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梦,朦朦胧胧,如丝如缕,此刻却通明清晰到残忍。
看着眼前的一幕,谢非梦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的崩溃!
“为什么?”清清冷冷的声音,连她自己都震惊此刻竟然能有这般地冷静。
只是,一头怪兽却在心底嘶吼,翻腾着伸出利爪,简直是要破门而出,狠狠地咬碎那个人的脖子。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恶心,恶心得让她简直想要割了自己的眼睛。
那张豪华到极致的红木床上,躺着的依旧是往常的伟岸的身躯。可如今被它下覆盖着的,却是另一个惹火****的娇躯。
陌生的娇艳脸庞上满满地盛开着“耻笑”的嘴脸,似乎对于谢非梦这个突然打扰到他们好事的不速之客充满不屑。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了!
怕是连我对人类的最后一丝信任也已经全部斩断了。
皇李墨,你够狠!
你简直是把我踹到地上后,用力且不屑地踩在我的脸上,嗤笑我的不自量力!
“男人总有逢场作戏的时候。”慵懒地勾起嘴角的一束黑发,他撩起睡袍,慢慢地披上身体,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全身****。
是啊!有什么好在意,在一个“前”未婚妻的面前。
而我又是凭什么,对一个现在毫无关系的男人这般大呼小叫?呵呵,这完全不符合她一向的处世准则啊!
“你说过,你会改的!”你也说过,再不会这样随意伤害爱你的人,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会让心爱的人操心。而我,一直相信这你的诺言。即使是打破牙齿合血吞,也认了。
一起长在秋院的时候,伯父说,谁家的男儿能娶到梦儿真是有福喽。你说,当然,天下间再也没有谁能有你这样的运气,从小就能遇见命定的人。后来,我们订婚,宴请亲友,你却是双眼幽深,一副神游的模样,脸上丝毫没有半点喜气的模样。可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挚爱的母亲病重在床。所以,我毫无怨言,反是觉得你至真至孝。
可是,一个月后,你却站在我家大门口外,平静地对我说:“我爱上别人了。非梦,你要自己保重。”
那么多年的相亲相爱就这样一笔勾销,毫无退路,我被他退了婚。
父亲重利,但更重颜面,自家长女被人羞辱,如何还能善罢甘休。可是碍于城主的为人,终于还是叹息退步,把我送出了“渊”,而当时,我也不过二八年华。
那一次,你伤我至深。可我也原谅了你。因为,我知道,你爱上的人,是我的亲妹妹,一个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没有见过光明的可怜人;一个被我父亲遗忘在废弃小院子里的私生女——谢倾城。
可我终究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你还是伤了倾城的心。
寻欢作乐,花街柳巷,你已经变成另一个人。
我怎么就轻易地就将自己的心给了你这么个永远不会珍惜的人。自己怎么会这么单纯,相信你的誓言?
独身在幽朝那么多年,一心一意想着自己一人受苦就好,你和倾城终归还是快乐的。哪知道,自己第一天回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非梦,你相信吗,当年,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慢条斯理地推开窗户,一室的暧昧味道,慢慢地散了开来。眼中竟是带着几分难测的深意,只是让人觉得危险。
那床上的女子听到这话,竟然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说不清的诡异。随即,也不顾第三者的存在,赤身裸体地走下床来,娇媚地端起右手,挑着灯芯。
“啵”的一声,桌上的火烛燃烧的声音在森森的黑夜里愈加冰冷,照亮的面孔却是连地府里的厉鬼也自叹弗如的阴邪。
“可是,我当年喜欢你也不过是因为你在床上的功夫,完全不需要我多说一个字,就已经****地摆好了姿势。连口水都不用多花!多么省事!我又何乐而不为?”他依旧一身从容,对着忽明忽暗的月光懒散一笑,只是眼底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轻蔑。
轻蔑?
呵呵!真好!真好!真好!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都只是把我看做了一个省事的妓女,一个依附在他身上的寄生虫,一个不知轻重的白痴。
能怪谁呢?一切不过是自己自取其辱。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
原以为青梅竹马,媒妁之言,一切都会天荒地老,她爱他,愿意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一切,即使是一个女人最为真心的贞操。可在他看来,她竟是个天生的****?
谢非梦,你果然够贱,眼巴巴的把自己倒贴给别人还不知道别人在肚子里怎么骂你下贱。
你活了这么久,简直是白活了,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和他讨论“爱情”?你的脸皮是铁打的吗?
“来人!”皇李墨忽然扬声,随着外间叫了声。
“公子!”一众捕快样的人水潮版的涌了过来。
“捉住罪犯之女谢非梦!”冷冷的月光照射下,皇李墨的眼睛黑得像是一滩死水。
“你说什么?”谢非梦简直以为是自己耳朵聋了,他说什么,罪犯之女?到底是什么事情。
“休得无礼,你可知在你面前是谁?”刚刚上任的捕头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睥睨着非梦:“你家父亲犯了重罪,竟然还偷走了城主家的宝物,现在逃之夭夭,不知去向。你这个做女儿的,自然要和我们回衙门交代。”
“重罪?偷盗?”不可能,这绝不会是我那个死要脸面的父亲所为。“倾城呢?倾城在哪?”非梦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个小院子里的妹妹。她现在到底又会是如何?
“废话,自然是呆在大牢里。”捕快一脸不悦,拉着谢非梦就往外边走。“小人就不打扰公子歇息了。”
寂静的夜,迷离的魂,只不过是过了几分钟,可却觉得已经数个春秋,终于,谢非梦抬起双眸,平静地扫视那对****的男女,淡淡地勾起嘴角,如若无事地转身踏回原地。
“皇李墨,这辈子,我最感激的人,怕就是你了!”
似乎是被我的反常给惊诧到,那双瞬间眯起的眸子闪过一抹诡异。
我却只是扶着右手手心的老茧,静静地笑了。
笑声如夜低哑,如风清吟。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冰蓝的光从我眼底一泄而出,仿佛是什么魔物终于释放了出来,瞬间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降到最低。
“不过,你最好祈祷,祈祷这辈子不要给我抓到任何把柄!”
冰凉的月光洒在我的脸上,一如曾经在那个被退婚的晚上,永无天日的黑暗里我面无表情的模样。
那一瞬,我明白,单纯的爱恋真的是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皇李墨!
你送给我和我妹妹的礼物,我会永世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