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于就这样成为记忆里的刻度。我们站在拐角的位子上已经回不到最初的祈愿。这是一场注定的纠缠。一切将继续上演我们不可预知的未来,虽然结局或许早已注定,但那样的过程我们一样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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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圣旨很快就颁布下来了,慕容冲被封为平阳太守,即日离宫前往驻地。和其他被派往各地任职的各降部首领一样,没有天王的传召,不得随意离开驻地或返回长安。
慕容冲离开那天,慕容苓将那条紫色丝带系在他的手腕上,道:“要不还是让碧儿跟着你一块去吧?”
“那怎么行!她是你的贴身宫婢。她不在你的身边,我还不放心呢!”慕容冲叫道。
“可是我不是还有兰心吗?碧儿跟着你,我也比较放心。”慕容苓想坚持。
慕容冲抬眼望了兰心一眼,心里不知为何就是对她不甚放心,或许他一向比较排斥外来者吧,碧儿不是也很久才被他所接受吗。但摇摇头,还是拒绝道:“我没事的,再说我已经是大人了,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的。你身子不好,多了碧儿照顾,我才更放心……”
慕容苓见他不肯,也不好再坚持,只是幽幽地道:“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再见面的机会……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的。你也是……”慕容冲望着她眼中泛起的泪花,还是不免心疼起来。
“启禀夫人,慕容公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上路了。”一个随行的侍从上前道。
“嗯……”慕容苓点点头,还是不忍将眼眸挪开一下,慕容冲抓着她的手,突然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旁人都不免有些意外,毕竟是在宫里……但想想这姐弟受的苦,又觉得不甚同情起来。
慕容冲在她耳畔轻声呓语道:“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慕容苓不知是不是一时情不自禁,竟幽幽回了句:“如果有来生……你一定不要做我的弟弟了……”
慕容冲听罢,不免一震,松开怀抱,幽幽地看着她……眼里竟是欲言又止的无奈!终于还是笑了,“姐姐,我走了。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慕容苓恍然,那一声姐姐将她叫醒了!
“大司马,您可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啊!”碧儿突然忍不住哭着道。
慕容冲微笑,点头道:“当然!你们等着我。还有……”顿了顿,望着碧儿,“碧儿,姐姐就交给你了。”说完即走下台阶,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去。
苻坚站在宣室殿外那高高的台阶上,看着慕容冲的马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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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
兰心回头,发现竟是兰翼!“哥!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宫里?你是和王丞相一块回长安的吗?为什么这一年来都不曾有你的消息?”兰心经过宣室殿时,竟意外地遇上了兰翼,不禁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兰翼笑着,道:“没有。我是前些天才刚被丞相调回来的。之前从邺城去留守北方边防。那里音讯不通畅,所以就没法常联系了。对了,我这次回来就是在宫中任职,是中领军,掌管禁卫军。”
“啊!”兰心自是意外得很。
“哦,还有啊,这次李叔和李婶跟着我一块来长安了!我从边防先回邺城顺道去看了他们。他们一直念着你,所以就把糕点店搬到了长安来,说以后方便见面。”兰翼笑道。
兰心前两个月还收到他们的来信,心里也是欢欣地盼着。自那次一别,虽不曾再见,但到底是保持了联系。她知道两位至今无儿无女,也一心想要侍奉着他们。“我正盼着呢,没想到他们就到了!他们还好吧?”
“嗯,一切都好。现在在忙着打理新店开张的事,所以事情还挺多的。”兰翼接道。“对了,这个给你。”说着,他又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一部册子来,递给兰心。
兰心一看正是那“张氏糕点”的食谱。忙道:“咦?我不是说过还是让他们留着吗?怎么就让你拿来给我了呢?”
兰翼解释道:“李叔说,还是由你来保管吧!这毕竟是你祖父留下的。再说,他也全记得了,里面的糕点他都会做。所以还是给你保管着好!”兰心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收起了食谱。
“心儿,你……最近还好吧?”兰翼看着她,缓缓地问道。兰心抬头,笑道:“嗯。还好啊!”
“那,你这半年来,有没有想起一些什么来?”兰翼有些担心。
兰心听他这么一问,就想起前些日子做的梦来,有些画面在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其实她也不知道,那些算不算是记忆的恢复。只是心里有着意识,李叔告诉她的全是实话。她那时虽小,可还是记得一些模糊地身影,那个为了她而被杀死的姑姑……想想自己没有半点记忆的爹娘和祖父……他们现在应该也不在这个世上了吧,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为这些人做些什么……
“心儿?”兰翼看着兰心走神了,不禁叫道。
“嗯?”兰心恍然,笑道:“我没事。哥代我向李叔他们问候一声,有机会我会去看他们的。宫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说着正要走,突然又想意识到什么似的,回过身来,道:“嗯,对了……慕容公子出宫做了平阳太守去了……”
兰翼看着她,半响,才点点头,道:“嗯,我回来时也听说了……”兰心见着他那神情,心里还是有些疼,叹口气,小声道:“夫人她还好……”说完,转过身去,走了。
兰翼望着紫薇宫的方向,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原来命运的齿轮里,人生从开始到逆转,一切都有那么多不可预知的意外。只是一切经历过以后,很多人也还是不肯轻易放弃内心的渴望和执着。这是一种对生命尚存着希冀的力量,唯有义无反顾地追求过,我们才能得到内心的救赎!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继续下去吧,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