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飘舞 第017章 秋去冬来
作者:小猪安妮的小说      更新:2018-03-05

  呼啦从潘mm的衣袖钻出来,噗噗拍打着翅膀,我一下撞到了梵高的怀里。他很nice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抚摸我的脸,目光落在了我身后的潘mm上。他从我的身边经过时,脚步既沉重又安静。

  潘mm像一具尚未冷却的尸体,长长的墨汁粉丝完全挡住了她的脸,只能透过缝隙见到一个白皙的脖子。此刻的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沉睡的小动物。

  梵高将潘mm抱起,她的身体软绵绵地任其摆布,走出门口的时候,潘mm的一只手臂忽然垂了下来,差点儿打在了门上。她的手指显然已经最大程度地继承了潘老爷的鸟爪特征。手指纤细,看起来很擅长抓捕。就连睡着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片粉粉的花瓣,好似在抱怨这个季节的冷酷,为什么不能把花儿的幽香留住?

  走到门口的时候,梵高回头看了我一眼,忧郁的蓝眼睛显出前所未有的哀伤。我学着梵高的模样,也回头看了一眼,狼藉一片的画室——还真不是一般的乱。拜托,潘mm下次跳舞之前先吱一声嘛。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梵高已经沿着长长的廊道走出一段颇长的路程了。无需多想,我光速跟了上去。是的,门没关。貌似关门这种粗活儿是属于阿三、阿四的工作范围吧。

  噗噗拍打着翅膀的时候,我不禁伤感起来,拥有一双鸟爪这事貌似越来越不靠谱了。我在地上助跑了一段距离,加上翅膀的全力配合,很轻松地飞到了半空中。头顶的几何图形迷宫离我很近,原来那些迷宫的格子是全封闭式的,根本就没有出口。这样也好,从此以后在这廊道上出没,无需因过度仰视造成脖子肌肉劳损了。

  噗噗,当我落在梵高的肩膀上时,他侧过脸,“鸭,你真的长大了。”

  “梵高,你好像变了。”我挨着梵高那只穿着棉衣的左耳,偷偷地低头想看一眼潘mm的容貌,可惜她很不合作地扭过脸,那头墨汁粉丝更可恶,居然把潘mm的半边脸全都遮挡住了,密不透风。我艰难地拉伸脖子,左瞄右瞄,却一无所获。

  “嘘!”梵高不乐意了,他似乎发觉了我的兴趣点并不是他那只雷人的左耳。

  等等,有情况。拐角的地方传来了嗒嗒的脚步声,梵高顿时手足无措,而此时的潘mm睡得很甜,原来抱着更有利于睡眠。嗒嗒,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把梵高和我吓得心慌慌。

  无奈,我只好飞了园中的一棵树上,潜伏在稠密的枝叶里,静观其变。梵高来不及躲避,居然与那从拐角处走来的人很有缘分地遇见了。

  这个女人走得很急,怀里藏掖着一个小纸包,貌似里面装着很美味的东西啵。一想到有可能是好吃的,我的小肚子立即咕咕响应。

  什么时候还能再吃到大白鹅做的烤鳗就好了。那汤和那肉,世间最完美的搭配。烤鳗,我来啦!

  噗噗拍打着翅膀,双脚狠狠地蹬了树枝一脚,树叶沙沙抗议,我已离开了那棵树,并且准确无误地一头撞向那个小纸包。

  死心塌地认定的美味为了惩罚我的冲动,在被撞破的一刻化作一堆难闻的枯枝败叶。咳咳,表示对怪味严重过敏。

  嘎,鸭快跑!

  噗噗拍打着翅膀,噼里啪啦在枯叶堆里乱踩一通,灰色的枯叶顷刻间被染得五颜六色,这样看起来就顺眼多了。再多踩几下,踩踩踩,转转转,我发觉自己找到了跳舞的感觉。旋转的时候,潘mm在画室里舞蹈的情景不断地在我的头脑里倒带重播,放慢的动作更加深了我对肢体语言的理解。

  “药都洒了。”阿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手脚麻利,飞快地捡地上的枯叶,一边捡一边嘀咕着什么,隐约听到有潘老爷的相关信息。潘老爷的鸟爪魅力太大,我不得不停下了舞步,转转转,来到阿四的面前。

  嘎,惊喜了吧,乐了吧!阿四张大嘴巴,瞪大双眼,那极其夸张的神情与我预想的差别不大。等等,阿四的嘴里怎么少了点东西——一颗门牙。啧啧,这会漏风,影响发音。

  “鸭,你躲哪儿去啦?老爷找你好久了。快跟我来!”阿四将那包基本可以报废的所谓的药收拾好,一手将我抱起,发觉已经不能将我塞进他的衣袋了。他有些错愕地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衣袋,似乎有所领悟,抱着我咚咚咚沿着廊道一路狂奔。

  “请稍等,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提问完全无效,阿四这人看似虚弱,跑起来却跟不要命似的。没错,典型的工作狂,天生劳碌命。

  冷冷的风声从耳边呼呼划过,今天有点冻。我紧缩了身体,埋头陷入了阿四的胸膛,想不到这儿也能成为一个不错的避风港。途中,他又小声嘀咕,“鸭,你不仅高大了,还变重了,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我误以为这是他对我的赞美,本想低调地谦虚一番,没想到紧接着,他很不厚道地说:“你太沉了,实在是受不了,要不……”

  还没点头答应,阿四已经无情地把我放下了,地面好凉快,低头看着那双风光不再的破皮鞋,脚丫瑟瑟发抖,小肚子咕咕响,我忍不住放声大哭,“妈妈,你在哪里!阿四欺负我,这里好冷!”

  “还是这样比较舒服。”阿四没有留意到我眼里的委屈,他的手轻轻地划过我的翅膀,换了一只手,依旧把我抱在胸前。这一次,我的脸可以贴在他的胸膛,聆听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种极富规律的声音,安抚了一颗思念母亲的心。

  玛丽亚,刚才只是受了魔鬼的引诱,其实阿四还是很疼我的。那个恼人的药包,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熏得我有点头晕目眩,阿四的怀抱如此温暖舒适,我理所当然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渐渐忘记了脚下就是那包被我践踏过的——药。

  睡梦里,我好似见到了温柔的妈妈。喀嚓,我破壳而出,第一眼见到的是一个渐渐远去的美丽背影。她的头戴鲜红的女式小礼帽,浑圆的屁股高高翘起,一扭一扭,风情万种。妈妈也喜欢跳舞吗?

  等等,有情况。为什么她的羽毛由头到脚都是纯白色的?那顶鲜艳的小礼帽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