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 第十章:君子之画
作者:倾城传说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我不想怀疑他想干什么?早早地睡下,只等明天和表哥一起去探个清楚。

  半夜有人来敲窗,似乎很急,而且很坚持,我不想去开还不行。睁着迷蒙的眼去开窗,边开边说:“丽棠儿,你不要半夜三更叫我啊?啊,是……。”反应过来,我动作极快地想要关窗。

  南宫竹却用手挡住,双眼定定地看着我,轻唤:“青蕾。”

  “南宫公子,你不觉得不妥吗?半夜三更,在我的闺阁之上,虽然你名满天下,但也要知道什么叫做失礼。”我大声地叫着,企图引来人。可是我又怕引来人,现在很多人误会我对他有什么企图,要是今晚之事,招来了闲言闲语,那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青蕾,我只想见你一面,告诉你一些话。”他执着地手抓着窗子,哪怕我用力地关,木窗夹着他的手,夹出了血丝。

  我冷淡地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南宫驸马,半夜不是谈天的时候,请你离开。”“青蕾,我最先看的是你,最先欣赏的,喜欢的,还是你。”他直截了当地说。

  “可笑,走开。”我板起脸。

  我不要听他这些话,真的大可笑了,他说对我的印象不深呢。

  “你听我说完,我就走。”他急切地看着我。

  我索性打开窗子,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我佩服我自已,越来越勇敢了,可以这么看着他,没有半点的怨恨什么,平常得,他就是一个不该来的陌生人,打忧了我的清眠。

  他满眼的无奈与还有深情:“青蕾,皇命不可违,并不是我会负你。”

  我淡笑:“你现在来告诉我,你是想做什么呢?你想要什么?”人不能太贪心了,如果他是想我与他能暗里来往,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就算我再仰慕他,曾为他心动过,我顾青蕾,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他有些一怔,低低一叹,捂着心口说:“我只要你知道,我这里,有你。”

  我点点头,吸口气笑:“说完了吗?君子是读圣贤之书的,莫要再做这些无谓之事了。”

  他幽幽的眼神,悲若孤星,寂寞又无奈地闪烁着。似乎是我的无情伤了他,我合上窗子,不再看他。

  心情有想起伏,闭上眼靠在窗前。

  是我了解他不深吗?名满天下的才子,居然会这样纠纠缠缠。

  我都放开了,他还放不开。他想要什么,要知道他的心里有我,难道这就是潇洒的君子,在勾引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原来他,也不过是世俗之人一个了。

  笑笑,伏在床上有些委屈。

  我顾青蕾,怎么就卷入了这些事中,成了一个受伤不能言,心痛不能显的人,也不知别人会怎么笑话我。

  他也凭地大胆,我父亲都这么生气了,他还敢进出我顾家。

  让我莫名的就是,为什么管家也帮着他。

  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敌不过睡意渐浓,抱着软被沉沉地入睡,反正明天就和表哥去探个明白了。

  “表哥,我们去都王爷府上打听打听。”问一般的人,定然是不知道的。

  表哥护着我不让行人挤到,有些担心地说:“琳香郡主对你,可不是怎么厚道。”

  “呵呵,没想到表哥也会说厚道,正确点,她本来就不屑我。”在她高贵的血统里有一种认识,她们才是真正的郡主。

  一行人马从那侧走来,我们避在旁边,让出道让马过。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不管是衣着还是样貌都和北皇的男子大不相同,引来众人的侧目相看。

  我看着中间那特别高大的男子,小声地说:“表哥,我认识他,我欠他一个人情。”

  表哥拖着我的手往后退一些:“这些是大辽人,连都王都送他们出京城,倒是挺特别的。”“是啊。”

  看着马匹从眼前过,到他的时候,我抬起头看,到那人深遂的眼,含着些别意的笑看着我。

  我脸一红,想起在大佛寺门口伤心大哭的时候,真是丢脸极了。

  仰起头看着蓝天白云,装作没看到,和他不认识。

  我今天可是女扮男妆,他一定不会认出我的,偷偷再看一眼,他回过头来冲我一笑,有意地拍拍他别在腰间的匕首,让我赶紧再仰头看天色。

  眼睛还不是一般的利,居然看得出是我。

  “表哥,你看得出我是女的吗?”我低声地问。

  表哥奇怪地问:“你不是女的吗?”

