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轩从愣神中抽离,点头:“时舞姑娘若有什么好方法,请尽管说,我们方才也是迫不得已……”
“我不怪你们,你们都是被那据说是我这身体舅舅的贱男人蛊惑了才对我下手的……”祝时舞恶狠狠瞪了燎央一眼,继续道:“看你们这么麻烦,想必那个法阵需要七圣巫皆是自愿才能开启吧?!”
姜少轩点头:“的确如此。”
祝时舞又问:“那你们找到女娲神裔没有?!”
那几圣巫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姜少轩答话:“……毫无头绪。”
“呵呵。”祝时舞扬起自信的笑容,“我知道哪里有女娲神裔。你们若按照我所要求的去做,到时我就告诉你们那女娲神裔在哪儿。”
姜少轩讶然:“当真?!时舞姑娘有何要求?”
祝时舞晃了晃手指:“很简单!我的想法就是先助青丘国打退万毒教的攻击,再去鬼灵界找到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彭鹿,将这身体交还给她,让她自己做决定!而我想,那彭鹿既然是奚虹的未婚妻,又是个驱魔师,从小被奚虹熏陶,定是和那家伙一样厌恶凡人。你们也看到了,我若不愿意,我的魂你们也夺不走,你们还愿意听燎央那个白痴的馊主意吗?!”
姜少轩皱眉,微微点头:“容我们商量一番。”
然后那几个圣巫交谈了一番之后,又派姜少轩这个代表说出他们的结论——
“我们同意时舞姑娘的要求,只是不知这么一番折腾需要多久时间?”
祝时舞猜测道:“少则十天半月,多则几个月,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年吧!”
“一年……”姜少轩似乎很为难,又与其它两个还有意识的龚千烟和风九泽商量了一番后,重重叹了口气:“无妨。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寻了这么多年,如今也不差这一年。”
祝时舞满意点头:“好,够爽快,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风九泽冷哼一声:“奉劝你这丫头别耍小花招,若是发现你只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大可以杀了你再去寻找新的祝融神裔。”
祝时舞微笑:“放心,我还要借用你们的力量去打败奚虹呢,怎么敢骗你们?!”
祝时舞此刻心中的小算盘打的劈里啪啦直响。
先利用他们这些神裔的力量,狠狠报复一下那个嚣张无耻的奚虹!他不是想要去鬼灵界么?!不是要去攻打下青丘国才能得到去鬼灵界的资格么?!她偏偏不让他如愿!既然她的魂魄可以从身体中分离,显然当初奚虹说为她魂魄下了禁咒是骗她和胤安的!既然他这么喜欢耍她,她也就不客气了!她要带着这彭鹿的身子和那群神裔自己找办法去鬼灵界,把彭鹿交给这几个神裔,让彭鹿去做毁灭世界的恶人,她则回到青丘国,住到妖狐沐榕的身体里面,在太一宫吃香喝辣当她的大官!让去不了鬼灵界找不到彭鹿的奚虹生不如死……
哦也!非常完美!
也该让那目中无人的家伙吃点苦头了!
与神裔间的商谈谈妥了,祝时舞仿佛看到了奚虹那不可一世的脸上挂着失落的表情,不自禁冷笑起来。
等等,还有一个麻烦未解决……
祝时舞止住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寒着一张脸伸出食指指着燎央:“还有,我亲爱的‘舅舅’!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自从遇到你开始,我的麻烦就从来没断过!”
燎央很委屈:“可是我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保护你呀!我必须跟着你!”
“保护?!”祝时舞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我光见着你帮倒忙了!滚远点,我对你没兴趣——唔……好疼……”
此时,祝时舞魂与身的感应才重新同调,左脚脚踝的剧痛传来,她骂到一半就不争气的跌坐在地,揉起脚踝来。
姜少轩连忙走到祝时舞身边蹲下,打开身上背着的药箱,取出一些药霜与纱布。
“我这就替你正骨,可能会有些疼,时舞姑娘忍一下。”
姜少轩微笑看着祝时舞,柔声道。
“喔……”祝时舞对温柔的人没有抵抗力,面对姜少轩这么一个俊朗青年的温柔,她更是手足无措,在他仿佛能治愈一切的柔和笑颜中,她方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姜少轩干净修长的双手轻轻抓住祝时舞的脚腕,轻揉了几下后,突然在祝时舞毫无防备的时候用力一顺。
一阵剧痛传来,祝时舞没出息的惨叫起来:“偶买噶的!你们这些大夫怎么下手都这么狠!”
祝时舞想到小时候自己经常被同学欺负,曾经好多次被欺负到胳膊或脚腕脱臼,她就会拖着鼻青脸肿的身子去小诊所或校医处正骨。每次那些白衣天使都是笑眯眯的下狠手,她还是不长记性,依旧每次都会沦陷在他们那职业性的,带着哄骗意味的微笑之下。
姜少轩笑着为祝时舞肿起的脚踝抹上药膏:“这可是骨头,不用力又怎么能将它推回原位呢!”
那药膏清清凉凉的,被姜少轩动作温柔的涂在脚上之后,疼痛感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姜大夫你的药好厉害!”祝时舞一边感叹这药膏的神奇,一边偷瞄姜少轩的表情。
好奇怪,这家伙给祝时舞的印象是虽然明事理气质却清冷疏离的,可他此刻却表现出非常善良热心的样子,尤其是被祝时舞称赞过之后,他的神情更加欢快了。
颜色略暗的双唇勾起摄人心魄的微笑,漂亮的浅棕色瞳仁闪着慈善之光,额顶垂下的两束长长刘海随风轻摆,认真工作中的姜少轩分外迷人。
看来他很喜欢治病救人。
或许……这几个神裔都没有她想的那么恶劣吧!毕竟他们也是为了千万年来的仇恨才会想到去作恶事,起码不是本性就是恶的。
在祝时舞看着他的脸发呆的时候,姜少轩已用白纱布将祝时舞的脚踝缠好了。工作做完,姜少轩起身,神情又恢复成一本正经的样子。
“时舞姑娘,你的脚已经无碍,可以随意行走了。敢问,少轩可否去救治屠燚?”
祝时舞笑的有点尴尬:“当然……我刚才下脚有点重……”
她现在气消了开始觉得有点对不起那少年了,本来神裔的数量就少,她再害屠燚成了太监的话,那她就罪孽深重了……
点点头,姜少轩提着药箱走到屠燚身边,开始解屠燚的裤带。只是这次,他的动作与方才对待祝时舞的温柔截然相反,显得有些不耐烦和粗暴。
毕竟嘛……为一个少年治疗那种地方……怎么说,怨气还是有的。
祝时舞见姜少轩变脸比翻书还快,好奇的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解到一半的时候,姜少轩感应到祝时舞投来好奇的目光,抬头皱眉看向她:“时舞姑娘……你可否……”
风九泽嘲笑道:“一个大姑娘家的,怎么一点廉耻也没有!你就那么想看屠燚光屁股的样子?!”
祝时舞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用那种奇怪眼神看她,脸色泛红,扭头吼道:“你们思想太肮脏了!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屁孩的‘那里’感兴趣!”
吼完,她瞪向风九泽,没好气儿地说:“变态大叔,你能不能把我送回百毒殿?!我有东西落在那了。”
一听她要离开,风九泽警惕起来:“你……落了什么东西?!很重要?!”
祝时舞点头:“非常重要……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包袱,里面有一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弄丢的东西。”
那东西,就是那束银白色的断发。
其实,祝时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那束头发,当她不由自主说出“无论如何”四个字时,自己也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