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白了常武一眼，说道：“她始终是我的女儿。”

　　常武陪笑道：“我知道，知道，以后会对你们母女俩好的。”

　　两个人打情骂俏，说了很多，全然不避讳孤雪和芽儿，还有躺在床上的莫老人。

　　过了一会儿，常武已经三分酒意，他说道：”翠花，我该回去啦。“翠花脸色娇娆，说道：“常武哥，那我送送你吧。”常武会意的笑了笑，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芽儿捂着肚子喊起疼来。孤雪坐在爷爷床前，也不理会她。但是芽儿却好像疼的很厉害的样子，到最后，她居然在床上打起滚来，她嘴里喊道：“孤雪，孤雪.......帮我，我......我要死啦.......”

　　小木屋里灯影摇曳，孤雪觉得芽儿也很可怜，就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孤雪......孤雪......你救救我，要不然我会没命的。虽然我平日里待你不好，但我始终和你一起去深山给爷爷找过白雪莲......“芽儿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孤雪见了，心下恻然，问道：“我应该怎么做？”

　　芽儿说道：“你......你赶紧出去找娘来......找娘来救命......要快，快点......”

　　孤雪点点头，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就在她推开木屋门的那一刻，芽儿脸上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得意阴冷的笑容。

　　天地间暗黑一片，月儿如孤眉一般，悬挂于天际，芦苇被轻风吹拂，影影幢幢，看上去如妖魅一般。

　　孤雪心里头有些害怕，她轻轻呼唤了翠花两声，但是却没有回音。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听到芦苇丛中传来一种很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既像男音，又像女音，夹杂不清，在静夜里听起来有些诡异。

　　孤雪心里害怕起来，但是她想到芽儿此时正在木屋里痛的不行，于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她轻轻拨开芦苇丛，唤道：“翠花妈妈、翠花妈妈......”就在她刚刚走进芦苇丛中，那种似男非女的声音忽然打住了。芦苇拂过孤雪的脸颊，孤雪觉得心里毛毛的。她正想走出去，却发现眼前有两团东西正抱在一起。她大声叫了起来，却忽然听到翠花急忙说道：“孤雪，你别乱叫！”

　　光线适应了些，孤雪这才发现地上的两团东西，原来竟然是翠花和常武，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不着寸缕，正紧紧抱在一起。孤雪见了，大吃一惊。她已经马上要十岁啦，对男女之事，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因而，她忙掩面奔出了芦苇荡。她的身后，仍然回荡着翠花喊她的声音。

　　翠花的音调，都有些变了。

　　孤雪回到木屋中，却发现芽儿正坐在桌子边上吃剩下的猪头肉。

　　芽儿见她脸色绯红，故意问道：“孤雪妹妹，你怎么啦？怎么脸上红扑扑的，跟扑了粉一样？”

　　孤雪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问道：“你的肚子疼好了么？”

　　芽儿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去了一趟茅房，就不痛啦。对啦，我娘哪？怎么还不回来，你瞧见她了么？”

　　孤雪的脸色，越发红润，她说道：“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说完，就走到她爷爷身边，躺着睡下了。

　　过了好一会儿，翠花才走进来。这时候，孤雪正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没有睡着。孤雪隐隐约约也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事情，总之，就是翠花妈妈和常武叔有私情。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是装作什么都没有见着呢？还是把这桩事情告诉村长伯伯？

　　翠花进屋后，盯着孤雪看了好久。芽儿舔着嘴唇，问道：“娘，那天我和你说的事儿，你是不是觉得很有道理？”翠花恍惚了一下，没有回答。芽儿又说道：“娘，我和你说的全是真事儿，毕竟我才是你闺女，肯定是为你着想的，是不是？当机立断，不断则乱，要是你不下决心，等到事情闹大啦，你后悔也来不及啦。”芽儿说这些话，丝毫没有避讳孤雪。她说的很隐晦，孤雪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是翠花却是知道的。

