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医 第五十二章 生疑
作者:凭兰存意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天,白悠悠刚从肃毅伯府回来,银针就进来通报,“小姐,方叔来了。”

  方叔?他来干什么,这在别庄的日子,方叔基本上是很少进内院来的,这次来,有重要事情?

  白悠悠暗自猜测,心里也有点焦急,觉得等的这几分钟有点磨人,好不容易看见了人,还没开口,方叔已经干脆利落地说明来意,“小姐,这是风少爷的信,是从凤栖阁过来的。”

  白悠悠一听,这个清风,跑了一两个月了,现在终于想起她这个妹妹来了,接过信,拆开一看,洋洋洒洒两大页,就两个意思,第一,他在凤栖阁还有点事,可能要到三月分才来京城,第二,嘱咐白悠悠不准瞎跑、注意安全云云的,真是个操心的命,白悠悠对于清风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带着笑意看完。

  “小姐,还得请您现在给风少爷回一封信,好让鹰隼捎回去,”方叔见白悠悠看完了信,提醒道。

  白悠悠一听,点点头,也写满两页信纸,其实总结总结就两个字:遵命。

  白悠悠把信交给方叔后,死皮赖脸地跟在方叔后面,要去看那送信的鹰隼,“小姐,那鹰隼有什么好看的,”对于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白悠悠,方叔有点头大。

  白悠悠呵呵傻笑两声,这鹰隼自己就在动物世界里见过,现在能见到真的,还是训练有素的,怎么能错过呢,于是不理方叔的唠叨,紧跟步伐,来到外院的一个小院内。

  方叔进到屋内,找来一个小竹筒,把白悠悠的信卷好塞了进去,这时,一个护院也带着鹰隼走了进来,鹰隼站在护院的小手臂上,许是从没有见过白悠悠,雄赳赳气昂昂地盯着她,白悠悠害怕这鹰隼的攻击性,也不上前,远远站着,也觉得激动无比,终于看见活的呢。

  方叔熟练地把竹筒捆扎在鹰隼的腿上,最后拍了拍鹰隼的背,再投给白悠悠一个疑问的眼神,小姐,您还要看吗?

  白悠悠做了一个你请随意的动作,就见方叔带着鹰隼来到屋外,放走了鹰隼,鹰隼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两圈,就飞走了,让目睹整个过程的白悠悠很是满足。

  “方叔,咱们别庄有传信的鹰隼吗?”

  方叔摇摇头,“没有,这鹰隼是凤栖阁训练的,专门用来传信的。”

  “那这鹰隼怎么跟你这么熟?”白悠悠就是随口一问,她刚刚看见那鹰隼跟护院和方叔都好像熟得很,才有这么一说的。

  方叔好像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愣了一下,才说道,“风少爷以前每年都在别庄待个半年左右的,就老用鹰隼和凤栖阁传信,后来回到别庄,也常用鹰隼和夫人通信,所以就教了几个人。”

  白悠悠也被自己的问题给问住了,她觉得方叔的回答有搪塞之嫌,压下心中的疑问,告别方叔,回去了。

  靠在椅背上,白悠悠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漏掉了很多东西,不是说白莲是凤栖阁收的孤女吗,这么大的一个别庄是哪来的,是凤栖阁送的?这别庄的护院武功好像都不错,一个城外的中档层次的别庄用得着要这么多护卫吗?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丫鬟个个都有武功,难道就为了防身?凤栖阁阁主的大弟子为什么是白莲的义子,还跟着白莲学医,不是说凤栖阁的医术出神入化吗?......

