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萧煜城推门走进玄月的房间,却见她已经更换好了男子的衣衫,正欲望外边走去。
玄月并没有在发型这方面下什么心思,她只是随意的将乌发反绑了起来,加以发冠简单的固定住,光滑的额头前面也没有留下一绺可以随风吹动的头发。
她也明显没在着装打扮上下功夫,身上只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单衣,衣角随意自然的下垂到地面,盖住了她与男子有些许差异的鞋码。
要说这打扮有什么让萧煜城觉得称奇的地方,便是在衣裳的花纹上了。
只在单衣周围及袖口处才星星点点的绣着一些花纹,那些花纹生动的向四处散开,就好似有生命般,张扬又内敛,别致又平凡。
独自看了一番后,萧煜城才赞同的点了点头,满意的笑道:“嗯,不错,这样的打扮确实像极了男子。”
不错,是玄月才会选择的打扮,这样利索干净,真叫萧煜城觉得玄月是个男子一般。
也确实应该这样,这样的面貌,才衬得玄月俊朗一些。
不失单调,也并不复杂,没有了女儿家那份轻柔,倒真有了男子那样的刚毅。
如果说有什么叫他遗憾的地方,便是玄月此时的面貌不是自己的,是昨天自己见到的那张近似于真人的假脸。
萧煜城觉得奇怪,玄月为什么不以自己的面貌示人呢?是怕被人认出来么?还是怕被他知道?
他自不会与玄月说起自己偷偷跑进她房间偷看她睡觉之类的事情,玄月要是真的想这样防着自己,说出来不是叫她脸上挂不去了?
玄月不问萧煜城,他也断然不会将这已经看过她面貌这件事情告诉她。
玄月这样做确实有她的道理,不管是对谁都好,贸然去相信别人的人,不是单纯便是傻子,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人都有自己的伪装,没有一个人愿意轻易将这层伪装撕了去,如果你真这样做了,只会被人当成怪物罢了。
人这一生,或多或少都会有不安的情绪在心内滋生,将所有伪装全部抛却,毫无掩饰的面对一个人,谁敢夸下这个海口?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看着这与昨日没有一丝差别的男子面貌,萧煜城心里却又了另一番感触,没等玄月回答自己,他接着说道:“昨夜我闹了一晚了,你有歇息好么?今日这般打扮,又是欲往何处去?”
他开始好奇这个有些固执,不顺从他反倒与自己格格不入的小女人了,玄月给予他的莫大吸引力,叫他忍不住想靠近,更甚,他想要她做他的女人......
玄月摇摇头,并没有因为萧煜城的到来而多做停留,只是挥了挥手,冷冷的道:“你若想知道,便跟着我过来,不跟过来就不要再过问了。”
也不是玄月故意对萧煜城冷淡,而是她觉得萧煜城没必要知道这些,若他想知道,就跟她去看看好了。
来到这个城镇,其实也是玄月早前就规定的了,她有事情要去调查,如果不是半路出现萧煜城这个人,被她折腾得累个半死,怕是早就将这事情了解了。
不经意握紧了拳头,萧煜城面露起一丝不甘,他可不希望就这样被玄月无视了,玄月这种冷冷的态度叫他十分的不悦。
心里虽然不高兴,他却也只是笑眯眯地道:“哦,这样啊,闲来无事,那我跟着去吧,顺便保护你。”
防备心真重啊,对于自己以后的相公,怎么都不可以坦诚相待呢?
萧煜城看着玄月有些匆忙的神色,挑了挑眉。
就怕玄月不肯自己跟着,她既然愿意他跟去,就去看看吧,兴许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呢,再说了,玄月是他的女人,他跟去保护玄月是应该的,。
保护自己?他的伤好了么?别要她保护他就好了。玄月无言,只是对着萧煜城点了点头,随之打算走出房门。
“慢着,等一下......”
萧煜城分明看见了里屋有一个黑影闪过,正想仔细望下时,那个黑影却霎时没了踪影。
难道屋里还有人么?是一直在的还是今天才来的?为什么他昨晚没看见?
心内升起疑惑,萧煜城懒懒打了个哈欠,偏头往里面走了过去,想一探究竟。
“怎么了?”
玄月停住了步子,转身也随着萧煜城往里面走去。
“我感觉里面有动静,玄月,这屋里莫不是还有什么人在吧?”
里面不会真的有人吧?昨天他来这里的时候不会也在吧?那要怎么跟玄月解释才好?
