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心曾经以为,自己的到来对于如今人口已经增加不知道多少倍的艾萨来说就如同是一滴水珠落进了大海,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但逸心很快发现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如今的卓娅和她的实验室已经成为了整个大陆的焦点,任何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人或事都会很快得到许多人的关注。
为了不给卓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逸心不得不常常隐身于卓娅工作和生活的附近,绝非万不得已尽量不再和卓娅有什么接触。
卓娅原本对逸心的做法有些情绪但考虑再三还是收起了自己孩子气般的任性想法。
她曾经设想让逸心也到自己的实验室来工作,以她现在在霍普公司的身份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但逸心经过多方考虑后还是婉拒了。
逸心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那个老头子局长多虑了,艾萨城的保卫系统相当完善,霍普公司的保安为卓娅的实验室和宿舍几乎提供了二十四小时的全面保护。
不过逸心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就这样跟着保护卓娅了几天,她就发现了自己原来并不孤单。
那是一天的夜里,有一道黑影悄悄避过了保安接近了卓娅的实验室。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远处的逸心看在眼里。看着眼前黑影那略微有些笨拙的动作,逸心的嘴角不禁浮现一丝微笑。
“所谓的保安也毕竟是一些只受过一般训练的普通人呢。”逸心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悄然向黑影身后前行。
不过后面发生的事就让逸心乐观不起来了,在她已经潜行到黑影身后不远的距离的时候。突然间从天而降另外两条人影,分别从左右将逸心的目标架住。那道黑影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就这样在逸心眼前被人掳走。
逸心大惊失色,稍作思考之后就双脚点地,让自己的身体也腾空而起。逸心站上一座低矮建筑的屋顶,借助月光四下里寻找。
很快两道人影拖拽着一个人再建筑间跳跃前行的情景出现在逸心的视线里,从那被拖拽者已经不再挣扎的样子来看大概已经失去了生命。
逸心犹豫了下,没有继续追下去。直接告诉她这两道人影的能力绝对不在红猎之下,自己即便可以追得上也不会占到什么便宜。
“是那个老头子的手下,还是这个霍普公司的秘密保镖?”逸心暗自寻思着,“又或者是组织的人?难道这就是那个老头子所谓的‘诱饵’?”
一想到又和组织有关系,逸心的心里就本能升起一种厌恶。她甚至一度听到这个词就会感到头痛和恶心。她现在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可怜的飞虫,无论如何也逃不脱组织这个蜘蛛所结成的巨网。
“唉,还是算了吧!”逸心轻轻地叹了口气,从屋顶跃下又重新回到了卓娅的实验室外。而在这里,卓娅他们的工作仍在继续。
“也许这就是目前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吧。”逸心远远地望着实验室的窗户里透出的依旧明亮的灯光,轻声地自言自语吧。逸心相信,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决战就会来临,到时一切都会有所了断,而地点大概就在这里。
此时在实验室里忙碌的卓娅也在进行着自己的战斗,这里的氛围远没有当年和老爷爷在地下室里来的轻松和愉快。
这些繁琐,复杂的实验项目本就与卓娅活泼好动的性格不符,况且在这里工作的时间越久,与实验室其他的工作人员接触的越深入,卓娅就越能深深地感到那种被孤立的悲凉感。
这里的工作人员大都是公司花高价从科学省那里高薪挖来的,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从小受到正统教育环境的熏陶和培养,不光对山村出身的卓娅嗤之以鼻,更是将卓娅的研究私下里称之为异端或者邪道。
所以卓娅也很明白,这些人是不可能在工作上给自己什么帮助的了,只要不背地里搞些破坏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不过卓娅不服输的个性又让她暗自较劲,即便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将这个研究完成,更何况,现在逸心回来了。
可惜的是,卓娅所面临的瓶颈并不是单纯靠她的热情和干劲就可以突破的,更何况这份热情在她即将把老爷爷的遗留书稿翻完之际而越来越弱。
卓娅曾经好几次留着眼泪想到了放弃,毕竟现在的情形已经比当初预想的结果还要好上许多。但每每想到此,卓娅又会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的懦弱,直到有一天,她在老爷爷的地下室发现了一道她从没见过的暗门。
这道暗门与其说是被卓娅发现,还不如说是自己展现在卓娅面前的。正当卓娅不知道是第几次在老爷爷的房间里寻找实验的灵感时,这道门突然自己打开了。
“哇!”卓娅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然后想马上出去找逸心过来看看。不过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想先看个究竟。
自从老爷爷死后,卓娅也曾无数次进出这个房间,几乎所有的墙角和家具都摆弄过,可从来都不知道这扇门的存在。“喂!有人在里面吗?”卓娅用手扒着门的一角,试探地把头探出,小声的问道。
过了好久也没有什么声音回应,卓娅叹了口气,想想也是必然的。“里面大概是存放老爷爷生前那些乱七八糟工具的地窖吧。”卓娅这样想着,一边向房间外走去。不过刚走到房间门口她又突然停止脚步,“等等!那些工具里面会不会有……”
暗门里面是一段螺旋向下的楼梯,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败的味道。卓娅把一个小巧但却能发出强光的照明装置别在胸前,双手抓住楼梯的扶手,试探地朝下走去。
楼梯的距离并不算长,卓娅很快就到达了底部。底部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墙壁上有昏黄的灯光却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发出。房间中空无一物,只是在一块块巨大方砖铺成的地板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座石台。
卓娅把照明装置拿在手里,朝石台照过去。明亮的灯光下,石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发出闪光。卓娅走上前去,发现一颗小小的水晶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石台中央。
“这个是?”卓娅伸出指尖想要去触摸,可就在她即将解除到水晶的时候,水晶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般一下子飞上了天空。
“哎!怎么回事!”卓娅被这一突发的状况吓了一大跳,连忙倒退了几步,脚步踉跄还险些摔倒。照明装置也掉到了地上。
此时那枚水晶在空中开始旋转起来,并且随着旋转开始化为晶莹的粉末,这些粉末在空中飘洒,最终汇聚成一块幕布的形状停留在半空中。
幕布上亮了起来,还慢慢显示出一个苍老的人像,卓娅此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当她见到人像的时候却不禁大叫起来,“老爷爷!”
幕布上的人像开始开口说话,声音虽然苍老却十分清晰,“卓娅,我可爱的孩子,当你看到这段影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孩子,你要记住,我下面要给你说的,即可能为你带来灾难,也可能为你带来希望。但不管怎么样,你都只有这一次机会。”
卓娅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惊讶困惑变成了恐惧。当幕布再次暗淡下去,在空中消失的时候,卓娅则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