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婿尤双 第三十四章 -
作者:也染深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主子,你这是何苦来哉?”红格气的一把夺过扶苏手里的绣花针,心疼的拽起扶苏扎的满是针眼的手指吹吹,“主子,你这是什么样子,整日魂不守舍,刺个绣都能把手指扎成这样!你这不是要心疼死我们嘛!”

  扶苏呆呆的看着红格眼里渗出泪来,“红格,你最近愈发爱哭了。”

  红格用袖子抹了泪,半蹲下身仔细的摩挲着扶苏的手指,“主子,你哭不出来的,奴婢替你哭,你心里就会舒服些。”

  李仁战战兢兢跪在沈明彦面前,沈明彦其实并未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但这李仁毕竟做贼心虚,刚刚送走楚天,生怕被沈明彦发现。

  沈明彦难得摆回将军架子,“秋歌,嗯?”秋歌便悠悠然张嘴,“这李大将军真是,连盏好茶都舍不得给我们将军喝阿。”

  李仁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将军恕罪,臣即刻让下人去泡上好的龙井。”

  “嗳,不打紧,李将军不用忙了。”沈明彦沉默半晌才缓缓道,“本将不大欢喜龙井的味道,前些年跟在陛下身边把嘴养叼了,比较偏爱东南的白茶,想你这里应该没有,李将军就不要勉强了,阿?”说罢,沈明彦和煦的一笑,秋歌再一次在心底腹诽自家将军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

  那李仁本就是个莽汉,哪里想得到沈明彦的用意,脱口就说,“有阿,有有有,微臣这就着人去煮。”

  沈明彦笑道,“李将军对茶叶也有讲究呀,这白茶煮着品尝,那当之无愧为圣品呢。”李仁从地上爬起身,望着沈明彦呆呆一乐,还以为自己马屁拍在了地方,却不知真真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沈明彦放下茶盏,咂咂嘴,“不错,就是这个味,苦中带着甘甜阿,倒有些为人臣子的感觉,秋歌,你说是不是,阿?”秋歌看着自家将军心满意足那模样,手就有些痒痒。“将军,那可只有你尝的出来,我是个粗人,而且那白茶可是南楚年年进贡到宫里的,我可是喝不上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喝呢,我哪能知道。”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李仁正捧着茶盏的手一抖,“啪,”热茶满满当当泼在了地上。这白茶其实只有东南方向的楚国有,且因产量甚小,即便是柳华烨,也不见得能日日喝得上,而这李仁却如此大方的承认,可不就是说明她与南楚的人私交甚密么。

  “李仁,你好大的胆子!”沈明彦大手拍在桌上,完全没了方才品尝时餍足的神情。顿时吓得李仁瘫坐在地上。

  李仁跪着爬向沈明彦,一个劲的磕头。“将军恕罪将军恕罪阿。”

  沈明彦故意做出一副气急了的样子,胸口不断起伏着,“陛下让你守着颍州,你倒好,私通南楚,活腻了么你,嗯?”

  李仁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求沈将军放我一马,我做牛做马报答将军,求沈将军开恩阿。”

  沈明彦刚要张嘴,秋歌立马端起茶盏递至沈明彦唇边,故意拧紧了眉毛,“将军,先顺顺气。”沈明彦明白这是秋歌借机逗她,翻一个白眼,颇有警告的意思。

  “把你与楚天的计划,速速道来,待本将禀告陛下,方能为你求情。”

  李仁心下一惊,这沈将军真不愧是大将军,居然就这么猜出与自己合作的是楚二殿下了,随之,听见沈明彦说为自己求情,李仁眼眸一亮,“将军此话当真?”

  沈明彦单挑一眉,“本将像是在开玩笑吗,”

  李仁絮絮叨叨便开始讲述起先自己是不愿意的,然后怎样怎样才被拉下了水。

  “你的意思是,楚天看上了本将在颍州的人马?”

