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医 第五十九章 左右为难
作者:凭兰存意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等待的日子是磨人的,五皇子等了三四天,耐心也慢慢消磨殆尽,见谁都没有好脸色,这几天里,他找了府里的幕僚讨论江南道的事情,大家都猜测永丰帝应还有后招,只是不知到什么时候出招而已,是不是在今年的夏粮征收完后,看了结果再做处理。

  这天,议事完毕,五皇子单独留下了赵先生,赵先生是他还未出宫建府就认识的,当时赵先生落魄潦倒,五皇子赏识其才华,将其招揽至门下,这些年来,赵先生的能力得到体现,成了五皇子的一大助力,前两年五皇子想为其捐个小官,赵先生婉拒了,说待在皇子府做个幕僚,辅佐五皇子成就大业也就知足了,五皇子很是满意,越发重用起赵先生来。

  “赵先生,你说有人把众人皆知的东西放起来后,还藏着捂着,不让人靠近,这是何道理?”五皇子把心中的疑问打了个比方。

  赵先生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认真想了想,开口道,“五爷,这个东西是稀世珍宝吗?”

  见五皇子摇头,赵先生继续道,“那这就值得玩味了,既然不是珍宝,还是世人皆知的东西,那就没必要藏起来,既然藏起来,不让人靠近,那这是不是一个假象,要么东西根本就不在这里,所以才不能让人知道,要么这是一个套,专套那些想一看究竟的人。”

  赵先生的一席话让五皇子醍醐灌顶,他更倾向于前者,往日他不是没想到过这种可能,可总被自己潜意识地否决掉了,因为他不愿相信父皇对老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今让外人一猜就中,那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老四,你他娘的,五皇子心里咒骂了一声,父皇可还真信任你啊。

  见五皇子陷入沉思,赵先生无声地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五皇子焦急地在屋里踱着步子,老四不在府里,他会去哪?很明显,肯定被老头子派去江南了,怪不得老头子年后手段狠厉地处理了这么多官员,原来那是烟雾弹啊,真正的后招是老四,那江南那边就得做处理了。

  五皇子暗自决定,不管今晚隐卫是否能带回来消息,都得做应对措施了。

  夜间,隐卫终于带回来五皇子想要的消息,果不其然,四皇子府外有不少高手盯梢,根本进不去。

  “被人发现了吗?”

  “主子放心,属下在闹市找了个酒鬼,把他带到四皇子府附近,他方向都把不清,离四皇子府还有一段距离就被人给盯上了,属下怕被人发现,就撤了,第二天这个人就再也找不见了。”

  五皇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看来四皇子府真的被老头子监控起来,这老四八成是不在府里了,五皇子忍不住冷笑了几声,老头子想暗度陈仓,这主意是不错,可惜啊。

  “把这封信给他们送去,”五皇子把桌上的一封信递给了隐卫,“然后派个人去江南,通知咱们的人按兵不动。”

  “是。”

  五皇子见隐卫退去,揉了揉额头,这事可不能就自己一个人知道,自己一个人提心吊胆的,多没意思,明天得告诉镇国公去,看那个老东西是什么反应,反正他最近日子也不好过,就再给他多加点料。

  皇宫里,苏福正在御书房里汇报这几天四皇子府周边的情况。

  “主子,那个醉酒的查清楚了,的确是京城人士,长期住在城西昌平巷,可那天晚上他怎么到的四皇子府附近就不清楚了。”

  “查不到吗?”

  “奴才失职,奴才的人只注意皇子府周边的情况,就没留意其它了。”

  永丰帝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他们也不是傻子,不然就不会糊弄朕整整三年,可是,他们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叫欲盖弥彰,弄个醉鬼以为就能骗过去,他们也不想想,这离皇子府最近的酒肆在哪里。”

  永丰帝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这群胆大妄为的人,现在他们可能已经猜到老四不在府里,那去江南的老四危险就更大了。

  “苏福,给老四传个消息,就说对方人马有可能已经知道他去江南了,叫他小心。”

  苏福领命而去,待在御书房的永丰帝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江南的水可真深,自己派人在老四府外守着,本就是一种试探,想看看京城是否有人参与其中,这下是肯定了,而这参与其中的人看来也不简单,不知是谁?管他是谁,只要查到了,一定灭他九族。

  第二天,早朝后,五皇子和镇国公相携朝宫外走去,站在宽阔的宫门外,五皇子面带笑意,压低声音道,“老四不在府里,应该是被父皇派去江南了。”

  一句话让镇国公的表情变了几回,他这两天好不容易可以缓一缓,朱尚书儿子的命总算是保住了,可如今又来如此一个重磅的消息,让他觉得承受不住,于是镇国公就在五皇子面前华丽丽地晕倒了,弄得五皇子手忙脚乱,暗骂老东西不禁吓,这主意就别指望他出了,只要他在父皇面前顶得住,不露出马脚就行了。

  镇国公被扶回国公府,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谢绝了府里一切人员的探望,他觉得现在人生没有任何希望了,大儿子不成器,自己为救他,错行一招,现在把整个国公府都给搭进去,现在皇上派四皇子去江南,就说明这事皇上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事即使查到五皇子头上,那又怎样,那是皇子,顶多一个流放,可自己要被查到了,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了五皇子,现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镇国公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现在向皇上坦白,会不会保得住家人,这荣华富贵就当是一场云烟,只要能保住命就行,镇国公好像找到了立足的支点,爬起来,坐到书桌前,就着残墨,开始写折子。

  折子写了大半,镇国公又泄气地扔掉了笔,自己当年拼着性命才保住了这镇国公府,难道就这样放弃,这上了折子请罪,皇上真得能放过自己家人,镇国公觉得从没有这样的左右为难,不知何去何从。

  静坐了许久,镇国公动手烧掉了刚刚写的折子,又重新写了一封因病请假的折子,他这件事还没有考虑好,是主动请罪,还是寄希望于五皇子,等待能否奇迹地逃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