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玥紧紧捏着手里的匕首,努力控制着,不断提醒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心下反反复复地思索,企图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一点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两人对峙着,空气几乎冻成了冰。女子的嫉恨像无休止的洪水咆哮着,反倒把梁玥衬得无比无辜。她才是莫名其妙被捉来的好不好?避而不看那女人的强烈恨意,正想转头,眼神却无意间扫到一块拳头大小的木牌。木牌顶上被凿了一个孔,被一根细线穿起来挂在女子的腰间。牌子上还有一个字,梁玥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繁体的“杨”字。
腰牌?她低着头,暗暗思忖什么时候得罪过姓杨的人,半晌她猛然一惊,忽然忆起了那杨氏兄妹,杨不熊?她不禁抿了抿唇,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她才刚刚穿来,被胁迫在一座荒弃的院子里……隔了这么久,他们居然还不死心,到底想怎么样?
难怪这个女人不敢对她动手,东西未拿到,想来是杨不熊想要将自己活捉回去吧。
屋里光线昏黄,幽暗的烛光颤抖着,仿佛随时会熄灭一样。梁玥刚想开口试探几句,门忽然被人敲得“咚咚——”直响,间或还能听到一人粗重的喘气声。
外面,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身子软软地贴在门上,跑得太快,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锤着门,一边朝里面嚷嚷:“夫人,夫人不好了……”
疤痕女诧异,两步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来人惊讶道:“你,怎么回事?”
“夫……人,那个红衣服的妖人太猛了,头儿带了好些人,还是,还是根本抵挡不住啊。”
“胡说,我不是用了迷药,她,她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会?”
梁玥紧张,盯住那小厮的脸,不知道冷昭到底怎么样了。
门外那人浑身发软,身子颤抖,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一脸的犹疑,看了看自家夫人的脸色,嘴张了张还是合上了。
女子急道:“问你话呢,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说着就要扬手。
“别,别,说说……”那人咽了咽嗓子,目光闪烁,“那妖女原本是晕了过去,后来头儿过去了,说要亲手杀了她,然后不知怎的就醒了,那身手,头儿进去到现在还没出来!”他分明是话里有话,可惜女子心急,硬是没听出来。
“让你们趁机杀了她,又坏了事。要是有什么差错,把你们脑子拧下来。”女子将裙子猛地一甩:“快,随我去救人……”
梁玥在一旁只听着,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知道冷昭好好的她就放心了。就是说嘛,寒潇宫的人岂是吃白饭的!
为解救渣男,原本看守她的人被女子带去了大半,梁玥正庆幸守卫不严,哪知那女人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来,对留下的几个“歪瓜裂枣”道:“你们这群窝囊废,办事没一个能成的。”手指了指梁玥,“去,把她给我押着带走,我要亲自看着。”
梁玥的小算盘还没打就拨不动了。左右被人架着,一行人穿过黑漆漆的巷子,又一连拐了好几个弯。在前领路的小厮战战兢兢,时而回头瞟上一眼,再努力咽咽嗓子,抹一把汗。其实他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余下的硬是不敢张口。那女人醒是醒了,但是……
夜幕沉沉,只有几只火把照着前面的路。女子一心记挂着她那男人的安危,还没到地方,手上剑已拔出,随时准备应敌。
梁玥被胁迫着跟在后面,一双眼睛转个不停。这些人虽然都会武功,但以冷昭的实力,只要无人拖累,逃脱自然不是问题,可自己这一去,难免不被当做人质,弄不好两人都跑不了。
前面的小厮回头,指着旁边一处简陋的棚子道:“就在这儿!”说完,就缩着脑袋守在一边。
只是并未出现众人想象中的激烈厮杀,而是一派平静,平静到众人皆屏气凝神,望向那处幽暗。
女子一把扯住小厮的衣领:“不是说打起来了吗?人呢?我问你人呢?”
小厮抖着身子也故作诧异地开口:“夫……人,刚才确实如此啊,我明明看到她醒了的。”
疤痕女哼了一声,正要发作,忽听那小棚子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动,极像是衣料的摩擦声,间或还有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吟和低喘。顿时,女子神色大变,火光下,那原本就骇人的面容更加狰狞,她一把甩开那不住抖动的小厮,提着剑就要进去。
梁玥咬着唇,隐约觉得腿脚发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么回事?打死她也不相信那棚子里的女人会是冷昭。身子不受控制的就想要冲过去,却被左右拦得紧紧。
疤痕女只觉得那男人背叛了自己,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先前在那屋里听到他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思就差点没忍住,此时更是怒火中烧,牙齿咬得咯吱响,提着剑恨不能将二人一刀劈下去。
她刚要冲进去,却被身旁人猛地拉住:“夫人小心,还是让我们进去吧。”
“一边呆着去!”她怒道:“看我不把他们宰了!”这种丑事岂能让旁人看了去,说罢,她拿着剑一个箭步地冲了进去。
梁玥只觉得额上有冷汗渗出,就怕她中了歹人的伎俩,冷昭要是真出了事,岂是自己能偿还的。
正思忖间,猛地听到疤痕女一声尖叫,接着便是闷响,正是从那个棚子里传出的。
外面的几名手下身子一震,皆不明所以。飞快地对视一眼后,也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棚子外,还留了一个男子,紧紧挟着梁玥,害怕出什么变故,猛地将她往后拖。有此人质在手,不管怎样都有回旋的余地。
梁玥被拖着退到了一条暗巷中,双唇被紧紧掩住,发不出声音。男子还在焦灼地等自家头儿的消息,把她控制得紧紧。
忽然,黑漆漆的巷子中依稀飘过一缕幽香,淡雅至极,禁不住让人通体舒畅、沁人心脾。梁玥只觉得这股香气异常熟悉,她好像在哪闻过似的。此时已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人过来,她就得抓住一切机会求救。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男子见有人朝这边过来,紧张之中更是加大了手劲,身子窝在墙角边,将她的嘴堵得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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