  白悠悠越想越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到底是什么呢?白悠悠死命地回忆着,想找到一点线索,可是徒劳。

  正当白悠悠纠结不已的时候,齐府关于她的讨论也在继续。

  “你滚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老太太把喝了一半的药碗扔到齐恒恩身上,不住地咳嗽起来。

  齐恒恩的衣服被药汁浸染了一圈,看见老太太咳得声嘶力竭,就跪在床前,“娘,您别生气,这事都是儿子的错,”齐恒恩还是昨晚才知道老太太生病的,他这段时间被朝廷的事弄得焦头烂额,昨天所有的事好不容易告一个段落,他还打算能回来好好休息一下,却得知齐老太太已经病了好几天,本想昨晚过来看看,却被告知老太太已经喝了药睡下了,从曹氏隐晦的说法中得知老太太的病和白悠悠有关系,他的头都大了好几圈。

  老太太好不容易停住了咳嗽,“你找的好女人,生的好女儿,她们就是我的克星,一个个都想把我气死,”老太太说的可是实话,当年白悠悠以母姓还上了齐家族谱,就让老太太生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好几个月,这次因为白悠悠让她当着王家人的面下不来台,她又是气郁胸口,生了一场大病。

  齐恒恩不敢接话,只是跪在床前。

  老太太哑着嗓子喊道,“你去问问那个逆女,问问她眼里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把她给我赶出齐府去,你能做到吗?”齐老太太气得直捶床。

  “娘,”齐恒恩给老太太磕了一个头。

  “怎么,不愿意,”齐老太太指着齐恒恩,“我没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眼见老太太吼得都没了力气,齐恒恩只得说道,“娘,儿子改天再来看您,您别自个生气,好好养病,”说完见老太太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得退了出去。

  走出寿辉苑的齐恒恩满心疲惫,自己的娘亲这又和白莲的女儿杠上了,这些女人老的小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今天安慰了老的,明天再去别庄教育小的,顺便问问她回江阴是个什么意思。

  晚上的皇宫特别安静,御书房里,永丰帝还在批阅奏章,大太监王德让走进来,“皇上,已经准备好了,人也到了。”

  永丰帝从奏章里抬起头,“嗯,行,”边说边站了起来,领着王德让出了御书房。

  前面就一个小太监打着灯笼,王德让跟着永丰帝快步走在后面,一行三人在皇宫里七拐八拐,越走越偏,最后走到一座废弃的宫殿外面,小太监止步,王德让接过灯笼,推开紧闭的宫门,让永丰帝先进去,永丰帝进去前,挥了挥手,几个黑色的影子立马飞到宫殿四角警戒起来。

  宫殿内已有一人在等候,见永丰帝一进来,立马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永丰帝走到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老四,这次的事可能会有危险,你带的人得精挑细选。”

  “是,谢父皇挂念,儿臣知晓。”

  “这几年江南道的水是越来越深,你得注意安全,那些人既然能罔顾国法,就是亡命之徒,谁也不认,你可千万别暴露身份,不然性命堪忧啊,”永丰帝重重叹一口气,年前他派出去秘查江南道的人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很令人震惊,这几年江南风调雨顺,粮食大丰收,可各地的官粮却收不上来,交不了官粮的农户是要给罚银的,但农户们各家都愿意交银子,而最后官员们也不管了,对上面敷衍了事,所有的证据都在说明有人在高价收粮,高价贿赂官员,永丰帝心惊胆颤,谁这么大手笔,要粮干什么,还收这么多粮食,任何一个大商户都没这个胆子和朝廷对着干,除非有不轨之心,这都三年了,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所以年后他手段狠厉地处理了江南官场,再弄了个烟雾弹,把四皇子关起来,实际是要派四皇子去江南暗查此事。

  早知此事严重性的四皇子表决心的时刻到来了,“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查到事情真相,查到幕后之人,也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令父皇失望。”

  永丰帝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你办事一直都是稳中有细,所以这次才挑了你,”永丰帝接过王德让递过来的一叠文书,“这些都是查到的关于江南道的事情,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过几天还有一些密报回来,你再好好看看,现在暂定半个月后动身吧,估计到时候朕惩处他们所引发的警惕劲也就过了。”

  “是,儿臣领旨。”

  永丰帝一挥手,就有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领着四皇子原路退了出去,永丰帝站在破旧的窗前,看着冬天里淡白色的月亮,情绪低迷,自己这都老了,却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肖家的江山可决不能在自己手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