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醒了么?”门口传来一个欣喜的还略带稚嫩的女声。逸心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身穿着全套白色护士服,用口罩蒙住大半张脸的女护士正站在那里望着自己。
逸心看到女护士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摆放着一只灌满药水的针管和其他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工具。
女护士脚步轻快地走到逸心身旁,“谢天谢地,我们还一直在担心你呢。”护士轻轻掀开盖在逸心身上的薄被一角。
逸心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被埋入的一个装置,护士就通过这个装置将一针管药水注入自己的身体。
“这个是?”逸心对注射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轻声向护士询问。“这是医生给你开的处方,这段时间来都是这样为你注射的。”女护士手脚麻利的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医生?处方?那这里是?”逸心试探着将后背靠在床头,坐起身子。“这里就是联邦医院啊,你已经昏迷了有两个星期了。”护士一边熟练地将工具一一收拾好,一边回答。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为你叫医生过来,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按这个。”护士为逸心将被子盖好,然后指了指在距离床头很近的地方的一个按钮。
望着转身离去的女护士,逸心慢慢闭上眼睛,在头脑里将护士的话慢慢回味了一遍。“联邦政府医院?我有听说过这座医院么?从建筑物的新旧程度上来判断,这座医院是新建的?我已经在这里躺了两个星期?那么说……红猎呢?”
一想到红猎,逸心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反射性地想要从床上下来。不过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动作迟缓了下来。
“如果我是你,那现在就在床上乖乖地躺着。”门外传来一个男字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稳健的脚步声,逸心看到,从门口走进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身上罩着一件白色的医生制服,扣子没有系上,衣角随着他走路带起来的风飘摆。男子的头发梳得十分整齐,胡须也经过精心的修剪,显得干净而文雅。
他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走到逸心身边,顺手拿起逸心床尾架子上的一个金属封面的本子子,用笔在上面比比划划地写着什么。
医生嘴里自顾自叨念着,“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叫我卡宁好了。老实说,我都没有想过你能这么快醒过来,现在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么?下午再做个全面检查好了。”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逸心有点不礼貌地打断了医生的话。医生略微犹豫了一下,“那天你昏迷不醒,被一个红头发的男人送来的。”
“那他人呢?他也住在这里么?”逸心赶紧追问。“他……”医生又是略微迟疑了下,“他送你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死了。”
“死了……”逸心感觉眼前一阵眩晕,医生剩下的话语在她的耳边变成了嗡嗡作响的噪音。
“这怎么可能?那个家伙怎么会死?一定这个破医院搞错了!”逸心把头埋在两腿之间,肩膀在轻微的抽动,“什么平手,什么‘力量’,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等等,难道这个医院在骗我吗?一定是这样的?这里没有一个好人,我要出去!我要去找红猎!”想到此,逸心感到身体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力量。
逸心用左手将右臂上的装置奋力拔起,全然不顾被带起皮肉的疼痛。然后她简单的包裹了下流血的伤口,试探着用双腿着地想把身体支撑起来。
这时候逸心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双腿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她手扶着床沿喘息了好一阵才感觉渐渐平复下来。
她摸索着来到门边,推开一道小缝向外观看。门外是一条安静的走廊,空气中同样弥漫着药水的味道。
见很久也没有人从走廊经过后逸心便轻轻退了回来。她告诫自己要冷静,穿着一身病人的衣服是不可能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去的。
逸心抬头看到了床头按钮的时候突然有了主意。刚刚护士已经向她介绍过按钮的作用,她小心地将按钮按下后便将身体隐藏在门后。
过了不大的功夫,那位护士又推门进来,“有什么可以帮……”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后颈部被重重一击,便人事不省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你,但是没办法了。”逸心心里一边默念着一边将护士拖到床上,与她交换了衣服,然后用被子将护士整个蒙了起来。
仅仅是完成这样几个简单的动作,逸心就已经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湿透,心脏激烈跳动地想要从胸膛里冲出来那样。
逸心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就这样穿着护士的服装,扶着墙壁脚步踉跄地走出大门。
门外的走廊光线充足,逸心尽量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平稳,没走多远,就看到墙壁的两侧有两道宽大的飘窗。
逸心透过窗户向下望过去,发现自己所在的楼层是三层。“不知道上面还有几层?”逸心开始寻找可以出去的路,幸运的是,一路上逸心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逸心不愿从医院的大门走,以她现在那苍白的面容和虚弱的身体状态是不可能不被人怀疑的。
逸心在四处寻找其他可以出去的小门。她感到自己喘息声越来越沉重,两条腿也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难以迈动。但最终她还是在一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扇小门。
逸心兴奋地推开小门,“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她在心里默念着,可当她推开门的时候,一阵凉风迎面吹来,吹得她有点睁不开眼睛。
当她拢住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看到眼前景物的时时候,不禁呆呆地愣在那里。
逸心眼前是一片墓园,绿色的草坪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精巧的石碑。“不!不会的!”逸心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恐慌,她想转身离开这里可双脚却不停使唤地向墓园深处走去。
当她在一个墓碑前站住的时候,她感到膝盖再也无法支持自己沉重的身体,双膝跪地。
墓碑上面清晰地刻着这里面长眠的人的名字,红猎。“他送你来的那天,已经失血过多,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不知何时,那位自称卡宁的医生已经站到了逸心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