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乱之乱世 第四章 暗夜中的争执
作者:离溟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姬云轩一直知道娘跟爹之间的关系有些猫腻,但是有哪些猫腻她却说不清楚。

  晃眼已过,姬云轩已经两周岁了,自从去年的抓周过后,她便又过回原本的平静无波的生活。多听少说是她给自己的准则。经过自己搜集来的情报多方分析了解,她终于知道抓周那会出现的女人以及两个孩子便是爹的小妾以及姬云轩两个哥哥。

  难道娘是因为爹收小妾所以态度这么冷淡?不对,姬云轩立刻推翻了这个想法。总觉得爹娘之间相处并不是这么简单而已。最最让姬云轩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便是她随着娘亲生活得芷园是在清冷的出奇。除了那日在姬家前厅中才见到过那些人,这两年来姬云轩几乎除了父母、以及娘的两个侍女就再没有见过别人。这又是为什么?

  姬云轩将这些疑问慢慢的憋回心中,她手中的资源实在是太少了,困在这弱小的身躯,困在这狭小的院落里,姬云轩经常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而某一天晚上,姬云轩不经意的一眼自己解开了问题的答案。

  好容易忍耐到两岁多一点,姬云轩终于准备开始学些什么东西,第一件事情就是认字念书了。虽然时常瞧见娘亲拿着绣绷做女红,可姬云轩玩耍的时候不经意间瞧见过院内似乎有一间总是紧锁的书房。

  书房里有多少书,有哪些书,姬云轩都不知道,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娘亲看书,倒是见到过天气不错的时候碧秋将这些书搬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

  第一次姬云轩想凑过去看个大概时被兰菊捉住了。

  她牵着姬云轩往回走,一边嘴里还念叨:“我的小少爷,这些东西是少夫人的珍藏,你可不要碰坏了。记得以前我不小心弄脏了少夫人的书,结果少夫人好些日子不理奴婢呢。”

  珍藏?姬云轩偷偷回头看了两眼,默不作声的跟着兰菊走了。权衡再三,姬云轩觉得此刻不是哭闹的时候,若是此时哭闹了说不定兰菊更不会让她接近那个地方。

  后来再看到碧秋晒书的时候,姬云轩便会不远不近的站着。而往往没过多久便又会被兰菊给发现,领着自己回屋。

  眼看着这条方法似乎是行不通了,姬云轩一边接受兰菊的碎碎念,一边心想看来自己要换个方式的时候,娘亲大人终于如天使般降临了。

  “轩儿调皮了吗?”

  “少夫人,您看小少爷总是在碧秋晒书的时候偷偷站在那里,奴婢怕他不小心弄坏您的书本便拉他回来。”

  “哦?”娘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蹲下看着姬云轩问道:“轩儿想要看书?”

  天赐良机啊,姬云轩怎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笑了笑,娘亲伸手摸摸姬云轩的头,道:“为娘倒是忘记了,是应该教你识字念书的时候了,那从明天起娘亲教你识字好不好?”

  闻言,姬云轩又使劲点了点头。

  “真乖!”娘亲站起身,牵过姬云轩的小手向屋内走去。

  姬云轩感觉到手心的温暖不自觉的抬头仰视这一世的母亲,虽然她眉宇间还隐约藏着稚气,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只有母亲才会出现的温柔是怎么也无法忽视的。姬云轩就这么突然的想起了自己前世父母。

  顿时心痛如刀绞,自从目睹了她葬礼上哭成一团的父母,她宁愿去想象着豪门大宅里的恩怨也不愿意去想象真正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的父母应该怎么去面对下面的人生。

  不自觉的握紧了娘亲的手,姬云轩心里默默想着,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的孝敬父母,多少弥补她前世留下的缺憾。

  半夜,姬云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回来。一眨眼便是两世。时间太短,伤痕太深,两年的时间根本不足以愈合。她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悄悄的翻身下床,绕过了睡在外室的兰菊,她顶着月光来到娘亲的门前徘徊了片刻。只听得里面些许声响,随后娘便开门出了来。

  姬云轩本还在琢磨到底要不要敲门,因为被那记忆困扰着,她直觉的寻找属于母亲的温暖。

  “轩儿,是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娘好像并未料到门外的人是姬云轩,开门先是张望了一下,随即才低下头注意到门前小小的身影。

  姬云轩明显的瞧见母亲脸上的慌张,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再抬头时便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呐呐道:“睡不着,娘陪……”

  娘亲叹了一口气,抱起姬云轩向屋里走去。

  屋里有人!

  姬云轩的眸子闪了闪,缩回母亲怀中。虽然那人躲藏的很好,可他却没有料到未点灯的屋内因为月光照射进来所以才床边拖了一条长长地影子。或许,来人觉得门外只是一个孩子,没有必要藏的那么仔细。

  娘亲将姬云轩小心的放在床上,轻拍着节奏哼唱着姬云轩熟悉的歌曲,看着姬云轩渐渐阖上眼皮,终于松了一口气。翻身坐起。

  “你便是为了这个小鬼不肯跟我走?”因为怕吵醒姬云轩而可以压低的男子的声音响起。

  “不,轩儿只是一半的原因。墨商,我累了,守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逃走的男人,我宁愿永远呆在这个宅子里面寸步不离。”那疲惫中带着怨怼语气是姬云轩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我那是因为……”男子气短,想要解释什么,但又说不出口。

  “因为什么?”

  “……没什么。”沉默了片刻,男子回答道。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最后,娘亲终于开口道:“墨商,今时已非往昔,若我未出嫁前你这么坚决,我便是负了父母的期望也是会跟你走的。只是现在我已是姬家少夫人的身份,你如何让我同你一起走?你那么自私的想到你自己,可曾想过我的立场?”

  “我打听过了,他待你并不好,甚至有还有另外两房小妾以及三个子女,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这些你不是早该知道的吗?为何现在才来问我?”娘亲的语气变得激烈起来。

  “水柔……你别生气,好好说罢。”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过了一会,娘亲终于平定下情绪来,淡淡说了一句。

  “……你早些休息,我过些日子再来。”

  随后,房中再也听不见男子的声音。

  娘亲在床边立了一会,才悄悄的掀开被窝,仔细的帮姬云轩掖好被角,随即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姬云轩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一手搂住娘亲的脖子砸吧几下嘴,继续自己香甜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