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愣了一下,我们还没去推她呢,她倒自个儿倒下了。
正想着,清韵却抬起腿,好吧,踢的不是地方,是那腿分叉的地方,那丫头没提防这一下,突地被踢中了,她啊地一声大叫,蹲在地上。
清韵心里一喜,突地往侧面滚了过去,另一个丫头却机灵些,也不上前,只往清韵身上一扑,清韵忙往旁边窜去。
没想到刚才被她踢过的丫头,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她的一条腿,另一个丫头猛地将身体压了上去。
这一压恰好压了个结结实实,那丫头厚实,清韵动弹不得。
金婵见三个人在地上还扭动着,便走上前来,提起腿,照着清韵的额头便是一下,清韵脑袋轰了一声,只不曾昏过去。
金婵又蹲了下来,双手揪住清韵的头发,冷笑着说:“你不是能耐么,你再动动试试呀!”
清韵只觉得头发都快被她提断了,不得已,她只得把头抬起来,不过,她的性子是越难越倔,以前的业务经理就是这么来的,她咬着牙道:“金婵,你不过也是个奴婢,大家都是受苦的人,你为何偏偏与我过不去!”又道:“哼哼!治服了我你算什么本事,你有种到到老太太面前叫个板儿去!”
“啪!”地一声,金婵扬起手照着清韵的脸就是一巴掌:“你这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了,是,你厉害,我没你厉害,老太太面前你也口若悬河!”金婵把清韵的头发重重地往下一放,道:“你别来激我,我金嫂子还告诉你了,治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你敢惹我金嫂子,我就有本事叫你活不成!”
“你敢么!”清韵顶了一句:“我可是老太太恨着的人,只有她能对我下手,你能么,你要是动了一个手指头,我告诉你,明天咱们就到老太太那儿去!”
“我呸!”金婵对着清韵头上就呸了一口:“老太太,你能见着么,我懒得同你废话,你嘴还硬,我看过了今晚你嘴还硬不硬!”
接着对那两丫头道:“来人,带她到前边黑屋子里面去!”
那两丫头忙将清韵提了起来,清韵这时也豁出去了,她冷笑着道:“金婵,你要整不死我,我一定会报仇的!”
金婵听了这话,许是气极,也不说话,便回过头,照着清韵的肚子就踢过去。
清韵只觉得肚子一沉,像被巨石砸中一样,但她瞪着眼,咬着牙,死活不出一声儿。
“清韵……”扫雪跌跌撞撞地过来了,看到这个情形,大哭了起来,扑过去,可是还没走几步,便被夏婆子一把推到旁边。
清韵看到扫雪倒在地上竟不曾起来,急得大叫:“扫雪,扫雪!”
扫雪听到这声音,便慢慢地站了起来,突然对着金婵跪在地上,哭道:“这不是清韵的错,这是扫雪的错……”
“扫雪!”清韵生怕她说出后面的话来,想了想,突地朝押她的丫头手上猛地一咬。
那丫头可能不曾提防着,被清韵狠狠地咬了个正着。
“啊!”地一声大叫,又是那个被踢的丫头,她大约在想着,我怎么这么倒霉,想松手又怕清韵再使阴招儿,只得紧紧抓着,那手臂上却流出血来了。
金婵见了,气怔了,大声道:“走!”
春梅这时也下来了,站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金婵看到她,点了点头,春梅正欲答应着,却看到清韵将眼睛望向自已。
在这一刻,清韵突然明白了。
自已上当了,她想起春梅一再让自已出去捉鱼,原来她早就和金婵她们串通好了的,怪不得,金婵和林管家来得这么及时。
春梅正想把脸转过去,清韵却突地朝她笑了一下。
春梅被这个笑容弄得提心吊胆的,正欲去看,清韵已被她们架到前面去了。
前面有几间上房,她们将清韵押到最后一间,夏婆子忙把椅子搬了过去,金婵坐定了,又叫人将门关上。
这房间就五个人,夏婆子,金婵,还有那两个丫头。
金婵狰狞地看着清韵:“把她绑起来!”
这房子她们日间已然安排好了,什么都有,当下有丫头上前去,把清韵五花大绑起来。
清韵躺在地上,扭着身子,看着她们道:“你们,你们竟敢动用私刑!”这个时候,她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儿后怕。
“私刑!”金婵冷冷地道:“金嫂子我管教丫头能叫动用私刑么!”接着笑道:“你放心,我们袁府对下人一向都是很仁慈的,我绝不会让人看得出你有伤痕!”
