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求生指南 第二十六章 故人
作者:二是一种病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大妈叹气:“还不都是野生动物给闹的,好些个地方道路被野兽拦住了,汽车轻易不敢往那儿过;天上又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些怪鸟,大的出奇,弄落了好几架飞机,天上飞的不必地上跑的,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必死无疑。这不,航运公司是全线停飞。现在也就只有火车还能到处跑,这样还是全因沿路近山林的地方都派遣了军队驻扎,拉起防护网的缘故。”

  这么说,她只有乘坐或者这么一条路可选了?火车就火车吧,她长这么大做过汽车、做过飞机还真没有做过火车,正好体验一把。

  她这是没有坐过火车,才会面对春节期间乘坐火车回家表现的那么轻松。中国人都知道,春运时期的客运是多么的恐怖。外加如今航空停飞,公路不继,火车由于军队的保护成了唯一安全可靠的交通工具,可以想象,这个时节的火车站那又将是何等的壮观。春运期间,车票难买,难于上青天。。。

  可怜云抱朴不知道啊,她再三婉拒大妈的好心陪伴,大妈终于在坚持将她送进市中心医院后依依不舍地挥别了她,却仍然不放心的留下了电话号码,三番两次的叮嘱她医院出来后买手机,自己买不到车票就给她打电话,她想办法给她买。

  真是好人啊!云抱朴十分感激的发放好人卡,她很少下山,仅有的几次下山也就到村里的粮油杂货铺子上买点米面。每次都能看到大妈坐在办公室的窗口,不打招呼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进村,又目送她上山。弄得云抱朴一直以为她跟云爷爷有过节,才会那样冷眼看她,每每见到她都埋着头快步走过。

  虽然不知道大妈前后态度的巨大改变起因为何,云抱朴仍然挺感激她的,毕竟,大妈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她一把。

  进医院挂了号,云抱朴老老实实地坐在门诊室外的长凳上耐心等待着叫号。

  娄启楼烦躁的扯了扯紧勒这脖子的领带,接着解开两颗衬衫扣子才感觉呼吸顺畅了点。他刚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费了半天口舌才说动老头给他推荐,前往边境防疫检测中心。他打算下午翘班回家收拾行李去,反正近段时间急救科接收的病患基本就是过个场,一确定是高烧和动物伤害就会被军区医院带走。他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处理小伤小病上,所以多方打听后得知今年的传染病病原很可能是在边境那些频频出现的偷渡者身上,因此,他决定亲自走一趟边境。

  他烦躁地扒过有些油腻的头发,厌恶地甩了甩手。都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回过家了,一直在医院加班,连洗澡都是在医院澡堂匆匆解决,这会的他十分渴望一缸温暖的水,能够让他痛痛快快地泡个澡。有时候他也很烦自己,什么毛病不好有给得有这该死的强迫症害的,发现问题不追根究底弄个明白他就浑身不舒服。

  都是这该死的强迫症害的。娄启楼边在心里痛恨自己,边快步穿过门诊大堂。突然,他顿住了脚步。

  门诊大堂的候诊长椅上僵直着背、抱着旅行包挺身坐着的那个女孩子很是面熟。

  “三八号。”门诊室的护士出来叫号。

  该死的号。云抱朴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人品啊,一挂就是这么坑的号,偏这护士小姐还不好好叫号,把个三十八号非要叫成三八号。你才三八,你全家三八。愤愤地在心里腹诽,她直着身子拖着腿进了门诊室。

  娄启楼快步跟进诊室,抢在师兄伸手之前接过她的就诊卡,往电脑上一刷。

  “云抱朴,真的是你。”

  哎?云抱朴莫名其妙地上下打量这个高大英俊的年青医生,她不认识啊,不过有点面熟。

  “死丫头,你娄哥哥都不记得了?”像小时候一样,娄启楼伸手在她头顶乱揉一气。

  “娄启楼!”云抱朴惊呼,又揉她头发,除了那个邻家大哥还能是谁?

  “叫哥哥。”娄启楼给她一个爆栗子。

  太过意外了,一下山就碰上儿子的玩伴,这是什么兆头?吉兆吧?云抱朴没顾上跟他抗议这种暴力行为,拉着他直乐呵:“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咦,你不是要当科学家的吗,怎么当起医生来了?”

