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当家 012 幽香居的叹息
作者:一条长翅膀的鱼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远远近近一片寂静,竟不见上夜的人,偶尔只有几片落叶轻轻落下,想是这些人都去老太太那儿帮忙去了,扫雪轻轻地道:“老太太那儿!得往这边去!”说都便在前边引路,与白天里走的是另一个方向。

  三人就着月光走了一会儿,从林子里走出去,便有一条大一点的道路,那里竟是人来人往,个个打着灯笼,裙飞裾动,佩环叮当,脂香四溢,好一片繁华的景象。

  扫雪和清韵,吟诗三人不敢过去,只站在小路旁的一颗大槐树后面,两眼只朝大路上瞄着,扫雪看到这个场景,不由得啧啧称羡:“二老爷一回来,竟弄得这般壮观,不过这种场合,比起有一年亲家老太太过来时还是差一点儿!”

  清韵看着那些人就像演戏一样,不过,以袁府来了这么久,倒第一次见到这么养眼的夜景,因听到扫雪这么一讲,便道:“什么亲家老太太!”

  “就是丞相夫人,那个场合,我的天,人都是跑着走的,但却没有响声,我也偷看过一次,都不许人接近!”吟诗接了一句,她见过的场合略比扫雪要多些,而且,她本身好奇心也大,什么场合她能错过,她倒忘记了清韵应该是见过这种场合的。

  清韵想了一下,丞相,多大的官,跟现在总理似的,能不警车开道么。

  三人只看着,那路上的人却没有半点要减少的样子,吟诗急了,拉着扫雪和清韵道:“我们就不能混进去吗!”

  扫雪马上紧紧地把她拽到树后,急着说:“不行,这些人在袁府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谁不认识谁,谁能见大场合谁不能见,哪个不清楚,我们现在要出去,岂不暴露了!”

  暴露,又不是做特务,清韵白了她一眼,又想到现代和这个时代不同,这个时代人有高低贵贱之分,不免心里又有些不舒服。

  “不过,倒有个地方可以去!”吟诗突地说了这么一句,不过,有些迟疑。

  那大路上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始终闪不到这儿来,但清韵还是可以看清扫雪的脸色,那就是,十分勉强,根本就不想去。

  “那还不走呀!”看热闹的心情占据了清韵的心,她倒不去想别的了。

  扫雪只把手一缩,站在那里,不动。

  “还去不去呀!”吟诗见清韵同意了,看到扫雪还是不动,便催了一句。

  “我看,还是不去了,那个地方,走不得人!”扫雪皱着眉头说。

  “为什么!”清韵却不知道是什么路,只听得她两人说来说去,甚是奇怪,不过,她倒有些不甘心,都走到这儿了,难道要打个倒,又回去,这样,太扫兴了。

  “哎,就是幽香居呀,你不知道吗!”吟诗跳着脚道,这时,她都有些怀疑清韵的智商了。

  “那条路上,不能走的!”扫雪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打了个寒颤,双脚往后面退去,似乎,有什么特别恐怖的事。

  清韵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她知道,她必是有话没有说完,因道:“什么不能走的,难道那条路也和这条路似的人多!”

  扫雪嘴巴动了一下,想说又不想的样子。

  清韵催着她:“你快说呀,哎呀,急死我了!”

  吟诗奇怪地看着清韵:“难道你也不记得了,这可是个怪事!”

  清韵一惊,“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扫雪白了吟诗一眼,慢慢地说:“清韵是不想记了,过久了自然忘记了。”

  吟诗倒不去想那话是真是假,想了一想,觉得也是个理,便点点头道:“那倒也是!”

  扫雪又说:“那是老姨太太的居所,老姨太太生前最喜欢站在窗口叹气了,老姨太太没了之后,那院里原本还有一个守院的婆子,可是,她竟听到有人常常在窗口叹息,她怕得要死,死活要出来,可是出来不久便病了,不久也就死了!”说到这里,似乎有些后怕,说:“不是人多,倒是没有一个人,自从那个老婆子死了之后,那条路就再也没有人走了,听说闹鬼,谁敢去呀,我看,就回去吧!”

  吟诗听了扫雪这么一说,便忙着往后退了一步:“不去了,我怕!”

