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就一直在观察沈阿姨,她整个人都陷入很低谷的状态,而且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车速也提得飞快。
我有心想缓和一点气氛,可看她阴沉的面色,也就打消了主意。我想可能是和那个高傲的女人有关吧。
李大力新请的律师,叫甄珍的,好像是最近留美回来的法学博士,不过在出国深造以前她已经是市里的名律师。那个李大力原来的律师曾经是她的助手,难怪那么快能请到她来助阵。沈阿姨这次是棋逢敌手,看来有一场好戏可以看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甄珍律师好像是一直针对沈阿姨,两人似乎有不为人知的恩怨。
在沈阿姨的飞速下,原来一个半钟头的路程一个钟头就到了。沈阿姨也不知在梦游什么,刚出电梯门,就一个人奔向自己的办公室。留下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嘀咕几句,晃进大门,坐回自己的位置。
“各位好!”看看四周,各位同事都在位子上,也就顺势打了个招呼。
其他人都回了个招呼,然后埋头去做自己的事了。赵老本来还想嘱咐几句,可惜来了个咨询的,赵老热情高涨地去发挥预热了。唯有萧风笑眯眯地说道:“冰月,你回来了!两天不见,有人可想得紧!”
“原来你这么想我的,真是荣幸!”明显的调笑语气,我如果不理或者羞恼反而不好,于是我眼珠一转笑道。
萧风没料到我这么答,吓了一跳,前后左右看了一番,才拍拍胸脯道:“冰月,你可别害我!”
“害你什么?”我老神在在,故作不知。
“就算是我的不是,好歹我也是你的学长!”萧风苦笑道,本来想捉弄人,反而被人捉弄。
“学长之命怎么敢违!”我略略嘲讽道。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你,也只要腾铭才辩得过你!”萧风无奈地回道,随即见我一下子变了脸色,忙岔开话题,“冰月,案子怎么样!”
我又瞪了他一眼,本来没什么的,被他这么一弄,反而更加不舒服。没精打采地回道:“沈律出马,当然赢了!”
“那敢情好,让沈律请客!”萧风喜道,停顿了一阵,发现我并不特别高兴,好奇问道,“怎么了,赢了应该高兴啊!”
“对方要上诉!”
“我还当什么事呢!只是上诉而已,不是很正常的呀!凭着沈律还不是手到擒来。”萧风不在意地说道。
我心底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想起沈阿姨见对方新辩护律师的样子,我还是止不住的担心。不要出了意外才好。
正在我担心不已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了,我接起一听,却原来是沈阿姨叫我去她的办公室。我不敢耽误,放下电话就来到了沈阿姨的办公室。
我原以为她是要跟我交代有关案子的事,但是奇怪的是许扬居然也在。
“冰月你来了!坐!”沈阿姨一见我,遍招呼我坐下。我看了一下环境,就挑了一个离许扬最远的地方坐下。
沈阿姨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道:“冰月,我另外有事,所以这个案子转给许扬继续了,我熟悉案子,就去帮他!”
“啊?”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个案子还没彻底完就抽身真不像沈阿姨的作风,居然被我的乌鸦嘴说中了。
“主任也同意了,就这样!”沈阿姨急急地说完。
“可是……”我正想说,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许扬却一下子打断了:“那么沈律,我们先出去了!”
我一下在不知所措,被许扬牵着手到了他的办公室。
等我回过神来,连忙甩掉他一直牵着我不放的手,气呼呼地责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啊?”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许扬好脾气地一笑,解释道。
“可是,这样不好!”我也知道自己在迁怒,只得按下脾气说道。
“我知道,沈律也知道,可是她仍然拜托我,可见问题严重了,总要体谅一点!”
“你倒是热心!”我也知道,这种不好的预感在那个甄珍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
“这是我的优点,你没发现吗!”许扬见我不气了,又恢复了一副雅痞的样子。
“是啊,我居然没发现!”我顺着他的语气说道。
“现在发现也不迟啊!”许扬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一见矛头不对,很懦弱地转移话题:“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许扬叹了口气,不过随即就恢复过来:“这个案子我几乎一无所知,这就要你指教了!”
“要我指教也不难,我可有条件的!”我眼角带笑,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无论何时都很好。
“冰月小姐有命,敢不从命!”许扬一笑。
我亦是展颜一笑,想了想,才说道:“请我吃晚饭。”
“好,地方你定。”许扬毫不在意地点头。
“肯德鸡!”我调皮地笑道。
许扬先是一愣,然后指指我,哈哈一笑。
然后整个下午我都在许扬的办公室讨论案情,直到暮色苍茫。许扬遵守承诺,请我吃了一顿肯德鸡。因为是他付钱,我想白吃白不吃,就一时不察吃了好多。直到分手以后,我暗自摸摸自己的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唉,回去以后不知道要做几个仰卧起坐才能回复原状。
回到家,因为打电话回家请假时好像就听说大家都不在家,不意外迎接我的满室黑暗。只是上得二楼则是满意外的妈妈的书房透着缕缕亮光。
“妈妈。”我推门进去。
“回来了!”妈妈放下手中书本,笑道。
“恩!”我边应道边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在妈妈妈身边。
“真是的,这么大了还妈妈这里撒娇,让人笑话!”妈妈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抚了抚我的发丝。
“谁会笑话呀,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反驳道。÷
妈妈也不与我争辩,问道:“案子完了?”
“恩,沈阿姨打赢了!”
“那不是很好。”
“好是好,可是人家要上诉,但是沈阿姨把这个案子转给事务所的另一个律师了。”我皱了皱眉,还是不能理解。
“这是为什么?红梅不是这样的人呀!”妈妈诧异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从见了原告的新律师以后,阿姨就怪怪的!”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妈妈却是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个律师叫什么名字?”
“甄珍!”虽然不明白,我还是照实答道。
妈妈先是一愣,然后叹了一声,喃喃道:“难怪了!唉,这么多年了还是解不开啊!”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我好奇地问道,这一定跟阿姨不接案子有关。
“小孩子不要管。”妈妈搪塞道。
“我不是小孩子!”我嚷道,然后拉着妈妈的手臂撒娇道,“妈妈,告诉我吧,不然我会好奇死的!”
妈妈被我弄得没法,只得叹道:“不许到处乱说!”
我连连点头。开始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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