  “当医生不妨碍我当科学家啊。怎么还是这么傻呢,这年龄都是白长了。”娄启楼忍不住又想揉她。

  “喂喂,”正牌的医生师兄抗议了:“小喽啰,上班时间呢,快把病人还给我。”

  “你接下一个。”娄启楼拿走云抱朴的就诊卡,领着她转进另一边空着的诊室。

  “喂。”医生师兄委屈,看了一整天狼狈丑陋的病号,好不容易来了个水灵妹纸,这都还没说上一句话呢就被人给截胡了,他不甘心啊啊啊。。。

  他家娄师弟可一点都没在意他的心情,正关心这位久别重逢的邻家小妹呢:“你生病了?有什么症状?”

  “没,我身体好着呢,怎么会生病。”云抱朴嘚瑟:“就是受了伤,皮肉伤。”

  “受伤了?在哪儿,我看看。”说这就动手去扒她衣服。

  婺州的冬天真心不冷,一月份的天,云抱朴只穿了件T恤外加一件宽松的薄棉袄。虽然明知处理伤口得脱衣服,可当着个大男人的面脱她还是不好意思了,不自觉地就抓紧了衣领不松手。

  娄启楼又捶了她一记:“松手,对着哥哥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小时候哥还给你洗过澡。”

  “那是小时候。”云抱朴脸红红,人家现在长大了好不好。

  娄启楼屈指弹她:“那又怎样,在哥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跟屁虫小丫头,快给我松手,给我检查你的伤。”

  云抱朴还是觉得别扭,正不知道要怎么办,边上有人受不鸟了。

  “你们够了,不就是单纯的检查伤口而已吗?搞得那么**这是要羡慕嫉妒死谁啊你们,太坏了这是。。。”隔壁医生师兄抗议了。

  最后,在忍无可忍的医生师兄强行干预下,云抱朴被护士小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然后她的T恤就被剪去了袖子和大半个后背,腿上的伤口幸好是在小腿肚上,这才让她的运动裤逃过了被截肢的命运。

  “这是怎么弄的?”

  娄启楼小心翼翼地给趴在床上的云抱朴缝合背上的伤口,三道伤痕虽然不是很深,但都是又长又丑,即使用的是美容针缝合,以后还是会留下疤痕。粉嫩嫩的女孩子,身上留下这么难看的伤痕,会不会嫁不出去?操心哥哥的强迫症又开始发作了。

  “在山上遇到了奇怪的猛兽,逃跑的时候弄的。”云抱朴式简洁的回答。

  可娄启楼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好好的你怎么跑去山里?你不是应该在崖州吗,怎么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云爸爸和云妈妈呢,没跟你一块?”

  打了麻药的伤口缝合没让云抱朴觉得疼,反而是娄启楼连珠炮式的问话让她觉得蛋疼,哪怕是她没有那玩意儿,她也疼。

  于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她这几年的生活过程,对他有问必答,直到娄启楼满意为止。

  娄启楼的手脚很快,外加聊天分散了她的心神,很快三处伤口都被料理干净。娄启楼再三检查了所有伤口的缝合,针脚细密均匀,这样的缝合能使以后的伤疤不会太碍眼,他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你今天就打算坐车走?”让护士小姐来给她包扎伤口,娄启楼在帘子外头问话。

  “那个,”由于隔着帘子,云抱朴下意识的提高说话音量:“村委会的大妈说火车票会很难买,我打算今天就去车站排队买票,什么时候买到票就什么时候走。”

  娄启楼叹气:“你带着一身的伤去那人挤人的地方买票,简直是不知死活。”

  云抱朴挠头,有这么夸张吗?

  没听她说话,娄启楼就知道她准是不知道春运售票窗口的恐怖。无奈继续叹气:“还记得陈小胖吗?”

  云抱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陈小胖,不过仍然乖乖的应声:“嗯,记得。”

  “他是火车副驾驶,就在临安到崖州的列车上。我会给他打电话让他给你弄票,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医院住着等。”娄启楼自管自的决定。

  “哦。”云抱朴灰溜溜地摸摸鼻子应下了,多年没见,娄启楼还是那个脾气,总爱给她当家做主,连问都不带问她一声的。

  在娄启楼的安排下,云抱朴在相对清静的康复科病区安顿了下来。拒绝了他代付医疗费用的打算,在他的陪同下云抱朴去银行取了钱。娄启楼没让她取多,说是出门在外身上带多了钱不安全,付完医药费后,她将余下的三千多块钱贴身藏好,还是照着他的指导分开藏。

  两天后,大半夜的天还黑着,娄启楼已经等在病房外,他亲自带着她去了车站,走职工通道上了月台。