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燕小姐,传闻你一直对挽致总经理莫先生一直纠缠不息,屡次遭到莫先生的拒绝,所以你为了报复才到挽致来盗取了数据,请问这是真的吗?
我傻傻的望着她那张尖锐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她说的这一切子虚乌有的事都跟我沾上关系了。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对她翻白眼,但是我都忘记了,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千万不要开口,因为只要我一说话就落入了她们的圈套,一步步陷进她们为我制造的沼泽,然后在她们的目光下安静的沉沦。如果我开口,我所说过的话就会登上明天的报纸,就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根本不存在却对我伤害极大的事。
胖胖的女人还在我身前晃来晃去,等着我的回答。我真想离她远远的,如果可以我真想对她抢白一番,我有对莫言一直纠缠不息吗?我需要因为报复才进挽致吗?她们以为挽致那么好进,说来就来的吗,还是她们高估了我的智商认为我一个大三的学生有那个能力破开了挽致内部极机密的数据库,然后盗走了数据?
但是,现在,我却什么也不能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双手拨开她们紧紧挤在一起的身躯,然后离开这里,回家!
是的,我要回家。立刻回家,这突如其来的纠缠纷乱,不是我能接受的,我只是以为莫语带我来的只是一个有领导有组织的普通大会,但是我没想到竟是这样一片混乱的场景。这个昔日里曾经那么美丽的城市,飘着纯白洁净的雪花,在这里度过了数次生日,它会是我一个温暖的家。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要离开这里,这突如其来的,就有了这么多我始料未及也无能为力的烦恼。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茫然的时候,一个长脸下巴尖尖的女记者从后面挤到了胖记者旁边,用尖细的声音不屑的,问我,请问,林初燕小姐,曾经传出了你使用非常手段逼莫先生和你在一起,一直未能如愿以偿,便怀恨在心。然后不久就又传出了你怀了莫先生的孩子,但是在年前兮突然失踪,请问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去秘密堕胎了吗?
去你奶奶的!
我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羞耻和侮辱加上莫名的委屈笼罩了我的前身。正在我要不顾一切冲出人群的时候,我在尖下巴女记者与胖记者之间的缝隙中看见了正在从楼上匆忙跑下来的莫言。他的额头不满了细密的汗水,点点渗透了他黑色的发。他的脸上有着我从没有见过的焦急和暴怒。仿佛一只愤怒到极点的狮子,全身上下到处都冒着火气,一点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样子也没有。他年轻而精致无比的脸庞在盛怒之下,就像是小说电视剧里长出现的那种桀骜不驯的男生,为了一件事情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去守护。
他的这幅样子,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不知道是哪一层楼的电梯,不论他怎样大力的去捶打电梯门也打不开时的焦急,然后再也不管不顾,从一侧的楼梯上一直飞奔而下,来到这大厅中,纷扰的人群外。
我在那两个记者身体相挤的缝隙中看到莫言。他俊美无涛的脸庞在四周环视一眼之后看向我这个方向,然后在这条狭窄的缝隙中,遥远的,仿佛无数光年一样的距离中,他看到了我因为愤怒了迷离的眼睛。然后,一瞬间的喜悦像是美丽的花雨一样纷纷扬扬的落满了整个大厅,不然为什么他脸上因为那一瞬的对视而浮现的笑容就似漫山遍野的花朵全都开了一样,这个一二月的冬末初春的季节里,暖意洋洋,再也不这么冰冷?
他迅速的靠近,已经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知道那只手一定会拉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远离这个地方的地方,一定会告诉我这些传闻的来源。甚至,我甚至能够想到他会深深自责自己。不知为何,从看见他焦急的脸庞,盛世的温暖笑容,我就会这样想,会这样认为了。
而就在他触及我的那一刻,我另一只手腕,突然在身后被一只熟悉而又温暖的带些汗渍的手紧紧握住,然后一个身影便突然出现在我身侧,将记者隔离在我的视线之外,紧紧的将我拦在怀里,挡住我的脸,也挡住了那些记者闪烁着光的灯。
我来不及回转的身体紧紧贴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但是我依然可以看见,仿佛这个人的身体变成了透明的,我依然可以看见莫言,看见他那只想抓住我,却终究擦手而过,而怔在半空的白皙修长的手。看见他盛世的笑容就像是昙花一现般好不容易经历了彩虹般的美丽,却又瞬间枯萎,凋谢在我眼前这个混乱的场景里。
怀抱着我的这个人的行为,已经引起了记者的极大不满。我还是能感觉的到他一直紧紧的拥着我,不曾打算松开一丝。
莫言放下手,对着大厅的保安吼,拿下她们的相机。
他这个举动更是让原本就不满的记者表示出更大的不满、而莫言似乎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对着大厅大吼,丝毫没有一丝斯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样子。他说,我可以归还你们的相机。但是我告诉你们,任何她的事都不要给我报到,要是让我明天在报纸上发现,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会好过。
有些老记者听完莫言吼完的话,直接就退到一边去,也有一些年轻气盛或是新人的记者对莫言的这番话深不以为然,鼻子里发出哼声。
莫言见状,似乎冷静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竭斯底里的样子,一派高贵气质便显现出来。他本就是气质逼人的优秀男子,即使他在楼梯上奔跑的时候弄的衣衫不整,额间的发跟着汗水粘在额头上,没有往日精英的样子,但气质天生,浑然天生。他对着那些对他不屑的记者,说,明天我只要在报纸上发现,那么,那个记者的名字就会从此在新闻界消失。或者,莫言指了指地面,还可以从其他地方消失。
这时,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味道,说,雪,初燕有护花使者的,你还是回来吧。
然后我就感觉到拥着我的人的身体一震,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松开了他的双臂。
莫言飞快的脱下了他的外套罩在我身上,然后护着我走出了嘈杂的混乱的大厅,保安将想尾随跟来的保安挡在身后,可是我仍能感觉到有闪光灯在不停的闪烁。生活仿佛就此便乱成了一团。我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簌簌的滚落下来。
莫言一言不发地把我塞进车里,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他用另一手递给了我一张纸巾,因怒火而致的有些微微嘶哑的声音,还是很轻的问我,他说,初燕,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烦心事。你一定吓坏了。
我摇摇头,就在刚才还止不住的眼泪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变成了抽泣。。我边抽泣边说,总经理,我今天是来辞职的,可是我觉得,我不像是来辞职,而是来搞破坏的了。
莫言沉默了半响,似乎沉寂在总经理这个称呼里了。而我没有注意到,只是看向了我手心里一个指甲大小的记忆卡。这是程豫雪刚刚松手时放到我手里的。这黑色的小小的记忆卡,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带到了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