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小康攻略 七十二
作者:雪满灯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苏衣衣躺在柔软的缎褥上,盖着光滑舒适的被子,看着低垂流苏微透灯光的床帐,闻着花髓香沁人心脾的清香,日间的磨折,倒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听采鸢和弘历说笑,忍不住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身心一放松,苏衣衣便觉异常困倦,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一夜睡得香酣,等苏衣衣一觉醒来,发觉天已是大亮,不由奇怪,自从穿越成小弘历的屋里人,还从没早晨睡过一次懒觉,都是天不亮或是天才蒙蒙亮就得起来伺候。

  四下瞧瞧,小弘历与采鸢都没在暖阁内,苏衣衣忙轻声叫道:“采鸢------”暖阁外有人应了一声,却是小蘋的声音。

  小蘋笑着进来道:“姐姐可醒了,四爷吩咐我们不要叫醒姐姐,说姐姐昨日乏了,要好好歇一歇。”苏衣衣一边起来穿衣一边问小蘋:“四爷呢?采鸢呢?我竟睡得这么死,一点都没听见他们的动静。”

  小蘋笑着过来铺好床褥,道:“四爷一早就出去了,采鸢姐姐去找玉笙姐姐商议事情,只怕要过一会子才回来,姐姐有什么事么?”

  苏衣衣微微伸了伸懒腰,依旧觉得腰酸背疼,尤其是两条腿,整日不活动,昨夜一下子奔走劳累,虽然睡了一夜,可疼得好像更狠了。

  苏衣衣揉着生疼的大腿,又坐回榻上,皱着眉头道:“腿疼得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小蘋乖巧地说道:“我给姐姐捶锤可好?”一面说着,一面屈身蹲下,两只手不轻不重地在苏衣衣腿上捶了起来。

  苏衣衣却忙忙站了起来,她从没这么叫人照顾过,只一点点腿疼而已,又不是生病住院。看着小蘋这么样伺候,苏衣衣真是有些不自在了。

  见小蘋有些惊异地瞧着自己,苏衣衣忙拉起她的手,笑道:“不用捶,我没这么娇气的,不过有点腿疼罢了,不理它,一会儿就好了。”

  小蘋笑道:“姐姐脾性也这么好,怪不得四爷总喜欢和姐姐说笑。我服侍姐姐盥洗吧-----”

  小蘋正帮苏衣衣梳洗着,便听一阵匆匆脚步声过来,两人都回头看时,却是采鸢正忙忙走进来。采鸢向来温婉从容,极少见她这般走路,因此苏衣衣与小蘋瞧着都是一愣。

  采鸢的面色有些苍白,一进屋子见了苏衣衣,就忙忙轻声道:“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紫芫姐姐没了-----”

  苏衣衣还没反应过来,小蘋却惊呼道:“姐姐说什么?紫芫姐姐没了?”紫芫,苏衣衣愣了愣才忽而想起紫芫是弘时身边那个最得宠的丫头。

  紫芫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苏衣衣忽的立起身来,小蘋的手被她撞了一下,梳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苏衣衣盯着采鸢道:“是死了么?”

  见采鸢失神地点点头,小蘋张着嘴怔了片刻,道:“怎么没的?前日我还瞧见紫芫姐姐和三爷逛园子呢,怎么就没了?姐姐不会弄错了吧!”

  采鸢却没有理会小蘋,轻轻向苏衣衣道:“是烧死的,她母亲就住万花胡同那处宅子,听说前日她母亲病重,三爷求了侧福晋,特准她回去探望,不想失了火------”

  采鸢没有说完,苏衣衣已是有些头痛,觉得自己一下子梳理不清这事的条理。采鸢见苏衣衣沉吟不语,便向小蘋道:“你去吧,我和你苏姐姐说说话。一会儿陈嬷嬷来取那对连珠瓶,你记得吩咐她销了号就是。”

  小蘋忙答应着去了,采鸢悄声问苏衣衣道:“这和你昨日所说的可对上了罢,你说,紫芫姑娘和谁有这么深仇大恨?”

  苏衣衣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烧死了几个人?”采鸢迟疑着摇摇头,道:“不晓得,只听她们说起了紫芫姑娘的事,却没得知详情。”

  见苏衣衣又不说话,采鸢忍不住,又悄悄问道:“紫芫姑娘性子虽孤傲些,在三爷身边并不太得人缘。可紫芫姑娘不求名分,毕竟也碍不着别人什么,断不会和人有这等深仇大恨,就是偶有不和,也是在咱们府内,谁还会跑到她母亲那里祸害?再说那人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银子,绝不是常人作为。我倒是觉得,这事必和三爷有关,必是三爷得罪了人,人家奈何不得三爷,所以向他的宠妾下手,姐姐说是不是这样?”

  苏衣衣想想那日在园里偷听到的弘时与那人的谈话,又想想自己被绑时那些人的言语,不由一个寒战。

  苏衣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采鸢:“三爷当真宠爱紫芫?”采鸢没料到苏衣衣这么一问,想了一想道:“那是自然的,这府里谁人不知呢?三爷最得王爷器重,又是侧福晋所生,人又生得好,诸事都拔尖的人,性子就有些与人不同,很难伺候的。独有紫芫,独有她敢在三爷跟前随意谈笑,甚至放肆了三爷都不怪的-----你怎么忽而问起了这个?”

  苏衣衣缓缓摇摇头道:“我一时也不明白,等四爷回来了听他怎么说吧-----我还没见过紫芫姑娘呢,她就-----”说着,苏衣衣一叹,采鸢也是眼圈一红,道:“其实素日和紫芫姐姐来往很少,只是都是一样的大丫头,见她这样下场,也是兔死狐悲吧。”

  采鸢又似想起了什么,忙道:“你说四爷-----我倒差点忘了,今日是年福晋的生辰,各府里都会来人送贺礼的,十七阿哥那边也有嬷嬷们过来。四爷吩咐了,叫姐姐给千雪和了诗,就顺便托这些嬷嬷们给千雪姑娘带回去呢。”

  年福晋过生日?苏衣衣一怔,忙问道:“年福晋生辰,咱们不用随礼么?”采鸢点点头,道:“姐姐果然是大事不糊涂,这不用姐姐操心,咱们院里的和五爷三爷院里的是一样的数,早凑齐了交给嬷嬷呈过去了。姐姐还是快写了诗,我瞅机会递给十七爷的人。”

  苏衣衣无奈,只好走到弘历书案前,却又踌躇起来。苏衣衣明白,这弘历虽小,可极有条理,他的书案,是不许别人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