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闪身躲开一人,再用门栓一格,挡住另外一把刀,好歹避了第一招。但很快,挡前面刀的门栓越来越吃力,而后面那闪开的人又扑了回来——杜仲来不及想,把这次自出柳溪镇以来的武力发挥到最大值,扭身再闪过后面一次,再侧身飞起一脚踢向前面拿刀那人的****,引得他回身自救,她再顺势一个用力,把门栓狠狠地砸向背后偷袭的人。
那人不想杜仲攻击的角度如此刁钻,一时不妨就被砸晕了过去!
杜仲一得手就赶紧一个大步跳了半丈远,警惕地拿着门栓对着剩下的那个。呼,打架真是力气活儿!这都多少年没打架了?看来还是要多多锻炼有待加强,回头回了阴河村每天多跳几回山崖。
“你干嘛突然跳出来打我?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里?”杜仲干脆来了个先声夺人,好似突然闯进别人家的是对面这个人似的。
那人跟个哑巴似的不吭声,然后挥舞着大刀又砍了过来!
杜仲啊啊地大叫了几声,故作狼狈地躲着那把大刀满院子跑。一路上虽然险象环生,但杜仲自诩还能支撑一会儿,越发上劲儿地把几座楼转了个遍。
因为他们的跑动,后院里很快变得人影瞳瞳起来。杜仲发现自己用错了策略,因为不时从角落里和楼里跑出来人,呼呼喝喝的,都汇进了追她的队伍里。刚刚还寂静的院子这会儿就好似一个烧热的油锅里掉进了一滴水,瞬间火花四射。
杜仲抽空看看身后的众黑衣人,啥周旋着打探的心都没了,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逃命要紧!
她一边呼哧呼哧地运着轻功撒丫子逃跑,一边狠狠地想着:该死的黄柏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我都这么嗷嗷大叫了你还不滚出来帮忙?就算不能帮忙也好歹透露点消息给我,好去救你啊!
像是听到了杜仲的心声,奔跑中突然她右边的一栋楼里冒出了一堆嘈杂的声音,里面有一个含糊的声音,是黄柏!杜仲欣喜若狂,她侧眼看了看身后追来的几把大刀,左手伸进怀里掏出扇子,也不要了,往后一扔,不轻不重地砸在了一个家伙的头上,然后就听到“哎呀”的一声,那个家伙狂叫一声,扔下刀去捂脸了!
接着“哎呀”“哎呀”声不断,接连的又有好几个人中了招,让追杜仲的队伍瞬间少了好几个。
那扇子上撒满了生石灰,痒痒粉,朝天辣椒面,还有她独家秘制的针对呼吸的迷药,只要一吸进去,就喉咙难受,然后就是脑袋发胀,最后就是倒地不起。
不过以上都不会要人命,所以比起他们的大刀来,杜仲有好生之德多了。
见背后追得松了松,她几个大跳,飞快地跑到了黄柏出声的那栋楼前。只见楼门完全打开,仿佛在欢迎她一样。杜仲顿了顿,但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不闯也得闯,否则身后的大刀们也不会同意。
杜仲有了预感:这可能是一个圈套,正在等着她把脖子伸进去——伸进去就伸进去吧,为了小黄,这一回的吊死鬼也得当!
从大门已进去就是一个天井,然后还有一个不大的厅堂。厅堂里灯火通明,杜仲溜了一眼那些灯火,敏感地觉察到自她进来后灯光还亮了少许。显然,这里的人已经知道她进来了。
杜仲反而放下心来。事已至此,担忧无用,不如泰然处之,或许还能有活路。
她接着往里走,然后,就看到黄柏一副即将被宰的年猪样儿似的被绑在一角落的柱子上,而他的对面坐了好几个高大的黑衣人。
杜仲狠狠地看了黄柏一眼,见他嘴里塞着布团,脸色狰狞,还有泪痕,但身上还算完好,显是没受过什么虐待,不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黄柏见她进来了,两眼放光,双脚乱踢,“啊啊啊”个没完。杜仲放了大半颗心后,就不去看他,而是四下探视,看周围的情况如何,以谋救人以后逃走。
好吧,果然逃走无望,因为四下突然走出来十来个黑衣大汉,连门都给关上了。
坐在一角的一个黑衣大汉突然站了起来,朝向杜仲围过去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人就都站着不动了。
“杜老二是吧,等于把你给等来了,怎么样,跟了我们那么多天了,觉得我们的宅子好不好,让您失望没?”
杜仲不理他,警惕地扫了一圈这里的人,心底暗暗计算需要多少迷药才能迷倒他们,一个都不能放过,那些大刀看起来实在有点瘆人。
“来都来了,还是把我们的门栓放下吧,要不大晚上的大门开着多不好啊!”
杜仲这才定睛看向这人。估计他是这里的头目,只见他身形高大健壮,眉眼普通,但那歪起的嘴角很有意思——嗯,典型的邪教组织小头目的表情,当年的黑婆婆也喜欢模仿来着的。
如果不是对峙,杜仲真想上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声兄弟——这人的说法方式太怀旧了,她喜欢。
“你好啊!我是杜老二,请问你是?”杜仲见状嘿嘿一笑,干脆来了个开门见山,直接打招呼。
那人噗嗤一笑,回头看了还在挣扎的黄柏一眼,笑着说道:“杜老二?你师姐可真幽默,比你幽默多了——”
“既然我比他幽默,那把他放了我们两聊吧,你看看他那鬼样,也不像是个能聊天的人。”杜仲赶紧补充道。
“这可不行,黄公子可是重要人物,他可不能走——他走了,你还会来么?”
杜仲悄悄地往黄柏挪了几小步,闻言一顿:敢情他们抓黄柏,就是为了引她来?
不对不对,如果为了引她来,大可把她也抓来就行,实在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不说别的,就是现在屋里的这些人,她就想走也走不了。
“嘿嘿,看不出我还有这么大面子啊!不过你们这请人请得也太没礼貌了些,我都自报家门了,你还掩掩藏藏的,跟个娘儿们似的!”
那人走到杜仲面前,双手叉腰,好笑地看着杜仲道:“哦,告诉你也无妨,我姓雷,是雷火教庆州分堂的堂主。我们是谁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都跟了这么多天了!”
杜仲皱皱眉,真诚地问他道:“你也姓雷,难不成你们雷火教都姓雷?!”
“聪明!”那人赞赏地拍拍杜仲的肩膀,她还来不及闪开,只见那人快如闪电,半道变了目标,一个巧劲儿就把她手上的门栓夺了去,“门栓还是还给我们吧,晚上栓门要用。”
杜仲还想上前一步去夺过来,但是背上立即传来了几股凉意——至少四把大刀抵上了她的背。雷堂主把门栓扔一边,冲周围的人做了个手势,后面的人蜂拥而上,一条**绳唰唰地套上了她的身子,很快,她也年猪似的被绑到了黄柏的身边。
黄柏见状眼眶都红了,冲她啊啊直叫唤。
杜仲感觉后面有刀子后就没反抗了,甚至十分乖觉地在他们往她头上套绳子的时候还伸了伸头以配合。她得尽量配合,这样他们才不会对她暴力,才能保住她的主要武器,怀里的几个药包。
见黄柏着急地“啊啊啊”想凑过来,杜仲冲他笑笑,安抚道:“别叫别叫,再叫让他们觉得你吵,把我的嘴巴也塞上了就不好了——咦,他们这是拿的啥塞你嘴巴的?不会是手帕吧,干不干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