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休书 第一章 浴缸来客
作者:空堂月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CP|W:622|H:504|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02/19/1493342634021927293406250869659.jpg]]](章节图片:望北)

  仿佛沉浸在一个亘古的梦境中。

  迷茫的,而苍白的。

  我经常会看见那一片漫漫大雾,却从来不曾得窥雾后深景。耳边总有个声音道:去看看,去看看,但我却似乎睁不开眼,迈不动步,身体僵化如枯尸。

  就在我茫然地踟躇于梦魇之中时,突然感觉身体触电般地一颤!

  神识倏然归位。刹那间云消雾散,如烟的白色片片剥落,我的眼前是一只毛茸茸的巨大手爪。

  缓缓转头,我的目光对上了一对晶晶亮的小黑眼珠。在刻意凝聚的杀人瞪视下,那只手爪讪讪地收了回去,站在床头柜上的白狗以“汪呜”一声来表达它的无辜。

  我懒洋洋的坐起,穿上衬衫。白狗颠颠地帮我叼来拖鞋。难得这家伙今个这么主动,我决定暂时先不去计较它用爪子拍醒我的恶劣行为。

  我系好衬衫扣子,穿上袜子,套上拖鞋,白狗依旧站在床头柜上可怜巴巴地瞅着我。我被它那对闪着星星的小黑眼珠盯得心烦,不耐烦地道:

  “死小贝,你到底想干吗!”

  长耳朵的白狗跳下来,端坐在我面前,继续眨巴着小绿豆眼看着我。他奶奶的,肯定是看上什么吃的了。要说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能逃过它的魔爪……

  知道了,我昨天买的牛肉罐头!罐头刀被我藏起来了,这家伙肯定是没翻到!哈哈!

  “小贝~”拉长了声音。“想吃牛肉罐头了吧?”我笑得和蔼可亲。

  小贝点点头。

  “想让我把罐头刀给你或者干脆服务到家帮打开对吧?”我笑得阳光灿烂。

  小贝用力点点头。

  “那么……先去把被子叠了。”

  “把洗脸水放好,牙膏挤上。”

  “电脑打开,把昨天我看的韩剧调出来,顺便把面包放到桌子上,沙拉酱抹好。”

  …………

  半小时之后,我坐在沙发上啃着小贝洗好的苹果,非常爽快地打开牛肉罐头,递给某只期待已久的狗,然后在它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不经意的道:

  “对了亲爱的小贝,昨天我在超市买罐头的时候没注意瞅,刚才仔细一看好像已经过期了呢……”

  一束悲愤交加的目光直射向我。白狗迅速跃下沙发,大耳朵一晃,身影已出现在了冰箱附近。糟糕,这只死狗居然胆敢造反!待我穿上拖鞋赶去,一袋牛奶早已落入小贝的魔口(叼着)。见我追来,它哧溜一下蹿进了浴室。

  该死的狗,要是敢打碎我的化妆品你就死定了!卖光你的狗肉也赔不起我!

  我恶狠狠地推开门,一眼就瞧见小贝呆滞的身影。但我还来不及组织语言对小贝的父母进行无差别式攻击,就被接下来所看到的东西震成了博览会上的木制根雕。

  “死小贝,你从哪里弄来的野男人!”

  简直活见鬼,我的浴缸里居然泡着一个人。那个人全身湿透,衣服上黏着海藻样的恶心的固状物,浴缸里的水也黑中带绿,散发出恶臭的腐烂味道。在我还被震撼得思维混乱时,浴缸里的家伙抬起了头。

  我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双眼睛,漆黑似墨,深邃如霭霭大洋。在他的眼神之下,我发觉自己竟莫名地流露出一种强烈的卑微感,对面的那个人此刻衣衫破碎,狼狈不堪,可是我居然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这是哪里?”男子缓缓站起,精瘦的身体却带着惊人的威迫力。我努力凝聚起本来就不大的胆量,大声道:“这是我……我的家!”为什么感觉自己把本来很理直气壮的东西说的这么不理直气壮……

  “我知道是你的家,不要说废话。”男子冷冰冰地道。“给我找一身衣服。”他毫不客气地径直走出浴室,带着滴滴答答的臭水一路横过我家的羊毛地毯。

  我跟小贝眼睁睁看着他直线走向我的卧室,然后“匡”一声关上门。

  …………

  我一把揪住了小贝的耳朵。

  “死狗,是不是你把这个瘟神招来的!”

