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家便来我家，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和叶非风漫庭分开后已是未时末，相比归心似箭的陆少空，韩天则因为空手登门于礼不合而决定去购买礼物。因为担心如果自己不看着点搞不好随后就会被提着奇怪的东西上门，陆少空也不得不跟随着一起采购。
“上一次来得仓促，没有置办给莫老先生的贺仪，这次一并补上。”韩天回答得心怀坦荡。
“哪有人结婚五年了才补送贺礼的啊！”陆少空想挠墙，“这么想恭喜你不如再等两年凑够七年啊？”
“为什么是七年？”韩天疑惑，“难道这个也跟丧仪一样要过七？”
“这么说起来……七年之痒是外来语呢。”被预计之外的反问提点了记忆，陆少空摸着下巴喃喃着。
“所以说这是什么？”韩天的好奇心在这个时候忽然发作。
“简单来讲就是夫妻双方由于彼此逐渐深入了解后开始……”陆少空仔细回忆着关于这个词语的定义，片刻之后由于语言的组织不力而放弃了详解，“总而言之，就是婚姻危机！”
韩天闻言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咱们两个也还有两年呢。”
陆少空脸黑黑地转过头：“你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错误的比方？”
“这难道不是触类旁通的？”韩天很无辜地看回去，“由于过于了解彼此以至于发现对方身上其实存在着自己无法容忍的部分……什么关系都一样吧？”
于是陆少空表情惊恐地看着人：“不愧是一千五百年以上的大妖怪！”这个悟性简直高得吓人。
韩天一抬眉毛，对赞美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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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闲谈兼闲逛，两人最后到达莫家的时间已是申时正。
对于五年未曾见面的独子，一贯木讷的莫纳表现得颇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令柔，十分欢欣地表达了亲自下厨的意愿。而远来是客的韩天也表示愿意助当家主母一臂之力。
“让他去。”面对父亲出于礼貌的阻拦，陆少空很干脆地站在了搭档一边。
“韩大人是客人……”莫纳还要抗辩。
“韩某与少空如今既是同僚，自当平辈论交。”韩天也笑着维护自己行为的正当性，“做子侄的到长辈家中拜访，自然要聊表孝心。”
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陆少空却听得只想翻白眼。一千五百岁的子侄？你这个辈分还降得真是略低啊？“父亲尽管让韩天去，他这一路上吃我的时候够多了。总要给他个机会还回来。”
听了陆少空的理由，韩天冲莫纳惭愧一笑：“正如少空所言，伯父就不要当小侄是外人了。”说完，便循着令柔的方向朝厨房去了。
见拗不过几人，莫纳也放弃的坚持，只是拉着儿子重新回到厅内坐下：“这五年，你一直同韩大人在一起？”
“父亲喊他空远就行。”陆少空显然是真没拿韩天当外人，“韩大人什么的，他还受不起您这么称呼。”
曾经的御史大夫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如今已经一表人才的独子。
于是这回轮到陆少空疑惑：“……他地位真没到让您用敬称的程度啊。”虽然在赤月已经抹除了所谓“贱籍”的称呼，但就算光论品级，韩天的也真没高到需要昔日的从二品大员使用敬语。
发现儿子似乎真没明白自己意思的莫纳只好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为父的话。”
“啊！”陆少空想起来被岔开的话题，“是一直在一起啊。”
莫纳觉得自己的心肝一抽：“韩……空远为人如何？”
“虽然经常吵架，不过其实挺靠得住。”陆少空有点不甘不愿地承认。相处到现在，他已经开始怀疑原来世界里的那个为人谦和又急公好义的僵尸韩天是不是就真的是如今这一只流落过去了。毕竟除了在自己以及几个有限的熟人比如顾询柳面前，这僵尸真的就是个标准的君子。
莫纳的脸色再灰一层：“……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定下来？”
“啊？”陆少空眨眨眼。定下来？定居的意思吗？“看君上的意思吧。他觉得时机到了自然会通知我们。……在那之前恐怕就还得继续这么过。”说起来要不要顺便挑挑风水好的地界呢？毕竟真要到开宗立派的地步，总不能开在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吧？
正走神的陆少空忽然发现自家老人的脸色不对：“那个，父亲可是身体不舒服？”
“无妨……”莫纳摆摆手，想起顾询柳书信中反复劝解的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到那天记得来信告诉为父一声。”
“这是当然。”陆少空笑嘻嘻点头。
从头到尾，父子两似乎都没有发现彼此的问答其实并没有发生交集的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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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和韩天这次本是路过。本打算中午时间过来向父亲见个礼便继续上路。”
吃过晚饭，二人加上韩天一同转到书房闲谈。陆少空这时才讲明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不想半途遇到叶非，从他哪里听说书塾中似乎发生怪事？”
坐在书案后的莫纳看着并肩坐在窗下的两人，心情颇有些五味杂陈：“怪事倒也谈不上多怪。是好是坏其实全凭如何看待。”
“那不知究竟是何事？”韩天问道。
看着一脸坦然的黑衣青年，莫纳沉吟片刻，还是选择暂时忘记两人的关系，转而讲述起那件成不太上是怪事的怪事：
“三年前我与令柔往书塾去时，路遇运送牡丹花的车队。当时有一盆牡丹由于马车颠簸而摔落路边，花盆尽碎，花枝折断。令柔不忍，便将这株牡丹带回书塾悉心照料。数日后这株牡丹便重新长好了。”
“这个……”天师僵尸二人组面面相觑。这算怪事吗？是说，养花这种事，他们没人懂啊！
“而怪事也就由此而来。”原来莫纳的话并未说完，“那株牡丹花……由三年前到现在，无论寒暑，从未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