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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楚俨安排的,甚是丰盛。
楚俨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这晚餐同样的菜式已做了三天,因为不能确定你们到底是哪天能到。”
步瑶惊异地睁大眼:“那这三天你们晚上都吃同样的菜式?”
旁边侍奉的如意一边给步瑶斟上一杯蜜酒,一边笑呵呵地说:
“郡主,别怪婢子插嘴,听那些仆役说菜挺好吃的。楚家大郎可用了心思呢。他们都说郡主好福气。”
步瑶瞪她一眼:“怎么刚来就被楚俨收买了?你别侍奉我了,我把你送给楚俨算了。”
如意知道自家郡主的说话习惯,听她这样说,嬉皮笑脸地回道:
“郡主不稀罕婢子,婢子可稀罕郡主。你赶不走我的。”
步瑶佯装生气:
“一个个欺主的家伙,今天不许吃饭。”
如意蹲身一礼:
“是,遵郡主令。今天不吃饭,只吃肉和菜。”
这一下,满桌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独兰师傅用手指点点如意:“这丫头,跟着瑶儿天天磨嘴,居然练出来了。不错不错。你家郡主就得这么收拾。”
步瑶白她一眼:“师傅,怎么胳膊肘向外拐了呢?”
楚俨赶紧凑上去:“我的胳膊肘是向内的。”
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王守镇边笑边打趣他:“人说女生外向,这男子怎么也这样啊?!”
吃罢晚饭,如意如月陪着,步瑶拉了楚俨在她的小院子里闲聊。
“这段时间你独自在这里,肯定很闷吧?”
“还好。四处转转,偶尔找奶茶玩玩,想想你,很不错。只是年爱查不怎么理睬我。”
“人家奶茶是大家闺秀,理你才怪。蛮想她的,明天去看她。他们说她在后院?”
楚俨目光微闪:“是吧。她不爱搭理我,我也不敢过分打扰她,怕她告状。”
“那你去看过火儿了么?她可是个义婢啊。”
“嗯。以前怀疑害我的人躲在楚家,现在可以确定了。一定能把那人揪出来。否则,让人寝食难安。对了,火儿是楚家家生子,她爹娘请求把她葬回灵山。看了日子,估计明年开春吧。”
“也好。在亲人身边她会更加安心。明天我们去看看她吧。”稍顿:
“咱俩的事,你不可能自己一手包办了吧?”
楚俨摇头:“放心。现在外祖已经同意了,半个月前收到你要回来的信函,我便送了信给他老人家,他必然会让我爹娘亲自出面办理此事。只是,我觉得就别让我爹娘知道你的郡主身份,免得他们起歪心思。”
步瑶好笑:“那是你爹娘呢,能起什么歪心思?他们也不过是想把楚家做大做强,成为世家而已。人都有虚荣心名利心,这不怪他们。看破这些的都跳出三界外了。”
楚俨感动:“我知道,你表面强悍,其实最是良善。你因为他们是我爹娘,所以宽容他们,不过,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委屈你自己。”
“你放心,我有原则的。只要不过分,小事情我不会去计较。对了,你外祖同意你住这里么?”
“同意啊。他说,我娘出嫁可以嫁那么远,想住哪儿住哪儿,为什么外孙就不可以这样呢?他支持我,希望我活得恣意。”
“呵呵,那他一定是个好玩的老人家。”
“哼哼,我是拿来玩的吗?”
话音刚落,一个黑衣老者跃进院子来。对于自家经常有翻墙而来的客人,步瑶已经十分习惯,可是,看见这黑衣老者如入无人之地,自顾坐下,让如意如月上茶拿点心,她还是看傻了眼。
黑衣老者边喝茶边嘀咕:“哼,好好的一个外孙,不给他外祖安排吃的,居然整日想着安排好吃的孝敬你这丫头,真是白养了,白教了。”
楚俨看看呆在一边的步瑶,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瑶妹妹,这是我外祖。”
黑衣老者看看步瑶:“你不是个大胆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象鼠辈。”
“阿呸,你才是鼠辈。”
步瑶顺口还了一句,想起这是楚俨外祖,小脸一烫:
“季太公,我不是骂你哦。只是你藏头露尾地,不太光明呢。”
季太公呵呵一笑:“那不是微服出巡嘛?哈哈,看孙媳妇难道要大张旗鼓地?我在那里等了你四天才等到。”
楚俨张大嘴:“你们见过?”
步瑶一哂:“不是见过,是我被考察。”
季太公点头:“就是这样。我要看看什么样的女子,值得你这般争取?!幸好,不是个迂腐的。我老人家还没吃晚餐,好酒好菜的,弄点来。”
步瑶一撅嘴:“只怕我这里的酒菜不合你的胃口,太简陋,有损你的身份。”
“少来,吃的就是吃的,只和肚皮相关,关身份什么事?想不孝敬我,我打你屁股。”
步瑶撇嘴:“怕怕。有你这样的长辈么?”
“有你这样饿长辈的小辈么?别罗嗦,快拿好吃的来。”
真没想到,季太公这么淘!
步瑶吩咐如意去安排酒菜,自己进屋拿了酒碗,斟了存在暗格里的桃花酒,拿了切成片的桃干,走出去放在院子的小桌上:“您先垫着。”
季太公抿了一小口:“淡。”
又喝了一大口,眉头一皱:“奇怪!”
端了碗一口干掉:“嗯,不错。这是什么酒?味道一般,但是喝过之后很奇怪。”
步瑶诓他:“祖传秘方。强身健体。”
季太公不信地摇头:“没药味,有这功效?”
“谁说强身健体的酒一定要配药?”
“哦?那再来几碗。”
“太公,少喝点健体,喝多了无益。”
“你是舍不得吧?”
“太公说笑。您是楚俨外祖,这种事我能欺您么?”
季太公沉吟半晌:“相信你一次。”随着,不好意思地说:“太公就好这一口,别以为太公贪你的好东西。诶,对了,你既然将与楚俨议亲,也应该叫我声外祖才是。”
步瑶不扭捏,大方地叫了声:“见过外祖。”
季太公十分高兴,刚好,如意带了酒菜来,他自己便开吃了。
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对两小说:“明日,大概俨儿爹娘就会到。他们早就出发了,昨日我接到消息,明日必到。”
楚俨诧异:“我不是半月前才传的信么?没这么快吧?”
“哼,我本来两月前便要他们到镇子上住着,随时方便过来提亲,他们推三阻四,一个月前才出发,慢吞吞的。若不是我告诉他们再不出发,便停止对青云庄的一切支持,他们还得找理由拖延。”
楚俨担心:“那他们会不会来了之后找麻烦?”
“他们敢!什么玩意儿?!不知道感恩不说,还以怨报德!”
然后对步瑶说:“丫头,他们敢耍什么手段,你尽管收拾他们,别给我面子。”
步瑶点头:“行。到时候你别心痛。”
这时,外面传了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转眼,一群人便冲进了院子,盯着悠闲喝酒的季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