  “呜~~”(>_<)

  “再给我装无知的样子试试看!就是你这只死狗,当初我就不应该安抽屉……”

  说起来,其实发生在我身边的奇怪事并不只浴缸里出现一个乱七八糟的男人这么简单的。记得小学时,我家养的花经常会伸出一条绿色的舌头粘虫子吃。顺便提一句,那是盆本应再普通不过的月季。初一的时候曾在厕所里看到一只全黑的猫穿墙而过。初三的时候我的抽屉里蹦出一只能开冰箱的狗,就是小贝了。在我的拳头下它学会了洗衣服刷碗等有益于健康的运动,并荣升为夏居第一仆狗。而高一时在我们上晚四的时候后门窗玻璃外总有个骷髅头没事老往屋里瞅,等上了高二,又换成了一只眼球,目光也是飕飕往教室里直飙。鲁迅伯伯曾说过:世界上本来有鬼,见的多了,也就没有鬼了。(鲁迅:我没说过。)所以对我而言,只能用三个字形容:习惯了。

  某只势力眼的狗早已把我的衣服给卧室里的大爷叼去,收拾一番之后,我惊奇地发现,那位冷冰冰牛哄哄的家伙看上去竟然只有十八、九岁。他的头发黑而柔软,直搭到腰际,皮肤呈病态的苍白,仿佛从未接触过阳光。

  他的眸珠漆黑,眼神锐利,哪怕被轻微的扫一下,也会感觉全身一股冷气蹿过。“你叫夏边?”

  我看着被他拿在手中翻看的本子,很不情愿地点点头。(呜呜,那可是我的日记本啊,不过上面应该带锁的……)这个名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叫了,我的朋友们一般都会叫我“夏”“小夏”或“阿夏”。没有谁傻不愣登地喊全名。

  “我并没有兴趣干涉你的生活。”男子冷冷的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在这期间,我会暂时居住于此。如果你愿意对于我的行动给予方便,我也没有兴趣为难你。而如果被我发觉你是个麻烦的话……”男子拿起床头边的闹钟,轻轻一攥,我花30元买来的可爱的粉红色的史努比闹钟就化成了一滩粉末。

  “这只是小意思,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有机会看到更多。”男子不动声色地倚在我的大床上,“现在,给我找点食物来。”

  “你不会自己去找……您要吃什么?”男子的目光一扫,原本挺直了胸膛的我立即软了下来。“额,您不说话就是随便了,那昨天的剩菜可不可……我错了,我马上去做新的。”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我犹豫了一下,又回身趴着门沿道:“那个……,先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老……”唉,我已经沦落到狗腿子的地步了……

  “……”男子犹豫了一下,转头凝视着窗外。半饷,我听到他幽幽叹气道:“就叫我望北吧。”

  望北……这个名字跟他真是不搭,请想象一下一条呲牙的大蟒蛇对你说它叫西红柿的情景……

  就这样,望北成了继小贝之后第二个入住我家的外来户。

  所不同的是,小贝受我驱使,而我和小贝都受望北驱使,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句很俗套的文字:强者称王败者奴。而比这更俗套的,则是望北大人轻飘飘冷飕飕抛过来的话:“你应该心存感激,因为你还活着。”额,我感激,我感激得快哭了我……

  我向来不是个软蛋,平时虽然称不上泼辣狂猛,好歹也算个巾帛英雄。别的不说,欺负老实人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英雄。)看看小贝在我的训练之下,那叫一个赞!班级里的男生也多迫于我的淫威臣服于我的石榴裙下。(请大家注意,是淫威,不是美色!)可是本姑娘今时今日却败在了望北的手里,原因何在?因为他够狠!

  且不说无故遭殃的桌子凳子椅子镜子还有闹钟一只筷子两双,且说某日,一个没长眼的小偷钻进了我家(说他没长眼是因为居然选择夏家这个穷窟来偷东西……),钻就钻吧,他还蹿来蹿去的挑这拣那。那厮偷就偷了,偷完还不走,不知怀着什么思想往我卧室里钻,然后正好打扰到在我床上假寐的望大先生……

  我没看到过程,只看到了碎成好几段的匕首以及地上的一滩黄水。拖地的时候还发现了半截人的大腿,腐烂了一半,恶心得我当场狂吐。望北没说什么,抓起来那半截大腿打开窗户往外一撇。当晚新闻播报,某某董事新婚,婚礼上双方交换戒指之时一物砸破教堂穹顶落在新娘头上,当场砸晕新娘,事后发现其物竟是半截人腿,此事已在调查云云。

  我自不认为自己能硬过桌椅板凳和教堂穹顶,强过匕首以及曾连续犯杀人案的小偷通缉犯。况且,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类。

