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那个僵尸？”白寂看着人，语气不善。
“几年前被他医治过。”殳寰动手收拾着桌上的茶具，“我本来以为他不记得。”
“大夫哪有不记得自己病患的道理。”白寂一挥手，显然是对殳寰的话不那么以为然。
“也对。他毕竟是你那时代的人。”殳寰端起茶盘，“我去把杯子洗了，你趁这个空挡变个适合现世的装扮出来。等下外出。”
“凭什么老子非得换衣服？”白寂不爽。
殳寰看看他：“随你。”少归少，但日常就穿汉服的人也不是没有，至于气质，她更不担心。白寂的存在就是专门破坏对古人风度的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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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空气又差声音又吵，那些一路活到现在的妖怪心里肯定很复杂。”由于之前闭门苦读了三天，所以尽管是第一次外出，白寂在面对新鲜事物时的态度也依然可以很淡定。
现在的两人正坐在同往市区的公车上。托隔壁千岭大学的福，万封寺这个本来荒败的破庙也才不至于在各种意义上被划归在人类社会之外。
不过既然是在名为暑假的时间段里，那么即使是人类社会文明高度集中的大学，其实也只是个人迹罕至的荒宅。而通向荒宅的公共汽车，也只有摇身一变成简陋而宽大的专车。至于不小心变成了专车司机的公车司机在看到一身全白的古代男人和瘦骨嶙峋的黑衣女人上车时的心情，其实，还是不要追究的好。
“你的心情就不复杂吗？”殳寰难得地对别人的情绪表示了一下关心。
“我复杂什么？”白寂失笑，“睡下去的时候连再也醒不过来的准备都有了，现在只不过是看到天下大变而已。”更何况，还有看起来并未怎么变化的。
殳寰默默地看着人片刻，点了点头，却没有多做什么评价。
“……不过你这女人还真是安静那……”白寂摸着下巴，“现在的女子都是你这个样子的？”是的话，好像有点无聊。
“不，我是异类。”殳寰对自己的定位相当准确，“等进了市区我会带你去有可爱女孩子的地方，以后你闷的时候可以去散心。”
疑惑着为什么随便的一句感慨却得到了好像是很认真的回答，超过一千岁的狼妖对人类思维的理解似乎仍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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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说的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
在市区里走马观花地逛过一圈，殳寰和白寂坐上了回程的公车。
面对殳寰的问题，白寂难得地没有立刻接话。虽然之前已经侧面了解了很多，但只有在亲眼看到的时候，那种“这已经不是我的时代的感觉”才真真切切地自心底浮现起来。
“我记得来时路上曾远远看到座牌坊，那是什么地方？”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白寂仍然记得那石造建筑的雅致模样。
“那是我下个月要入读的学校的大门。”殳寰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白寂所说的地方。毕竟这个城市里唯一能看到造型那么完美的牌楼的地方只有一个。“路过的时候顺便去看看，反正那里离万封寺也不远。”
原本很聒噪的白狼再一次如他的名字一样沉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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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殳寰走到千岭大学的校道前，白寂一脸狐疑地停下了脚步：“女人，你确定这条路是通到学校的？”
“有什么不妥吗？”殳寰不答反问。白寂虽然嘴贱话多，但其实从没分不清轻重过。所以对于他所质疑的东西，殳寰也不会认为是无理取闹。
“道旁鬼木间植，牌楼塞道……”白寂盯着眼前笔直的大道，脸色凝重，“这个架势与其说是用来迎人倒不如说是迎鬼更合适。第一个牌坊前面是不是还有个碑？”
殳寰点点头。
“……过去看看。”白寂的眉头皱得更紧。立碑立在建筑正前？不是没有，但那是乾陵！……说起来，这个城市好像叫千岭？
“那个碑有问题？”殳寰疑惑。
“活人呆的地方，没有把碑立在正前面的。”越走近，白寂的疑惑就越深，“就算是界碑，也是在道旁的。”
“这好像是块下马碑。”殳寰回忆。
“不可能！下马碑也没有立在门正前面的。”说话间，两人已经近到足够看清石碑造型的地方，白寂指着一人多高的石碑下方，“而且这块有驼碑兽。你见过有驼碑兽的下马碑？”
殳寰摇摇头，却又指了指石碑山的文字。
“文武官员军民人等至此驻轿下马”十四个字竖直排开，形销骨立，撇如刃，捺如刀。
“这字倒是有点像你的。”白寂摸摸下巴，“不过比你强太多。”
“我知道。”殳寰淡淡。
白寂摸摸鼻子：“有下马碑文也不代表就是下马碑。就冲它有赑屃这一点……”
白寂的话在这里戛然而止。
“怎么？”殳寰看看人又看看碑下驼兽的样子，然后也是一愣，“……不是赑屃？那这是什么？”
看着眼前石雕神兽的模样，活过千岁的白狼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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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考据的分割线~~~~~~~~~
今天在考据上稍稍花了点时间，主要就是活人的建筑会不会把碑立在正前面和下马碑出现的时代以及有无驼碑兽。
毕竟白狗狗在南宋以后就睡过去了……
所以求教某博学闺蜜的答案就全用出来了……
话说回来，乾陵和千岭……这真是个意外的槽点来着，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原来乾陵的无字碑是那么个立法……（跪
~~~~~~~~~我是充满同情心的分割线~~~~~~~~~
书评区出现了第[划掉]一个悬尸[划掉]二个置顶帖，因为我对E酱你无上的同情……
因为在你发帖的昨天……我因为前一天的双更而临时休业了=v=
这~就~是~宿~命~啊~亲~爱~的~~~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起……
所以悬你一礼拜当安慰吧=w=
p.s.亲手把你吊起来的副版在完成这项工作的时候对你的同情已汇聚成海幻化为泪水淹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