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角落雅间中的那桌人也纷纷大笑起来,被结巴青年称为师父的那老者大笑着说,“这娃娃,真是精灵古怪,聪慧非常人啊。”
“是啊,果然被她用这四个字给圆过去了,呵呵,有趣,真有趣。”华衣老者也摸着胡子不断点头,看向小娃儿的眼神都有一丝赞赏。
那最小的少年却有些不以为然,“这是投机取巧吧,我看她也是占了出题的便宜。”
另一个一直没开过口的青年出声道,“斯以为,这娃娃必定是家教良好的贵族之子,这次出这题目,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过,以我之愚见即使她赢了,对方也会耍赖不认帐,呵呵。”
华衣老者也点点头,“不如我去帮帮这娃娃,呵呵,难得见到这么有趣的娃娃啊。”众人点头称是,那老者叫来了身后的武士,拿出一块木牌,低头吩咐了几句。
那武士径直走向掌柜的,对他吩咐了几句,又将木牌给他,掌柜的中年汉子连连点头哈腰,接过木牌就向大堂中央的三鼠走去。
三鼠一直在死撑着不肯认输,众人早已开始炮轰他们,可他们却仍然不管不顾,坚决不认输,直到掌柜的走到他们身边,对着那黑熊和竹竿儿耳语几句,又出示了木牌,那三人才灰溜溜地上前跟小娃儿和少年道歉,然后嘴里喊着那句可笑的“我是垃圾”滚出行馆。
看着掌柜的帮忙,夏渊连忙抱拳表示感谢,掌柜的却一拱手道,“是小人怠慢,请这位小兄弟和小儿随我来上座。”说罢带着他们俩来到了角落里僻静的一桌坐下,正好挨着那已将屏风搬开的那一桌,又给他们重新上了甜浆和干果,才行礼离开。
他们刚坐下,就有一老者到了近前,夏渊连忙站起伸手一抱拳,“唐老安好。”
跟着他站了起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走过来的老人。
老人年纪很大了,满头银丝,留着长长的白胡子,脸上一脸的平和,带着丝丝的宁静悠远,给人一种很祥和的感觉。
互相行完礼之后,他将小娃娃介绍给了那老者,“唐老,这小儿正是渊所承诺之人,名娡儿。”说罢摸摸她的头,“娡儿,快给唐老行礼。”
待各人再次坐下,唐老和夏渊谈起了正事儿,而她,终于无聊了下来,只能竖着耳朵听隔壁桌的谈话,吸引她的正是那搬开了屏风的雅间六人组。
这会儿发言的是那个结巴青年,“……故,邦之虫,虫者,有五,五众,为,为学,学者,谈,谈者,剑,剑者,患,患御者,商,商者。”
青年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华贵的白衫,头上戴着同色的贤士巾,面如冠玉,神情温润,正在努力的想要表达出自己的见解,可惜说话太不利索,让人听得甚为吃力。
听到他说了半天才说完这句话,她一口浆差点喷了出来。
这位公子到底在说啥,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像“邦之虫者有五种,为学着,谈着,贱着,欢愉着,伤着。”这到底啥意思,她迷茫了。
听起来像是大学生的谈恋爱过程啊,刚开始时啥都不会所以就要学着勾搭上一个,就是“学着”;勾搭上以后就可以开始“谈着”;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青涩,所以要能拉下脸来耍贱,才能摸摸抱抱的多占点便宜,这当然是“贱着”;最后恋情白热化就开始“欢愉着”,再然后分手失恋就“伤着”了。
这古人概括现代大学生的感情生活居然也这么的精辟,想给他鼓掌了,不过,前面的类型定义名她没听懂,所以这一切实际上是她自己在心里乱想而已。
白衣青年依然很努力的试图在表达他的观点,“此,此五众,不事生,生产,无,无益于耕,耕战,且易,易,易因其,其而乱,……,乱,法,是,是为虫矣。”
有些忍不住了,听了半天听不懂,又舍就这么放弃,觉得结巴青年耽误了别人讲话的时间,害她听不到更多的事儿。
玩心大起,抬头看看那边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仍在说着什么,她偷笑一下招手叫过店家,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店家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奇怪的一桌人,居然都在认真的听着那青年的论述,并没有因为他的结巴而嘲笑他,反而偶有点头称是的,连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都是如此。
店家见那青年说得辛苦,额上略显湿意,于是帮他换上了另外一碗浆,殷勤地拿起手上的糖浆说,“公子,小的给你加糖,得了你就喊一声。”说罢将壶里的糖浆一股脑的倒进去一大半。
奇怪的是那白衣公子也不喊停,一直说,“倒,倒……”
店家有点不敢置信,这位公子这么爱吃甜的啊,难怪刚才那小女娃会反复叮嘱要多放一点糖浆呢。于是在店家地坚持不懈下,金色的糖浆一直向浆碗里倾泻,直到那位公子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叫了声,“……多了。”他才一脸黑线地停下来。
在一旁围观的小女娃儿,看得无比欢乐,浆也不喝了,捂着嘴拼命地坏心偷笑,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而还在谈话的夏渊也已结束谈话,送唐老离开了,看到她的动作,再看看对面桌的尴尬情况,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说,“娡儿,不可戏弄别人。”