  望北绝不是普通人类。

  据小贝那家伙指爪摇耳所表达的意思来看,望北似乎来自异世界,当然我也能从他一口咬掉我半块香皂的行为上推断出来。不仅如此,望先生还有其他很多怪异的习惯。比如,他顿顿饭都要吃肉,那肉也不知是从哪弄来的,一块一块鲜红还带血丝,咬一口血水横流。我不知道异世界为什么会连接上我家的浴缸,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大奖咱受也得受,不受,那就只能死了。

  望北还会召一些奇形怪状的家伙来客厅聚集,而且那帮怪物是从来不会从正门进来的。人家能从床底下翻出来,从天花板上蹦下来,甚至从窗户外跳进来——我想可能是五楼的窗口实在不算高的缘故吧。当他们在客厅讨论时望北就会丝毫不给面子地把我撵出来,罢了罢了,对于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也没兴趣听。(作者:那你强逼小贝把耳朵贴门缝干嘛?)而且那些怪物鬼魂长的实在是……罢了罢了,虽然已经有了点免疫力不至于“嗷”一嗓子叫出来,我还是会怕晚上做噩梦。而且前些天还有一只叫声似婴儿啼哭的穷奇想把我当成午餐吃掉!虽然那只穷奇被望北一巴掌拍成了穷奇泥,我还是被吓得险些心脏破裂。

  说人性本贱,这个有道理。说我没脸,我也不否认。可能是因为平时疯狂地压抑着对望北的好奇心实在没有地方疏泄,在这样一个夜晚,我没能控制住自己身为正常人类的非常合理的极度强烈的好奇心(你这纯粹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悄悄地,蹑手蹑脚地,鬼鬼祟祟地,从沙发处(卧室早被霸占了)溜到了客厅门口,扒着门缝往里望。

  对于望北白天的折腾,无论是血淋淋的生肉亦或乌七八糟的妖怪,我基本都可以视而不见。但半夜里的尖叫声想要听而不闻就实在太困难了。我捂耳朵,塞棉花,听歌都无法挡住那尖锐的声线,况且,大多数时候,其声源自于女子。

  我当然不是个纯洁的人,故此联想到了更加不纯洁的事。经过十几回合的天人交战,我最终在强烈的好奇心以及中国人优良八卦血统的驱使下,额,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紧张,紧张,紧张!……我的脑袋里总是浮现出那一只突然猛扑而来的穷奇的可怖摸样。

  额…怎么只有望北一个人在四处乱跑?(那你想看到什么)仔细一瞧,他似乎是在地板上画着什么东西。地板很贵的…不会划坏吧?弄脏了也不太好……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如气球喷气的那种“噗噗”声,紧接着满客厅白光乱窜,划出一道道奇异的弧线,晃的人眼花缭乱。

  额,神奇倒是不假,不过一点也不唯美……由此可见,望北定不是正派人物!(根据小说里好人施术瑰丽坏人施术诡异断言。)

  白光渐渐凝聚,实体化为一条条银光闪烁的线。望北双手迅速地结着印,变幻出奇异复杂的图形,无数晶莹的亮点在他周围跳跃着。

  银线动了!那些光泽诡异的丝线以肉眼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唰唰唰唰地旋转,交织,包结。最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朵凭空悬浮的银莲。

  莲瓣轻颤,紧闭的芯片徐徐展开,莲心中,赫然侧卧着一个女子。

  雪白晶莹的肌肤,柔软漆黑的长发……莫非,这就是神秘人望北念念不忘一心找寻的美丽情人?

  可是……可是……

  我看着那肥白原润的身躯,不仅咽了口唾沫。

  额,这家伙少说也得80多公斤吧,望兄的审美观真是特别呀……看那肚子上层层叠叠的横肉,看那大象般有力的粗腿,看那篮球一样圆润而坑坑包包的脸蛋…这份美丽真是异乎常人。此刻,她正抱着一只毛烘烘的大狗熊,甜蜜蜜地睡着觉。

  望北的手缓缓探入衣襟,拿出一个六芒星形状的怪异木盘。他走到窗前,轻轻摊着星盘,手心直对着外面皎洁柔亮的银色月亮。

  “灵坤星盘,星光为媒,寻蓝命人。”

  一束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户,直射在星盘上,星盘仿佛一瞬间活了起来,发出幽幽的白光。望北小心地捧着星盘来到那女子身旁,温柔地抓起她的手,把星盘罩在了那女子手上。

  唰!

  白光一闪,我隐约看到望北摇摇头,女子就瞬间消失了。几乎在同时,另一个面貌模样与刚才那人截然不同的女子出现在银莲之上。

  我不禁目瞪口呆。

  原谅我,我不是因为突然换了个女孩才惊呆的。我所诧异的是,这个女子,她竟然是,她竟然在……

  她竟然在洗澡!

