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安毕竟是狐狸,一眼就看出奚虹这一吻别有用意,而祝时舞也并非在享受状态,尴尬出声,打断了这心机一吻。
“咳……恩公,其实胤安在此黄昏时分闯入时舞姑娘的房间,为的是寻求时舞姑娘的帮助……并非是您想的那样。我们这么吵闹,恐怕会对我如今的情形不利,所以……”
胤安欲言又止,但他后面的话奚虹也猜得到:“所以,你嘴也该停了。”
缓缓将双唇自祝时舞嘴巴上移开,奚虹示威性的瞪了胤安一眼后,直起身子,后退几步道: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直接找我就是,我这个徒儿完全是废物,帮不上你堂堂青丘之主的忙。”
胤安闭目,摇头:“恩公不要取笑我了……青丘之主?恐怕,这位置已难保。”
奚虹从胤安眼神里感觉到了异常,终于信了胤安与时舞之间并没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正色道:“遇到了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奚虹抛下祝时舞,认真听起胤安的苦楚来。
而一旁的祝时舞,还在震惊状态,无法言语。
呆坐在椅子上,祝时舞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他这是什么意思?!看样子并不是由于动情才吻的啊!那到底什么意思?嫌她烦堵她嘴?!那这种情况下她该做什么反应?!
呆呆起身,祝时舞向门外走去。
奚虹注意到她正往外走,低声问:“你要去哪儿?!”
祝时舞回眸,双目无神,指着门外的夕阳:“远方。”
说完,她仿若离魂一般,失魂落魄晃荡出了自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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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宫.玉镇殿.中央监牢
祝时舞抱膝坐在阿银的牢房里,目光呆滞望着对面牢房里的那两个神裔。
阿银好奇的凑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问:“时舞,你是在监视他们吗?”
祝时舞哭丧着脸:“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从奚虹面前逃走之后,祝时舞才发觉那是她的房间,如今留给那一人一妖共商大计用,她自己岂不是没地方可去了?!
无奈,她想到了阿银的牢房。这些天她为了让阿银住得更舒服些,每天都往阿银的牢房搬运许多舒适的被褥家具之类,如今那牢房的豪华程度已经不亚于祝时舞的客房了,倒也是个不错的歇脚地方。
见她心事很重,阿银关切地问:“时舞,你怎么啦?!”
“我……”哀怨的看了阿银一眼,祝时舞双唇微启,欲言却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仅是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现在整个人都乱了。
奚虹明显是在隐瞒什么才会突然以一个粗暴的吻封她的嘴,可是,明明知道对方的吻不是出自对她有感情之类,她为什么还是乱了?!
是为师徒伦常?!是为对自身在奚虹眼中的地位感到迷惘?!是为原本的祝时舞与奚虹可能会有的关系而疑惑?!似乎都是,似乎又都不太确切……
而如果事实真是她猜测般的那么糟糕,那她该如何面对以后的日子?!
阿银跑到一旁为祝时舞铺好了床,然后扯了扯祝时舞的衣袖:“不开心就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祝时舞摇头苦笑:“你睡吧。我估计是睡不着了。”
阿银点头,爬上了牢房里那张祝时舞搬来的华丽架子床,既然她帮不上忙,还是乖乖睡觉不要吵到祝时舞想事情比较好。
一阵沉默之后,祝时舞突然问阿银:“你活的年头比我久,能不能告诉我,究竟要怎样活着,才算是活的有意思?”
她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突然想到了前几天的烦恼,便随口问了出来。
“咱?”阿银皱眉想了想,“咱觉得……不管人和妖,活着就是吃和玩啊!”
“吃和玩……”祝时舞苦笑,“果然……阿银还是个孩子。”
阿银撅嘴不满:“不是哦!这个道理是咱哥哥告诉咱的!阿银的哥哥说,无论是人是妖,如果想要认真活着,都要去思考责任、生存、名望等等非常麻烦的事情,而那些问题只会让你越想越累。如果不想太累的话,就干脆放手去拼,然后把自己的命运当做是一场游戏,一场就算没有结果也会很开心的游戏!如果连人生都是拿玩乐的心态来面对,也就没有那么多烦恼事。”
“游戏……”祝时舞喃喃自语,“可是……游戏有复活药和牧师,我只有一条命,拼的起吗……”
阿银没听懂她的自言自语,疑惑地眨巴着大眼睛:“嗯?”
祝时舞摇头:“没什么。你睡吧,我只是在纠结一些无聊的事,杞人忧天而已。”
阿银颇为担忧的望着祝时舞缩成一团的背影,叹了口气。
盯着对面的那两个神裔,祝时舞如雕像一般,心中却开始谋划起自己以后的路。
就像奚虹说的那样,人生目标什么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就暂时不要去找,随便拿一个近期目标来应付,然后再去仔细想长远目标。
那她近期目标是什么呢?
要协助狐狸胤安安定他的太一宫,句余恐怕已经谋划许久了,从浮玉的事件上又能看出胤安其实非常没有人望,这件事似乎难度很大;还要救阿银出狱,可阿银毕竟是那个敌对势力的护法,放她走对胤安来说无异于是放虎归山,恐怕难度也很大;还有,要搞清楚那两个神裔的目的和底细,这个就更……
她盯了那两个神裔也有起码一个小时了,虽然她只是在想事情的同时顺便盯梢一下对方,可她仅仅是不经意的瞥几眼,也很容易发觉了对方的难搞之处。
他们两个活脱脱就是两颗人形大冰块!压根就没见他们之间说过一句话,那苗疆少女只是一直玩她的娃娃,而那银发红瞳青年则只是一直睡大觉,从他们身上的伤来看,狐狸狱卒们一定也是严刑拷打过的,不过似乎也拿他们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