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倾城 第十五章: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作者:Lanastasia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犹记当初,你回眸莞尔,一笑倾城百日香。)

  雪初下时,总不是絮絮的,它们总是在空中飘舞,在空中挥霍用尽自己的生命,然后它们撕心裂肺,心力交瘁,最后才肯落下来。

  黑发少年负手而立,陪着这初冬的第一场雪,迎来了他眼中的冬天。他的眼眸泛着暖意,就如雪般纯净,平淡,却也与雪格格不入。

  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向他砸来,他没去扫落,而是让它们积在了自己的身上,雪积得越来越多,他墨黑的头发仿佛也变成了银丝。

  “凤烨哥哥。”从远处跑来一个娇小的女孩,她拉着少年的衣袖,似有些撒娇的叫唤着他的名字。

  “洛琪。”少年的眸子里印满了温柔,他摸了摸来人的发丝,细心地将她头上的雪扫落。

  “你允过我的,要带我去哪呢?”洛琪两颊的梨涡微微漾起,衬得她的脸愈发的粉嫩白净了。

  “洛儿想去哪?”凤烨回眸流盼,看了眼现在这全白的光景,笑得一脸灿然。“洛儿不是喜欢雪吗?我们便留在这里欣赏雪景如何?”

  “如此,那哥哥为我吟诗可好?”洛琪对上凤烨的目光,那分明是急不可待的神情。

  凤烨唇角微勾,清澈的眸子更加温柔了,他轻挑着眉目,念起了思绪中于此匹配的诗篇。

  “烨哥哥,你可知此时我心中在想些什么?”洛琪痴痴地看着凤烨,学着他方才的样子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在她眼里,凤烨如墨般的长发带给她的震撼就如同这雪一样美。

  “洛儿在想些什么呢?”凤烨轻笑出声,洛琪这幅认真的样子真是叫他有点哑然。

  “洛儿在想,长大后一定要让烨哥哥娶洛儿为妻。”洛琪蹲到了地上,纤细白嫩的手轻轻捧起了一把雪,随之又把它们挥散到地面去。“我喜欢这皑皑白雪,但我更喜欢烨哥哥,为了烨哥哥,我愿意亲手将这触手可及的冬雪消散掉。”洛琪坚定的点点头,语气虽然还如孩童般稚嫩,但显示出的决心却让人为之动容。

  “好,烨哥哥也答应你,此生只娶你一人,再无二心。”凤烨眸清似水,语气却也是坚定不移。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间是世上最残忍的东西,曾经舍弃的事物,就算重新遇到,也再不是从前了。

  “烨哥哥。”依旧是一声轻唤,洛琪的语气却要比先前娇媚了很多。

  “怎么了?”凤烨正待在书房里,见着来人,他毅然决然的放下了书,带着些关切的问着洛琪。

  “好些日子没去看雪景了,我们去走走吧。”她拨弄着指头,玩意真浓的看着凤烨。

  “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凤烨站起身来,挽着洛琪的手,走出了书房。

  雪渐渐大起来,凤烨、洛琪走在雪地上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子也被白雪覆盖掉了。古话说,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凤烨现在正是带着洛琪去看这梅花。

  “为什么这梅花只有在冬天才开呢?”洛琪折下一枝白梅,好奇地凑到了她细巧挺秀的鼻子上闻起来,这次她总算知道了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含义了。或许是它们共生的缘故吧,洛琪觉得这梅也跟这雪一样美。

  “这不是由时间来定夺的,梅在我们眼里存活的一季,却是它的整个芳华。”凤烨也折下了一小支梅花,收进了袖子里。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那梅花会怕冷吗?”洛琪并未再跟凤烨探讨时间的问题,而是识趣的换了个问题问凤烨。时间,本就是相对而言的,就像现在,洛琪觉得这条路太短了,而换做她一个人独行这路时,这路就显得漫长无期。

  “呵呵,我又不是它们,怎么会知道它们的感受呢。”凤烨抚了抚嘴唇,刚才有一片雪花飘落下来了,恰好落在他的唇边。这,是梅花在告诉他它们的感受吗?微露出笑意,凤烨又抬头看向了飘雪。

  “洛琪!快跑!”当凤烨再次看向洛琪的时候,眼里再没有温和可言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他大声吼叫着,叫洛琪离开这里。

  洛琪先是疑惑,随之看了一眼周围,不由得被吓出了心魂。在她旁边站着一个银发红衣的怪物,之所以说它是怪物,是因为它脸上根本没有五官,甚至连原本应该有鼻子呼吸的地方都一马平川,什么也没有。

  “啊!”洛琪大叫出声,险些瘫坐在地上。

  “快跑!洛儿你快跑!”凤烨的声音越来越小,顷刻便没入了时间的洪流里,消失殆尽了。

  洛琪逃开了,出于一个孩子的心里,她对这事只字不提,她不敢告诉别人这件事,更加让她难受的是,她没有勇气去救凤烨。

  一时一别,一别一世。

  再次见到凤烨是在半个月后,他晕倒在了洛琪卧房的门外,这让洛琪又激动又愧疚。至此后的凤烨摸样完全变了,他的乌丝变成了银发,还喜爱穿着一袭妖艳的红衣,对洛琪的语气也不再似往日那般温柔了。

  “你叫什么名字?”凤烨青涩的同洛琪打着招呼,好奇的眸子再不像往日般平淡了。

  “洛琪。”咬了咬自己的唇角,洛琪笑嘻嘻的回答了凤烨。

  他失忆了,忘记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同时也忘记了洛琪。

  只是洛琪没忘记啊,那悲惨的叫声仿佛还是在她的脑海回荡着,喧嚣了梅花的整整一季,困扰了她整整的一生。

  她再也配不上他了,至此一生,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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