　　翠花终于点点头，说道：“芽儿，你说得对，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第二天一整天，翠花吩咐芽儿寸步不离的看着孤雪，唯恐她跑去和村长告状。孤雪心里虽然很不能平静，面上却没有怎么表现出来。她仍旧是守候着爷爷，坐在爷爷床边不离开。这样，翠花在忐忑中过了一天，晚上的时候，她听到外头有猫叫声，嚷道：“这是哪里来的野猫？净吵得人睡不着卷！”

　　说完，就走出木屋去了。原来，外面并没有什么猫，这是常武和翠花越好的，为了避讳孤雪，常武不再来木屋，他把事情联系好了，就假装猫叫，叫三声翠花就出去。

　　常武见了翠花，一把搂住，说道：“心肝宝贝，一天不见，可想死我啦，我们先亲热亲热吧。”

　　翠花猛然推开她的手，没声好气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心情？要是孤雪这个臭丫头把我们的事儿告诉村长，你和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准村长和村民还会绑着我们俩去浸猪笼，到时候我们哪里还有命在？你怎么仍旧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呢？”

　　常武笑了起来，说道：“看把你着急的。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小丫头嘛，能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还是芽儿说得对，要是早把她卖了，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还能卖的一些银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就是你太心软啦。”

　　翠花苦着脸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后悔哪，我怎么知道会出这么多事呢？今天你联系的如何？可找好了人家？”

　　常武胸有成竹，说道：“那是当然。是到陕西汉中去做丫头，你看如何？”

　　翠花倒是吓唬了一跳，她说道：“怎么这么远？你是如何找到的？”

　　常武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县里头有个卖布的老二绸缎庄，牌子上写着是卖绸缎，实际上是人贩子。他们买很多人去，男的做苦劳力，女的就卖入大户人家做丫鬟。我把孤雪卖到那里去，保证万无一失。价格都商定好啦，是二十两银子。”

　　翠花叹口气说道：“其实我原是不想着卖掉孤雪的。我虽然不喜欢这丫头，可是这么狠心的事儿，却也做不出来，要不是她撞破了我们的好事儿，我是不肯卖她的。常武，你可得确定是把她卖去做丫头，而不是做旁的？”

　　常武拍着翠花的肩膀，说道：“心肝，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儿，我什么时候给你做不好啦？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是去合肥做丫头。你就放心吧。”

　　翠花点头道：“个人有个人的命，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只是希望这件事能瞒得过去才是。”

　　常武猥亵的笑了笑道：“翠花，你说这良辰美景，我们在这里说这些大煞风景的，岂不是辜负了么......”他说着，就把手慢慢扯开了翠花的衣服。两个人一起拥倒在芦苇丛中。紧接着芦苇急遽的晃动起来，有女人低低的呻吟在静夜里传了出来......

　　第二日一大早，翠花就早早起了床，也把孤雪叫了起来。她给孤雪梳了两个好看的朝天辫，又给她换上簇新的碎花衣裳，还给她做了两个荷包蛋吃。

　　翠花刚给孤雪打点好，常武就来了。他瞧见孤雪，不禁夸道：“果然是个小美人胚子，长大了还不知道生成什么国色天香的模样呢。虽然头上包着纱布有点不难看，但还是怎么瞧着怎么俊俏。”

　　孤雪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却不肯说一句话。自从孤雪知道了翠花母女的真面目后，已经很少与她们说话了。

　　翠花柔声说道：“孤雪，我今个儿忙，你跟着你常武叔去县上给你爷爷买药材。你常武叔说，县里的药铺卖一种药材，可以治你爷爷的病。我原本是想找你芽儿姐姐去的，可是你也瞧见啦，她脸上那块疤痕实在是太吓人。就为难你一次，你去好么？难得去一次城里，把你打扮的好看一些才是呢。”

　　孤雪听说县城里有治她爷爷的药材，立刻点头说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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