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小康攻略 一百零二
作者:雪满灯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这事情果然很险,苏衣衣听着也有些惊心动魄,忙道:“果然吓人!四爷好大的胆识!四爷伤得怎样?”

  小弘历得意地笑道:“这有什么,真没想到皇爷爷也着实夸了我一番,不过一头垂死的熊,我自己觉得很没什么的!就那熊可恶,撞在我的马上,将我撞了下来,有些擦伤,不然倒是圆满!”

  小弘历嘴里说着没什么,脸上的得意神色却是不言而喻。苏衣衣与采鸢都是相视一笑。

  采鸢过来移过去灯,问过了弘历,从橱子里取出几片花髓香放在香炉内,一缕若有若无的沁雅香气便萦绕在屋内。采鸢冲苏衣衣笑道:“姐姐在家可是歇够了-----今夜姐姐服侍四爷可好?我身上乏累得很。”

  苏衣衣还没说话,小弘历就笑道:“我也这么想,采鸢这几日衣不解带伺候,也确是累了,歇歇好-----”

  苏衣衣只好应了,采鸢叮嘱了几句,又走到外间交待了值夜的小丫头,和外面上夜的嬷嬷说了几句,才放心去了。

  这里苏衣衣放下帐子,服侍小弘历躺下。小弘历躺在枕上笑着盯着苏衣衣看。苏衣衣心里有些暗暗好笑,这十一岁的小孩子又鬼笑什么?因此问道:“四爷劳乏了一天,还不累么?只管盯着奴才看是什么意思?”

  小弘历凑过来在苏衣衣耳边笑道:“姐姐这些日子不见,愈发俏丽了-----”苏衣衣心里一动,昏黄的灯光透过薄薄的帷帐,帐中的光线很是有些暧昧。

  这弘历才十一岁啊,苏衣衣不愿诱导这小男孩顺着这话说下去。这些日子以来,苏衣衣其实觉得小弘历比及以前变化了许多。

  原来自己初来府中时,虽然也是常常伺候床榻的,可小弘历除了说笑几句外很快就会酣然入睡,是小孩子常有的无邪情状。可是这几月来,小弘历会关注到身边丫头们的穿着样貌,时不时冒出句评头论足的话。对自己和采鸢,更是与以往不同,尤其是看自己与采鸢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晚间伺候时,弘历也不能很快入睡,总爱在自己耳边悄声说笑许久,偶尔会抚一下自己的头发。苏衣衣有些受不了,一个小孩子,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可是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到了这里竟会被这小男孩挑逗,苏衣衣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见苏衣衣不语,小弘历笑道:“姐姐在想什么?姐姐这些日子可想我了不曾?”

  苏衣衣将被子拉至脖颈处,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才笑道:“天儿真有些凉了-----四爷不在家,奴才也觉得很没趣的,也盼着四爷回来。”

  小弘历笑道:“姐姐这么怕凉啊------今日三嫂过来瞧我时,我见她拉了你那边屋里说话去,你们都说什么了?”

  苏衣衣一怔,午后的确弘时之妻栋鄂氏过来,与自己那边屋里说了一会儿话。这栋鄂氏属于绵里藏针式的人,话语绵软柔和却深藏不露,苏衣衣其实很不愿与她这样的人说话,只是没想到她今日过来瞧过弘历后,竟携起自己的手聊起家常。

  想了一想,苏衣衣笑道:“四爷许是瞧着奇怪了?奴才也很纳罕的,她素日从没和奴才说什么话-----倒也没说什么,不过聊聊家常,还问奴才最爱什么花,统共没说几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就是让奴才有点摸不着头脑。”

  小弘历皱眉听了,笑道:“这位三嫂嫂也是位难得的人儿-----对了,她问你喜欢什么花,你怎么答的?”

  苏衣衣躺在枕上笑道:“月季花。”小弘历不由转过身,面向苏衣衣,奇道:“人家都风雅得很,什么梅花荷花兰花牡丹花什么的,你怎么偏偏就喜欢这月季花-----好没情趣!”

  苏衣衣笑道:“月季就不好么?花又美,花样颜色又多又泼辣,不用费人多少精神伺候,从四五月一直能开到十月,又香又没毒的,怎么就不好了?”

  小弘历忍不住笑道:“算了,和你折辩也是对牛弹琴!我偏就独爱牡丹。”苏衣衣笑了笑道:“四爷天潢贵胄,牡丹国色天香,都是极贵的品级,奴才哪里爱得起这娇贵的牡丹?”

  说着,苏衣衣忍不住暗暗叹息,自己也许生就不是贵命,高高在上的滋味自己竟是受不了,自己喜欢的,只是愿“泯然众人矣”,自然,这众人必是折中,不能太贫贱,也不要太高贵,乐乐呵呵享受燕雀之乐最好。

  小弘历又道:“三嫂怎么忽巴拉地问你这个?”苏衣衣笑道:“也许那日奴才园子里碰见过三夫人赏花,所以说到这上面-----哦,她还说新得了两盆什么什么兰,极难得的一种兰花,还说明日吩咐人给四爷送过来一盆。”

  小弘历说着话,倦意已是上来,哼哼哈哈地随口答应着,已是渐渐沉睡。苏衣衣在朦朦胧胧地光线中看着小弘历酣睡的模样,不由想道:这就是未来的乾隆皇帝么?不知自己会在他身边待到什么时候,若是有一天自己离开了他身边,他也许很快就把自己忘了吧?

  奴才?苏衣衣不由自失一笑,这个词,不经意之间,自己已是运用自如了。听着窗外秋虫唧唧,苏衣衣忍不住又浮想联翩。

  眼下已是九月底,到了十一月,历史记载康熙皇帝便会病逝了,苏衣衣想着,心里有些莫名的伤感,康熙还是很亲切的,虽然他命人打过自己,可后来待自己一直很好,虽然常常拿自己取乐,可是一想到这位老人就要去世,苏衣衣还真是有些难过。

  这些日子以来,苏衣衣已是凭着直觉觉得雍亲王府的潜流暗涌,幸亏自己穿过来身份低微,不会亲身经历这场惊心动魄的诸王夺嫡之战,充其量只是擦着一个小小的边儿,里面的纷杂不得而知。这样最好,苏衣衣想,自己对政治向来不感兴趣,最好捎带着能在这场政局变换中占一点点小光,能筹谋到一个可爱无比的小康生活,于愿足矣-----

  只是,如今局势紧张,胤礼极少有消息传来,赵子风更是没有音信,苏衣衣算是切身领教了什么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正所谓:“金为屋,玉为笼。车如流水马如龙。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几万重。”

  苏衣衣想着想着,只觉得很累很累,不由在被子里伸伸腰腿,以最舒服的姿势慢慢进入梦乡。

  第一卷结,多谢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