  李仁把头点的像啄食的老母鸡似的,真滑稽。

  沈明彦起身,双手掸了掸黑袍上的褶皱,“还有吗?”闪烁的眼神,李仁选择乖乖闭嘴,“只有这些了,将军。”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既然敢拉我的人下水,就要做好十倍尝还的准备,“沈一,拿着本将的腰牌把李仁关进颍州大牢,”李仁还瞪着眼不知谁是沈一呢,就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是,将军。”

  沈明彦回到住处,才露出其顽劣的本性,恨不得把楚天狠狠踩在脚下,“这个该死的楚天,垂涎老子的男人,看上老子的军队,她还想要老子的什么!”

  秋歌提溜这茶壶的动作一顿,“她看上……?”秋歌想问是看上长皇子了还是看上瑞安王世子了,但迟疑了一下没有问出来,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不对阿,楚天什么时候就看上……你男人了?”

  沈明彦歪着头,盯着秋歌,并不回答秋歌的问题,看了半晌,才道,“难道你也看上我男人了?”秋歌刚喝进去的水一口喷了出来,“将军你给我十个胆子我都不敢,真的真的,将军你相信我。”沈明彦突然一笑,露出个十颗八颗牙绝对不是事儿,“嗯,如此我就放心了。”

  秋歌放下茶壶,问沈明彦,“对了,将军,你打算什么时候让英晨回来呀。”

  沈明彦走至椅子边坐下,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秋歌,“秋歌,管家传信说自咱们出京,那楚天就借机接近雪儿,雪儿失踪不就是她搞的鬼么。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为什么对雪儿如此执着。”秋歌也皱着眉,应了一声,“是阿,就是抢,也应该抢长皇子才对,长皇子的身家背景比柏雪公子高的多呀。”

  沈明彦嘀咕了一声,“秋歌,不对,”秋歌疑惑的瞥向自家将军,并不明白这个跟英晨有什么关系,将军为何要顾左右而言他?“什么不对。”

  “沈二跟管家都说雪儿是追着狐狸跑出去的,那么……是什么让那只狐狸突然跑出府去,而且,那只狐狸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秋歌你还记得么。”

  秋歌细想之下,大为吃惊,“狐狸能突然跑出去,那肯定是受了什么诱惑,或者被人操控。它是……将军,这不可能!”

  沈明彦苦笑,“事实在这里了,还能怎么样?巧合吗。”秋歌显然是被震惊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明彦不得不接着说,“咱们刚到颍州的时候,你还记得英晨看向李仁的神情么,明显的不自然。呵呵,她为什么会吃惊呢。唯一的解释是她没想到会是这个人守着城门,一个将军偶尔守守城门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为何会是那般的反应。”

  秋歌听着沈明彦的话,眼里的神采愈来愈黯淡。

  “秋歌,我记得我跟你讲过英晨跟她爷爷的事么,其实,我后来派人专门来了趟颍州,想要给她爷爷重新修葺墓碑,好让老人泉下有知,护佑着英晨,不过……”沈明彦沉沉一笑,秋歌绷紧的心,却随着沈明彦的低笑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将军?”

  “坟里没有尸体,不过是个衣冠冢,我派去的人连夜传信回京请示。彼时,我并不想平白再惹得英晨伤心,便命人放弃修葺,将墓碑恢复原样即刻,装作什么事都不知。但英晨几乎还是年年都会回去扫墓。”秋歌愣愣的消化着沈明彦一句句直戳她心底的话。

  许是抱着最后一点希冀,秋歌嘶哑着声音问,“那,将军,万一这次的事是个巧合呢,也许英晨并不……”

  沈明彦终是残忍的打破了秋歌心中最后的希望,“英晨爷爷的尸骨,或者骨灰,一定在李仁手里。”

  “都这么多年了,尸骨一定腐坏了吧,怎么可能……”秋歌咬紧牙关,颇有一辩到底的意图,沈明彦叹气,“秋歌,我知道你难受,我也并不愿意相信,只是我现下不得不相信。我肩负的不只有你有她,还有数万兵士的身家性命,我无法草率的相信。眼下,我只希望合州两万人马的失踪、颍州三千人马的失踪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