  ……

  这丫还在旁若无人地往身上打着泡泡,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我和望北两位陌客的目光洗礼。

  我的面前伸过来一只闪着白光的星盘。

  “检查她的左手。”望北的声音冰冰的,不带一丝活人温度。阴暗的客厅里看不清他的脸,只有两簇漆黑的眸子亮着熠熠寒光。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接过星盘,看着白光在手中一闪一闪。手心里捧的仿佛不是木质的星盘,而是一件有生命的魂器。望北的目光一扫,我就觉冷风呼啸,赶紧丢开杂念,不情不愿地赶上前去,抓住那个女子的左腕,轻轻往下拉。

  人家正好好地在揉头发,我这么一拽,当即尖叫起来(这才明白那些扰人清梦的午夜嚎叫源于何故),一边叫一边用力往上扯胳膊,人也摇摇晃晃好象在打滑。看上去她似乎看不见我,不过纵然没有目标,这一阵乱挠也够我喝一壶的。难怪望北那厮自己不动爪子却逼别人出力。好不容易把星盘罩上她的左手,白光闪烁之下,血肉宛若透明,身后的望北似乎是从鼻子里向外哼了一声,面前突然一阵狂风袭卷而来,我只来的及眨了一下眼睛,甚至手还没等伸到面前挡风,就觉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面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用双手护住了面门,避免了毁容的命运,却也不禁被逼退一步。定睛一看,呼啦一下从我前面撂下去的,是一只肉乎乎的大脚丫子。一个女孩仰面躺在莲花上,张着大嘴呼噜呼噜睡的正香,头发乱蓬蓬地铺散着。忽的一下又翻个身,脚一蹬,胳膊猛伸,脑袋一砸,劲道之大威力之巨简直可以媲美天外流星,奇怪的是这样折腾,她自己倒是睡的够香,定功够强的说。

  虽然这家伙确实是睡着的,可想检查她的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稍微碰她下,就给你上面来一拳,下面出一脚。也不知道望北那厮想找什么东西,自己在后面坐沙发上喝饮料让我受这罪。(谁让你自己跑来看热闹的。)

  我看这也弄不出什么啊,拿星盘一照就是手背晶亮透明,血管都能数清,难道他要找手掌心里面长瘤的?

  不过这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不同的女子有不同的状态动作,睡着的还好办些,但现在的社会真是不如古代,居然那么多可供夜生活消遣的东西,科学家没事弄那么多发明干吗。女孩子半夜不好好睡觉出去看什么电影,看就看了跟谁拉手攥那么紧?不知道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吗?还有你,你你你你半夜生什么孩子,小姑娘岁数不大肚子倒先大了,大就大吧,现在孩子都早熟。可是你明天生不行吗,这种时刻生产会对孩子的视力造成一定程度的恶劣影响的!(纯属女主瞎YY,没有科学依据)

  大半个晚上,我就在客厅里见识本市花季少女多姿多彩的午夜生活。如果我的文笔足够好的话,也许明天我就能写出一本《少女午夜行动大全》。

  到了后半夜,历经了各式撕扯的我疲惫不堪,几番苦求,连加狂吼威胁(貌似每次只吼了一半就缩回去了)才得到望北的首肯,同意我再检查完十个人后即可回去休息(我这是造了什么虐啊!)

  小巷里走夜路的女孩。战战兢兢地提防一切风吹草动。我上前去虎口拔牙,挨打。

  跟对象吵架的女孩。歇斯底里状若疯狂地大吼大叫大抓大挠。我继续上前虎口拔牙,挨打。

  正在作chuangshang运动的女孩。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打倒是没挨,不过,想象一下那滋味儿吧。人家运动的时候你还得在旁边跟来跟去想办法抓那只动作幅度相当大的手……

  好吧好吧………KISS的,喝完酒耍酒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大半夜了还在不停地呜呜哭泣的,不好好睡觉通宵玩电脑的,我检,我查,真的好累……最主要的是很麻烦,我很讨厌麻烦事。

  总算捱到了最后一位,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称得上圆满。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子,穿着雪白的真丝睡衣,安安静静地侧卧在莲花上,呼吸平稳,神色安逸。

  我看着她雪白的睡颜,颤抖着去寻找她的手,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叫嚣着:解脱了,解脱了,马上就解脱了!我颤抖的,憔悴的手,就这样缓缓逼近了她细腻的,柔软的手。

  没有温润的触感。

  我摸上的,是一股柔滑而冰冷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