  说着,扫雪就往回走。

  清韵却把她们两个一把拉住,如果不说什么鬼的话,自已有可能不去,可现在既然说了,倒想去看一看,幽香居,老姨太太,自已以前还在那里住过。

  什么鬼,不是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么,可能是风吹着窗户还是怎么的,把个好端端的婆子给吓死了,扫雪和吟诗一个古代人怕鬼还说得过去,自已可是现代人。

  不过,也不能全不信,因为,自已不就穿越过来了吗,这世上,或许是有那么一种神秘的东西。

  “走吧,跟着我!”清韵头也不回地朝着扫雪和吟诗所说的小路上走去了。

  “假若真的有鬼,好歹也看清楚它是个什么样子!”清韵笑着回过头来对她们说。

  那两人不得已,只得跟着,心里却一跳一跳的怕得厉害。

  清韵知道她们心里害怕,因又说:“不要怕,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我们也算得上是熟人,它们也不会伤害我们的!”

  “这可说不定!”吟诗低低地嘀咕了一声,看见月光下树的影子印在地上七零八落的,有手指,有头像,忙跑上前去,紧紧跟着清韵。

  由于没有人走,这路上都长满荒草了,清韵踩在那软软的草上,说了一句:“这院中管事的是干什么吃的,你看看,这条路都快没了!”

  扫雪轻声道:“谁知道呢,哎,老太爷在的时候,据说常在老姨太太的幽香居,那时候,热闹得不行,老太爷没了之后,老太太又不喜欢老姨太太,再者,老姨太太又没生小孩,没所依凭,所以,就算是老姨太太还没去世那阵儿,也没多少人走,别说已经没了,就更是如此了!”

  扫雪这话说完,清韵倒没有作声了,她在心底里可怜那个老姨太太,不知为什么,这时的她,心里竟伸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却没有什么头绪。

  三人略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一座沉寂的院落,借着月光,清韵看那院门上有一块陷进去的墙雕,上面隐约能看得见幽香居这三个字,只是彩漆已经剥落,一带白白的矮墙上斑斑驳驳,门前原有一些花儿,现在看来,早就只剩几堆枯杆了,看起来分外的凄凉,清韵知道这是老姨太太的居所,不禁站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

  吟诗却已吓得面如人色,刚好有一只小野兽从门前叶子堆里窜过,影子在墙上一闪,扫雪立马跳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清韵,却不敢叫出声儿,因为这院子却是紧挨着老太太那院子的,看起来地方偏不能说声音听到不到,倘要被人知道了,她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扫雪也紧紧贴着吟诗,紧张地说:“快走吧,这里不干净的!”话才落音,里面果然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清韵和扫雪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似乎真的有人住似的。

  这一声让人毛骨悚然,清韵觉得这叹息声怪得很,便往前欲走近大门,谁知吟诗和扫雪紧紧将她拽着,边拖带拉地往前走去。

  从这幽香院前面走过去,再经过一条小路,就到了老夫人的后院,吟诗一直抓着扫雪,脑子里一片空白,终于来到老夫人处时,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却发现身上全都湿了,两脚不停地抖着,半天才停下来。

  扫雪也手软脚软地,才一到这里,便蹲了下来。

  清韵笑道:“没想到你们这么胆小,我告诉你们,那不一定是人,有一种鸟叫的也是这种声音,谁知道是不是鸟呢,等会回去,我们进去看一看!”

  吟诗本来放松了下来,一听这话,只唬得连摇双手,说:“清韵姐姐,你别害我了,现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去的了!”

  扫雪也连连摇手道:“不要再走那条路了!”

  清韵知道她们说的是真的,只得说:“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停了一下又说:“又不一定硬要今天去,白天去也成嘛!”

  扫雪喘了口气,瞪着清韵:“白天我也不去了,要去你去,下次别拖着我!”说完,像见了鬼似的看着清韵:“你以前不是胆子挺小的么,这么多年,自从老姨太太过世之后,你再也没去过了,按理,你和老姨太太是最亲的,可是,你都不敢去,哪里还有人去的,看样子,人还是得捱板子,板子一捱,连胆子性格都会变的!”

  清韵听了扫雪这样说,猛地醒过来一样,是呀,不管是谁,就算是扫雪,自已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份了,要不然,她真的就会认为自已不是那个清韵了,想了想,清韵便不提老姨太太的事了。

  三人四下里看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夹道,左边是老太太的院子,墙挺高的,青砖红瓦上面露出几株大大的绿色的华盖来,右边是袁府的前院大墙,这夹道后面有一扇小门通往外面,外面是二门,二门外是门房,再出去就是大街了,另一边有一道垂花门,是通往花园正道去的,刚才清韵三人来的这条路本是没有的,是老太爷见姨太太出入不方便修的,就通在这夹道内,后来老姨太太虽没了,这路虽没有人走,却还没有堵上,当然,也有急事的时候,几人壮着胆子一起走那么一两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