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药回春 第11章 冤家
作者:黛细细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坐在榻上,忽然闻着有一股兰花香的味道在渐渐靠近,万梓川只道水烟开了窗,院子里的花开,才如此稀罕在这个时候飘进来。

  这让她心里有莫名的冲动想出去走走。

  可是再仔细一闻,那花香刺鼻跟先前的药味混到一起令人有作呕的冲动,她吸吸鼻子,换了个姿势坐着,试图忽略掉此时烦躁的情绪。

  水烟宁肯喝下去与自己身体不相干的药,也不劝她一句,还真贴她的心。只是不知道那药性怎样,中药对人体的伤害相对西药小,但是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就不好打包票,要想个办法才行。

  她要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才能一步步把自己从困境里救出来。就像水烟说的,只要她想好,慢慢来,身子总能变好的,她们也会好的。

  兰花香越来越接近,她打一寒战,身上的毛孔都紧闭起来,这么重的味道像是兰花香露一类的,难道这个朝代也有人会做这种极似自然花香的凝露?

  可是,这兰花香露的主人来为什么不说话,丫鬟为什么没有通报,叶荷不在身边,她又什么也不熟悉,会不会是想要害她的人?

  预感到这种味道来的不善,万梓川加强了警惕。直到微重的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她还是慵懒地依着床榻,以不动制万动。

  万梓宸打量着以前什么都被她争的无法还手的人儿,两只眼睛虽然看着她,但是根本没有光彩,她走进来好些时候,万梓川一直没有话讲,涣散的眼神像冻住的河。

  怎么会没有反应,万梓川摔一下该不会连躲都不知道了吧?

  “你......”万梓宸不耐烦了,高高举起的右掌在空中停顿半时,眼前的人根本就没看到似的,给人下马威的意识近乎崩溃,再加上赵妈妈在旁边一个劲摇头,她的手在万梓川头上举了两举,终于还是落下。

  架要两个人吵才有意思。

  “水烟,你这丫头正经事不干,怎么学起别人攀花折柳来了?”

  “万梓川,装什么傻,是我梓宸。”万梓宸气急败坏地抽出她的手,看着被抓红的手腕忍下怨气假装关切地说,“听说你醒来了,我急着来看你。”

  赵妈妈暗出了口气,劝着小姐不会再动手,才搬来锦杌给主子。

  万梓宸并没有坐下,而是俯下身去探她的目光:“你这屋子也太冷清了,连个服侍的丫头也没有,回头我让母亲给你派两个伶俐的来?”

  万梓川只笑不答。

  她的脑袋在飞快地转动,万梓宸,就是跟她抢夫婿害她生母枉死的哪一个?她平生最恨那些利欲熏心的小人,只不过因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就要害她生母的性命不顾,还要来看她的笑话,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也是,人要是脾气好了,一条流浪狗都想上来抢你的食物,何况是一个听起来不错的夫婿。

  “是三妹啊,二姐我不喜欢热闹才把她们都遣出去的,母亲那里伶俐人虽然多事情也多,怎好再兴动她老人家。”

  听了她的话,万梓宸翘起了嘴,才不管你怎么撵人呢,成的话,就插她亲自调教好的人进来探探她的动静,不成也由不得她,大太太那边也惦记着呢。

  “那倒未必,你如今连我都识不得,假如到了婆家面对那些三姑六婆岂不是要腹背受敌,倒不如趁现在调教几个贴心的跟在身边,到了那边也有个着落。”

  她要试试口风,眼前见到的跟她预想的是否一个样,要果真应了景,杨家会娶一个瞎子做妾吗?

  万梓宸哼哼地在心里冷笑着,陈姨娘啊陈姨娘,你错打算盘还折了兵,真是活该。

  “妹妹莫要取笑,二姐虽是定了亲的,可成不成事,还在母亲和父亲的计议中,你我怎好乱加妄语。”万梓川口气稍硬,她可不容她就这么随便给扣上个目无尊长的帽子,“况且,陈姨娘刚没,严格来讲三年孝期总要过的,你说呢?”

  万梓宸见她话语犀利,便退后两步坐在万梓川的对面:“万梓川,你能这么想是你的事,杨家那边怎么看就不好说了。”

  除了大太太嫡出的女儿万梓姗外,万梓宸很少喊她姐姐,她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疯疯癫癫的万梓川,在长辈面前总要装装样子,私下里喊字习惯了,渐而也没有人再去责令她改称呼的问题。

  可现在的万梓川听的刺耳啊。

  万家四个姐妹,大姐万梓姗已经出嫁,她因为据说有“失心疯”被大太太隔离在思香居。万梓川、万梓宸,万梓容便跟在她的生母身边学识字和女红。

  三年了,多多少少应该知道基本的待人之道吧,可这个只小她一岁的万梓宸脾气暴躁竟然没有一点大家风范,实在让人匪疑。她觉得不值,为她生母的名声,也为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直呼胞姐其名,满口的争风捏醋,哪里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真不知大太太平日里怎么娇惯来着,陈姨娘那么温顺的性子又是怎样忍受的。

  “妹妹以前认过字吗?”

  “当然认得,怎样?”万梓宸一脸高傲地说道。

  认得就好,就怕你说不认得。

  “妹妹可知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工巧过人也。妹妹自当清闲贞静,不道恶语,盥浣尘秽,专心纺绩,不可闲来无事到处乏之。”

  “你什么意思?”万梓宸哪里肯听得她此番据理以争的教谕,心下一恼,站起来就指着万梓川的鼻子说道。“万梓川,《女诫》里的规矩是用来教导我侍奉未来夫家的,像你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也配跟我讲道理?”

  万梓川没有想到她会下手推自己,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很模糊的片段......跌跌撞撞的片段,就像那天在敛坑前面被人推搡的感觉。

  “妹妹这么大的力道,真不是平常女子所能及的,只是不知我有如何荣幸能托你这样待遇,若陈姨娘还在,知你是这样阳奉阴违的人,咬破牙关也不会去求你。”万梓川想起陈姨娘死前的那天晚上曾经提到过她,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梓川,你还要胡说,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没有见过陈姨娘。”万梓宸的脸色被羞愤憋得通红,两只手抓着万梓川的长发,往床榻的铁架上碰。

  赵乳娘见自家小姐得了势,一边做着护拦的动作,一边又透过开着的半扇窗子向外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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