  笨表哥,原来是很易看出来啊,我还以为我很成功呢,走路的时候,来个外八字,想要显男子的气概与潇洒。

  都王带着几个人,也骑在马上,神色有些凝重地送大辽的人。

  才从眼前过去不久,道上又有急急的马蹄声传来,边跑边大声地叫:“皇上有旨,令都王爷速速入宫谨见。”

  唉,我长叹,真是欠缺运气。想必今天去了都王府也是问不到什么了,我原想去了都王府见琳香和都王爷,她摆架子和面色倒也没有什么,主要是想请教一下都王爷和琳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对我说什么,如果要瞒着我,定是不会告诉我的,但是我走了之后,他会告诉琳香那事得保密。

  依着琳香有话忍不住的直性子,她定会抱怨的,藏躲在暗处的表哥就能偷听到了。

  虽然手段有些不入流,但是我不想做养在深闺什么也不知道的顾青蕾。

  有些叹息:“表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总是不安。”

  他想了想说:“别想那么多,表哥会陪着你的。”他以为,我还在为情所伤吧。

  表哥的脑子没有别人的灵敏与锐利,温厚又善良,小心翼翼地不碰我的伤口。

  表哥对我真好,对我亦是有情,或许是太熟了,我生不起情来。

  如果可以让别人改变对我的看法,或者我可以做些事。

  主动拉着他的手,我轻淡地说:“表哥,你是否有跟我父亲提过亲。”我暗示地说,觉得全身都不安,手心发热。

  表哥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粗鲁地一抽他的手,那神色,似乎我吓到他了有些结巴:“…青…蕾。”

  卟地一笑,让他轻松些:“开玩笑的啦,表哥,城外有风筝,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些语,真的不能乱说,很尴尬的。

  今天又不是重阳,竟然有人放风筝,有些奇怪。

  沿街一路边吃花生边走,出来走走,心情倒也变得轻松一些了。可怜了表哥,还瞥着脸,满脸红红的。

  忍不住越发的开心,他啊真是脑子不开化,只想暗暗地喜欢我,守护我。

  “来看看,最新的君子之画。”画斋的小二,在门口大声地叫着,吸引了好多人。

  脚步忍不住转过去,表哥一拍我的肩头,轻声说:“别去。”

  “没关系,爱好与别的无关,去看看也好。”越是不去想,才心里越有鬼。

  我光明正大,我怕什么。

  画的是松,苍劲有力,浓郁的绿,带着些墨黑,粗糙的枝,似乎是它的伤疤一样。在石壁中求生,根节毕露,我看着,忽然有一种悲伤的感觉。每次看君子不同的画,总是很有感觉,这也是我喜欢他的才华一样,没有想到他自信潇湘的人,还能画出这孤凉独悲之境。是他所画的没有错,但是,不是真品。

  连着十幅都是松树并排摆着,仿制得维妙维像,再站远一点看,如被遗忘的记忆,密密的松针,掩藏着破碎的脸,在静静地哭泣,让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拔开那深绿,认真地发现画的真正境界。

  它让我悲伤,表哥拍拍我的肩头:“青蕾,别哭,我们走,以后再也不看这些东西了。”

  摇摇头,我叹息地说:“表哥,我不是想起过去的事,我是为这画而伤,这里藏着一张绝望的脸,很感人,表哥你能看出来吗?”

  表哥瞪大眼睛,认真地看了好一会,还是迷惑地摇头:“看不出什么来。”

  我也不难为他,他本对这些,就不懂。卷了画,我决心要买下来。

  价然有些奇异的高了,只是,打着君子之名,就算是贵,就算是仿制的,也很快就一扫而空。

  耽搁了些时候,索性就在附近的食肆里,吃了东西才出城,正好错过中午那热辣辣的日头。

  风呼呼地吹,带着一些凉意,让我感觉,秋真的要来了。

  这城外,好是安静,没有城里的喧哗与热闹,却有别样的诡异一般。

  深吸口这凉凉的风,闻到风中带着深深的血腥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