”上下打量人一遍，顾明徒起身走到窗边的一个药品柜前，笔管条直的西服上皱纹都不见一个。

　　这个药品柜里排列着整整齐齐的文件夹。

　　顾明徒从里面抽出两个递给陆少空：“用完以后送到我四叔宿舍。”

　　陆少空默默地接过来，大脑却还没有从刚才顾明徒的那句“马里奥”带来的冲击里恢复。怎么说呢，果然还是人不可貌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