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婿尤双 第五十七章 -
作者:也染深海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秋歌急切的拽住刚从沈明彦屋里走出的木炎,“木先生,将军到底怎么样。”

  木炎苦着脸摇了摇头,当真是上了年纪的人,却也不怎么慌乱了,只叹息道,“我心里真的没底,我已经用我回哈族的秘术替她治疗了,可是这毒很蹊跷阿,就连我族秘术也不能将其完全清掉,不过现在确实是没生命危险了。”

  见木炎如是说,秋歌才像定了心般撒开了木炎的胳膊,“那,外伤呢?就是楚天和世子那两下……既然是柳柏雪下的毒,他没有解药么?”

  木炎凝眉,“问过世子了,世子受了惊,老半天才说楚天跟他说这药不过是令人昏迷,他并不知是毒药,又何来解药?至于楚天那一剑并没伤到什么要紧处,不过世子那一下当真是差些就能要了彦儿的命,不过现下倒是没事了。”秋歌这才打从心底舒了口气。木炎一边将扁起的衣袖缓缓放下,一边悄声问道,“柳柏雪呢。”

  秋歌恨恨接道,“沈一护送他和瑞安王回京了,真不知道将军怎么想的!”木炎歪首,“那阿林呢?”

  秋歌抬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对了,看我这记性,就一直操心将军了,木先生的弟弟也跟着沈一回京了,但是他留了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木炎伸手接过秋歌才从怀里摸出来的信封,心里立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扶苏呆呆的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红格撇唇站在一旁,一瞬间,连安慰都显得多余。

  许久,扶苏抿了抿唇,逼迫自己勾了勾唇角,可笑容,还是牵强的可怕。红格攥紧了垂在袖口的双手,对自家主子的心疼不言而喻。“红格,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无望了。”

  红格颤着嗓音,像是找不到什么可以安抚主子的话,言语里生出的竟还有些许慌张,“主子,我们不要她沈明彦了还不行么!”

  扶苏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眼泪就这么无声的落了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骨节分明的手又缓缓摸向怀中,似乎那里藏着什么宝贝,可其实,只有红格知道,那里放着的不过是个被反反复复摔碎再粘好的木雕。

  沈一一路护送瑞安王和柳柏雪,向来话少,本来就不怎么引人注意,可木林发现,沈一这一次的话少的不同寻常,她似乎是在故意压制着什么情绪,有些像,愤怒。

  瑞安王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中,将柏雪揽于怀中。柏雪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怎么离开……她了呢。

  隐隐的,瑞安王觉得自己的胸前有些湿意,不需多想,怀抱着柏雪的大手便加了力道,紧紧的。

  许是柏雪哭的有些累了,扶着瑞安王的胸口坐了起来,“母亲,我是不是错了很多?”

  瑞安王无力的仰了仰头才偏首去看自己唯一的孩子,“柏雪,这一次,祸真的闯大了,陛下怕是也知道了。”

  柏雪微愣,没想到瑞安王会说出这么一句来,“陛下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了,我只想知道……明彦她有没有事。”瑞安王抬首间抚了抚柏雪的乌发,“有回哈族的王子在,不会有事的。”

  “母亲,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瑞安王摇头,放开了环着柏雪的手,颓唐的靠向马车背椅,“既然是楚天煽动的,除了复仇还能有什么?可是,柏雪,为什么要恨长皇子呢。”

  柏雪一时词穷,为什么要恨扶苏?因为他比自己幸福?因为他得到皇帝的宠爱?甚至得到自己母亲的护佑?还是,因为他得到了沈明彦十年如一日的深爱?疲倦了的水眸再一次如雨般落泪,是阿,他恨扶苏,说其他的都不过是借口,最根本的,不就是因为,沈明彦爱他?原来,从很早,自己就存了这份心思。

  因为沈明彦的病情,不方便转移,所以除了已经送走的瑞安王和世子,其余人仍留在长皇子扶苏的别苑。而对于楚天,因为别苑中并未设有牢房,只能暂时令人将其关押在柴房里,日夜派人监守着。

  秋歌从木炎处得知此毒并未完全清除之后,便气冲冲的冲到别苑的柴房,命守门的人开了房门,进门就将瘫坐在地上的楚天揪着衣襟一把提起,“说,将军中的是什么毒!”

  凌乱的垂发,歪斜的玉冠,沾染着血迹的衣袍,这位昔日风流倜傥的楚二殿下此刻正被出离了愤怒的秋歌像提小鸡一般提着。显然是因为秋歌突然而又粗暴的动作触痛了楚天身上的伤,楚天嘤咛一声,“放开我!”

  秋歌哪里顾得上她楚天疼是不疼,只揪着楚天衣襟的手又加了把劲,“你说不说!”

  楚天被秋歌一抓,疼的简直像撕裂了一般,且这楚天本就不是什么傲骨铮铮的女中豪杰,自然便举了白旗,“我说我说,沈明彦中的是回哈族的神毒,除了回哈王没有人能解。”

  “哼,”秋歌愤恨的一把将楚天掼倒在地,喝一声“孬种”,便摔门而走。

  夜间,思索了一日的木炎终于将一切思路都理了清楚,望一眼床榻之上仍不见清醒的沈明彦,木炎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让阿月好生看着沈明彦,自己随即走向扶苏所住的院落。

  红格刚刚要给扶苏宽衣解带,便接到侍从的通报说木炎求见。见自家主子伤心了一日的红格烦躁的情绪正无处发泄,咬着牙恼怒的就要回绝,却被扶苏摇头拦下,“见见吧,这么晚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木炎疾步走进扶苏的室内之时,见到的已然是双目红肿,面色苍白的长皇子,木炎一眼便知这是哭了一日的后果,惋惜之下还是不能将正事忘记,“长皇子,恕木炎无礼,当下有极其重要的事件,能否屏退左右?”

  扶苏一手虚掩红唇轻咳一声,一手朝着红格摆了一摆,红格瞪一眼木炎,暗自诽腹这木炎不识抬举,大半夜的就知道打扰自家主子,然后便面露怒色的带着众侍从退下了。

  见众人退下,扶苏才缓缓坐下,双臂规规矩矩的置于双膝之上,“木先生有何急事,不妨说来听听。”

  木炎也不扭捏,寻了扶苏对面的椅子便径自坐了下去,“长皇子日前已经在大堂上见过我家胞弟,我家胞弟留信于我。信中所说,我不得不防,毕竟彦儿现在还未醒来,不能再有万一了。所以我这才来打扰长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