萧煜城歪着头,自然的将手放在唇边,思索起来。
心里虽然这么想,他可并没有半分羞愧的样子,只是一脸自然的往里面望去。
仔细想了想,玄月才记起兔子还在屋里面,说有话要与自己说。
刚才萧煜城说的声响动静,怕就是兔子弄出来的了。
“有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敢肯定,里面绝对没有人。”
将一切了解清楚后,玄月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与萧煜城才认识不过一天,她知道他王爷的身份,但除此之外,再也不知道他的事情了。
要说玄月知道他多少底细的话,也只能算是知根不知底。
既然是这样,还是暂时不要让他知道兔子的存在好了,兔子既然躲了起来,也证明它不想见到他。
“真的没有吗?”
萧煜城转过头,对上玄月坦然的神色。
他确实听到了里边有动静,更是看到了黑影。玄月在这待了那么久,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么?
“真的没有,我没看到有什么人。”
玄月也看着他,装作疑惑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她说的极其自然,就连她自己,也差点要将自己的话当真了。
冉冉不是人,只是一只兔子,萧煜城既然问自己有无人在,这样的回答恰如其分,并不算是说了谎。
“好,既是你说的,我信你了。”
没有想些什么,听到玄月这么说,萧煜城便马上说出了这句话。
他相信玄月,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没有一丝怀疑,而是他感觉得到,玄月并没有对自己说谎。
玄月表现出来的神色还是动作,都不足以叫他怀疑她。
只是,玄月既然不认识那个黑影,那这黑影就可能是苏宸彦派来监视玄月的了。
要真是苏宸彦派来监视的人的话,便让苏宸彦就这样误会了吧,也好,他与玄月的关系不言而喻,就不用再对这个三王爷解释一番。
萧煜城不免还是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些许不痛快。
他讨厌这种感觉,被人监视的感觉,监视过他的人最后都得死。
唉,这孩纸真可怜,居然被奸诈无良(喂喂!~~~)的玄月同学骗了,玄月同学确实木有说谎,可这与说谎有什么区别啊???
那个黑影就是一只土肥圆(喂喂!~~~)而已嘛,为什么不告诉你要你自己去猜测啊???
风水轮流转啊,萧帅哥,你戏弄(喂喂!~~~)了那么久玄月,看来也得被玄月戏弄一番咯......
不再往里面走去,萧煜城走到了玄月身边,面容映着日光,他笑得一脸灿烂。
看着萧煜城足以与苏宸彦媲美的容貌,玄月因为抵不住稍稍吸了一口气,可面上却没有半分动容,只是一本正经的对他道:
“好了,你既然乐意陪我去,那就跟来好了,倘若你改了主意,想留在这查探我屋内有无来人,那就待在这里吧,我不会等你,也没有闲工夫继续陪你瞎扯。”
他跟苏宸彦可不一样,自己怎么能拿他与苏宸彦相提并论。
镇定的无视了萧煜城如画中走出来的脸,玄月转身走出了客房。
看来玄月不为美色所动啊,萧煜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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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不是第一次来临城了,仔细说来,她与这座别致特殊的小镇倒有一番很大的渊源。
临城,这是玄月与苏宸彦第一次有交集的地方,也是她与晓风残月他们渐渐分开的地方。
就是在这的青楼里,她被苏宸彦劫了去,几经辗转,她又成了无名无实的妃子。
还来不及浅尝轻酌这里的一口酒,还未来得及看墨格倩叫她几近无语的调戏清倌的样子,还未来得及看洛琪与墨格倩因为调戏清倌这件事情斗嘴吵架的样子,还未来得及看见凤烨与白瑾不屑一顾的样子,还未来得及看到晓风残月笑着纵容她们几人捣乱的样子,还未来得及看清梓曦害羞得低下头的样子......
这些可以想象却忆不起来的样子,通通都与她无关了。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玄月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那些渐行渐远的日子,在她脑海慢慢散开来。
再怎么冷漠,也是有心的吧。
所以她才难受了,用多少岁月去弥补,也补不回来了......