清韵睁着她,知道现在逃不掉了,也不作声。
“怎么啦!你不是嘴巴厉害着么,不说话了,怕了!”金婵哈哈笑了起来。
清韵突地冷笑了一声,道:“怕你,哼,你把你所知道的尽管用上来吧,你姑奶奶我略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你!”金婵站了起来,双眼圆瞪,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硬,这个,她实在想不通。
“来人,拿鞭子来!”金婵沉着声音喊了一句。
那两个丫头忙去找鞭子,夏婆子却在一旁轻声道:“金嫂子,这丫头鬼着呢,她这么做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打过她,这鞭子可不能用!”
清韵听了这话,不由得恨得咬牙,这个老东西,可比狐狸还狡猾些。
金婵听了这个话,突然像醒过来一样,她指着清韵骂道:“你想得美!”接着又回身问了问夏婆子:“这院中有什么可以让她难受而又不留下痕迹的!”
夏婆子想了想,道:“办法是有的,用针刺,只要不多,别人不大看得出来!”
金婵拍手道:“果然是个好办法!”
夏婆子得意地道:“当然,我这里关的都是府上的病人,一般人进到这里不安份,我就用这个办法整她,她也就听话了!”她略停一停,又道:“不过还有更好的办法!”
金婵忙问是什么办法。
夏婆子冷笑着说:“我那里有一个大缸,叫人把它抬过来,注满水,这时节,水里已然有些凉了,把那清韵死丫头放入缸内,按着她的头,这样,不管怎么样,等水一干,什么都看不出来!”
清韵心里一凉,冷笑着说:“你们弄不死我,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也捞不到好处!”
金婵上前,本想又是一脚,但怕留下痕迹,便道:“你说去吧,我告诉你,林管家说只要再抓个现形的,就让我管教管教你,我现在可是在管教你,就是主子太太们知道了,只有夸我的,你说去,说到天上我也不怕,而且,你也得先走出这院子才行呀!”
清韵暗暗道,她倒说的是实情,现在自已就算是活着出去也没地方去投诉,真的是中了她的道了,这么想着,倒把心一横,大不了自已再穿越一回。
夏婆子指挥那两个丫头却抬大缸,突地后面院里传来呵呵呵的怪叫,这声音十分凄厉,是疯姨娘发出来的。
金婵在房里也吓了一跳,不由得伸出头来,冲着夏婆子道:“叫得烦死了,你去,让她住嘴!”
夏婆子听了,忙答应着,掂着脚往里边去了。
真是扫兴,夏婆子对于整治清韵那事是兴冲冲的,她很想看到清韵求饶的样子,而且,越快越好,可是,现在,起码因为这个疯姨娘得延迟一会儿。
她那火气便上来了,大踏步地走近疯姨娘的房子前面,也不呵斥,只掏出钥匙,狠劲一拧,那钥匙许久没开了,还真得用力。
不过,终究是开了。
那门一开,夏婆子便骂骂咧咧地冲进去,正要骂,你找死呀,谁知疯姨娘却早已站在她眼前,偏着头看着她,手里不知怎的多了一把椅子,夏婆子一愣,疯姨娘突地冲了过来,朝她头上砸上。
夏婆子想说一句话,你干什么,却倒在地上了,疯姨娘又朝她头上砸了一下,撒手跑出了门,她却没朝前面跑,而是往后院子跑。
楼上的扫雪似乎也听到响起,正要走出来,谁知道春梅却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她,见她过来,便伸出一只手来,道:“金嫂子说你身体虚,不能出去,得养着,让我照顾你呢!”
扫雪这时已全然明白了是春梅搞的鬼,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突地听到后院有响动,便扑到窗户上去,这时,疯姨娘已然爬到树上去了。
扫雪似乎明白了什么,突地隔着窗户大叫一声:“去找全儿,三老爷!”
春梅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忙跑到窗边,那疯姨娘已往那边去了,想了想,正要出门,没想到门口却被扫雪堵住了。
扫雪冷笑着:“春梅,你想出去么,现在,我们两人就死在这里面吧!”
春梅捋了捋袖子,看着扫雪道:“我不要在这里,我死都要死在外面!”接着便来推扫雪。
扫雪这两天也养得差不多了,平时拿扫帚就拿惯了的,春梅原是个奉汗巾捧痰盂的二等丫头,她岂会是扫雪的对手,只两下,便被扫雪堵在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