捂着嘴巴拼命点着小脑袋,却又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这声笑将尴尬中的隔壁桌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过来,一桌六人齐齐转头看向了她,连那个结巴青年也不例外。
看到那人一脸无辜又尴尬的神情,她忍不住开始大幅度地抖动肩膀哈哈大笑起来。那结巴青年猜出了她的戏弄之意,却并不生气,只是尴尬之色更浓,白皙的脸上也漾出了丝丝红晕。
看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夏渊连忙一把拉起她,抱拳对那一桌说,“小娃儿不懂事,还请各位老丈和公子见谅。”
说罢对那位白衣公子作了一个揖,低头将笑得不能自已的小娃儿拉起,说,“娡儿,别调皮了,浆喝完了,哥哥带你去东市看看,来,把风车和糖人拿上。”
说罢将桌上的风车和糖人拿起来递到她手里,牵着她向行馆的大门走去。
好容易止住笑,被牵着向外走去的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几位老者和青年们已经又开始继续谈论起他们先前的话题,只除了那个十二三岁的素衣少年,他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小嘴巴一撅,瞪什么瞪,谁理你啊,她傲娇的一摆头,跟着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武士行馆。
走了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东市,这儿就是个大型的露天集市,人们都会来这儿卖自家产的东西。路边是些小铺子,也都是为了方便下层的人民。
他们径直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冷清的小铺子前,她抬头一看,简单的门脸,门上没有任何装饰,只用一块木牌立了一个匾,匾额上写着“疡”,她不认识这个字。
再往里看看,这是一间很小很小的铺子,里面除了靠墙的一排柜子,面对着门有一张木几,木几边不远处放了一张和现代的躺椅很像的椅子,就什么也没有了。
进了铺子,她越发的奇怪,这地儿是做生意的吗?既没有柜台有没有货物,这地儿到底干嘛的啊?
他却对着木几后的那扇小门拱手拜道,“渊前来拜会术先生。”说罢领着小娃儿规规矩矩的在木几前跪坐好。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麻衣的中年人从那扇小门中出来,看到他们,点点头,在木几后跪坐下来。
看到他进来,他们起身再次行礼,陪着一起坐下。
那中年人也不多废话,开口便问道,“带来否?”
少年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小娃儿,“便是这小儿了。”
术先生目光一转,看向她,细细打量了一翻面色,微微的点了点头又随即摇摇头。
一头雾水,搞什么啊,怎么像人贩子接头?
虽然这个先生看来一点也不猥琐,夏渊也不像卖小孩的,但是这段对话和这两人的动作表情真的很诡异啊。
还没纳闷完,术先生又开口道,“将她置于诊床上。”
他听话的将小娃儿置于旁边的那张奇怪的椅子上,背部向上的趴着。
术先生走了过来,用力摁了下去。
“嗷”滴一声内牛满面,老叔,我跟你有仇啊,为啥一见面就踩人家的痛处,痛啊。
术先生没理她的嚎叫,继续在她的背上摁来摁去,有时候大力有时候又很轻。直到把她的背摁了个完全,她已经痛得连嚎了十几声,才停下手。
走回几后坐下,说,“无甚大碍了,再内服七天的药即可,不过这娃儿气血不足,需慢慢调养才好。”
说完走到那个大柜子前,打开柜门,开始抓药。
看着柜子排满的一个个小抽屉,她这才明白,这儿就是医馆。
那术先生医术高超,动作熟练,不一会儿就将十几包药材包好,嘱咐了他们服用之法后,才再次隐入那扇门。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大夫,摁完了她的痛处,就不带一丝云彩潇洒地遁去,绝决的连一个背影都不留给她,她委屈的撅着嘴,“渊哥哥,痛死我了,那位先生摁得也太用力了。”
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背,他笑着说,“嗯,娡儿真是坚强,都没有哭呢,这样吧,哥哥带娡儿去买好吃的,好不好?”
切,看个病就掉眼泪,那是小P孩才干的事情吧,不过,有的吃,当然好。点点头,她表示成交。
就在东市,他们买了很多菜肉,两手都拿不下,买鸡的大妈看着两个孩子漂亮又可爱,还送了一个小筐子给他们放东西。
就只见一个漂亮的少年,背着着满是菜肉蛋的筐子,一手抓着一只鸡,另一手牵着一个手拿纸风车糖人的小娃娃,很是可爱。
回家路上他们经过了城中最繁华的东阳街。这是城中主街,宏伟开阔,带着仪仗经过此街,一来显示地位,二来也是展示实力招揽人才,故常有身份显贵的人从此街经过
他们走到这儿时,正好碰上了清道的剑客,看那架势,有大人物要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