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片刻,玉贵妃还是难言开口“今日的事,妹妹不会怪姐姐吧?”话里有太多的抱歉。
杜更钿抬首,缓缓摇头,“既是姐姐,做妹妹哪有怪罪的礼!”
“什么礼不礼的,姐姐只想知道妹妹心里的想法?”玉贵妃上前,握住杜更钿的双手。
杜更钿一叹,道“姐姐这是哪的话,你我的夫君都是何样的人物,多一个妾少一个妾又有什么区别”
“妹妹能这样想姐姐就放心了,只是那公主的性子……”玉贵妃顿住了话。
杜更钿一笑“一府的人呢,没事的!”
……
“王爷来了”拂烟福身招呼着。
“恩”靖沅王凌昊回着。
“娘娘在偏殿”手拿托盘的拂烟在一旁引路。
还是那间屋子,摆设丝毫没变。皇后元湘璃坐在榻上,面前是一张小桌,上面的棋盘黑白子正在厮杀着。
“娘娘,王爷来了!”掀帘,拂烟道。
榻上的人身子一愣,“昊儿来了!”
“是!”靖沅王大步前行,直接掀袍,坐在了元湘璃的对面。
元湘璃浅浅的笑着,“恩,比上次胖了不少”
舒服的侧坐着,倚着小桌,凌昊随性极了“母亲的手艺很好”
元湘璃理解的笑着,母亲虽住在后院极少管事,可对于子女爱护的很。昊儿西征回来,一定是大盘小盘的忙着往他那送。
扫了门口一眼,元湘璃疑惑道“不是说还宣了王妃入宫吗,怎么不见她人?”
“让她先回去了!”靖沅王凌昊直接到。
“昊儿”元湘璃轻唤“她也无辜不是吗?”
“无辜?”凌昊轻哼“无辜的人倒是多了”
“那……”元湘璃还要说些什么。
“好了,姐姐”凌昊直接打断“不要说这些了,你很闷吗?”看着小桌上一人执双子对弈的棋盘。
“没有的事,拂烟在的”
凌昊想了想道“姐姐很长时间没回过府里了,不如就回去看看吧”
元湘璃再执起一子,寻思着落下“西戎的使节马上就来了,别说宫里忙了,府上也忙的不是吗”
“不如把若兮带来陪你解解闷如何?”凌昊换了种方法。杨若兮自幼在府中,与元湘璃自是熟识的。
元湘璃想了想道“不用了,等忙完了使节的事我回家去看吧”
凌昊眸中一亮,“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元湘璃笑的无限温柔。
“中午可有吃饭?”元湘璃问。
“进宫前在府中吃过了”
“那也要陪娘娘在吃上一顿才好?”拂烟再次掀帘入内,身后跟着几个宫女,人人手中捧着精致的菜肴。
“姐姐还没有吃饭?”靖沅王凌昊正身,问道。他进宫时便已是太阳悬挂空中正中的时候了。
“娘娘不放心,说吃不下!”拂烟指挥者身后的宫女顺次摆好碗碟。
元湘璃嗔了拂烟一眼,似是在怪丫头多嘴。拂烟不惧的笑着看了回去。
“姐姐有什么不放心的!”四菜一汤,靖沅王凌昊拿起筷子,帮着元湘璃布菜。
犹豫了片刻,元湘璃还是不放心的询问,“皇上可是说了什么?玉贵妃不是也在”
“能有什么,还不就是无聊的演了场戏罢了!”靖沅王凌昊无所谓的道。
“那戏的结果呢?”元湘璃停箸。
“他们赢了”接着夹了块清蒸的鱼肉放到元湘璃手边的小盘上。
看元湘璃没有继续吃的打算,靖沅王凌昊只好道“输的结果也不坏,皇上隆恩,你弟弟又多了个女人”
元湘璃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瓷碗,“我猜也是这事,会妥协是为了给姐姐清净吧,玉贵妃是不会忘记说了这个好处的不是!”
凌昊把碗重新送回元湘璃的手中“也不全是为了姐姐,我有我的考量。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同意是想看看那堂上的二人如何把戏演下去罢了!”
“昊儿不可这般自持,皇上……”元湘璃又是一叹。
“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去冒险,毕竟我的身后还有我的家人!”凌昊尽量的散去元湘璃无故的担心。
“恩”元湘璃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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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宫门,只扫了一眼,便见靖沅王府的马车还停在远处,于是,快步行去。
“王妃还没出来吗?”到近处,问着驾车的马夫。
看见靖沅王阔步走来,车夫早已跳下马车,静立一旁。
“王爷”杜更钿自车窗内探出头来,凌昊看了一眼,不再言语,跳上马车,车夫鞭子一挥,向靖沅王府平稳行进。
“怎么没先回去?”凌昊上车便问。
杜更钿瞧了凌昊一眼,据实道“与王爷分开后,贵妃娘娘传话,让臣妾过去一叙”
“哦?王妃倒是有个好姐姐”凌昊不屑的说道。
杜更钿没有回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了。这两边皆是亲人哪!只好道“皇后娘娘可好?”
凌昊若有所思的看了杜更钿一眼,“很好!”然后,兀自闭目养神!
杜更钿清楚的听见了、看见了。话里的无视,行为上的不睬皆让她把泪往肚里吞……
一路再无话意,两个人在这个几乎是封闭的空间内安静了下来,距离是如此的遥远。恐怕,这一刻,只有马车内的空气是他们间唯一亲密的共享吧!
车轮车咕噜咕噜的转动,车夫偶尔传来的驽马之声,更或者是街道上不觉的喧闹,皆成为杜更钿心中唯一的安慰。
不去想就不会知道伤有多深……
马车的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是靖沅王府的大门快到了。杜更钿看着另一侧的靖沅王凌昊已经睁眼,向前跨出一步。
就那么想离开吗?杜更钿深吸一口气,稳下情绪,在马车静止,凌昊跨出车门的前一刻拉住了他的袖口。她知道一旦跨出这扇门,二人就会各走各的路。
靖沅王凌昊挑眉,等待杜更钿的解释。
“王爷”杜更钿垂首道“芙蓉姑娘在府中的名分……”
其实杜更钿想问的是靖沅王什么时候给芙蓉名分,一个女子这样无名无分的呆在府里终归不好。
谁料,靖沅王凌昊想都没想,拂开手边的揉夷,径直走下马车,话音淡淡的传来“把她当做靖沅王府的贵客便可”
贵客?杜更钿反复咀嚼这话里的含义,苦涩遍尝。既是贵客是不是府中的所有主子都要善待之?不是妾,是客!妾还要看他人眼色,但贵客确是要主人善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