玄月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家青楼的门前,也不在意旁边拉着她搭话的风尘女子们。
玄月因为过往煎熬难受是一回事,萧煜城看在眼里却是另一回事了。
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啊,玄月这样清冷的女子竟真的是从这风流场所出来的。
他还以为这是那些不满玄月的人传的流言蜚语,玄月的一言一语,根本没有一点从这种地方出来的样子。
在国内的时候他就听说了,嘉祁国的三王爷带回府一直宠爱的妃子,其实是青楼女子。
某卢:唉,其实,其实,别怪我啊,某卢一直想说啊,萧帅哥,为什么你一直都在打听苏宸彦的消息啊?怎么他的隐私你都知道啊?知道玄月长什么样子也就罢了,这些小道消息也听,我真的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对他******?(此处因为违反了本书的和谐,已被萧煜城选择性屏蔽。)
他原本不想去相信的,只是看到玄月这个睹物思人的样子,他又不得不去相信了。
玄月是有这个资格能留在苏宸彦身边,只是无意识的,萧煜城心内对玄月起了一丝芥蒂。
原来真有这么回事,原来苏宸彦喜欢的是青楼的女子。
某卢:我懂,反正你们也看不到,这句我就不吐槽了......
“你改头换面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吗?为何会来这种地方,就不怕被人发现,惹了事端?”
见玄月还是一副没从恍惚中醒过来的样子,萧煜城将手搭在了玄月的肩上,靠在她耳边说道。
他真的想不明白,玄月为何会来这里,如果她有意要避开要苏宸彦,就不应该再回到这里才对。
听见萧煜城在叫自己,玄月才收回了思绪,不耐的回答道:“我可没让你跟着我来,你也没有资格要我告诉你什么,你既跟来了就不要多言,只管享受就好。”
自讨没趣,萧煜城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妄自猜想玄月的想法。
“呦,哥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呀?你们应该和我说才对,小哥哥,别闷闷不乐的呀,和我来吧,我会让你们忘记忧愁的。”
一皿一。本人在此吐血三公升。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轻轻挽住了玄月的手,还不忘对萧煜城抛了个媚眼。
小哥哥?听着女子甜到腻死人的声音,萧煜城不禁打了个寒颤。
女子长得不错,身材也很好,就是说话的方式太叫他接受不了,衣着也太过暴露了。
如若不然,萧煜城是会欣然接受这个媚眼的。
玄月与她们真的不同,难怪苏宸彦会选这样的女子当宠妃。
萧煜城假笑了两声,推了推和他一样被女子恶心到的玄月。
玄月晃过神来,装出一副男子的声音笑道:“进去吧,煜城兄,今天你好好玩,岳兄我请客。”
也对,她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做的,如果纯粹是为了缅怀那些过往烟云,何必跑到这里呢?
表现力和感染力,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乱七八糟的心思,只会让别人怀疑自己。
不再与门外的女子推搡,玄月扇了扇手中的纸扇,大步走了进去。
萧煜城愣了愣,也是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要了一间清静些的厢房,玄月自然没有为萧煜城要几个伺候他的美女,只是径直坐下了。
“呦,两位爷,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呀?还是要妈妈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老鸨子扭着腰,挥舞着手绢来到了玄月两人面前。
“我们不曾来过,今天便是来看看的,劳烦妈妈给我们找几名技艺好的清倌来,若是听得乐意了,会再给妈妈赏银的。”
在青楼花钱是不能少的,玄月将一两银子放在了老鸨子手上,假意笑道。
老鸨子拿着银钱,却没有应自己。
玄月觉得疑惑,抬头看了看,才发现老鸨子一直望着萧煜城,眼睛闪着别样的光。
只有自己调戏别人的,怎么会有人调戏自己。萧煜城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对上玄月的眸子甚至有些怨言。
玄月笑了笑,当做没见着萧煜城般,转头又看向了老鸨子。
老鸨子年龄约莫三十几岁,其实也并不老,只是相较于那些年轻姑娘,就显得风韵残年了。
怕是好久没见到这么俊秀的男子了吧?她看萧煜城的那副模样简直是惊呆了,用饥。渴这一词来形容她此时的状态简直再适合不过。
玄月咳了几声,老鸨子才回过神来。
“哦哦,谢谢小哥了,妈妈我这就去找给你们。”
老鸨子挥了挥手绢,慢悠悠走了出去。
走到房门时,老鸨子终于忍不住转过头来,对萧煜城说道:“这位小哥,你长得可真俊啊,进来一定被那些姑娘围住了吧?”
萧煜城哪知道她还会与自己搭话,自觉得一阵厌恶,他险些起身离开这间厢房。
忍住心内浮出的杀意,他当做没听见般,与玄月说起话来。
老鸨子自讨没趣,哼了一声,随之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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